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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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将军-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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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什么,我还是信任你的,你总不能让我替你堵住别人的嘴巴吧?你对我大吵大闹,是什么意思?回去回去,回去办公,快一点把东北作战的总构想修订出来。一点点小事情也要跑来闹,没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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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秘密会见潘汉年

    1948年春节前后,韩练成以休假的名义,两次往返香港,并在第一次去的时候,秘密会见了已经到香港多日的中共南方局情报工作负责人潘汉年。  潘汉年说:“胡公、克农都很挂念你,可谁也没想到你会跑到香港来见面,还带来这么多新的消息。不过你在这时来,会不会被中统军统什么的怀疑,怀疑你来参加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成立会议?”韩练成说:“我是军人,军人只是追随者,是政治领袖、军事领袖的追随者,不是搞政治的主体,因此,党派活动我外行。这一点,蒋委员长早就看透了我。”
    潘汉年笑了:“他看透了你?那你来香港干什么?”韩练成说:“我来香港是休假呀,是经蒋主席蒋委员长亲自批准的。再说,中统军统也不敢管到我参军头上来,不必多虑。”潘汉年说:“唔?怎么讲?”韩练成说:“对中统军统而言,侍从室、参军处,都是他们的上级。侍从室时期,军统的情报送侍从室第一处第二组;中统的情报送侍从室第二处第四组;还有一个第六组,处理对日本、对中共情报。民国34年11月,侍从室撤销,国民政府改设三个部级的特任机构:参军处、文官处、主计处;参军、文官两处是在侍从室一处、二处的基础上组建的。从那时起,中统归文官处政务局管,军统由参军处军务局管。民国35年春天,戴笠飞机失事;夏天,军统局改组为国防部保密局,郑介民当了局长,我在海南的时候这家伙是我的对头,不过他不是我的对手,也不太管具体事,具体工作是副局长毛人凤管。中统局在民国36年初改编为国民党中央党员通讯局,局长叶秀峰是我的哥们儿。不管是军统还是保密局的各地组织,都归军务局的第六科直接管理,军务局长俞济时手下还有一批秘密派遣的‘视察官’,对各地的军统组织进行秘密调查。你想想,我们这些高参、参军,哪一个是他们中统、军统得罪得起的?他们见了我们,得退着走。”潘汉年笑了:“说得是。可是,你都那么威风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们一起干这要命的买卖?”韩练成说:“也和续范亭一样吧:‘甘愿西城当老军,不在南京作中将。’信仰所至,人心所向嘛。”潘汉年说:“续老将军去年9月病逝了。按照续老遗愿,他被追认为共产党员。”
    韩练成说:“中央有什么新的精神?”潘汉年说:“去年夏天,在中共中央军委前委扩大会议上,毛主席提出:从1946年7月算起,用5年时间彻底打倒蒋介石。”韩练成说:“好,我已经配合完成了五年计划的前6个月,再坚持3至4年就能看到和平了。”潘汉年说:“毛主席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你知道了吗?”韩练成点点头:“参军处有情报部门送来的原文。作战经验、‘十大军事原则’,我都看到了。像这样在战争进行的过程中公开宣布自己战略战术的做法,在世界战争史上,还是罕见的。”潘汉年说:“毛主席说:这些战略战术是建立在人民战争的基础之上的,因而是任何反人民的军队所不能利用也无法对付的。”又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韩练成笑了:“为将者,‘……受命之日忘其家,张军宿野忘其亲……’早已无安全可言;更何况你我,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死于非命。”潘汉年也笑了:“老蒋刚刚发布的《戡乱时期危害国家紧急治罪条例》就是针对你这种人制定的。”韩练成点点头:“可不是吗,仅鲁南那一役,就够死好几回的了。”潘汉年说:“时候不早,我先走,晚上一起吃饭。是一个大老板请客:绍敦公司总经理蔡叔厚,认识吗?”韩练成摇摇头,潘汉年说:“他是昆仑电影公司的后台,自己人。”潘汉年还向韩练成介绍了何贤、费彝民等几位党外朋友,定下了经香港脱离国统区的不同路线。
    4月上旬,蒋介石单独召见韩练成:“兰州,是个重要的战略区域,我决定派你,去做甘肃省的保安司令。你要利用过去的关系,巩固自己的地位,更要抓紧补编部队。不管这个仗怎么打下去,第一,不能让共军西窜,退入苏联;第二,更不能让它南下四川!”12日,韩练成接到命令,飞赴兰州,向西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张治中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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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韩练成心里有了底

    5月22日,韩练成在兰州接到任命,居然是“西北行营副参谋长、甘肃省保安旅旅长兼兰州保安司令”。他向张治中大发牢骚:“张老师,把兰州作为一个独立作战地带,是委员长早就给我交代过了的战略意图,我当然没意见。可我不愿作这个计划:我到底是个啥?司令不是个司令,旅长不是个旅长。”
    张治中也觉得奇怪:“练成,你不要急,你的这个任命也真是有点怪:委员长跟我谈的时候也是甘肃省保安司令嘛,怎么发表的时候就变了?”韩练成自己已经想出了答案:“我知道何部长(何应钦)对我有成见,但也不能让我个中将当旅长吧?参军处正在研究把整编师、整编旅都统统恢复成军和师,这不是明摆着降我的职吗?本来我就不想干了!现在,要不是在老师麾下效力,我受谁这份窝囊气?”
    张治中说:“大局为重,我会替你搞清楚的。你自己也可以去问委员长嘛。”韩练成说:“我没办法问,也不想问,随它去吧。”
    嘴说不干,韩练成并没有不干,他也没有作出屈尊服软的姿态,反而更夸张地摆出中将参军的架势,四处巡查,并准备扩编部队,他撇开所有副长官,直接向张治中报告:“我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他们想让我看的、不想让我看的,都看到了:甘肃地方部队实力太差,就算加上马子香(步芳)、马少云(鸿逵)也架不住彭德怀打。再说,委员长也不指望靠马家军撑起这一片天,我手里不掌握4个保安旅绝对不行。按照1月份公布的《省保安司令部组织规程》,这部队一定要尽快补编!”
    1948年8月1日,人民解放军总部公布解放战争第二年战绩:自1947年7月1日至1948年6月30日,解放军歼灭国民党政府正规军92个半旅,连同非正规军共歼灭1524000人,俘将级军官150人。解放军损失452900人;兵力总数达到280万人,其中野战军148万人。各解放区已相继连成一片。
    国民党军的5个战略集团(即胡宗南集团、白崇禧集团、刘峙集团、傅作义集团、卫立煌集团)被解放军分割在西北、中原、华东、华北、东北5个战场上,蒋介石不得不从“全面防御”的被动态势转入更被动的“重点防御”。
    1948年8月3日,国民政府国防部召开军事会议,与会者除了国防部长何应钦、参谋总长顾祝同及所属各次长、各厅厅长之外,还有各剿总、绥署参谋长、各军军长和参谋长。作为西北行营的副参谋长,韩练成没有被通知出席会议。
    会议除了“三年以来戡乱检讨”之外,还有战局研讨的内容。第一天会议结束时,俞济时未见到韩练成,查阅名单也没有韩练成,马上命令会务组紧急通知韩练成即刻到会并主讲蒋委员长关于“独立作战地带”的战略构想。韩练成在8月4日夜里飞抵南京。
    会议确定:将作战重点置于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地区;在以兰州为中心的西北地区建立一个独立作战地带;将整编师、旅恢复为军、师,军以35000人数定编;在江南、西南、西北地区扩编训练二线部队150万人;等等。
    会前,韩练成被排斥在会外,使人感到韩练成已失势;会中,突然又被“大内”指名赴会主讲,又使人不敢小觑。对此,重新担任国防部第三厅厅长的郭汝瑰曾来与韩练成共同分析,结论是:前者,极有可能是何应钦所为;后者,说明蒋介石对韩练成仍然倚重。韩练成本想在会议期间见蒋介石一面,但时间不合,俞济时说:“下次你回南京来再安排时间吧。”
    韩练成心里有了底,也就不急于争什么司令、旅长、副参谋长等等虚名。他知道:只要人们明白,只有他能代表委员长在兰州建立这个“独立作战地带”,他就能在兰州随心所欲、扩大实力。他在乎的是抓在自己手中的4至5个保安旅,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掌握一支能在西北决战时起作用的部队。看到韩练成不计较个人名利得失,张治中更感到韩练成值得信赖。
    9月初,汪萍在南京生下一个儿子,全家都高兴。韩夫妇仍按民俗,顺着两个姐姐的小名“大妹”、“小妹”叫他“弟弟”、“小弟”,但韩夫妇最习惯叫他“小子”,大名“京”,成人之后改为“兢”。
32。他来干什么

    几天后的晚上,中统局长叶秀峰到访:“听说韩将军喜添虎子,我是特来道贺呀!刚才走错了门,跑到陈公侠家里去了。”
    韩练成说:“也不算太错,这栋房子、那栋房子都是我的,陈公侠从台湾回来没地方住,那一栋,也是才刚刚给他不久。”韩练成在傅厚岗有两个独立的院子,给了陈公侠的是七号,自己用的是一号。
    叶秀峰的随员由邢松全陪同在客厅落座,两人客气,冷静,不苟言笑。邢松全注意到叶随员的目光停在客厅正中那张极大的照片上:蒋介石端坐,韩练成站在他右后方,那是韩练成在担任参军时的近照。邢松全感觉到那随员眼中有一丝疑惑闪过。
    韩练成请叶秀峰在楼上小客厅落座,向卧室招呼:“啸云,起来活动活动,有老朋友来了,把儿子抱出来让客人看看。”汪萍抱着孩子出来,叶秀峰抱拳:“恭喜恭喜,嫂夫人!”汪萍定睛一看:“是叶专员呀!”韩练成说:“秀峰兄早就是局长了。”汪萍并不理会官职的不同:“老太太好吗?”叶秀峰说:“好,好。老太太也怪,那么多年了,她心里可一直想着韩夫人。这不,听说韩夫人喜得贵子,特地让我送块玉来。”说着递上一只锦盒打开:一只翠绿的玉锁。韩练成说:“谢谢秀峰兄,谢谢老太太。过些天叫啸云去府上拜望老太太。”
    小客厅内仅剩韩练成、叶秀峰二人时,叶秀峰说:“练成兄,你怎么跟陈公侠也很熟?”韩练成说:“也是在受降的时候才熟悉起来的。他那时是台湾的受降主官,我是海南的受降主官。委员长要求‘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要我们俩在那两个岛上独自处理军务、政务,还特别说:要看看我有没有做封疆大吏的能力。”叶秀峰说:“哦?后来呢?”韩练成说:“后来,因为我‘剿共不力’,几乎被人参得免了军长。委员长说我是:只有说政治的嘴巴,没有搞政治的脑筋,比起陈公侠来,差得远啦,就是从那时起,我和他走动得勤了起来。”白兰地在两人手中慢慢地晃动着,气氛也慢慢起了变化。
    过了好一会,叶秀峰说:“练成兄,我今天来,一是道喜,二是来给你通个气。”韩练成点点头,叶秀峰说:“实不相瞒,我下面的人听到不少关于鲁南会战的风言风语,还都是些查无实据的东西,不足为凭,也不能作为重要的情报或是资料,但都是对练成兄不利的,不知你有什么可资说明的佐证。”
    韩练成笑了:“谢谢秀峰兄关照。我已经在国防部作了汇报,又写了一个《纵横匪区八百里》的报告,我该说的都说过了。杜光亭抓了共军一个团长,说我密通陈毅;我四十六军跑回一个什么人,也说我有通共的嫌疑。你想,我要是通共,我还敢再回南京来?我不早就带着老婆孩子跑了?还等谁来问?其实我也明白:一个败军之将,没让砍了头,反而进了‘大内’,当了参军,谁都看着憋气、不顺眼。如果不是委员长、李、白两公坚持留我,别人不赶我,我也早就引咎辞职了。这年头的事,有什么准头啊?”叶秀峰沉吟片刻:“是啊,练成兄,委员长信任你,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万一有什么你说不清、我也无力帮你解脱的事,我就只好奉公行事了。”韩练成说:“好。你我弟兄话说到此,还是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叶秀峰说:“我只能说这么多了,练成兄善自珍重。”
    韩练成送叶秀峰走后,张保祥迎上说:“七叔,他是中统头子?”韩练成笑笑:“嗯,中统局长,叶秀峰。”张保祥说:“他来干什么?”韩练成说:“还是问莱芜的情况。不用担心,没事的。”
    韩练成告诉他:“如果没有大的变化,过几天我又要去兰州,你该跟我一起去了。在南京,你施展不开;到了那里,我就可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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