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2-水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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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2-水龙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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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赵、魏三人均是横行一时的黑道巨寇,武功足以媲美武林一流好手,十余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之,成为武林悬案。今夜于玄牝庄内再现,不但功力愈见精纯,联手更是默契十足。    
    卫玄仅以剑鞘相格,不多时已险象环生,却听他道:“你要凑齐这八部真经,莫非要一举灭去七门?”竟是对着兕牟君所说。魏无疾勃然大怒:“这厮竟没将咱们放在眼里!”穿云挝悍然脱手,矫若灵蛇,铁爪直扑卫玄头顶天灵盖,甩动的乌金细链里更运足了真力,稍有碰触便是筋骨摧折的下场,顿时封住卫玄的上跃之路。


《水龙吟》 第四部分第七回 三方夜战(4)

    兕牟君冷笑:“灭了天门,八将中还有谁是抗手?”    
    “拿云、啸日均非泛泛,只怕你还不足以连挑三门!”    
    言语之间,韩当舞鞭直取中宫,赵一化盾矛齐出,削向卫玄双足!三人攻势合在一处,圈子一收,眼看卫玄被逼到了墙角,全身笼罩在兵刃的寒光中,再无腾挪闪避的余地。    
    “以众击寡,分头为之,终有成功的一日。”    
    兕牟君嘿嘿笑着,掌中暗自运劲,准备补上最后一击。    
    卫玄心想:“总算雷门、山门未与他联手,形势尚有可为。”长叹一声:“名册非在我手上,《方圆诀》也不可能给你。你我二十几年的兄弟之情,难道非要走到这步田地?”长剑离鞘,秋风十三势的“落叶满空山”登时发动;“雁书三复”心法到处,剑式并未暴增成一百零八之数,却是六六三十六剑同至,顷刻间虚招变实,实招变虚,连半点兵器交击的声音也无,魏无疾三人闷声急退,身上俱都挂彩。    
    嘶的一声轻响,三条覆面黑巾裂成六爿,缓缓飘落于地,露出三张骇异至极的惨白面孔。    
    (这……这就是天门之主的实力!)    
    三人冷汗涔涔,面面相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韩当、赵一化、魏无疾三人成名廿余年,卫玄听说过其人其事,但从没有见过他们。然而眼前这三张苍白的面孔却是他十分熟悉的,曾在某个地方……不!应该说是某个人的身边见过了无数次。    
    司徒韩、司徒赵、司徒魏。司徒千军的三名义子。    
    (该来的总是要来。)    
    卫玄叹了口气,面色渐渐阴沉。    
    变故陡生,兕牟君震惊的程度绝不下于韩、赵、魏三人。    
    他早知天门之主非是易与之辈,却没料到竟难斗到这等地步,忍不住想:    
    “怎么该来的,到现在却还未出现?”    
    巳癸弃舟登岸,施展身法向天门总坛的方向掠去。    
    他天生是个罗锅子,左脚也因蜷曲而微跛,能练成这一身功夫甚至当上天门哨子的首领,恐怕是当初主张要浸死他的长老们所始料未及之事。当上首领之后,他并没有因此放宽检验初生婴儿的标准,也没有对那些轻视他、阻挠他的长老进行整肃,终于赢得大家的尊敬,稳坐首领的宝座达四十年之久。    
    其实他只是贯彻天门的精神而已。    
    杀死不健康的婴儿,是因为不愿意承担日后素质不良的风险;放弃排除异己,是因为内斗会损及天门的实力……做与不做,无关乎好恶、恩怨或者其他,一切都是为了天门着想。    
    这是他报答那个在水缸前救了自己一命,又提拔他坐上天门第二把交椅的主人的方法——竭尽全力做个称职的哨子,也如此督促手下,严格要求。放弃情感、放弃欲望、放弃一切关于活着的感觉,只要把自己视为工具就好……    
    头顶的枝桠间微晃几下,一条纤细娇小的身影落在身边,与他并肩齐行。    
    “各门哨子可有什么动静?”他头也不回,声音冷漠如常。    
    “没有。”未庚的口气比他还冷,平平的没有丝毫感情。明明操着稚嫩的喉音,却喜欢低声说话,外露的手掌、眼鼻肌肤白腻得几乎透明,似乎不带血色;紧绷的娇躯玲珑姣好,但动如牝豹,予人强烈的不安与威胁;深浓的睫毛又弯又翘,杏眼里总是笼着一层雾冰般的朦胧……仿佛刻意与她浑身散发的女性之美作对似的,这些气质在人偶般的少女周身形成某种诡异的氛围,透着冰冷与肃杀。    
    她是巳癸最得意的作品。机警、敏捷、毫不犹豫,犹如一柄坚冰凝成的短剑,是世上最完美的杀人工具。    
    远方的天空掠过几点烟火,灿若明星。    
    “天门示警!”    
    祖孙俩对望一眼,正要加紧脚步,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拦住去路。来人黑色绣袍、软甲披膊,头上的青铜面具拱吻尖耳,伸出一双巨大的獠牙,竟是狰狞的野猪形象,在黑夜里看来格外凶狠骇人。    
    “黑面君!”巳癸心中一惊,伸手将未庚扯到身后,微一俯首:“天门座下,见过水门之主。”他素知八门之主的能耐,隐约察觉黑面君的出现极不寻常,嘴里说得谦恭,但全身功力运转,蓄势待发,丝毫不敢大意。    
    那“黑面君”冷笑几声,伸手揭下面具,露出一张鹰钩薄唇、眉目坚冷的年轻面孔。巳癸“咦”的一声,大为震异:“是你!”声音竟有些发颤。青年挑动半边斜飞入鬓的浓眉,冷笑道:“很意外么?还是这么多年来,你当我早已不在人世?”    
    巳癸暗自收摄心神,随即回复一派首领的威仪,重重哼了一声。“若是这么容易便死在外头,你就连做天门的叛徒也不配。只是你居然敢再回来……嘿嘿,未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别叫我‘未丁’!我是人,不是哨子。我现下有个人的名字,叫百里孤伤。”青年微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爷爷。”    
    “呸!放屁!”


《水龙吟》 第四部分第七回 三方夜战(5)

    巳癸勃然大怒,正要出手,身边突然掠过一阵疾风,未庚拔出腰间软剑,狂风暴雨般攻向那自称“百里孤伤”的青年!    
    她速度极快,招式也不花巧,搠向咽喉的一剑眼看不中,手腕轻颤,立刻改刺肩头;肩头无望,随即撩向心口……一连十余剑后两人兵刃才初次相交,“铿”一声未庚被震退几步,百里孤伤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长约四尺的乌鞘长剑,剑茎(剑柄)颇长,剑格(护手部分)却只有小小一方。    
    巳癸沉声道:“未庚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轻拗指节、默运玄功,全身骨骼喀喀作响,准备豁尽全力与他一斗。百里孤伤奇道:“未庚?她是我妹妹?”眼见巳癸蓄势待发,倒也不敢托大,赶紧退了一步,冷道:“我不是来与你拼命的。我只是要说:天门今夜覆灭在即,劝你别去赴死,如此而已。”    
    “就凭那个?”巳癸冷笑,一指他手里的黑面君面具。    
    “再加上地门、泽门如何?”    
    巳癸脸色一变。    
    “你为了对付我,竟然投入水门?”    
    百里孤伤摇头,神色傲然:“我便是我,不可能再做回哨子,无论天门或水门皆然。我现在是江湖卖命的杀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人重金请我穿这身衣袍、戴这张面具,今夜来此杀一个人。”    
    巳癸看着他从小长大,曾把他当作衣钵传人、未来天门众哨的首领,而将一身武功奇技倾囊相授,知道他虽然狂妄叛逆,却不是说谎作伪的脾性,忍不住问:“你叛出天门多年,为什么要回来说这些?”    
    “因为你。”百里孤伤淡然一笑:“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人,有感情、有私欲,也有喜怒哀乐,不能眼睁睁看亲人被杀而无动于衷,这就是人和哨子的区别。你要去死,我阻不了你,但总希望你在支使别人赴死之前,也能想想我的话。”说着看了未庚一眼,似有深意,随手将剑收入披风,掉头缓步离去。    
    未庚本要追赶,却被老人阻下。    
    风中送来一阵焦臭的气味,远方隐隐透出些许红光,正是天门总坛的方位。    
    看来他所言非虚。还真是让主人料中了,今夜果然多事。老人惯见风浪,尽管心头沉重,仍迅速下了指示。    
    “我径回总坛,你速至庄上回报主人。”    
    “是。”    
    老人思索片刻,又道:“主人若遭遇不测,你便保护三少爷,务必为卫家留下血脉。”敌人若连天门之主也能杀得,哨子当然绝非对手,不必枉作牺牲,当以抢救卫氏族裔为先。巳癸本要吩咐她保护大小姐或大少爷,忽然想起卫玄已将《方圆诀》传予卫缺,转念之间,随即改口为“三少爷”。    
    未庚沉默点头,正是天门哨子“不问缘由,贯彻任务”的本色。老人微一挥手,两人倏地往相反方向分开,各自离去。月光照在密林之间,洒落一地深浓的阴翳。    
    卫盈姊弟正要退出偏院,一篷黑影飘然落下,头戴羊角铜面,手提两个血淋淋的包袱,正是泽门之主挂角君。卫盈见他来得无声无息,功力只怕还在那三名黑袍客之上,不敢犹豫,银牙一咬,抢先发动攻势!    
    挂角君浑没想到这个平日温柔斯文、袅袅娜娜的女娃儿竟然如此辣手,被她一轮抢攻,杀得连退几步,急忙运劲挥袖,拂开她的剑势,谁知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响,剑尖居然破袖而出,“叮!”刺中他的眉心!总算青铜面具发生作用,这一剑没能伤及皮肉,挂角君忙以血包袱击开长剑,嚓的一声,两相拉扯,整条袍袖被卸落于地,模样极为狼狈。    
    卫盈侥幸得手,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功力仍有差距,岂肯放弃得来不易的胜机?忙以“雁书三复”心法运使秋风剑势,“落叶满空山”再次出手,满天银光暴绽,令人眼花缭乱,铿铿锵锵一阵乱响,两人倏地分开,挂角君手里多出一柄寒光逼人的三尺青锋,竟一口气接下卫盈那快如密云骤雨的一百零八剑。    
    黑袍客等见挂角君被卸下半边袖子的狼狈相,原本有些鄙夷,认为这泽门之主声闻过实,是枚中看不重用的银样镴枪头,此时方知他的手段厉害,绝非浪得虚名,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卫盈自己如何不惊?她这招豁尽全力,快、狠、绝处更非先前诸剑可比,却仍教对方轻轻松松接了下来,一剑都未曾漏掉。    
    她胸口起伏、发鬓紊乱,全身香汗淋漓,酸软的右臂微微发颤,心头渐渐沉了下来。沁着晶莹的水光、犹如梨花带雨的粉面上不动声色,屏气凝神,静待对方一有不慎,便要出手。    
    挂角君点头赞道:“了得!这等剑法,便是放眼江南也少有抗手了,卫玄生得好女儿!谁能想见这一地尸骸,俱都折在一个仙子般的女娃儿手里?”卫盈明知他别有用心,还是忍不住往地下瞟去。她天性善良,平日别说小猫小狗,就是连虫蚁也不忍心摧残,不意今夜连杀二十余人,心头一紧,泪水登时涌出眼眶,神情却仍然十分坚毅,并未动摇。    
    挂角君心想:“这丫头委实难缠,不能再虚耗辰光,以免误了大事。”其实他极不愿与她动手,至少不希望她死在自己手里,灵机一动,悠然笑道:“卫氏门下,连女子都如此了得,想必卫大小姐的武功必是出自令堂亲炙,将门虎女,果真不同凡响哪!”后院惊传一声女子惨叫,恰恰为他的话下了脚注。    
    卫家姊弟面面相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娘亲!”    
    卫夫人出身余杭书香门第,心思灵巧、见识过人,却是半点武功也无。卫盈本想保护弟弟出了此院,再循别处秘径回头寻找母亲,此时也不禁心急如焚,渐渐失去冷静。


《水龙吟》 第四部分第七回 三方夜战(6)

    “姐姐!你快去救娘,我和大哥能照顾自己。”卫冲最沉不住气,他平日自视甚高,若非今日连连受挫,志气已沮,只怕头一个便要冲去搭救母亲。卫盈与卫亢交换眼神,终于下定决心,出剑虚晃几下,纵身往后院掠去。    
    挂角君微微冷笑,看卫冲、卫亢各挺长剑攻来,随手将卫亢之剑引到卫冲身前,“铿”的一声,卫亢手里的剑已剩下了半截。卫亢不慌不忙,抄起地上一柄青钢剑,再度和身扑上。挂角君早看出卫冲的功力远逊乃兄,一出手便抢先制住卫冲的剑势,故意将他俩的剑刃引至一处。一连几次,卫亢手里始终没有一柄完剑。    
    卫亢脸上漠然,既不着急也不惊怒,随手抢过其他兵刃,默默攻击。挂角君心中一凛:“这小子一次比一次杀近,持剑一次比一次长久,如此下去,怎么得了?”突然剑招丕变,凌空斗转星移,划起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卫亢两人被强横的劲力绞得身不由己,长剑几乎脱手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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