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舞之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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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飞舞之思情-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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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是无话可说,只是焦急地催促道:“姑娘,我们走吧,不然,被人发现……”
  却不待她把话说完,柴房的门砰地被人推开了。脚步声起,楚骁带着凤舞走了进来。
  “凤姐,我说得不错吧,她是沈万翔的女儿,她真是沈万翔的女儿!”楚骁的声音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他看着云歌,眼神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让她的心不禁一阵绞痛。
  沈万翔是谁?沈云裳又是谁?沈万翔与沈云裳是父女?他们与自己究竟有何关系?而楚骁,怎会用这样仇恨怨毒的目光将自己注视?
  “那日的血战,伏击云族将士的并非图狼军队,而是穿上了图狼士兵衣服,由沈万翔亲自指挥的南霁国军队。”
  她想起了凤舞当日向她说过的故事。
  她明白了,沈万翔是当朝首辅,权倾朝野。而且,沈万翔是楚骁刻骨铭心的仇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位叫做沈云裳的姑娘,竟然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云歌怔怔地看着眼中燃烧着绝望怒火的楚骁,心中一片茫然。
  “沈大小姐,如今,楚骁终于明白你为何必须终日带着面纱了,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吧!隐藏你首辅千金的尊贵身份!”他语带讥讽,却是有更多的仇恨和愤怒。
  她惊呆了,沈万翔是他刻骨铭心的仇人,而他竟然认为她会是他仇家的女儿。她不能理解,是无法理解,只能认真地对他说:“楚骁,你恐怕弄错了。
  我不是任何人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月珑哥!”
  他却并不打算听她解释,仇恨和失爱的感觉已蒙蔽了他的心智。他走到她的身前,一把抓起了她的手,攥在自己有力的手中,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恨恨地说道:“你还在骗我!还要骗我吗?你可真有编故事的天分!你千方百计想要潜入湖底陵寝究竟为了什么?你的父亲打算让你做什么?你可知,我在心中祈祷了千遍、万遍,希望你不要出现在这里!可我,竟然错了!”
  她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终于明白了他的狂乱和不可理喻。她的手腕被他紧攥在有力的手中,似有钻心的疼痛。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她一定已经在他的目光下魂飞魄散了。她的泪情不自禁落了下来,是在为自己悲哀,也在为他心疼。他的想像力会让他们都万劫不复。她终于明白为何会有那样的巧合。他看到沈云裳,不禁震惊于她与自己相仿的容貌。尽管她一直将自己藏在面纱之下,可他还是认出来了。为了证实自己的身份,他故意安排了沈云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想到这里,她不禁心灰意冷,却还是苦苦地说道:“楚骁,你相信我,我根本不认识沈万翔!也不认识眼前这位姑娘!”
  他根本没打算相信她。她一直以面纱掩面,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真正来历,原来,她的身份便是最好的解释。“你又何须再无谓地否认一切?”他苦苦一笑,“我为了你,准备提前行动,布置好一切,费劲心思,终于抓住了沈万翔的女儿。你可知,在我看到她第一眼的那一刻,我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很后悔,我为何要有心?为何要为你生出一颗这八年来本已不复存在的可以爱更可以痛的心!”
  云歌看着他,是那样悲哀和心痛,却又无力为自己辩解。
  “楚骁,你冷静点,听云姑娘怎么说。或许,这真是一场误会。或许,她只是同情那位沈姑娘。”凤舞却是有些不明就里,云歌仍旧蒙着面纱,一时之间,她还不能确定,楚骁为何一口咬定,云歌是沈家之人。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沈云裳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鼓起勇气为云歌解围:“这位公子,这位姑娘没说谎,她不是我沈家之人。我没有姐妹,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沈云裳的话却让楚骁更加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冷冷一哼道:“你当然会为她开脱!她与你有没有关系,揭开脸上的面纱不就清楚明白了?”
  他燃烧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云歌的眼睛,椎心刺骨之痛在两个人眼中交缠着。他的话让她的心兀自又是一惊。
  “不要用这样无辜的表情看着我!你可知,正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看沈云裳的眼神出卖了你!”他是那样冷酷无情,不留丝毫余地,“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楚骁,不要逼她!”
  一个清越的声音传了来,话音未落,说话之人已进得屋子,却是久已不见的陆千羽。
  “楚骁,你心中仇恨刻骨,但无论如何,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待云儿!”千羽已走到了他们身前,曾经温暖明媚的眸子燃烧着怒火。
  “你怎么会来?”楚骁眉头微皱,“她早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事你不要管,也管不了!”
  “是这样的吗?我总是陆家庄园的少主人。”千羽扬眉道,“我的想法和你可不一样。我不在乎云儿是谁的女儿,我只知道她是我心中所愿的女人。
  所以,楚骁,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我要带她走!”他说罢,向云歌伸出手来,切切地说道:“跟我走,好吗?抛开一切的恩怨情仇,我们一定会幸福快乐!”
  她收起悲哀的心肠,感激地看了千羽一眼,却没有牵过他向自己伸来的手,而是枉然一叹。
  “回去吧。尝试着去爱。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心甘情愿地为尘世中的某一个人,坦然地摘下自己的面纱,绝不后悔。那时,你再来寻我。”
  龙灵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样的情境之下,若摘下面纱,可能算得上心甘情愿,算得上坦然?
  她满心凄凉,对楚骁说道:“你不是要看面纱下我的面容吗?放开我的手吧。”
  楚骁怔了怔,松开了她的手。
  很多时候,在刻意伤害别人的时候,自己同样会是遍体鳞伤。所以,楚骁啊楚骁,我们终究是难逃伤害和彼此的折磨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如水,已经恢复了素日的清明淡泊,只是有无限的悲悯纠缠于其中,那是她对他终于无法释怀的爱恋吧。可是,这一刻之后,他们还能爱吗?怎样坚韧的心,只怕都受不起如此折磨。她惨然一笑,抬起手来,手指拈起了面纱的一角,再也不会迟疑,轻轻地将它拉了下来。她看见他眼中被烈酒催生出的不可理喻的愤怒和仇恨突然消退一空,变成了极度的震惊,甚至于恐惧,并逐渐成为一种无比疼痛和绝望的悲哀。
  “或许,人生而皆有父母,可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孩子。我是一个弃婴,被自己的父母遗弃在冰天雪地之中。我只知道从我记事开始,我的身边就只有一个亲人、一个人,那便是我的月珑哥。我还知道,我生命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那便是寻求救赎,为自己,也为月珑哥。”她目光清冷,直直地逼视着楚骁,迫得他狼狈地垂下了眼。
  这时,屋子里所有的人,千羽、凤舞、沈云裳,都瞪大了眼睛,是无比震惊的神情。云歌的面纱之下是那样温和婉丽的面容,与沈云裳真的如同一人。
  只是,在她左侧的面颊上有一条狰狞的红褐色的龙形。那不是伤口。她的皮肤仍旧光润如玉,那龙形是在皮肤以下,与血脉相连,是血肉的一部分。那条龙形毁了她的脸,让她原本宁静柔和的脸看起来如此狰狞可怖。那条龙形也在告诉世人,她不同寻常的身世前缘。
  “楚骁,你看到了,这便是当初我执意要离开你的原因。这是道恶毒的诅咒,是我此生此世,或者甚至是生生世世都无法破除的痛苦的宿命。我注定得不到人世的欢爱,注定要世世早夭。是你让我相信,你的爱是无条件的,我才会留下,而不是有旁的图谋。有些事我无法对你说清。或许,沈万翔真是我在尘世中的父亲,这些我已无从知晓。无论你信或者不信,我所做的一切,与沈万翔没有任何关系。楚骁,面纱要遮掩的,不是罪恶的谎言,只是我悲沉的宿命!”
  楚骁看着她,眼中都是愧悔之情,讷讷地说:“你与沈家没有关系?”
  “我真不知道,你要我如何回答你!”她的心中填满了苦涩和无奈。
  他看着她,是根本无颜再说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用最残酷的方式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他只能眼睁睁看她走了出去,看凤舞想要拦她,她却不为所动。
  屋外,突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楚骁的心一怔,想要追出去,陆千羽却抢在了他之前。
  “楚骁,你错了。我劝过你,可以用更婉转的方式。可你不听,也不信。
  你不信任她的心,不信任自己的爱。楚骁,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啊!”凤舞走了上前,微微地叹道。
  “可她,真的可能是沈万翔的女儿。”他说得狼狈。
  “可她与他没有关系,就算他生了她,她的一切皆与他无关,更与你的仇恨无关。她没有骗你,她只给过你爱!”
  “我错了,是无法挽回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喃喃地说着,是有椎心刺骨之痛。他看着她,像一个做错了事却又无辜地想乞求原谅的孩子。
  她不禁心软:“去找她,求她原谅。她会原谅你的。”
  他却摇头:“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呢。”他说罢,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凤舞皱眉看向了一旁惊魂未定的沈云裳,无论她是不是云歌的孪生妹妹,她都得将她好好地藏起来。不能让沈万翔找到这里,不能让沈万翔知道楚骁这颗仇恨的种子的存在。
  且说陆千羽追到了屋外,在大雨之中,在云歌即将晕倒的那一瞬将她扶住。她看着他,满眼的悲哀,轻轻地说:“楚骁啊楚骁,你说过,你会守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可怜的楚骁,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残忍地对我,对你自己……”她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千羽的心一阵阵地痛着,她将他当作了别的男子,她的眼中心中只怕只有别的男子了。他却没有多想,抱起她,召来马车,向自己的寓所而去。
  她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晌午,睁开眼,看到的人,竟是陆千羽。她有些惊讶,继而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不禁悲从中来,好容易才忍住了泪。
  “云儿,让我带你走,好吗?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相信我,我已经决定了,要带你远走高飞!”千羽握着她的手,仍在执着。
  “可是千羽,太迟了,云歌的心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云歌的心,只怕,是不能爱的吧,那是会遭到诅咒的。更何况,云歌不是你想要的云歌,不是那个完美无缺的女子。你看看你眼前的云歌,这样的云歌,你真的想要?”她幽幽地说,“你也看到了,你的画中人,当是那位沈姑娘。”
  陆千羽微微一叹,眼中似有湿湿的泪意。“是凤姐发现楚骁情绪不对,怕他做出错事来,才来找了我。看来,她根本不该找我,云儿,你不需要我。”他苦苦地说。
  她看着他:“对不起,千羽!”
  心,在尘世中羁留了这么久却发现,原来,尘世的欢爱,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第二十六章 涉 险
  楚骁将自己锁在云歌的房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凤舞担心不已,却又无奈。她知道他的脾气,若是自己无法释怀,任谁都没法将他解开。偶尔,他会吹笛,自然是用云歌留下的那支竹笛,吹来吹去,总是那首《云歌》。她虽走得匆忙,却是随身将玉笛带走了,这许是他唯一的安慰。春天已过,芳菲都歇,她种的花也快谢了。他总是忍不住要想,花落人去,她是不可能再为自己回头了。她在心中那样鲜明生动,含泪的双眸是在哀哀地将自己责备,责备自己的无情和残忍。
  他深深后悔,他是被自己的仇恨和痛苦冲昏了头脑,如今清醒,已然太迟。他无法乞求她会原谅他,他只希望能对她有所补偿。想到这里,他突然心念一闪,急忙唤来了莫七。
  “你是说,沈云裳千真万确,肯定是沈万翔的女儿,而且并没有孪生姐妹?”他眉头紧锁,想像不出,若非一母同胞,两个不相干的人怎会生得一模一样。
  “沈万翔只有一女,是十八年前与元配夫人马氏所生,名为云裳。这一点并非秘密,众所周知。”莫七说得很肯定,楚骁也不便再说什么,终于开门出屋,却是来到了沈云裳的囚禁之所。
  这几日,沈云裳似已习惯了这样的幽囚生活,已不再像初来时那般惊慌和恐惧了。她看着楚骁,怒目而视,眼神中夹杂着冷傲与仇恨。
  楚骁看在眼里,心中是有痴缠的痛。她不是云歌,可她与云歌一模一样啊。她们最大的区别,不是那条狰狞的龙形,而是那双眼睛。云歌的眼睛如同清冷的秋空,风轻云淡,自有一份卓然于尘俗之外的安然;沈云裳眼中的冷,则是属于滚滚红尘的,是首辅家千金大小姐的傲慢和骄矜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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