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果不出内奸，卡卡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张扬道。
水俊心中淌血，全身乏力，似乎连话也说不出口，半晌，才冒出一句：“现在该怎么办？”
张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不知道，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吗？”
水俊惭愧的低下了头，作为堕落天使的负责人，刚才的表现的确让人不甚满意。他勉强努力一番后，才稳下情绪道：“对不起。”
张扬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这世界上能够诱惑人的东西太多了，谁能保证不犯错误呢！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要仔细查一下究竟这些是从什么渠道流传出去。”
“知道这个秘密的也是核心那几个。”水俊深吸一口气，作出了痛苦的抉择。
张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说黄思雅、水傲年等人吗？”水俊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他已经暗下决心，即使是兄弟，出卖情报的话，亦要忍痛除去。
张扬沉思起来，这些人与他生死与共，怎么会是出卖大家的人呢？如果真的是他们，该怎么办？
他漫无目的地敲起桌子，心中反覆衡量其中得失。
“究竟谁最有可能？”水俊忍不住发问了。
张扬抬起头，刚想说话，忽然看到水俊背后电脑形成的虚拟图像。
上面显示了这个月营地的一切开支以及进项，特别包含了一些与商盟的往来帐目。
张扬忽然醒悟过来，问道：“可以出入你办公地方的有几个人？”
水俊想了想，说道：“大概有七、八个人左右！”
“有许可权动你电脑的有几个人？”张扬询问道。
“有三个人。”水俊说完不由眼睛亮了起来，试探道：“难道是这三个人……”
张扬摇头道：“目前还不能说明问题，我看你必须从这几个方面去调查一下。第一，必须看看近几个月的档案日记，看有谁看过这方面资料；第二，是看谁与商盟关系密切；第三，即使不能查阅档案的人，只要有资格进出这里亦要调查。”
水俊沉稳道：“放心，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覆。”
张扬嘱咐道：“暂且把这次当作内部的整顿吧，或许问题没有想像得那么严重！不要声张，秘密进行。”
水俊一一答应下来。
张扬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提醒了一句：“取消所有例假，外出的堕落天使立刻召回，这两天估计要迎接‘客人’了。”
水俊道：“放心，所有的命令，我将亲自发下去。”
第四章 将计就计
夜幕降临，肆虐整日的暴风雨却忽然停了。
阿玛、黄思雅和水柔柔吃完晚饭就回房间休息了，她们玩了一整天，实在很累了。
张扬则继续与水俊分析商量内奸的事情，经过他们反覆验证，发现只有一个人符合他们分析的条件。
这个人亦是当年水城城主的十大侍卫之一，叫水易。后来，水城剧变，十大侍卫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水俊见其忠心耿耿，让他掌握了与商盟的交易往来。
“应该是他了，记录显示上个月，他曾经翻阅过我们的武器研制计画。在那计画上，说明了先前设计的七种武器的优点和缺点。”水俊心痛不已。
“他现在已经回来了，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张扬考虑了一下，道：“现在还不能肯定他是内奸，说话的时候不要摆出审问的架式，知道吗？”
水俊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去找水易了。
张扬暂时把心放下一半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看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半夜了。
去看看岚吧！这丫头现在不知怎么样呢？张扬心中一阵愧疚，自己几乎把她忘了呢。
他穿过走廊，来到岚的房间。
“什么人？”狄克已经睡了，可是门响立刻惊醒了他。
“你去睡觉吧，这里有我来照顾。”张扬脸上流露出不忍的神情。
“没事，我与莫已经商量好了，轮流值班。”狄克答道。
“是不是怕我占你们小姐的便宜？”张扬玩笑道。
狄克想起以前对张扬的态度，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道：“我知道您不是这种人。”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张扬将他推了出去，“不过，睡觉前，先给我送些吃的过来。”狄克见张扬心意已决，点头答应下来。
东西很快就拿来了，张扬赶他去睡后，自己一人守在岚床前。
不知不觉中，张扬也渐渐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扬忽然感到手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睁开双眼，见岚已经醒了过来，但还睡眼惺忪。
“肚子可饿？”张扬轻声道。
“饿！”岚伸了一个懒腰道。
“那看我给你表演一下。”难得张扬有如此好心情，他拿起食物，将紫焰召唤出来。
“真……漂亮！”岚小鸟依人偎般在张扬的身旁。
“这小东西可不能乱碰，”张扬笑道，“当初我被它也折磨的不轻呢。”
岚着迷的看着紫焰，轻声说道：“其实，我也有火焰，不过颜色不一样，是蓝色的哟。”
张扬知道她指的是殖装所操纵的火焰，不由来了兴趣，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嗯……知道！”岚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叫卡巴拉火，是我的本命火。”张扬第一次听到本命火这个词，在人类辞典和帝国人中都没有解释。
“什么是本命火？”张扬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感觉自己像是作了个梦，梦醒了，脑袋里就多了很多东西。”岚道。
“要不然，我帮你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张扬想起了思感的另外作用。
“能帮我看吗？太好了。”岚欣然道。
张扬惊讶地审视岚道：“你就这么放心？”
“你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怕呢！”岚把头依到他怀里，呢喃道。
张扬大感头疼，心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然他有心认岚为妹妹，可惜毕竟两人模样不同。
该什么时候恢复狂的身分呢？张扬恨不得仰天长叹。
不过，话已至此，还是要一探究竟的。
张扬将思感释放开来，沿着岚的神经末梢进入她的记忆神经元里。
岚的记忆依旧凌乱，但少了许多遭受磨难的部分，更多的是一些欢乐的场景。而且令他惊讶的是，只要是狂出现的情节，必定还会有个相同的内容，只是狂变成了张扬。
这算什么？记忆复制，还是紊乱？还是精神分裂？张扬想都不敢想。
倘若删除那些记忆呢？张扬眉头皱了起来，显得忧心忡忡。
他从来没有实验过，以前至多就是复制而已。
当然，张扬不可否认，这种想法极具诱惑力。
转眼间，张扬已经将大脑检查完了，可惜的是，他并没发现有关本命火的记忆。
无奈之下，张扬只得将思感如潮水般往回收。
收到一半，张扬忽然想起岚的脑腺体曾遭受过创伤，会不会是那里引起的连锁反应呢？他再次“看”过去，终于发现了古怪的地方。
脑腺体虽然已经破损，可是从那后面延伸出数十道黑线，顺着大脑往后，一直连接到小脑上。
这是一个已经变成黑色的小脑。
它就好像是个变异的肿瘤寄生在岚的脑袋里。
“我靠，这是什么怪东西！”张扬不由暗骂道。他的思感想要侵入到里面看看，却被其外面一层黑色的稠液给抵挡住。
“想挡住我，还没那么容易！”张扬冷笑几声，猛然加大精神力的侵蚀，试图攻破这道防线。
或许小黑脑已经明白了张扬的企图，它忽地晃动起来，在表面突然生出一个大洞，大量黑色液体涌了出来……
张扬心头突然一阵严寒，多次出入生死间锻炼出的直觉告诉他，黑色小脑为了保护自己可是拼出全力了。
屋子里的光线在这一刹那，猛然暗了下去，因为空间里忽然出现一个黑点。
黑点扩张的速度快得难以想像，转瞬间已经大到可以吞噬整个屋内光线的地步。
张扬呻吟出来：“异空间！”他已经明白那黑色小脑的做法了，它是绝对不能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的，所以立刻把战场移到岚的体外。
奇异而尖厉的呼啸声平空响了起来。
这下惊动了外面的人，狄克和莫立刻冲了进来。
可他们除了把门打开之外，再也帮不上任何忙。
张扬的领域将他们完全隔离在外。
他们只能勉强看到两个极淡的虚影在不住追逐、战斗着。紫色的火焰和蓝黑色火焰如烟花般在屋子里爆开。
“敌袭吗？”莫不无担心道。
“我怎么知道？”狄克没好气道。
张扬此刻一览无遗地精确掌握到身处的境况，跨越异空的生物对岚没有任何敌意，但同时晓得自己正陷身九死一生的险局。
他甚至不用眼睛，仍可清晰无比的在脑海里勾勒出对方来袭的图画。
可怕的速度！可怕的力量！
这些念头以电光石火的高速闪过，张扬已经与那生物纠缠在一起。
张扬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对方的速度，纯粹以精神来锁定对方。
它有点像猴子，面貌丑陋，更为可怕的是它有六只手。
“重力！风阻……”张扬毫不迟疑地将自己所知晓的负面能力释放出去，却不能延缓对方的物理攻击。
即使以无惧的那种坚韧，亦被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刻痕。
“妈的，比泣血都厉害！”张扬咒骂道，自己释放出去的紫焰和黄毒居然被对方的身体吸收，没产生丝毫反应。
“奶奶的，看来真要发火了！”张扬脸色变了变，眼中的光芒如闪电般一闪，同时怒喝道：“精神冲击！”
银色的波纹以张扬为中心释放开来，本快得见不得影子的生物终于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巨大的镰刀鬼魅般出现在那生物背后，自上而下顺势划了过去。
没有惨叫，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那古怪生物被削成了两半。
蓝黑色的火焰自半截尸体里喷发出来，同时散发出来的还有一种让张扬熟悉的感觉，那是绝望、冰冷的气息。
“即使没有召唤，我还会再回来的……”异空间的缝隙越来越小，蓝黑色的火焰也逐渐消失在那里面，可是张扬的脑海里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你听到了什么？”张扬望着岚道。
岚茫然回答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数道晨光刺破天边的黑暗，风雨过后终于迎来了天晴。
张扬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晨风，顿时清醒不少。
六臂生物虽然已经回到异世界，可是谁又能保证它下次不再出现？张扬现在也不肯定泣血最后有没有给予对方重创，也不敢继续探询那黑色小脑的奥秘。
先放一段时间吧，张扬苦笑着。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声。张扬回头一看，发觉岚已经醒了过来。
“怎么不多睡会？”张扬唇边露出了笑意。
岚抓着被角，坐了起来，垂着头道：“我……我刚才梦见你……丢下我，一吓就醒了过来。”
张扬微笑着，坐到她床边，道：“傻瓜，怎么会呢？我……我是你哥哥呢！”他心思转了过来，决定把称呼定下来，省得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真的？”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这样的好消息。
张扬悠然道：“当然，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岚慌忙辩解道：“相信，相信。”同时露出了小儿女的姿态，抓住他的手。
“那你听不听大哥的话？”张扬故意板着脸。
岚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听话！听话！”
张扬双目闪过得色，道：“那现在给我安稳地睡一觉，醒来后，我再来陪你。”
岚连忙缩回到被窝里，眼睛闭了起来。
忽然，岚又睁开双眼，用细不可闻地声音道：“我会一直跟着哥哥的！”说罢，又躲到被窝里了。
张扬一怔，暗忖那以后自己是不是连半点自由也没呢？
门口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张扬出去一看，原来是水俊。
“老大，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水俊双眼通红，显然也是一晚没睡。
“怎么样？”他见水俊虽然有些疲倦，但是眉宇间隐约蕴藏着笑意，估摸事情还不算严重。
水俊详细说出了水易的坦白，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说的，片刻便把情况交代清楚。原来水易本身爱好武器，偶然看到了那武器设计说明后，早就为其心动。
后来在与商盟接触见到同系列武器的时候，忍不住贬低了两句。
只不过他所接触的那些人都是些狡猾之徒，立刻套出了话来，从中得知武器的设计全部在营地的中央电脑里，而且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