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四总统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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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四总统合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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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现代化的思想,汉城的知识分子以为真正的新时代已经开始了。  大约是李承晚进入培材一年后,在1895年,学校来了一位青年,名叫徐载弼,他曾留学美国,是激进的政治改革的著名人物。他和宫廷中握有大权的开化派人物金玉均以及许多重臣都是朋友,国王任命他为枢密院的顾问,享受韩国第一个留美学生的崇高荣誉。1896年,他创办了一份每星期出版三期的报纸,名为《独立》,内容多半是介绍现代西方世界的文章。徐载弼曾开玩笑似的要李承晚停止发行《每日新闻》,以避免销售的竞争,李承晚带着微笑但十分坚定地回答说,“不行”。徐载弼后来在培材教西洋史,李承晚就是他班中的一个学生。徐载弼后来又创设了一个独立会社,这是韩国文化启蒙运动中最有影响力的组织,他们募集基金在汉城建造的一座独立门,迄今仍然保存着。  这时一个能干而有野心的美国人霍雷斯·艾伦出现了,就是他,十年前治愈了李承晚的目疾。他几乎尽了最大的力量,怂恿美国政府及资本家对韩国资源与战略价值发生兴趣,艾伦由一个传教士转变成商务代表、外交官、宫廷政治家,他决心要在韩国实现现代化。当他发现美国当局并不准备担起这个责任时,便转向日本活动,企图将韩国政府的控制权转移到日本人的手里,从而在客观上成了日本的帮凶。艾伦太专注于他自己对于韩国的方案,而不考虑任何其他的后果,而且他对李承晚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不愿与这个充满着革命思想的青年人过多接触,后来,李承晚去访问艾伦,希望和他讨论改革运动,也受到冷淡的拒绝。  一方面,李承晚会从一个痛苦或挣扎的个人扩展到广大的社会,寻找出不仅能够帮助他人,而且解决类似的许多人困难的共同方法。另一方面,李承晚经常热烈生动地将他的性格政治化,当社会病态发生在眼前时,他无法容忍,他不能宽容那些造成病态而乘机获利的奸诈之徒。  当时李承晚已开始在独立会社内起到领导作用,时常向倾心于自由主义的群众发表演说,虽然当时的环境困难重重,但他和同伴们都希望真正的进步在促成中。  1895年10月“乙未事变”中,闵妃被残忍地杀害,她鲜血淋淋的身体被棉布包着,浇透煤油后点火焚烧。  当天傍晚,霍雷斯·艾伦医生希望将高宗从劫持者手里营救出来,但是没有成功。李承晚亦为参与者之一,因而也被追缉,幸而李承晚的随身仆人跑来报告事机已败,于是他逃到汉城近郊的平山藏匿起来。在1896年2月11日夜间,高宗在艾伦医生协助之下,化装成宫女,匆匆上轿,溜出王宫,逃入俄国大使馆。高宗即于避难所宣布他的新内阁重掌政权,可是李承晚仍不敢回到汉城去恢复他的政治活动。  当徐载弼离开韩国后,李承晚从平山躲避的地方回到汉城,独立会社面临解体的危机,创始人的出走带走了苦干的精神,许多会员认为,最好是解散算了。  在这样的情势下,李承晚毫不迟疑,立刻回到汉城西门的独立会社,召开全体大会提议加强工作。《每日新闻》在他去平川躲藏的时候已经停刊,当时的环境里要复刊也不容易,于是他们决定把力量集中在组织街头聚会,李承晚本来就是一个受大众欢迎的活跃演说家。  游行的队伍组织好了,从汉城的喧闹声来判断,改革运动似乎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峰,但事实上后来许多游行的人都变质成为暴民,李承晚及他的同伴没有将自由思想灌输给人民群众,没有与游行群众进行沟通,他们除了煽动鼓动大城市的民心之外,别无其他作为。  不久,皇帝接纳了宫廷圈内左右的建议,将独立会社解散。最后一任会长尹致昊,一日午夜被一个来逮捕他的警探唤醒,他恳求去换件衣服,乘机溜之大吉,得到美国人的庇护才得到安全,其余的17个独立会社领袖都被逮捕。  街道上布满了军警,到处张贴告示宣布改革领袖是叛国者。李承晚在艾班西拉博士的家里,看见尹致昊及其他会员都在那里躲避,他们恳求李承晚留在一起不要出去,但是他拒绝了。  李承晚直奔警察总局,沿途群众跟随着他的,竟达数千人之众,他们要求警方释放17个被捕的人。李承晚就在警察总局前面,召开群众大会,他们彻夜不散,有点像美国的罢工运动。李承晚的老父亲赶来,恳求他回家,眼泪汪汪地提醒他是六代独子,而且他的老母亲也一下子急得病倒了。年轻的李承晚拒绝老父亲的哀求是痛苦的,但是他的理智很清晰,不能放弃自己的责任,不能临阵脱逃。艾班西拉博士也来观看,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看见这么多的培材学生在领导群众运动,似乎也引为骄傲。


第一部分:神像背后的忍者—李承晚入狱受严刑酷虐

  入狱所受的严刑酷虐使他在狱中皈依了基督教  李承晚到了警察局,反动的保皇派就带着胜利者的神态,用恶毒的眼光发出讥笑,即刻把他拖到黑暗的内室,那里有四壁厚墙,外面听不清里面受刑人的惨痛呼声。以后几天,李承晚受到非人的酷刑虐待,奴才们对他极端憎恨,更加特别地乘机报复。当时的韩国监狱制度,实在比中古时代进步不了多少。  牢狱的厚石墙,隔绝了他所有的朋友,李承晚开始虔诚祷告,祈求早死。他的双臂被粗绳紧缚在背后,绳子紧得陷入肉里。两根棍子夹在他的双腿中间,在膝盖及脚踝部分被紧紧地扎住,然后两个警察将棍子转动,直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如果不是他有结实的体魄和特殊的生命力,他是不可能继续活下去的。  每天晚上,他被人从刑罚室拉到地下暗牢。白天,再拖出去做更多的拷问。他的头脑,因身体备受痛苦,已经麻木。每当回忆起这些惨苦的日子,只觉模模糊糊记忆不清了。但是在他77岁那年,有一次,有人请他讲述一点当时受刑的经过情形,他带着痛楚的神情回答道:“你不能让我忘记它吗?我夜间常常梦到在狱里。”  过了几天之后,极端残忍的待遇停止了。每天晚上,他的双手加上手铐,双脚戴着脚镣,一块20斤重的木枷锁套在他的头上,使他既不能站,又不能坐,更不能躺下,仅能蜷曲着。他只觉得迷迷糊糊,生不如死,记忆力已经消失。有一天,汉城的报纸刊出了他的死讯,他悲伤流泪的老父亲赶到狱中来收尸,结果,发现那消息原来是一个谣传。  七个月的时间,他始终在这样孤独的拘禁中。头颈之间套着三尺长的枷锁,双手双脚都被手铐和脚镣所束缚。他每天只有五分钟时间可以解脱这种刑具。此外便是垂着头靠在枷锁上,整日呆呆地坐在牢房里。理智清楚地告诉他:他是世界上最痛苦、最不幸的人。  但是,他开始隐约回忆起在培材学校所听到的道理,忽然领悟到一种生命的新启示,他低下头祈祷:上帝啊!请救救我的国家!救救我的灵魂!  在牢狱漫无边际的岁月中(1897年~1904年),韩国的情况继续恶化。独立会社已经完全解散,改革的努力更是如昙花一现。大院君在1898年2月寿终正寝。虽然他是残酷的野心家,但他的故世对国家仍有相当大的损失,再没有一个具有如此地位及坚强意志的人,去把迅速走向溃灭的国家拯救出来。日本的势力已经在韩国领土上根深蒂固,俄国也在积极地竞争,在某一时期里,他们似乎获得同样的成功。1898年到1900年间,俄国及日本代表秘密会商以北纬三十八度为界来瓜分韩国,只因恐惧英美干涉而未实现,同时,英美势力撤出中国东北后,日俄在该地的竞争更趋白热化,韩国处于夹缝之间,腐败低能的衰落皇朝,束手无策。  1901年,狱中发生了霍乱传染病,两天之中,40个人染疾而告不治。在拥挤的牢房里,缺少卫生设备,似乎任何人都不能逃避时疫的吞噬。李承晚向艾伦医生发出一个紧急请求,艾伦医生赶来看他们,但遭到拒绝,不准入内,幸而他成功地把药物送给李承晚,李承晚按医生指示的方法治疗病人,果然见效,霍乱扑灭,已被传染的也都告痊愈。  1904年2月9日,日俄之战爆发,韩国政治上发生一连串的急剧改变,政治犯开始有了释放的希望。1904年的春夏之间,李承晚多次看见狱门被打开,许多同伴都走向自由,而他却仍然被囚禁着。最令人沮丧的,是他的朋友们所有的努力都未能把他的名字列入范围广泛的大赦名单,那里面差不多每一个列为政治犯的人都被释放了。一种恐惧渗透到他的灵魂,他也许真得一生一世消磨在这个又脏又臭的狱中,祈祷死亡的诱惑再度活跃,他的信心这时受到了最大的考验。  直到令人丧气的六个月之后,金典狱长奔来告诉他已接到释放他的命令。李承晚颤抖着站起身来时,所能感到的只是一片空虚,他无法立刻相信,这个消息会是真实的。然后,金典狱长命令法警,打开牢房的门示意他走出来。年轻的李承晚,竟站立不稳,他注视着牢房的墙壁、熟悉的天花板及地上铺着的草席。


第一部分:神像背后的忍者—李承晚李承晚前往美国乞求帮助

  李承晚前往美国乞求帮助  李承晚从狱中出来之后,既没有空闲的时间,也没有欢欣的情绪。父亲短暂的快乐,不久就转为忧虑,因为他发现他的儿子,不仅未因饱尝铁窗之苦而受到一点教训,反而致力于政治改革的决心更为坚强了。至于李承晚自己,他从没去想过在这个伟大的目标下还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当他入狱的时候,韩国的情势已经很恶劣,在狱中度过了七年,恶劣的程度日益加深,混乱局面已变成另外一种景象,而这景象清楚地表明韩国已陷入毁灭之路。  每一个地方,不论是在街道上,在商行里,在政府机关里,李承晚都只看见威风十足的日本官员们,像蚂蚁一般忙碌地跑来跑去,神气活现地戴着大眼镜,做着手势,不停地指挥着一切,日本的势力显然已经一步步深入韩国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与李承晚一起从事独立自由运动的老朋友们,都已四散各地。他们有的感到不知所措,有的已经不再有勇气,有的完全改变了,酷刑击碎了一些人的精神,他们感到绝望而无可奈何。独立会社曾经反对宫廷的贪污无能,现在的日本官员们表面上不仅工作能干而且诚实清廉,这种策略遮掩了许多韩国人的眼睛,其实这是日本人的欺骗。他们暗地里用种种计划摧残韩国的独立,同时又利用贸易特权的授予,去收买一些唯利是图的韩国人,亲日分子的暗中贪污,已是朝廷里公开常见的事。新日本在阴谋与罪恶勾当中,穿着进步和现代化的外衣,已迅速地挤上国际的领导地位。  另外一些自由运动人士看到,他们曾经热诚地奉为现代理想国家榜样的民主的美国,事实上不对韩国担负老大哥的道义责任,因此也失去了信心。老罗斯福总统崇拜实力及进步精神,他坦率地表示支持日本的野心,因为他的韩国问题顾问到韩国考察的结论是,韩国人民不适合有独立政府。老罗斯福派他的国防部长威廉姆·霍华德·塔虎特(后曾任美国总统)到东京去,于1905年7月29日,与日本签订一个秘密行政协定,同意支持日本在韩国及中国东北享有特权,日本则保证不进攻菲律宾群岛。事后数年,老罗斯福对于此项协定作过如下的解释:“当然,这条约的条文严肃地指明韩国应该保持独立,但是,韩国人自身没有办法去实施这个条约。那么,毫无疑问,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在与它本身利益毫无关系的情况下,能为韩国人做到他们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  同时,英国已于1903年和日本签订条约,事实上承认日本在东北亚有优先的权益,由于俄国沙皇尼古拉在亚洲野心勃勃,伺机而动,英美均感到不安,所以彼此似乎都有相同的兴趣,那就是发展一种相对的力量去阻止俄国的侵略,他们认为达成这个目标最妥当的方法是把日本力量建立在亚洲的大陆上,那么把朝鲜半岛送给日本作为饵料是最理想不过了。何况日本似乎对英美都很友善,鼓励日本扩张既可以阻止俄国的侵略,也不会产生新的威胁。至于韩国人民的意愿及福利,那不是无意地被忽略,就是有意地不理会。当时韩国的爱国分子还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美日协定到1922年才公布。  但是在各方面都有充分的迹象表明局势在转变,李承晚再度面临一个陌生而令人沮丧的世界。日本陆军借口军事需要占据了汉城四围广大的区域,他们向韩国所提出的表面理由是抵御俄国,在同样借口之下,所有韩国的“荒地”(国家土地的一大半,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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