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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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魔传说-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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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都是在北地战争中深受重伤,又千里迢迢通过“生命之线”大沙漠,九死一生被送回来的,很多人在路上就已经死亡了。
  尽管有随军医生,但是一来有些人的伤势实在太重,另一方面,令医生们不解的是,伤员们大多数都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能透过破开的伤口进入血液传播,让虚弱的伤员越来越虚弱,最终死亡。
  经过研究发现,这种病毒在一种植物身上产生,而在其他原本不应该产生此种病毒的植物身上,竟然也开始有些微的相同病毒在繁衍。
  而在北地城周围,植物变得无比繁茂,荒凉的沙漠边缘,也稀稀疏疏的点缀着绿色。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个季节是秋末冬初,在北方,此时本应是万木枯萎的!
  怪异的现象让一些有识之士感到有些不对头,植物学家们开始活络起来,他们拿着锄头背着竹篓,在沙漠边缘考察,然而,在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感染上了病毒,得了奇怪的热病,在七天以内纷纷死去。
  接着,枫叶之都开始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瘟疫,就在新年的那一天,第一声鞭炮响起,枫叶大教堂的时钟指向早晨八点,第一名病毒感染者哀嚎着死去。
  病毒的传播速度是无比快速的,它来自两个传染源,一个是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兵,另一个是出外考察返回的植物学家们。
  从第一个死亡者开始,又过了几分钟,第二个瘟疫患者象征性的吃了点消炎药,然后浑身抽搐着死去。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死亡的阴影从枫叶之都上空悄然笼罩,死神的镰刀凶狠的向这座人类最大的城市砍来。
  到第二天,市民的死亡不再是以个人为单位进行,而是一群群的发病死去。
  死亡再也不受控制,一分钟前还是鲜活的健康人,一分钟后忽然倒了下去,再也无法起来。
  新年的钟声变成了丧钟,响亮的爆竹声变成了死者的哀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到第三天时,有些尸体开始腐烂——那些举家死亡的人,尸体因为无人观照,发出闻之欲呕的恶臭。
  病毒从哪里来?
  人们开始互相猜忌,他们找到那些伤兵,再不顾他们是为保护自己而变成这样的,死亡的威胁让善良的居民变得有些疯狂,他们抬着那些伤兵,将他们扔到城外,留给他们一些水和粮食,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着是那些从外地归来的植物学家,也被隔离在无人区,严禁任何一个病原体出现在公共场合。
  政府在此时发出诏令:现在城内已经没有任何病原体,请感染病毒的病人一定要主动站出来接受隔离,国家有信心,一定能战胜这次瘟疫。
  于是,按照卫生部门的要求,每一个人为了自身的健康,开始戴口罩。
  这已经不用再过分要求了,面对死亡的威胁,人们绝不敢稍微大意。
  于是,在枫叶之都的任何一个场合,都可以看到,在每一个人脸上都蒙上十几层的口罩,夸张者甚至蒙上几十层,有一个人竟然蒙了一百层,但他刚刚蒙完就全身一阵颤抖,不甘心的死去。
  而一些平时面目丑陋的人,忽然间发现带上口罩竟然会让自己变帅变漂亮,也难怪,五官之中蒙上三个,只要不是瞎子,几乎都会变得好看不少。
  死神并没有因此而停步,它依旧执拗并且残忍的徘徊在枫叶之都的大街小巷,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无奈的死去。
  因为病毒的传播速度快如闪电,所以,几乎一家人里有一个感染上了,整个家庭就不可幸免的全部死去。
  这个时候,家庭内部的关系表露无遗,和睦而充满亲情的家庭,绝不会放弃每一个家庭成员,宁可一起死去;而寡情冷漠的家庭,一旦看到有一个家庭成员感染,便无情的将他赶出家门,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这个时候彻底表现出来。
  人们不敢再走出家门,不敢让陌生人接近自己,戴上口罩多少还有一些防护作用,于是,在枫叶之都里,出现了几千年来最怪异的现象,能够并行五辆马车的宽广大街上,此刻没有一个活动的人影。
  只有倒毙于路边已经腐烂的尸体,还有因为吃了尸体同样倒毙的野狗。
  腐烂的尸体滋生了更多的病毒,透明的空气变得混浊,似乎有一些微微游动的东西在半空中缓慢飘行,寻找猎物。
  而枫叶之都的各种树木花草,此刻却绿得有些妖艳,一反秋日枯黄的正常景象。
  而当居民们看见自己家中灰黄的盆栽突然变绿以后,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欣喜,但是紧接着,便开始胸口烦闷,浑身燥热,几乎不超过一天,这个房间里的人,便全部感染热病死去。
  终于,人们发现,原来有植物的地方才有病毒产生,他们愤怒的将那些盆栽砸碎,将花草连根拔起,在脚底下踩碎。
  即使是花草痴迷者,此刻对自己的爱花也绝不留情,甚至放火焚烧。
  到第八天早上,整个城市已经再看不见一丝绿色,就连皇宫附近的那些参天巨木,也被人们剃成了光杆。
  这还是皇帝法外开恩,因为这一排大树是有重要纪念意义的,它们是在五百七十年前由创始皇亲手种植下去的。
  传说,只要这些树仍然活着,枫叶王朝就会永远的存在下去。
  因此,尽管人们愤怒异常,但是在帝都亲卫军的监视之下,他们还是不敢将这些大树连根放倒,只好将它们的枝枝桠桠全部砍掉。
  这也形成了一种蔚为壮观的场面,无数棵光溜溜的粗壮大树,在秋日的凉风中瑟瑟发抖。
  即使十二年前的大旱灾,它们也还有水喝,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今日,却在市民的逼迫下受此苦难。
  也由此看得出来,这场大瘟疫,要远远严重于当年的大旱灾。
  绿色消失了。
  花草树木被拖到城外,和人狗的尸体一起焚烧,那是无比巨大的一堆,整整烧了六天七夜,焚烧场地的小山丘都被烧平,刺鼻的焦臭味,即使躲在枫叶之都最深的地窖里也能闻到。
  大火直冲天际,也冲上了人们的心头,他们希望,连续十天的病毒肆虐期将到此结束。
  事实上,也正如他们的期待。
  死神的脚步缓了下来,每天死亡的人数都在不断减少,到第十七天的时候,政府宣布,病毒已经基本被控制,最后一例疑似病例的病人已经彻底痊愈,隔离区内已经空无一人,并没有新增热病患者,病毒被赶出枫叶之都。
  我们胜利了!
  所有活着的人都舒了一口气,纷纷涌出家门——
  哭声在枫叶之都的上空回响起来,几乎每一家都有人在这场瘟疫中死去,仿佛是一个梦,瘟疫来的如此之快,去的又如此匆匆,整个病毒肆虐期,不过二十天而已。
  然而,死了多少人呢?
  保守估计,三十万!
  当这个数字在枫叶之都的大街小巷传遍的时候,人们惊呆了。
  二十天死了三十万人,这个结果是任何人也不想看到的,虽然枫叶之都有几百万人口,但是三十万,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还是人类发现的早,知道植物体是病毒传染的媒介,如果再晚一些,恐怕只剩下末罗神院和皇宫里还有人生存了——
  在病毒期,高官和家属们都躲进皇宫,由末罗神院布下魔法防御阵保护,因此,这些统治阶级是没有死一个人的。
  真正死去的,全都是无依无靠的老百姓——不管你穷,也不管你富,生命的离去是那样毫无理由,是那样没有原则,就算你乞求,就算你哭泣,就算你指天发誓从此要好好做人,谁会给你机会?
  顶多,在人类的历史书上,会写下这么一笔:
  西元九九四零年,大灾,瘟疫,死亡三十万人。
  在历史的长河中,你做为默默无闻的一员,生命贱如蝼蚁,没人记得你,没人会在乎你的眼泪!
  就在这二十天中,死了也就死了。即使你立下豪言壮志,即使你不甘平庸,即使你发愤图强,即使你想要告别你不如意的生活……全都随着生命的失去,而没有了机会。
  而那些躲在深宫大院里的人,却可以好整以暇的看着热闹,然后,在灾难过后,继续过他们富贵荣华的生活。
  人生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但是显然,普通的枫叶之都的老百姓们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有少数那些愤慨的知识分子,才会每天大声嚷嚷着时不我予和命运多舛。
  其实呢,大部分人都是甘愿于接受现状的。
  就比如此刻的帝都市民们,他们在大声的哭泣、拜祭过死去的亲人之后,开始考虑以后的生活,准备灾后重建的工作。
  要重建什么呢?
  瘟疫不比水灾地震,它几乎除了人的生命以外,并不带走什么,还有那些绿色植物,此刻谁还敢再栽种花草呢!
  一时间,人们有些茫茫然,只好纷纷到河里挑水,冲洗着街道上尸体腐烂留下的痕迹。
  而一些感情丰富的文人,则开始纷纷动笔,用文艺的形式,记录下这段悲惨的记忆。
  其中著名的作品,有感人的爱情小说《病毒时期的爱情》,说的是一名医护人员与病毒感染者间生死离别的遭遇。
  还有长诗《口罩赋》,充分感叹了口罩做为一种极其普通的卫生用品,在病毒时期功不可没。
  话剧《银鸡》是说一个妓女在病毒时期的耳闻目睹,那样危机重重的环境下,那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全都疯狂躲藏,而妓女却敢于与病毒斗争,挽救了城外的许多伤兵和被抛弃的植物学家,再一次印证了“妓女也有爱国的”这个伟大真理。
  而那些在困难时期被离弃的伤兵和植物学家,大部分已经死了,幸运的存活下来的几个人,成立了一个“伤痕文学小组”,他们推出了自己的长篇纪实文学《谁是最可恨的人》。
  在这部报导文学里,伤痕作家们赞扬了妓女,贬斥了枫叶之都的市民。
  他们甚至称市民们为叛徒,大声质问:是谁在最危难的时候舍身保护你们?是谁在水灾旱灾的时候营救你们?是谁在妖兽肆虐的时候默默流着鲜血?
  是谁发明了“无肥绿色食品”慰劳着你们的健康?是谁在研究土壤和微生物的关系以让我们的社会变得更好?是谁在关注着全球气候变暖与污水处理工程?
  是我们!伟大的士兵,和用脑过度导致秃顶的科学工作者!当然也包括植物学家!
  话剧《银鸡》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在病毒刚刚过去的这个万民欣慰的时期,这部作品既让人们惭愧,又让他们感动。
  这部作品最后获得了“话剧终身成就奖”,并且,剧中的女主角深受人们的热爱,为了支援妓女的工作,帝都的男人们纷纷走进妓院嫖妓,一来放松紧张的身心,二来也用实际行动表达对妓女的感激和热爱。
  而且男人回家后再不用看老婆的脸色,可以充满正气的大喊道:“这是对我们最爱的人的一种支援,是无比崇高的精神!”
  于是,嫖客们的老婆无一例外的面现羞愧之色,并且第二天也去支持,一时间,帝都女同性恋者数目急剧攀升。
  而长篇纪实文学《谁是最可恨的人》,因为其中有诬蔑人民公仆的嫌疑,被政府严厉禁止出版,只能以手抄本的形式在民间流传。
  当然,无一例外的,看到这部作品的人全都三缄其口,对于这种不光采的事情,他们是能够假装看不到的。
  伤兵和植物学家们完全失望了,对于政府和人民的漠视,他们发誓要报复,并且立即实行,在军队和科学技术人员当中进行大力宣传,这种反面宣传,大大影响了军队的士气和科学家们的研究热情。
  这也是造成后来军队士气涣散,以及病毒大面积扩散的一个间接原因。
  由于科技工作者的失望,对抗病毒的方法并没有被研制出来,病毒虽然在枫叶之都得到控制,但却以更快的速度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开来。
  为了生存,一场大面积的毁灭植物行动在民间展开了。
  茫茫人类大地,到处都是伐木毁林和放火烧荒的景象,人类与植物紧张的关系在此刻变得更加水火不容,一些病毒的变种因而产生,这种病毒更加厉害,能够在人类毁灭植物之前,先让人类中毒身亡。
  全国上下,人心惶惶。
  到第二十九天的早晨,在这场人类与植物的战争当中,全国上下的森林和草原覆盖率已经大幅度锐减,而人类也因为感染瘟疫而死去近千万人。
  荒村孤烟,白骨遍地。
  而就在这时候,又传来了妖兽已经横穿大沙漠,打到了人间界的消息。
  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员,也成几何倍数向上攀升,而一些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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