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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回头就是因为你介意？”
我摇摇头，“不是的！我不介意他的过去，只要他肯告诉我，肯放开心对我就好…可是他一直把那个女孩藏在心里，我介意的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角落是我触及不到的…”
妈妈沉默了许久，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安慰了我一番就睡觉去了。
☆、第四十九章：秦春染指岁岁年年（2）
“小少爷，起床啦！”我摇了摇熟睡的晓洋。
他含糊不清地哼唧了几句，翻个身又倒头大睡。
“不是嚷嚷着要去看‘西餐妈妈’吗？怎么不去啦？”我趴在他耳边爱怜地说。
小家伙听到这话，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让金司机带着露娜出去购物了，自己便带着晓洋到了希灿沈诺的新家。听说沈诺毕业后在一家跨国企业当了翻译，月薪挺高；希灿则当了中学英语教师，这段时间休产假。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希灿说自己成了教师的时候，我差点没笑死，没想到一向视老师为死敌的她，竟然自己也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乖儿子！”希灿远远地看见晓洋，就张开了双手。
“西餐妈妈…”晓洋对希灿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生疏，这多亏了我对年来对他的“教育”。
“哎呦！”沈诺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我说凌雪同学，没想到你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啊！啧啧…”
“我很可爱，但不是小东西…”晓洋不乐意了，嘟着嘴巴朝沈诺喊道。
我们都大笑起来，沈诺一把抱起晓洋说：“呵！没想到这个小海归中国话还说得贼溜啊！哈哈！”
“行了，沈诺，你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没正经！”我笑着捶了他一把。
“哼！你还要做爸爸，小东西！”晓洋撅着嘴对沈诺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又是一阵笑声。希灿趴在我耳边悄悄说：“行啊，小家伙够聪明啊！”
沈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晓洋一眼说：“要我说啊…这小东西，奸诈这方面随你…这帅气的模样呢，还是像他爸…”
“……”
此话一出，四周又是一片尴尬。
晓洋疑惑地看着我们几个大人。沈诺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吐了吐舌头。
“呵呵！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我笑了笑，打破了沉默。
“哦哦…”希灿也回过神来，朝沈诺低声呵斥了一句：“快去买饮料啊！”
“好好好！”沈诺赶紧换上鞋子，抱着晓洋逃也似的离开。
房间里剩下我和希灿，我们都还因为刚才沈诺的口误而不自在。
……
“那个…雪儿，”希灿先开口说：“刚才沈诺…你别往心里去啊…”
“说什么呢？”我白了她一眼，“这么多年朋友了，我有那么小气吗？再说了，说我儿子长的帅又不是什么坏事！”
“呵呵…”希灿尴尬地笑了笑，可是气氛还是很怪异。
“……”
“……”
“希灿…”我顿了顿，缓缓开口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看开了…以后，你们都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没事的！”
“嘿嘿…”希灿一个劲儿地傻笑，“我知道啊，嘿嘿…”
我又白了她一眼，嗔笑道：“傻姑娘，看你两口子，以后怎么当爸妈！”
希灿害羞地挠了挠头发，这个动作虽然不像我熟悉的她，可是毕竟说明她成熟了。
“我带你看看我的卧室吧，别站在这儿了！”
打开卧室门一看，里面的景象差点没把我惊讶死。
墙上、桌子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动漫卡通，小布玩偶，风铃…等等小孩子的东西。而且男孩喜欢的，女孩喜欢的一应俱全，活像个儿童乐园。
“你俩搞什么啊！开幼儿园吗？”我瞠目结舌。
“嗨！还不是沈诺的意思…你也知道，他的脑子一向和正常人不在一个轨道上…”希灿笑着说。
“我看你们娘儿俩以后有的幸福了！”我轻轻地拍着希灿的肚子说。
“呵呵！”希灿脸一红，“他说这是胎教，得提前下手…”
“行了！别得瑟了！”我瞪了她一眼。
我注意到希灿的床头柜前有两个相框，一个是他俩的结婚照，一个是我们四个的合影。
希灿看了我一眼说：“本来今天要叫昊天一起来的，我们好聚聚…可惜他说今天有个重要的股东会议要开。”
“昊天怎么样？听说他听能干的！”
“是啊，那年你走后…”希灿顿了顿说：“他也走了…两年前回来的，直接接管公司，听说管理的很好…”
“是啊！”我感慨道：“他本来就聪明，况且留学两年，能力当然不是盖的！”
希灿接着说：“嗯，不可多得的‘高富帅’，可惜这几年一直单身，不知道急死了多少名媛淑女呢！”
“呵呵，是吗？”
我看着那张我们四个的合影，背景是‘绿光森林’里我们常坐的那个角落，照片上的昊天头上带着报纸做成的“冠军帽”，脸上抹的全是蛋糕…希灿那时候的笑容孩那么烂漫…沈诺朝镜头做着鬼脸…
照片上的我也笑的轻松自在…那时候，我还没有遇见洛嘉臣。
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转眼间却已为人父母。
希灿凑过来说：“还记得吗？这是那次‘校园风采之星’昊天夺冠那晚我们照的。”
“怎么会忘？”我点点头，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人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刘菲儿就已经视我们为敌。”
“刘菲儿？”希灿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她执着了那么久，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我好奇地反问：“她怎么样了？”
“那年你走后，昊天知道是她向媒体披露的消息后，到现在都不肯原谅她，听说她后来也出国念书了，最近还带了个外国老公回来了呢！”
“是吗？”我感慨万千。原来每个人年轻时都执着过一件事，可最终都是徒劳无功。刘菲儿做了那么多，没想到却彻底失去了她本想抓住的人。
“嗯…虽然我和她一直不和，可是却也觉得挺可悲的，虽说现在她也找到了幸福了，可是年轻时的那么多却终究归零…也算白白牺牲了。”
“……”
说话间，沈诺带着晓洋买完饮料回来了。
晚上，我和希灿晓洋挤在一张床上，沈诺一个人就知趣地睡了客房。
曾经，有好几个晚上，我和希灿都挤在一张床上，说着我们年轻的秘密。如今，虽然一样，可是毕竟没有了当初的热血，多的都是些无奈。
希灿趴在我耳边问道：“雪儿，你恨他吗？”
我沉默了。原本以为我会恨，可是那晚见过他之后我竟然找不到一点恨他的理由。
“你走后第一年，我曾经见过一次他，他看起来很潦倒。我跟过去一看，他竟然在建筑工地做苦力…”希灿说。
我心里一沉，“是吗？”
“嗯。我本想过去问他，可惜不巧接了个电话，转身时已经不见人了，后来我让沈诺去那个工地找过，可人说他干了几天就匆匆离开了，连工钱都没拿…”
“……”
“我想当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他才没跟你走。总之，那次见他，我觉得这几年他生活的一点都不好…”
“没想到他竟然会落到那步田地？”我苦笑，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要留下来报复九哥当初的诬陷，才把自己逼成那样吗？
晓洋在旁边睡得香甜，而我却整夜无眠。
☆、第四十九章：秦春染指岁岁年年（1）
第二天一大早，金司机就开车来接我们去妈妈那里。
远远地我就看见妈妈站在院子里等着，我眼睛又一湿，多年不见妈妈真的老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可是岁月明显的在她脸上写满了沧桑。
“妈…”我的眼泪刷刷流下。一个人的时候，我是多么渴望这个字眼，仿佛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词语，才能给我安全感。
晓洋第一次见外婆，显得怯生生的。一声稚嫩的“外婆”让妈妈泪如雨下。
家里还是走时的样子，可是妈妈这么多来一个人住，倍感冷清。
我的房间也是老样子，连摆设也一如从前。
“夫人从来不让外人进小姐您的房间，除了偶尔我进来打扫。好几次我都看见夫人一个人坐在里面，眼睛红红的…”
听到马婶这么说，我心里生生地疼。此时，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并没有感觉到亲切，反而颇有些物似人非的伤感。
“小姐，您别怪我多嘴，我还真得念叨你几句…”马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虽然不知道您当初为什么走的那么急，可是我只知道无论有多大的委屈，也不能四年不回家啊。夫人这些年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公司那么一大摊子事儿，她一个女人怎么抗的住？”
“嗯…”我惭愧地点了点头。
其实想想，我也真够不孝的。爱情带给我的失望，让我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热情。我用生命中最好的年华选择了去恨一个人，却忽视了身边最亲的亲人。
妈妈听说我要回来，早早就准备了一大桌子丰富的菜肴，这可乐坏了露娜和晓洋。
吃饭时，妈妈不住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的。
“当初真不该让你走，我原以为你走后会幸福的，可谁想到…”妈妈叹了一口气说。
我淡淡一笑，“没关系，都过去那么久了，别提了…”
谁知妈妈又抹起了眼泪，“一个人在外面可是怎么熬过来的，生孩子，坐月子竟然没有一个亲人在…”
我鼻子酸酸的，“没事儿，有露娜在呢。”
虽然我表现的很乐观坚强，可是妈妈还是一脸愁容。我问了问公司的事情，好的是这几年公司一切都好，想到了马婶的话，我问：“妈，听说您身体不好…”
“唉，没啥问题，就是年纪大了…干什么事都没劲！”
我内疚地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这么些年我一直躲在外面，帮不上您什么忙，反而让您操心了。”
“没事，你哥经常来呢，妈不累！”她一边笑一边给我夹菜，“倒是你，一个人老呆在外面也不行啊…”
我低着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她看见我的样子，赶紧停下了未说完的话，转过头笑着给晓洋喂了一口汤。
每次和妈妈打电话时，提到这个话题都会很敏感。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像约定好似的缄口不言，生怕触到了我的痛处。
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打破了尴尬，“妈，我昨晚见到他了…”
我明显感觉妈妈吃饭的手停了一下，可是她还是很平静地说：“哦，是吗？”
“嗯。”我点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妈妈淡淡地问，“你告诉他…晓洋了吗？”
“没有，我不想告诉他，孩子是我的，和他没关系。”
晓洋听见我的话，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说：“Mum，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笑了笑。
露娜眼尖，看到我的反应便带着晓洋去一旁看电视去了。
“哦…”妈妈长叹了一口气说：“自从知道当年他没走，我就派人打听过他…可是没什么消息…”
“打听他做什么…”我不悦地说。
“怎么说，他也是晓洋的爸…”妈妈叹了口气说：“我想知道当初是什么原因，你不想吗？”
“不想！”
“唉，你知道吗？那年冤枉小臣运毒的那个人就是他们中叫‘九哥’的…你认识吗？”
“嗯。”我点点头，想了想说：“如果是九哥干的，那么您是觉得洛嘉臣当年是为了和九哥斗才留下来的吗？”
妈妈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小臣不会那么狭隘，我相信在他心中你更重要…”
“哼！”我冷笑一声撇过头去。外人永远不知道，在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个秘密，就像别墅里那扇紧闭的门一样，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可以靠近。哪怕我曾经说服了自己不介意，可它始终存在。
“不过巧的是，听说那个九哥坐牢了，无期徒刑，就在你走后不久…他们那帮子人也再没见过。”
无期？我微微一惊，转念一想说：“也对，早该了！那…他还有个妹妹呢？”
娜娜，虽然我们曾经也算是敌人，可是当年的事情我毕竟是经她而知的。因此，对她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情。
“不知道。”妈妈摇摇头，又说：“好的是小臣没做过什么，也没有受到牵连，听说只是罚了一些钱…”
“哦，这个我相信，他是清白的。”我实话实说。否则，我也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爱过他。
“自从九哥入狱后，我就再没见过小臣…不过也巧，你一回来，他就出现了，呵呵！”妈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
“太晚了，我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