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盏听此心下略安，以为雨柳只是想揭发她未婚先孕的秘密，没想到雨柳接着阴恻恻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天在云空寺里，趴在你身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皇上！”说完更加癫狂地大笑起来。
李墨盏面色乍变，按捺住惊慌，沉声道：“你以为你这般妖言惑众本宫便会相信你吗？”
雨柳却是不答话，只依旧狂笑不止，突然吐出几口黑血，歪头倒下，狂笑声戛然而止，只双眼凸得几要蹦出来般狰狞可怖。
“不，本宫绝不会信，绝不会信……”李墨盏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慌张，不停地摇头，面色很是惊惶，她怎么都没想到，雨柳临死前居然还给她送上这么大一份‘礼物’！
“娘娘，雨柳是胡说的，您千万不要被她骗了！”映寒本被雨柳的死相给惊到了，回过神来见皇后脸色不对，忙出声劝道。
“没错，她一定是胡说的。”李墨盏稍稍平复下来，正要抬脚离开这压抑的厢房，却突然觉得腹痛不已，忙吩咐映寒道：“快，快扶本宫回寝宫，宣太医和产婆，本宫，本宫可能要生了！”
第19章 生子风波
未央宫封宫一个月，后宫似乎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宫务交由了贵妃和淑妃二人共同打理。
未央宫传了产婆，这一消息自是瞒不住贵妃和淑妃。二人急匆匆地赶到未央宫，刚到皇后的寝宫，就听见皇后痛叫声连连，听着很是惨烈。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止下脚步，在外厅坐下等待。
不一会儿，见韩太医苦着脸出来，贵妃抢先起身问道：“韩太医，皇后娘娘如何了？”
“回禀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这是难产了。”韩太医答道。
“那你还不在里边好好医治，出来做什么？”贵妃责道。
“这，臣医术微薄，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可还是不管用，臣实在是没办法了。”韩太医擦了擦汗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贵妃着急道。
韩太医犹豫了下，答道：“依臣看来，只能是选择保大或是保小了。”
“保大。”“保小。”贵妃淑妃二人脱口而出。
韩太医听了二位娘娘不同的命令，脑门上不由又沁出厚厚一层汗，忙拿袖子擦了又擦。
“淑妃，你狐狸尾巴果然露出来了，你是想借机害了皇后性命吗？”贵妃盯着淑妃冷笑道。
“姐姐想多了，妹妹只是以皇嗣为重。照姐姐的说法，姐姐你岂不是想要害皇嗣？”淑妃笑着反驳道。
“休要狡辩，皇嗣没了还可以再生。你分明是想害了皇后好夺位！”贵妃怒瞪着淑妃指责道。
“姐姐又误会妹妹了。妹妹之所以以皇嗣为重，是因为后宫这么多姐妹，至今却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怀了皇嗣，妹妹倒也罢了，入宫尚晚，倒是姐姐你陪伴圣驾多年却仍未……”
淑妃说到这里忙捂了下嘴，笑着赔罪道：“是妹妹不好，不该提起姐姐的伤心事。只是眼下事态紧急，皇嗣为重，姐姐还是不要再与妹妹置气了。”
说完，淑妃转头吩咐太医道：“太医，你且按本宫的吩咐去做吧。”
贵妃一时气的脸色铁青，喝住正要进内室的太医，声音含怒道：“韩太医，这种大事难道不该报由皇上决定吗？你怎可听信区区一个二品妃子的吩咐？”
韩太医心道：臣本就是想报给皇上，却被您二位给拦住了，这才……韩太医忙应声道：“是，臣这就去禀报皇上。”说完忙告退转身出门去了。
淑妃见好事被贵妃打断，一时心下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仍温婉笑道：“姐姐说的不错，是该由皇上决定。方才是妹妹僭越了。”
贵妃扳回一局则是心情大好，悠闲地回到椅子上坐下，这才慢悠悠道；“淑妃知错就好，本宫也不是那小气量之人，这次就不追究你的僭越之罪了。”
淑妃听此抿了抿嘴，忍着气道了声谢便不出声了。
太极殿。
独孤羿本来正批着折子，却突地听孙元来报说皇后要生了，一时愣了，不是怀胎十月吗？那女人不是才怀了六个月吗？哦，不对，七个多月了。
可下午朕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要生了？独孤羿忙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间就要生了？”
“回皇上，听说，皇后是被一个宫女给气的！”孙元答道。
“哪个宫女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气皇后？还不给朕赐死！”独孤羿怒道。
“可，皇上，那个宫女已经死了。”孙元支支吾吾道。
“那就鞭尸！”独孤羿暴躁地大声吼道。
“是。”孙元忙应了声，正要退下，又想起自己来报的正事，忙问道：“皇上，那要不要摆驾未央宫？”
独孤羿瞅了瞅自己包扎得厚厚的肩膀，犹豫了下，终还是不耐烦道：“生个孩子而已，朕去做什么。”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对了，去传杨太医来。”
“皇上，杨太医今儿个不当值啊！”孙元刚说完，就听皇上狂吼道：“那也快去把他给朕传进宫来，耽误了功夫，小心你的脑袋。”
孙元缩了缩头忙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独孤羿稍稍平复了下怒气，想要继续批阅折子，却怎么也批不下去。只好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越踱步越急躁，可就是迟迟等不来未央宫的消息，心下不由怨怼道：女人生孩子怎么这么麻烦，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生完？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有人进来报未央宫的消息，却是来问他保大还是保小的！
独孤羿愣了一瞬间，回过神来吼道：“什么保大保小的？当然是大小都保了。”
韩太医刚从未央宫逃脱了两位娘娘的斗气，这头又遭遇皇上的怒气，一时‘无语凝噎’，却还是鼓起勇气答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难产，眼下只能保一个，事态危急，还请皇上早做决定。”
独孤羿从未预料过还有难产这回事，想了下，终还是下了决定：“保大吧。可若皇后有个三长两短，你的性命就难保了。”
韩太医听出皇上话中的冷意，吓得差点发抖，忙应声退下赶紧回未央宫。
独孤羿耐着性子依旧在太极殿待着，虽然做出了保大的决定，可还是不安心，忙喊道：“来人啊，去宫门口等着，看见杨太医进来直接把他带到未央宫！”
等杨太医急急忙忙地被带到未央宫时，寝宫内室宫人们正苦劝皇后娘娘喝药汤。
李墨盏自是不肯喝那下胎的药汤，她为了这一胎经历了这么多，难道最后就只能用一碗下胎药终结吗？
不，她绝不能就此放弃，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韩太医正隔着屏风着急着：皇后娘娘再不喝药，只怕情况会更糟了。
这时，见杨太医进来，韩太医立刻求救道：“杨太医，这皇后娘娘难产，皇上说了保大，可皇后娘娘坚持不肯喝下胎药，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是怎么个难产法？”杨太医摸了摸胡子道。
“产婆说是宫口难开，胎位倒是正常的。”韩太医答道。
“宫口难开？”杨太医沉吟道。
“是啊，用了几次药也不见效。实在是没办法了。”韩太医苦着脸解释道。
杨太医想了想，道：“古书上倒是有记载，此种情况可以用针灸。只是……”杨太医看了看屏风，摇了摇头，心中哀叹一声：可惜女人生孩子不能让男子看到，更何况现在是皇后在生产！
李墨盏听到屏风后的对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忙忍痛下令道：“杨太医，那针灸之法你可有把握？”
杨太医未料皇后娘娘竟听见了，忙应声道：“老臣从未试过此法，不过若古书记载为实，此针灸之法老臣有五成把握。”
“好！那你便进来为本宫施针，一切后果由本宫承担。”李墨盏下了令，又吩咐映寒将身上盖的被子退到腰际，以便杨太医施针。
几个产婆宫人当下惊呆了，纷纷劝解，却被皇后一声吓退：“今日谁敢阻拦本宫，便视作谋害皇嗣！”
杨太医倒没想到皇后会有这等气魄，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抬脚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外厅，贵妃和淑妃二人正无声对峙着。
淑妃自从听韩太医回来说皇上选了‘保大’之后，便一直无声地盯着贵妃看，虽然面上仍旧挂着笑意，眼中却满是冰冷。
贵妃彻底扳回这一局本有心讽刺淑妃几句，见淑妃做此行状，一时间倒没吭声，只力图不输气势地回瞪回去。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声传来，二人脸色俱是一变，果然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欢呼声，太医产婆们也很快带着满脸笑意出来了。
面面相觑后，两人忙换上欢喜的笑容往内室而去。
“臣妾恭喜皇后娘娘母子平安。”看着床上头发湿乱抱着婴儿的皇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有些嫉羡。
李墨盏只觉这次生产彷佛耗费了半生的力气一般，可是看着怀里稚嫩的孩子，李墨盏心里顿时满是欣慰，连面上神情也柔和了许多，轻声道：“起来吧。”
“娘娘，是皇子还是？”贵妃抢先一步起身走到皇后床前，想要细看孩子的模样。
淑妃也不慢，紧跟着凑上前看了两眼，笑道：“看这壮实模样，定是皇子没错了！”
李墨盏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道：“是个皇子。可惜没有足月，否则定会更壮实。”
李墨盏说完，见两人神色不变，心下冷笑，面上也懒得敷衍了，道了声乏令两人退下了。
见两人离开了，李墨盏又想起雨柳的死状，忙遣退宫人们，吩咐映寒道：“给本宫查，到底是谁给雨柳传的消息，又是谁教她用孩子的事来打击本宫！”
第20章 洗三赐名
昨晚生孩子折腾到快半夜才睡，今早李墨盏还是早早地醒了，简单洗漱完就命映寒将小皇子抱了来。
小皇子已经能睁开眼了，见抱自己的人又变了，很是好奇地盯着李墨盏瞅，一边瞅一边竟咧嘴笑了。
李墨盏一霎那间很是触动，见小皇子傻里傻气的笑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映寒问道：“皇上还没来看过小皇子吗？”
“回娘娘，还没有。”映寒小心翼翼地答完，见娘娘神色复杂，忙劝道：“许是皇上忙于国事，抽不出时间过来。”
“忙得连一道赐名旨意都下不了吗？”李墨盏面色愠怒道。
“这，许是皇上他忘、忘了吧。”映寒支支吾吾道。
“忘了？小皇子可是他的长子！”李墨盏语气满是嘲讽，看了眼怀里依旧笑得傻里傻气的小皇子，接着道：“不过，若雨柳临死前所言属真，那倒也难怪皇上会如此无视本宫和小皇子。”
“雨柳定是瞎说的，娘娘您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映寒急切道。
雨柳是不是瞎说的李墨盏不清楚，不过独孤羿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愿意戴绿帽子的人。可是，也不排除独孤羿当初因为存着一利用完她就杀了她的心思，所以在云空寺干脆让别人代他行了那事。
可是眼下，都督府已经倒了，她这个皇后若再背上这不贞的罪名，就死期不远了。连小皇子，只怕也会被当成孽种给处死。
想到这里，李墨盏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事已至此，不管小皇子是不是独孤羿的种，他都必须是天子承认的皇长子。
独孤羿，你若不想承认小皇子的身份，我便逼你承认。
“映寒，本宫让你查雨柳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李墨盏平静地问道。
“回娘娘，昨天下午未央宫因为刚出了乱子，封宫之令也就自然而然地解除了。宫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与雨柳接触的人也有好几拨，不过直接与后宫娘娘们有关系的就只有一个宫女，是容嫔宫里的。”映寒有些羞愧没查到什么线索。
“容嫔？”李墨盏只记得是个嘴快的嫔妃，具体的却是不大记得，忙问道：“这个容嫔得宠吗？”
“回娘娘，往日容嫔倒不是很得宠。不过……”映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李墨盏很奇怪映寒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不过，皇上从昨晚上就召了容嫔到太极殿伴驾唱曲儿，到现在也还没出来。”映寒说完低下头不敢看皇后娘娘。
李墨盏这才明白，映寒是怕她知道独孤羿的忙于国事是听容嫔唱曲儿。
“是吗？那本宫便为她排上一曲好戏，也好让她多得些圣宠。”李墨盏面色不改道。
两日后，本该是小皇子洗三礼的欢庆日子，后宫里却是一片压抑沉寂，因为皇上迟迟不肯为小皇子赐名，只借病休朝，整日待在太极殿听容嫔唱曲儿。
太极殿，独孤羿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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