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受菊 by 盛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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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受菊 by 盛事太平-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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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文帝的提早离开,沈博竞来到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他一走进门,便踢倒一个柔软的物体,低头一看,原来是柳大爷。
  沈博竞又踢了两脚,“你不是饿成这个样子吧?”
  柳大爷已经没有力气了,摆摆手,指指自己的后背。
  沈博竞把他翻过来一看,那背部的衣服已经烧焦了,轻轻掀开,好在,没有烧着肉。
  “又是小弘湛做的?”沈博竞今日情绪有些反常。他便干脆席地而坐,把柳大爷放到自己膝上,一只手一点一点帮他撕开粘在背上的烧焦的衣物,另一只手拿出一个莲蓉包,放到柳大爷嘴边。
  柳大爷连忙点了头。他早就饿得神志不清了,看到这热乎乎的包子,直接扑了上去就往嘴里塞。沈博竞微凉的手时不时触碰到他的背部,酥酥麻麻的感觉,甚是惬意。
  “我说你怎么说也是京城第一男妓吧,在我这个客人面前就不注意一下形象?”沈博竞难得露出笑容,看着他,手上也是不停,小心地撕着。这功夫马虎不得,衣衫已经融了些,粘着肉。力道小了,撕不动,还扯着肉,自然是疼;若是太大了,脸皮带肉撕下来,那疼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所以沈博竞很用心,慢慢地掀开。
  “没关系,反正将军包我的一个月也就剩八天了。”
  柳大爷把包子的最后一块塞进嘴里,保暖了,开始思生意,“沈将军又没打算再包一个月?”
  沈博竞继续手中的功夫,也不大搭理他,“再说吧。”
  其实也撕得差不多了,剥开了衣衫,露出柳大爷并不光洁的背部。上次被烧过后,那疤痕却是没了一般伤痕的狰狞,反而露出粉嫩的色彩,却又恰到好处地勾起心中的虐欲。这时候受了热,连本来略显苍白的肌肤也焕发出诡异的鲜红,像要滴出血来,触碰之间,手指仿若带着火,一点一点回旋缠绕,勾起的是心中的火,滴出的仿若是自己的血。
  沈博竞的手不断在柳大爷的背上流连,一向解风情的柳大爷也就乖乖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出声的是沈博竞。
  “再包一个月倒不是不可,可你忙得过来么?这凰驾快要封王了,万菊园的事你便要一个人全扛起来了。”
  “对了。”柳大爷想起来,“凰驾他怎么样了?”
  因为柳大爷不知是没力气还是善解人意,说话的声音很小,沈博竞也就不觉得他煞风景,手指继续在他的背上游动,“大夫说了,无大碍。他呆会儿应该会来跪灵。”
  “沈将军,你觉得是谁要杀凰驾呢?是皇上么?”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为什么?”
  这般追问终究是煞风景了,沈博竞不满地等柳大爷一眼,便继续手上的活。
  沿着伤痕一条条拂过,是痒痒的,酥麻的感觉直上脑髓。
  柳大爷却是不死心,“可皇上说可能是你嫁祸的。”
  沈博竞这下更是不满了,“我要是嫁祸他,我用得着瞒你么?”
  柳大爷想想,也对。
  沈博竞不知是怎么了,心中一阵烦躁,翻身压了上去,正在刺入之际,却停止了。
  抬头,是那人的灵位。
  沈博竞身体僵硬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潮红,起身整理了衣衫,走到殿中央,“咚”地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声音在偌大的殿内回旋,震撼着谁的心灵。
  柳大爷想了一下,便跟着过去,也跪到沈博竞的身旁。
  天冷,地下是冰冰凉凉的,风从门缝钻进来,正吹在柳大爷光裸的背上,他虽觉得冷,却不介意,就这么静静看着沈博竞。他脸上恢复了原来的冰冷,仿若睡着了一般,眼睛却空洞地看着前方,目光下移,却见他紧紧地抓住衣摆,连骨节都发白。
  柳大爷想,这才是他跪灵时应有的反应吧,刚刚反常,不过是掩饰。
  感觉有一股异样的清绪涌上心头,柳大爷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室中的死寂,“沈将军,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恩。”沈博竞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轻轻地发出一声。
  “十年,那是很久之前了吧。”
  “恩。”
  “这么久了,还是爱么?”
  沈博竞终于反应过来,慢慢转过头,看着柳大爷,仿若要把他吞人眼中,“怎么可能不是爱?”
  “爱是会被时间磨光的。你确定你能十年爱他如斯吗?”柳大爷勾起心中的思绪,竟口不择言了。
  沈博竞突然像发了狂般抓着柳大爷,大力地把他来回晃动,柳大爷本来就虚弱,这一晃,更觉得头昏,看到眼前的沈博竞,也觉得他仿若要吃了自己一般。
  “谁说我不爱了?不说十年,就是这辈子,我仍然是爱他如斯。若没有这份爱的支撑,我已经无法活在这世上!”
  柳大爷不知哪来的勇气,直直地看着沈博竞,嘴边是一抹冷笑,“沈将军不如自己想想,支撑着你的,到底是爱还是习惯?”
  原本死死拽着柳大爷的手忽然松了,渐渐无力地垂下。
  沈博竞忽然发现,自己已忘了那份爱,再想想,连那人的面目也已经模糊。
  忆得起,和他共走的天涯;
  忆得起,和他共赏的美酒;
  忆得起,和他共有的西域;
  却记不清,当初的那份悸动。
  沈博竞正垂首的时候,却忽然一阵晕眩,再抬头,却见柳大爷已整个人坐在自己的腰上。
  沈博竞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柳大爷自己褪下了长裤,伸手往旁边的香炉抹了些香灰,探入自己的那朵万受菊。
  沈博竞的欲望还残存了些,身体的斯磨又渐渐将其燃起,柳大爷想也不想,便坐了上来。
  这香灰不同以往的油脂,抹在内壁上不仅没有润滑,反而增加了摩擦,随着身体的接触,粒粒香灰不断翻动,撕扯着肌肤,带来的是硬生生的痛。
  偏偏欲望却更加明晰。
  二人皆皱起了眉,尤其是柳大爷,内壁已磨出了血,却依然坚决地往下坐。
  “沈将军你看,比起那爱,这份痛,是不是更加清晰?”
  沈博竞没有出声,扭头看着那灵位,心底翻涌的,却依然是欲望。
  “沈将军,有些爱,真的得放下了。”
  柳大爷见沈博竞依然是不出声,便也不再说话,努力地扭动着。
  柳大爷也看着那灵位。
  先帝,你和沈博竞,又是否看过烟花?
  *
  沈博竞离开后,该是崇善跪灵。
  一推门,就是一股特殊的气味,崇善的眉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躺着地上的柳大爷,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刚刚和沈博竞做了?”
  柳大爷满身酸软,只是轻轻应了句,“恩。”
  崇善疾步走向柳大爷,看到他背上诡异的伤痕,想要把他抓起来,却终究是忍住了,谁知柳大爷自己撑起来,维持着妖冶的姿势,只是半撑着身子,笑着看着崇善,“哥哥你来啦。”
  门外已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光映在柳大爷脸上,竟苍白得现出一股苍凉之美。
  崇善看着他,想要发火,却终于忍住,“你和沈博竞方才做了?”
  “恩。”柳大爷做的是什么生意?精力很快就回来了,朝着崇善甜甜一笑。
  “这烟花,你下了?”
  柳大爷摇摇头,每次看到崇善他总是很欢喜,便一直笑着,虽说身上各种触觉不断张牙舞爪,仍然没有放下嘴角。
  “既然你们都已经做了,为何还不放?”崇善的瞳孔一点点放大,依然舍不得抓着柳大爷,便死死地握着拳。
  “哥哥,这烟花,得与心爱之人合欢之时下,才有用,不是说下便下的。”
  “那得做多少次你才能下?”
  “哥哥,我也不知道。”
  崇善看着柳大爷,说不出话来。
  “再说了,我们都还没有决定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何必这么快做决定呢?”
  崇善突然抱住眼前之人,“逸朗,你等不得了,你已毒发了一次,哥哥真不知道下次会做什么时候。哥哥怕。”
  柳大爷轻轻拍着崇善的背,在他耳边慢慢吐出声响,“不怕,这次他沈博竞肯在这里和我做,即使未动情也怕是撼了心。只要他放下了先帝,很多东西,便很快了。”
  崇善没有看到,柳大爷说这话时,面容不比言语的平静。
  心中涌起的酸涩,是说不清,道不明之情。
  其实他柳大爷很简单,他求的,不过是崇善的平安,可为何,却觉得自己陷进这漩涡里,越陷越深?
  为何刚刚□之际,他仿佛看到了火花?
  最后,凰驾还是没有出现。柳大爷守了一天的灯,在天亮的时候也总算是完了。
  祭祀一共三天,自第一天操劳了一整天后,柳大爷第二天是在床上昏睡了一个日夜,别怪柳大爷不够专业,要谁被饿上一天再来个精神□双重打击估计也不大行了。可我们柳大爷好歹也是京城第一男妓,□和心灵的抗压能力都不是常人能及,所以他昏睡了一天之后就完全复原了。
  自己好了,柳大爷也不忘还躺在床上的那位,所以祭祀的第三天一早,柳大爷就悄悄溜进凰驾的寝室。
  此时凰驾尚在休息,宫女也去给他准备早膳,房中十分安静,只有凰驾稍显急促的呼吸在室内起伏。柳大爷踮着脚,走到凰驾的床边坐下。
  凰驾的伤虽说没有伤着要害,可这么一支箭穿体而过说一点事也没有就是开玩笑的,所以这两天凰驾都是卧床不起。
  柳大爷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凰驾,他的睡容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安宁,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也是紧紧粘在一起,也因失血过多就连嘴唇也发白。
  看着躺在床上的凰驾,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柳大爷只能轻轻叹一口气。
  可偏偏这声轻叹却唤醒了浅眠之人。
  他缓缓睁开眼,定了定神,方看清眼前人就是柳大爷。
  “怎么?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柳大爷本来想白他一眼的,看他那副要死不死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便轻轻开口道:“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对不起,没有如你所愿,我死不了。”语气里带着些无力的嘲讽,却因为气息太弱,听起来也不觉刺耳。
  柳大爷忍不住推一推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死了?”说完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恨我的么?你不是连万菊园的事也不要我做了么?”
  柳大爷听着听着就奇怪了。这怎么听着听着越觉得凰驾像在撒娇?
  “我说了我应该恨你,可我也没说想你死。”
  凰驾一怔,却没有说话。
  柳大爷低头看着他,“好歹也相处了三年,你死了我也会舍不得的。”
  说完这话,倒是二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他对凰驾,不是没有恨,毕竟你要知道一个人天天下毒来毒你,不是不感到心寒的。只是柳大爷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人心肉做,再冷漠的人,相处的日子久了,对谁也会生出感情的。倒不是说是多么暧昧的情愫,只是一种相依相伴的熟悉。
  “扶我去大殿看看吧。”
  过了半晌,凰驾支起身子,说要去武帝的灵位看看,柳大爷也很识趣地过去搀扶。
  说实话,柳大爷再次踏进大殿也还是有点心悸的,可看看身旁凰驾的那副坚决的表情,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扶着他走进去。
  凰驾并没有跪下,而是席地而坐,柳大爷也就跟着坐在旁边了,还细心地坐近一些让凰驾靠着他。
  “你不想跪?”柳大爷一进来就想起前天那极其混乱的几幕,忍不住头痛。只能找点话题来分分神。
  凰驾转过头,看着柳大爷,勾起一抹冷笑,“我为何要跪?”
  “你恨他吗?”
  凰驾沉默了半晌,方转头看着灵位,轻轻开口,“说实话,说不出恨还是不恨。若要说恨,应该是恨他抛弃他对不起我娘,为我娘不平。可是,我连我娘的面目的不大记得清了,又怎么提得起不平?只是于我,他从不是我的父亲。”
  柳大爷惊愕地看着凰驾的侧脸,他失了血的脸庞显得苍白,又是没有任何表情,真的像死人一般,无怒无怨。
  “既然不恨,你当时又为何要答应沈将军?”
  凰驾再次转过头,看着柳大爷,眼中却少了些冰冷,开始翻涌出激动,“我说我不恨先帝,没有说不恨皇上,是他负了凤临。”
  柳大爷低着头,因为逆着光,凰驾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且,这太后……”
  柳大爷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凰驾,“太后?”
  “凤临告诉过我,李氏从小待他不好,经常借故责罚他。”
  柳大爷疑惑地皱着眉,“那也不至于恨吧?毕竟谁能够善对情敌的孩儿?”
  敢情这凰驾已经不大正常了?
  凰驾依旧是看着柳大爷,眼中依旧翻涌着激动,可是这激动渐渐变成了冰冷的恨意,“若不是她,我们母子三人根本不用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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