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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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山庄-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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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恩师,还不是一样替小弟担心,事到今日,你看小弟,虽然无大成就,夙孽魔难缠绕得了我吗?”
  柳老听说哈哈一笑,声震屋瓦道:“如此说来倒是愚兄不是了,贤弟既然如此看重这小子.又以身作则,为甚么不自己收在门下,何苦强人所难呢?”
  道人连忙立起来躬身道:“师兄,不必动怒,请恕小弟直言,不过师兄继承本门道统,尚未收徒,小弟何敢僭越,不然小弟倒真想用人定胜天一句老话试验一下。”
  柳老笑道:“贤弟原来如此,这倒无妨,愚兄虽然忝掌宗派,收徒孰先孰后本门却无此条规限制,既是决意收徒,我倒愿居引荐,可是一言为定,却不许反悔呢?”
  说着哈哈大笑道:“春儿快叫诸葛钊进来,当面拜师。”
  诸葛钊在阶下,看见两老争论,心下正在慌急,一听已经决定,不待来叫,连忙走进竹楼,拜伏在地说:“二位师尊在上,弟子诸葛钊拜见。”
  柳老撮须笑道:“慢来慢来,这个却含浑不得。我真不解,天下竟有这等事,既有不顾一切逼人收徒的师父,又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拜人为师的徒弟,真可谓难拜难弟了。你说要拜师,你知道我们姓名宗派,和本门艺业吗?”
  诸葛钊惶急道:“弟子不敢冒昧,实因访道日久,亲见二位仙长道法剑术,一心倾慕,所以一闻见允,立即拜见,尚请恕过唐突之罪。”
  柳老笑道:“你又错了,我二人虽略知服气练剑,和真正内家工夫,但是去仙尚远,你这样称呼,让同道知道,岂不贻笑大方?你要拜师学剑学武功,我们还勉强招呼,说要学仙,那只有请你另请高明了。”
  说着捋须一笑道:“你且起来,等我把话说明了,你再决定,不要见人就叩头,临了弄得问道于盲,岂非笑话。”
  诸葛钊闻言,红了脸,惭愧着立起来,躬身站在一旁。
  柳老正色道:“我姓柳,名不疑,道号员当子,现掌着武当派剑术门户,这是我师弟灵阳子,他姓万名仓。我们虽然也是道门正宗,武功剑术决不让人,却非仙人,你如愿意拜师,我师弟适才所言你已听见,不妨拜在他的门下,学点什么,如欲立意求仙,却非我们所知,等到天明可自回去,再访明师,不要自误。”
  诸葛钊听完了,忙又向万仓跪下说:“师父,弟子愿意受教,务请收留。”
  又向柳老拜道:“师伯,弟子领受教诲,还请成全。”
  柳老哈哈大笑道:“贤弟今夜既了夙愿,又得佳徒,这可推辞不得,愚兄向你道贺了。”
  万仓闻言似有所悟也笑道:“师兄原来有意成全,先拿话绕我,这还有什么话说,诸葛钊快来谢过大师伯成全之德,他老人家对于晚辈,决不白受尊敬,定有厚赐,你叩头吧。”
  诸葛钊闻言向柳老又拜下去。
  柳老看着万仓笑道:“你真无赖,既知我意,又教徒弟将我,你的意思我知道,他受了武家销魂香和藏春酒的鼓动,虽因天赋特厚,定力尚好,未曾乱性,又得唐蕙着小燕转赠一粒慧因老尼的冰雪丹硬将邪火克制下去,真元未免受伤,非我九转还阳丹,不能复原除根,借此教他讨药是不是?谁叫我当荐引师呢?也罢,我就送他一粒,可是此丹来之不易,日后我有事令他去办却不可偷懒呢。”
  说着从腰中解下一个葫芦,倾出一粒大如粟的红色丹药来,就放在诸葛钊手里说:“你无此药多做内家吐纳工夫,也不妨事,不过你师父,所居在雪山高处,罡风寒气都受不了,索性成全你,快把它服下去,以后再遇上昨晚的事,只要能照样心神镇定,更无妨碍了。”
  诸葛钊叩谢接过吞下去,顿觉精神焕发。
  万仓笑道:“万事瞒不过大师兄,不过给一个晚辈一粒丹药,先要预定叫他做一件事,你也太小气了。”
  柳老正色道“你知道什么,将来这一件事,关系极大,不但有关本门盛衰,并且是一件绝大功德,我不过事前提明,让他多一个警惕罢了,难道真要借此支使他吗?”
  万仓点头不语,便教诸葛钊起来。
  柳春儿又上前拜见师叔,诸葛钊也慌忙还礼。
  柳万二人又将本门戒律渊源详细说明,诸葛钊一一领会,直到天明,万仓领了诸葛钊仍用原船西行,就在船上传了本门心法和吐纳口诀。
  到了西陵,重行换船入川,由重庆登陆,步行前进,一路上每经一地,万仓携着诸葛钊,必要流连山水,拜访当地武师长老,因此不但山川名胜和各地英侠,都很熟悉,就是邪正各派,杰出人物,也都明了。
  在途历时将近二年,才抵雪山。诸葛钊已把内家筑基工夫练好,武功拳剑也有根底,尤其是轻身术,因为得了内家真传,又有名师随着,耳提面命,进步得更快,但是诸葛钊不矜不骄,小心翼翼,不时请益,毫无自满之色,而且时以所能不及中途所见奇人异士为耻。
  这一天来到大雪山下,万仓吩咐在山下一个市集住下来,买了许多皮衣毡毯,粮食和各项用具,雇了牲口驼着进山,又走了二日,只见四周一片白色,岗陵峰峦,都似银装玉琢,除见有黄羊而外,别无生物,牲口已不能再走,改由番人挑着,背着。
  又走了两天,到了一处断崖底下,有一个极大山洞,背阴向阳,洞口土石平坦如砥,里面横放着几块大石,万仓吩咐将东西卸下来,放在洞内石上。
  诸葛钊心想,人家尊祟道教,都说名山洞府,如今跟师父奔驰数千里,怎么所居却是这样一个山窟,而且洞门四敞,虽说师父精通剑术,不畏虎狼,为什么看中了这样一个所在,心中不解,但是又不敢问。
  万仓慢慢把番人用银子都打发走了,在洞中一块大石上坐下来笑说:“这里到我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我走无妨,你此刻却是去不得。且把干粮吃些,吃饱了就在石上打坐,等到时候再说。这里从无人到,东西不愁损失,洞外我已下了禁制,蛇虎之类决不敢来,只管入定无妨。”
  诸葛钊随师二年,已知脾气,也不问所以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见师父已经入定,自己便也打起坐来,照着师传口诀做点功课,一直到天黑,不见师父下丹,又不敢惊动,只有随着打坐,直到中夜。
  忽然万仓叫道:“徒儿,这种奇景你看见过么?”
  诸葛钊睁眼一看,见洞中清光毕露,中间悬着一轮明月。仿佛坐井观天一样,再仔细看时洞顶上面有一个小小出口恰巧正对着月亮,但不知道白天为什么竟不知道上面有此一穴,心下正在奇怪。
  万仓笑道:“你奇怪吧,这里是天造地设的奇境,叫朔望子午洞,一个月只有朔望两天的子午时可以看见月亮和太阳,今天,虽然正好是个望日,也只有极短时间可以上下,不可耽搁。”
  说着寻出一套皮衣裤,一件皮大氅,一顶类似面具番人戴的毡帽来道:“等我先把东西运上去,你穿上衣服,再上去,不要忘了,不然你决受不了。”
  说着袍袖一晃,一道金虹,直上洞口。
  请葛钊随师二年,唐家堡初见尚未留意,今日才知道果是仙侠中人物,不由惊喜欲狂。停了一会,洞口垂下一条细黄麻绳,上面师父招呼道:“快将东西捆好系上来。”语调虽然如常,却是其声震耳,连忙把东西捆好一个个系上去,刚才捆好,便飞腾而上,一连几次才算运完,再等穿好衣服,洞中月光已经渐暗,半晌,绳子又垂下来。
  万仓在上面又叫道:“快把绳子系在腰上,两手攀紧了。”
  诸葛钊慌忙把绳子在自己腰上拴好,两手攀着,又半晌之后,绳子向上直缩,不一会到了洞口,猛被万仓一把扯着腰上绳子,拉了上去,骤觉冷气逼人,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四面一看,已在半山一座冰崖上面,明月在天,寒风正烈,虽然穿着重裘,竟有点受不住。回看万仓装束仍然如常,面色不改,地下堆着一堆麻绳,何止百丈。
  正看着绳子,师父向自己笑着说道:“你不把腰上的绳子解下来,还要拖着走吗?”
  诸葛钊解着绳子,手足竟然冻僵,不易行动。等绳子解好,万仓背起地下一大捆绳子说道:“随我来。”
  便向冰崖的侧面一直走去。崖势略转,却是一片大冰嶂,前面已是无路,月光照在冰峰上幻成五光十色,十分好看,只有近崖一小块似乎光彩微暗,仿佛门户。
  万仓走近用手一推,那一块长方形的冰突然陷进去,现出一条冰弄来,他走了进去掷下绳子,等诸葛钊也进去又把冰块推上,弄内便成深黑色,只有头上一条三尺来宽绿色光华照射着,那冰弄似乎很远,走了一会,绿光渐暗,地势渐下,脚下已是沙土,两边也见石骨,气候又渐渐的和暖。随着一转弯,顿觉跟前一亮,微闻水声,月光照处,原来是一个出口,洞形穹起,半边是一个小石潭,潭水奇热;半边有路可通洞外,出洞一看,月已西斜,原来是一个峡谷,谷中一片茂林修竹,杂树丛生,山花欲笑,直似暮春天气,方才寒不可耐此刻身上已经热得受不住。
  诸葛钊正在惊异,忽然谷中小道上赶来一人高叫道:“老师父,方才的东西,我已和鹰儿收好了,这位是方才说的少师父吗?”
  诸葛钊细看来人年约四十余岁,黑脸膛,头上挽着一个朝天譬,身上披着一件硕大道袍.底下却赤着一双脚,状甚滑稽。正要动问来者究系何人,万仓已说道:“这是我昔年在山外由生番口中救下的一番人,他本名叫卓和麦额勒沁,我因为他名字太长,只简称上面两个字,叫他卓和。他自从跟我已经十多年,只因未经掌门大师兄答应,所以只传了些防身武艺,和禁制小法以防不测,他却甚是忠诚,为我守山,以奴仆自居。你来以后,一切饮食起居不妨问他,他跟我日久,已尽能汉语,此间禁制也都熟悉,日后我如离山,也可算一个道侣,另还有一个小孩,是我一个道友寄养在此地,人虽不大却异常淘气,你决不可假以颜色,须防他闯祸。”
  说犹未完,谷侧峭壁上,一丛小树当中,瑟瑟连响,飞纵下一个黑影来,笑着说:“师叔,我听见说,你带一个师兄来了,他也和我一般大吗?如果跟我一般大,我们以后就可以每天在一起玩,那有多好。”
  说着眼前多了一个小孩,只有二丈来高,头上梳着两个抓譬儿,身上穿着一件长仅及膝的黄麻短道袍,脚下也是赤足,却生得皮黑如漆,浓眉大眼,阔嘴扁鼻,丑怪异常,他睁大了眼睛看看诸葛钊摇着头说:“原来是一个大人,真没意思,以后还是我一个人玩了。”
  万仓喝道:“鹰儿怎敢无礼,这是你师兄诸葛钊,本瓴比你大,你再淘气,他一样可以将你关起来,让你受罪,以后我不在家,要依师兄管教,知道吗?”
  那鹰儿又看了诸葛钊一下,一言不发,撅着嘴一溜烟似的又向峭壁走去。
  卓和不由发笑,低声说:“这一来我有了帮手,老师父再不在家我也不怕你了。”
  鹰儿扮了一个鬼脸说:“你敢!”便腾身上树而去。
  诸葛钊不由心中称奇,走向卓和说:“大哥,你已随师父多年,以后还望照应。”
  卓和连说:“不敢,不敢,少师父你是主人,方才老师父已经说过,有事你只管问我,只要我能做的,决定和对老师父一样。”
  说着,说着,已到谷底。迎着月色,又见一个大洞,洞内当中一个大石堂,堂中设着若干石几石墩,正中一个大石墩上面放着一个极大蒲团,左右石壁都各有二个小洞。
  万仓笑着,指点道:“当中蒲团是我打坐用的,右边两个小洞是卓和和鹰儿所居,左边前洞设有木榻也很光洁,原为道友来访下榻之所,现在赐你居住,今天太辛苦了,快快脱去外衣,就此安睡,以后如何用功,再听我吩咐。”
  说罢,便向中间蒲团坐下去。
  卓和把手一招说:“少师父,请随着我来,老师父照例他是一回洞,就要入定的,我们不要惊动他。”
  说着走进左边前洞,诸葛钊跟进去一看,原来是一间石室,靠着前面石壁凿有二尺来长的石窗,窗前设有一张石案,也有几张石墩,靠着里面放着一张木榻,带来行李已经铺好,月光从外面照进来,看见室内上下净无纤尘,十分清洁,忙说:“有劳大哥,你请安歇吧。”
  卓和连说:“不敢当,少师父请安歇吧。”说着,走了出去。诸葛钊也脱衣就寝,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诸葛钊睡得正香,猛然觉得鼻发奇痒,一连打了两个喷嚏。睁眼一看,只见鹰儿拿着一根鸟毛立在榻前,笑了一下溜出门去。再看窗外,东方已经发白,卓和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洞外扫地。
  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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