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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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晚成-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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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开说你以前在远星的时候常常加班,现在倒很清闲。”
    卓正扬的个十分专一。没有遇到薛葵,他专注于工作,所以干的昏天黑地;遇到她之后,卓正扬野心勃勃,江山人都要揽入怀中,互不干扰。
    “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背离了我的初郑”
    他这岂不是在指责她的工作扰乱了进食,她无奈地摊摊手。
    “卓大人,我也想睡了吃,吃了睡,每日只担心衣服衬不衬指甲和唇蜜的颜。我是法国三大空想主义者转世投胎,乌托邦的生活最适合我。”
    他坐在一边看报纸,对她的心思十分明了。
    “那是因为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等合同期到了赶紧换一个。你喜欢做什么?”
    她喜欢什么?她做了五年的药用肽,说没感情是假的。即使现在还常常看文献追踪国际上的报道,老是担心自己跟不上这个领域的发展。实验讲究的是个手感,两年不碰,很多技能只怕早已退化。
    盘雪还在喋喋不休:“……况且老黏着很容易厌倦。顾行知说……”
    呵,盘雪现如今是言必称顾行知,热恋中的人总是这样。她有没有过失态地在盘雪面前一直提到卓正扬?有没有?也许有,也许没有,全无印象。
    “今天的西兰很好,薛葵,吃一点。对了,还有肠,我妈妈自己做的,顾行知都说好常”
    盘雪打开保鲜盒的盖子,极力推荐,薛葵看了一眼码得整整齐齐的肠片,全精瘦肉,装在保鲜盒里,油光汪汪,有些反胃,婉拒。
    “现在自己监肠准备年货的真少。如果加点肥肉就更棒。我妈妈也做了一些,下次带来给你尝尝。还有蛋饺和年糕,吃火锅最好。”
    盘雪心想,母果然是没有隔仇。看来是已经和好。本来盘雪和妈妈也是这样的相处之道,气头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发泄一通反而有利于打开心结,天底下的母大概都是这样,非要互相伤害才能证明爱有多深。她想,薛葵不会走了,要和卓正扬相亲相爱地过下去了,沈妈妈也一定会被卓正扬对薛葵的爱打动,由反对变成支持——新的一年,就把过去的不开心统统抛诸脑后吧。
    “好啊好啊,薛葵,那边有空位,我们一起常”
    同事看她的眼光有些奇怪;薛葵心想,母亲在宿舍这么一吵一闹,也不知道旁人听到了几分,盘雪是她的朋友,自然挺她,但其他人呢?也许正等着和她“闲话家常”吧。
    薛葵有些踌躇:“我想回去喝点热水。你们吃,我先走。”
    她打了一份西兰和菜薹,加二两饭,回到实验室去,吃了没有两口,果然又全部吐返出来,她连喝了两杯热水也压不住,胃部一抽一抽地痛,对她的敷衍十分生气;她把饭盒推到一边,趴在实验台上等这阵痛感过去。
    节食的时候,她也曾跃跃试地想要试试扣喉,考虑到对身体伤害太大而没有付诸行动,现在倒好,前天,昨天也是神经反射般地全吐出来,若不是喝牛奶同豆浆,她可能无法坚持到现在——开什么玩笑,难道没有卓正扬她就吃不下饭么?这算什么心理暗示?
    一想到卓正扬,她更是反胃调害;冲到洗手间里干呕起来。
    她下手太重。那天晚上她看到信封里的结婚文件,顿觉来了个大逆转,不但不能接受,反而激得她强烈反弹,站起来宛如困兽一般直打转,觉得吸进胸腔里的每一口空气都在逼迫她尖叫出来——不能结婚。不能结婚。现在的她连自己都讨厌,哪里配得上卓正扬的爱。她撕掉所有文件,独独留下卓红安写给卓正扬的便笺,贴身放着,心里想着要去赶末班车回宿舍,好好思量清楚,卓正扬追出来,要捉她回去,她又慌又怕——他总有办法动摇她,她又要跟着他回那个自己完全做不得主的世界,贪图一晌欢爱,全然不顾后果——于是仿佛参孙附身,没头没脑地拿手袋大力打他,里面装着分子克隆,装着蜂蜜干果,至少也有十几斤重,打得手袋上两个金属扣子飞脱,打得他整条手臂都被血浸湿,她才惶惶然地住手。他就那么鲜血淋漓地抓着她的手,血一直流到她的手指上,他才松开。
    他说了句什么?哦,他说,薛葵,别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们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默契地达成了分手的共识。若有时间考虑,她本来可以做的更漂亮一些,更委婉一些,留些余地给彼此——可是那个时候,她什么也想不到,恨不得割袍断义,以表自己的决心。
    她擦擦嘴角的酸水,突然有些心悸:莫非怀孕了?她帮卓正扬用手抚慰的时候两人靠得太近,似乎有几滴溅到大腿内侧——不可能!才几天的时间而已!她已经把所有他的东西都还给他了,况且哪有这么快的妊娠反应——她暗笑自己还是个学生物的,这点常识都没有。
    怎么会笑得比哭还难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想想看,薛葵,想想看,在大富贵那一次,你看着镜子,说了些什么?你说要辞职,两个月过去了,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她放在盥洗台上的手微微使力,又攥成拳头,大步走出洗手间。
第二十二章
    元旦之后,卓正扬一直让自己很忙。专注于卓开的工作,大把事务要处理,程燕飞工程师代表机械二局从北京飞来谈合作,的确就是关于军需装备升级的五年规划,并非因为他姓卓——他创造了国内唯一一家有自主开发权的合资重卡基地,破冰者的质素,有目共睹。不同它合作,是机械二局的损失。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交情,他,展开,张鲲生做东,为燕子接风洗尘。程燕飞籍贯湖北,于是在锦绣设宴,讲明了不许带家属,张鲲生的老婆朱静好从来没有露过面,展开说是换了好几辆出租车才甩掉游赛儿。
    “那家伙自来熟,人来疯,千万不能找她。”他把卖鱼的丫头的恶行放大了几百倍来讲,引得一干人笑个不停。张鲲生见卓正扬兴致始终不高,想着怎么都是发小聚会,何必黑着个脸,便附耳道,“卓正扬,你刚才是没去机场,我同燕子拥抱,竟然觉得气闷。这小姑娘,小时候跟个瘦皮猴似的,怎么越来越迷人。”
    卓正扬倒不觉得程燕飞有什么变化,和以前不是一样么,两个眼睛一张嘴——他把菜单递给程燕飞。
    “燕子,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卓正扬和展开都是独生子;张鲲生有个弟弟;他们都是把程燕飞当一般地看待,并无其他;程燕飞笑盈盈接过菜单,一双妙目顾盼之间,却在卓正扬身上流动。
    “我喜欢吃什么,你不知道?”
    大家便说起小时候燕子家的莲藕炖排骨那叫一个绝,又又甜,天天放个大瓦罐炖在门口的小炉子上,飘四里,他们常常伙着一块去喝,燕子就站在门里面,笑嘻嘻地给他们放风。
    “莲藕炖排骨。这里的招牌菜。”张鲲生见卓正扬俨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赶紧圆场,“还有凉拌茼蒿。你骨子里真是个南方人。”
    程燕飞略感失望。她精心装扮,只想在机场第一眼就看到卓正扬,她以为他会出现,倒不是为了谈雅江那事儿——罗非真是傻极了,她可没有要求他做这些,他不过是自取其辱。卓正扬是何等人物,罗非就是千年老二的命,配不上她。
    她今年也快三十,不是没谈过恋爱,身边的大好男儿一抓一大把,卓正扬算是混得最差,但是看来看去,还是他够胆识同魄力——把那些公子哥丢到格陵来打天下,非得废掉一批不可。他又够坦荡,机械二局表明合作意向,即刻做出计划书来,他知自己是最好的,无需避嫌。
    “我看正扬今天有点累啊,工作太忙?我要在格陵呆一段日子,合作的事情,慢慢来。长做长有嘛。”
    她又点了几样菜下单。点主食时,特意问经理有没有茴馅的饺子,展开笑道:“你踢馆不成?湖北菜馆哪有这个。”
    “你们都爱吃嘛。正扬?我记得你小时候能一口气吃二十个。”
    卓正扬眼神有点呆,盯着面前的碗碟——薛葵骨子里是什么地方的人?她祖籍说是湖南,却一向吃得清淡,偶尔食辣,不喜五辛,但吃到了最多就皱皱眉头;他思来想去,居然不知道薛葵爱什么。她总是淡淡的,除了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她拿主意之外,其他时候吃饭都是他作主点菜,偶尔问她,她就耸耸肩。
    “随便咯。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或者我吃什么,你吃什么。真好,咱们两个都不挑食。”
    她真的不挑,只有不爱吃,没有绝对不唱—噢,还是有的。一次苏仪包茴鸡蛋馅的饺子送过来给他们尝尝,薛葵实在捱不住这种料的气味,举手投降。
    “唉,我鼻子痛。卓正扬,你爱吃就吃光它,不过,吃完了别亲我。……说了不准亲……不要靠过来……讨厌!你闹得我也要漱口了。”
    南方人确实很少经得住茴的味道。他故意对著她一口一个,吃得极,她转着眼珠子想要适应,于是自己催眠自己。
    “茴,双子叶草本植物。富含营养。我小时候不爱菜,现在还不是常卓正扬,给我一个饺子……半个,半个好了……我觉得应该可以吃下去……真的很……太了……太了!不行!不行!拿开!拿开!”
    她把他喂到嘴边的筷子拨开,苦着脸去厨房喝水,他站在她身后幸灾乐地笑。
    “下次你不听话,就拿这个治你。”
    “下次你吃茴,通知一声我好回避!”
    卓正扬并不是有多喜欢茴,只是小时候父母爱吃,常常跟着吃,习惯了。薛葵不喜五辛是因为熟食发,生啖增恚,但并不干涉他;现在茴已经遥遥领先四个马身,他就陪着不吃啰。反正中国地大物博,吃的东西五八门,不缺这一样。反而是她心存愧疚,以为他牺牲很大,如果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速冻食品,他会故意在茴饺子面前停一会儿,摇摇头,再走开,薛葵一定会挽住他的手臂,讨好。
    “你想吃就买嘛。我受得住。”
    “算了。又不是非吃不可。”其实潜台词是吃它不如吃你,却要故意做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凡是你不喜欢的,我要坚决抵制。”
    然后就可以仗着她的愧疚感为所为。他爱惨了她红着脸低呻吟的模样,她迎还拒的娇躯,在他的百般引下渐渐舒展——他晓得这有点卑劣,但确实管用,否则以她那保守的个,两个人恐怕还只停在拥抱亲吻的阶段。他要她看文件袋里的结婚资料不能不说是出于这种心态,他以为她又会心存感恩,没想到她会把所有礼物留下,又带走自己的一切东西,毫无头绪,他不知道哪里又惹着她,惶惶然看壁钟已是11点多,无暇多想就已经追出门口,电梯朝下,他直觉载着那别扭的丫头,赶紧从安全通道跑下去,深更半,小区里除了巡逻的保安没有别人,他一眼就看见她穿着旧衫,拎着手袋,后背笔直地走在路灯下。
    活脱脱就是当年母亲离去的情景。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大力地将她扯向自己。她慌得如同遇见拦路劫匪,这惊恐的模样更加引发了他的无名怒气。
    快转钟,楼顶有人放烟火,姹紫嫣红,砰砰作响,两人对话时都带着隐隐的火药味。
    “你去哪?”
    “回家。”
    “方向反了。”
    他拉着她折返,她使劲抽回手。
    “我回宿舍。卓正扬,你让我回宿舍,行不行?我要想一想……”
    “太晚了。跟我回去。”她拼命摇头,他觉得体温急剧下降,怒火又唰唰飙升,“薛葵!别不知好歹……”
    他话还没说完,薛葵抡圆了胳膊,拼命地用手袋札来,里面装了铁块似地沉重,她其实力气不小,卓正扬不躲,也不放手,就看她什么时候才停止,她没头没脑地打他,打得手袋上的两个金属扣都飞了,几滴血溅到她脸上,她才发现卓正扬整条手臂已经被血浸透。
    她惊惶地抬起头看他;他慢慢地缩回手,越痛越冷静,越冷静越悲哀——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薛葵么。他认识的薛葵敢于穿着不搭调的衣服说自己不难看;他认识的薛葵敢于当面问卓红莉为何不待见她;他认识的薛葵敢于坦诚自己不光彩的过去;他认识的薛葵敢爱敢恨,柔中带刚,为何现在变成别扭难缠,暴戾任的小丫头。
    现在的她似乎并没有像她在大富贵宣言的那样会越来越好,而是渐渐失去自我。
    她说了句什么?哦,她说,卓正扬,我已经被你打回原形了!能不能放了我?
    他们在一起不合适。一开始她就说过。他以为没关系,那都是她想多了;没有什没能解决;可原来,她一直耿耿於怀。
    他避免回应她的请求,缩回手臂,痛得闭住眼睛——作为男人,绝不可能放她一个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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