《花街失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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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失踪的女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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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样的男人。每天都换,近乎疯狂……

  你怎么知道?唐在这时插了一句话。

  吴云江笑着说,因为每次她要约男人的时候事先都跟我说一声。当然并不明说,只问我,你大哥今天不出去呀?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就问,你希望我和我大哥几点出去啊?她就在我的脸上拧一把说,中午,中午拽上你大哥去泡脚……然后她会塞我一点钱,有时一百,有时三百……塞一百的时候我知道不过是尹红的一个普通的或是临时的玩伴,我不用绞尽脑汁缠着魏清在外面逗留很久。而如果是三百,那一定就是尹红的那个固定的性伙伴来了,一个流浪画家,他们会腻在一起久一些,我就得想法将魏清骗开时间长一些。

  唐问,怎么个骗法?

  吴云江说,魏清还有一好,就是钓鱼。他对钓鱼比对女人还有兴趣。所以我就故意同着魏清跟尹红假装说,我特想钓鱼去,能不能放我大哥一天假,我们钓上一天鱼……

  钓鱼这种事,每次都是我帮着磨尹红魏清才能够如愿钓一次。所以尹红一允,魏清生怕尹红变卦,拉上我开着车比兔子跑得还快……

  唐说,是啊,那得是什么兔子才能跑过你们的子弹头啊!

  吴云江说,我就这么一比呗!

  唐说,我对你们这些性游戏不感兴趣,你就直奔正题吧!

  吴云江说,我也觉得我的话说得长了。可是,我要是不跟你介绍清楚这些,你还真是难以理解这后面发生的事……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唐紧着问。

  魏清本来一直不知道那个画家的存在,也不知尹红破成那样了。可是,有一天,他早晨起来,去尹红的房间,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他们两口子,晚上是各睡各的房间。很少在早上互串门的。他那天是鬼使神差梦游一般就进了尹红的房间,那尹红吧,哪天都把门插得死死的,唯那天,她是给后半夜摸回来的画家留的门,那画家流浪惯了,没养成顺手把门关死的好习惯,那门半张着他就进到屋子里不管了……魏清好像知道有人给他留了门,他顺手一推就进去了,进去就看见了尹红身边的那个画家……

  他没有像尹红那样大吵大闹或是揍那画家一顿也就气消怒散了。他不,他退出来了,退出来的魏清就到了我房间,他坐在我的床边,脸色死灰死灰的,我说你大清早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挺尸呢!

  魏清说,差不多就算是挺尸了。

  我听这话怪异,就赶紧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

  我一听是这事,我就松了一口气,我说,嗐,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事,地球人全知道。我还以为你也知道,是装作不知。你对嫂子不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吗?我当你们两个达成了默许了呢,各玩各的,也不错吗……

  你他妈少说废话!魏清说完站起身就走了,这是大前天的事。前天,大概下午4点钟,他打电话让我去尹红的房间,听电话里的声音我觉出有点不祥。果然,我进去,两个人都是裸体躺在床上,我一看想扭身出去。他说,你别走,她可能不行了!我说,什么叫不行了?

  魏清说,我昨天反省了一下自己,我觉得你嫂子变成这样,是我的责任,我长期不理她,她这是以这样的方式报复我,我想,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再这样胡闹下去了,所以我想跟她和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我们……办事的时候,谁对谁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她说前两天在网上看到性生活时压迫颈部可增强性的快感……我就照她教我的做了,可能是用力过猛,谁知她怎么就没气了……

  我一听就急了,我说,那你还不赶快送医院!

  他说,不济事了。送也没用了!我说那你、你……你想怎么办?

  他说,我想让你帮我把她弄上车,剩下的事你就甭管了……

  唐听到这儿心里有某种悚然不禁猛地往嗓子眼儿提了一下。唐说,你帮他把尹红抬上车了?

  吴云江点点头。

  然后呢?

  后边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晚上9点多钟,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到收费站那边把车帮他开回来……我去了,车在,锁得好好的,他人不在。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了……


性的游戏(2)

  唐和搭档乔去了魏清夫妇开的那个单身俱乐部。俱乐部开在一片柳树林子里。冬天,柳树林子就像是素描里的那一笔笔的线条,无风无雪的时候,又像是倒挂在天地间的一片又一片剔净了鱼肉的骨刺儿,满眼的萧条和陌荒……

  正是小年,灶王爷升天的日子。远处的村子里有一声没一声地放着鞭炮,一星半点的火花瞬时开在某一片灰蒙的天光里,然后又瞬时地消散了。

  然后是空寂。

  俱乐部更像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间小别墅。一幢二层小楼,十几间房子,每间也都是小小的,唐走在不长的甬道里,仿佛仍能听到嗅到那一间又一间昔时充满着变态而又肉欲拥塞的小小的空间里所散出的令人窒息的那种声色和气浪……

  DNA已确定,死者就是尹红。

  魏清不知去向。

  唐和乔都在尹红的那个房间门口停住。唐说,乔,从表面上看,找到了魏清,这件案子就算结了是不是?可我怎么觉得这件案子有很多的异常呢?

  乔说,你是不是觉得吴云江隐瞒了什么或是……

  吴云江不仅仅是隐瞒了什么,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站在这里,以及接下来我们要查找魏清的下落,再接下来……这一步又一步不正是吴云江的话里和心理的某种暗示吗?你以为我是把吴云江的话当真才这么说?不,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他。其实当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当他一开口跟我说话,我就没有信任过他,好像他跟咱们一样,即使跟咱们说着,他骨子里也没认为咱们会相信他,他并不理会咱们信不信他,他只履行他对咱们的一场说,咱们也只是履行了一场听。因为无论真假,咱们必须听。问题就在这里,咱们听了,听完了,他该告诉咱们的,他都告诉了,他不想告诉的,咱们却一无所知,而且他就是为了掩盖他不想告诉咱们的,他才说了那么多。一个唯一的报案人,一个唯一的知情人,我们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印证他说的一切……

  那,唐你说,对吴云江怎么办?

  放他,让他回到这儿,一直监视他。

  直到找到魏清?乔问。

  你认为还能找到活着的魏清吗?唐冷冷地说。

  乔有些惊疑地问唐,唐,你的意思是……

  乔,我没什么意思,只是直觉。直觉这东西有时什么都不是啊。但直觉让我觉得吴云江这个苍蝇恐怕是要让咱们吃定的了。现在,即使有现场证据,这种证据也要通过证据调查来确定,否则所谓的证据也不可靠啊。走,咱们去不才法医那儿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唐和乔四处都看了看,下楼的时候看见子弹头就那么扔在院子里,子弹头显然是用水冲洗过了,唐把车门打开,在车里独自坐了一会儿。乔站在外面喊,唐,你想住里边啊,还不快出来。唐又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乔说,把车开走吗?唐想了想说,不用,就先留这儿吧。让咱们的人看住就行了。

  唐又布置好监视吴云江和这个院子的人就和乔一路去局里找不才法医去了。

  不才看见唐和乔来就高兴地说,探索死亡秘密是我的兴趣所在。来来来,我就知道你们想急着看看我手里给你们备了什么砖吧?你们听我不才说,通过检验,事实上基本排除了其他可能,这个其他包括溺水、毒、重度哮喘等,那么只有颈部受较长时间外力作用了。这种外力来源于自己的可能有,但从颈部损伤来看,没有勒、缢的依据,自扼不可能,那么他人施加的暴力当然是排第一位的。

  唐说,抛开死后焚尸不说,那么您说的这个施加暴力我的理解应是嫌疑人扼死死者的。那么这个动作是出于杀人的故意还是在追求性快感中的行为失控?

  不才法医摇着头说,对于这具被焚的尸体,我认为定颈部受压不为过。但颈部受压不等于扼颈,所以正面我们不能确认扼颈行为,反过来,如果有人提问,扼颈能否产生我们检验中所查验到的那些症征象?那么回答是肯定的。支持机械性窒息的依据都在,死亡性质应是他杀。

  另外补充一下,对于性窒息,作为一种特殊的窒息方式,一般都是在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生,因为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保护措施,或者这样的措施往往失效,才会有意外。而在这个案例中有两个人,应该不会发生意外的,因为另外一个人始终是有能力解救的。所以,对这样的案子定位只能是窒息,而不是性窒息。

  可是,不才老师,我过去看见过一个插图本的书,书上就是一对恋人亲吻,结果男的把女的颈部搂得太紧而造成窒息死亡……

  哈哈,你这是太特殊的案例。没有让我到现场去做检验,我想那女子是因为自身的病变引起死亡。一般来说,窒息到死亡,需时约3~5分钟,当气道是间断性封闭时,这个过程将会延长。即使仅以3分钟为限,死者也会奋力挣扎,与女子在一起的男子处于何种状态而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没有发现死者的异常?如果唐你觉得“3”这个数字不够大,请自己看表,体验一下这个时间概念。顺便,请你把手压在颈部,再拿下,看这个动作需时多久。请注意,在这3分钟内,只要让手离开颈部,死者就不会死亡……

  哈哈,跟不才老师在一起,永远有知识可学啊。而且还都是真知灼见呢!

  唐表示歉意地说,不才老师请你原谅,我只是站在嫌疑人辩护律师的角度发问一下,因为我感觉又碰到了一个高手。他在诱使我陷进无路可走的探案死角。也就是最后让我破不了案,即使破了案也让我无法定性……

  不才法医拍拍唐的肩说,作为法医,我们检验尸体并不是为了要达到什么预期目的,而是要客观地发现,科学地分析,公正地作出判断。如果我们为了证明事先有的设想而检验,那难免会有失误。当然, 在法医领域很少有根据某一现象得出某一特定结论的机会。多数结论是依据大量信息相互交叉得出的。 一起案件的成立,一般都是由所谓的证据链来固定的,我们法医检验只是证据链中的一环。不反对去关心别的环是否牢固,但在自己的一环尚未打造好之前,最好是先不要去关心别人的环做得怎么样,除非自己的环有很大的缺口,需要别的东西来补。这是多年来我做法医积累的经验,说给你听听也许对你的侦查有点小帮助……

  唐感激地说,不才老师,用一句最俗旧的话说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不才法医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你可不知道,我们这些做法医的,最怕碰上水深火热的案子了。可是,偏偏你怕什么,就还老来什么……没办法的事情啊!

  唐说,不才老师啊,我现在才发现,你抛的全是玉,我和乔,我们充其量不过是一群老是不开窍的砖……


性的游戏(3)

  唐回家的时候,路上飘起了雪花。雪花原本是水,水选择了这样一种形式飘飞,它们无论怎么飘,最终落下时,无论落到哪儿,它们仍会还原为水。可是从雪花到水的过程,得绕天大的一个圈子。唐感觉目前的案子,正被某个人画了一个天大的圈子让他钻……最终走下来的结果呢?从始点回到始点。而唐要一个圈子的终点……

  唐在雪里行走的时候,一直沉浸在不才法医的一句话里,一句话,有时就是开启一道门锁的最合适的钥匙。唐以为他已经抓到了这把钥匙,他只需选择一个合适的方式合适的时机去开那把锁……

  唐回到家,柳柳正在练瑜珈。唐说,我看了看你练的这盘带子,我觉得就跟我小时候练的第八套广播体操差不多,什么踢腿运动、体侧运动、弯腰啊,只不过没人给我们教正确的呼与吸。

  柳柳说,唐你又来了,这瑜珈怎么会是你练的第八套广播体操呢,你呀,跟着我练一个阶段你才能体会瑜珈带给你的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带给我,我一不要年轻,二不要貌美,我想要智慧,它能即刻就给我吗?唐说着就在柳柳一心一意呼吸着的嘴巴上亲了一口。又低声说,柳柳啊,练瑜珈都是闲得没事干的人干的事,我有那么多案子哪有时间练呢!

  柳柳说,唐你现在快老了,你不接受新事物。

  唐说,柳柳你说错话了吧,瑜珈是一件旧得不能再旧的事物,就像太极拳。另外呀,你在屋子里练也不太合适,你看人家,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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