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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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1-20)-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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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正刚刚进入状态,此刻福至心灵,毫不犹豫地接口道,「烈夫人说得不错,一将功成万骨枯,统一天下的过程中,流血无法避免。所以,我才恳求先生留下,让无辜者的鲜血,不要流得太多。」拱起手,对卫秋娘一拜,诚恳地施了一礼,「求夫人成全。」
卫秋娘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却一时怔了怔。上下打量凤鸣一番,瞧不出他脸上有丝毫作伪,眸内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深深看了凤鸣一眼后,哼道,「说几句好话,就妄想可以打动我卫秋娘么?」把脸一别,不再理睬他。
烈中流从凤鸣开口说第一个字起就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变化,到了此刻,目光移向窗外,变得淡远惆怅,幽幽地,低声将凤鸣的话重复了一遍,「一将功成万骨枯。。。。。。千百年来,人人都想得到更高无上的皇权,但又有谁,想过被他们踏在脚下的无辜者?」嘴里仿佛含了一颗千斤重的橄榄,诸般滋味,咀嚼不尽。
他怔立片刻,终于在众人的热切期待下转过头来,叹了一声,「鸣王的话虽不算天下最动听的游说之词,却流露出一片仁心。这些年来烈中流四处浪荡,暗中观察十一国权贵,没有一个能像鸣王这样。」
凤鸣有点紧张地问,「先生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点的答复吗?我到现在还不敢肯定你这样说到底是肯还是不肯。」
旁边秋月等也一并悬着心,脸色紧张地等着。
烈中流点头道,「当然是肯了。」薄唇微扬,逸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众人大喜,顿时欢呼起来。

当晚在主将府摆下大宴。
城中储存的各类山珍,凡是可以弄到的酒菜尽都奉了上来。越重偏僻小城,物产不多,容虎带人翻了一下,居然从专门为士兵们存储粮食的仓库里翻出了十几大坛酒水,虽然不算什么佳酿,活跃一下气氛也足够了。
秋蓝在原先主将府里的侍女挑选了十几个容貌美丽,聪明伶俐的,张罗着准备歌舞,这里不比皇宫,来不及准备炫目的舞服,秋月急中生智,命侍女们取了各色布匹,裁剪成彩色的长丝带挽在肩上背上,用从山林里采下的新鲜花朵别在一起,结果竟然非常好看。
凤鸣看了也拍手赞叹,对秋月道,「你有当服装设计师的天分,要是在我们那个。。。。。。呃,反正等天下太平了,大可以自己开一家服装店赚大钱。」
秋月被他夸得脸颊都红了,满心欢喜地行个礼,跑下去和秋蓝等继续嘻嘻哈哈练习歌舞。
烈儿对于那个「射我们大王一箭」的卫秋娘仍有点耿耿于怀。本来城破后,打算抓这个胆大包天的恶女人出来暴打一顿,没想到没打着她,她反而把烈中流给打了。
事到如今,碍着她是西雷新丞相夫人的份上,竟然碰都不能碰。
烈儿左思右想,终于想了个促狭的法子,跑去怂恿凤鸣邀请卫秋娘参加庆贺烈中流当上丞相的大宴。
凤鸣蹙眉道,「不是我不肯请。但这个卫秋娘凶恶得很,又极力反对先生辅助容恬。万一她在宴会上大闹起来,我们也就算了,先生未免尴尬。」
烈儿本来就是想让她亲眼看看事情已成定局,气气这只母老虎。
趁着容恬不在面前,他胆子大多了,哄着凤鸣道,「烈中流很看重他的夫人,这样的人生大事,如果不让他夫人参加,恐怕以后会有遗憾。」
「这样啊?」凤鸣挠头,半晌歪苦脑袋道,「好象也有道理。嗯,那么就请他夫人也参加吧。我亲自去一趟。」
「不不不,鸣王忙别的吧。这件小事我来就好了。」
得了凤鸣许可,烈儿一溜烟就窜了去关押卫秋娘的地方。
见了门口看守的侍卫,压低声音问,「里面只有她一个?」
侍卫答道,「本来烈先生还陪着的,不过刚才似乎有事走开,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烈儿一听,大妙,低声吩咐了侍卫两句,命他们把锁打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卫秋娘双手仍被缚在身后,还和早先一样坐在床边,仿佛压根没有换过姿势,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猛然回头,看见烈儿,脸往下一沉,不屑地哼了一声,依旧把头转了回去,来个不理不睬。
烈儿咳嗽一声,「奉鸣王之命,请夫人更衣梳妆,准备赴宴。」
卫秋娘鄙夷道,「什么狗屁宴会,烈中流那个混蛋,竟敢未经我同意,就擅自答应容恬那个混蛋。我不去!」
她显然气愤之极,也顾不上女子礼仪,烈中流和容恬在她嘴里不分彼此,都成了「混蛋」。
「呵呵,你说不去就不去吗?阶下囚嘛,有什么资格说不?你射我们大王,我还没有和你算帐呢,今天偏偏就把你拉过去,看你夫君怎么投靠我们大王。哼哼,我还要命人过来给你好好装扮,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把你五花大绑,看你个凶女人能怎样?」
烈儿本来也不想怎么为难她,只是嘴皮上欺负欺负,算是出心中一口恶气。
没想到不管怎么威胁,卫秋娘却没有如料想中那样勃然大怒。她听了烈儿的话,冷冷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烈儿一眼,忽然鄙夷笑道,「我能怎样?大不了到宴会上,给大家说说你的故事罢了,倒也新奇有趣,恐怕不但容恬,连你们鸣王和身边那一干侍女都是爱听的。」
这话说得诡异,烈儿一怔,「什么我的故事?」仔细一想,会意过来,不在乎地笑道,「原来你说的是我当年在永殷大王身边的事,我陪你们家大王的前事,大家都听过,你要是喜欢,再说一次也无妨。哈哈,我听别人的故事多了,也听听自己的故事。」
他若有一丝惊惶失措,或许事情就此打住,偏偏他脾气倔傲,脸上又一副不怕你讲我怎样的嚣张表情。
卫秋娘用细长娇媚的凤目盯了他半晌,似是看不过他这么跋扈,轻启樱唇,吐出两个字,「余浪。」
烈儿如遭雷殛,脸刷一下白了,漂亮的轮廓微微扭曲,眸中竟流露出一丝极胆颤心惊的恐惧。
他原本得意洋洋双手叉腰站在房中,此刻却似乎连双膝都撑不住身子,踉跄退了两步,小腿隐隐碰到一样东西,似是椅脚,慢慢向后摸着椅子坐下去,良久,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卫秋娘见他忽然之间失魂落魄,也自知失言。她虽然泼辣凶恶,心肠也不坏,看见烈儿这般模样,反而有些不忍起来,放柔了声音道,「你不必害怕,这事我不再提起就是了。」
烈儿咬了咬牙道,「谁害怕了?你要提就提,用不着可怜我。」
话虽如此,声音却有点发颤。
他从小被选为容恬贴身护卫,机灵狡黠阅人无数,小小年纪连永殷王都玩弄于股掌,却从未见过如余浪那般冷血绝情,手段狠毒的人。
若言虽然残暴可恨,但若要比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却远远逊色于那人。
卫秋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无言之下抿唇不语。
到了此时,逼卫秋娘赴宴的事早抛之脑后,烈儿仿佛无法再在这里待着,站起来扶着椅背稍停,等自觉脚步稳当了,立即向木门走去。
一拉开门,却骤然一震。
闪躲不及的凤鸣站在门前,窘得满脸通红,连声解释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真的不是。因为觉得还是我亲自来请比较有诚意,所以才赶过来,正巧遇上你们在房里说话,又不好意思就这样推门进去。。。。。。」
烈儿到底不是常人,一震之后恢复过来,强笑道,「烈夫人不愿意赴宴,我是劝不动了,鸣王想自己再劝劝她吗?」
「不去就算了,不勉强,不勉强。」
「那属下先去办其它事了。」烈儿行了个礼,相凤鸣擦身而过。
凤鸣乖乖站在一旁,等他去远了,才走进房中,礼貌地招呼了一声,「烈夫人。」
卫秋娘不作声。
「今天我们为烈先生摆宴,庆贺先生愿意留下,不知道夫人肯不肯赏脸?」
「。。。。。。」
「嘿,夫人不肯去就算了,我们也不勉强的。不过我想先生应该挺希望夫人到场才是。秋蓝还准备了不少美食呢,还有歌舞,容虎他们找了酒来,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是喝起来味道还不错。」
凤鸣早猜到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本质比茅坑的石头还硬的女人不会搭理他,唠唠叨叨说了一轮,算是尽了邀请的义务,也就不再多说了。
「既然夫人不肯去,那我就走了。宴会的酒菜,我会派人送一些过来。」凤鸣说完,老老实实告辞,脚到了门前,却再也迈不过去,犹豫了一会,似乎猛然下了决心,转身过来问,「那个。。。。。。夫人可以告诉我余浪是什么人吗?」
没办法,好奇心杀死猫。
偷听当然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过,既然已经偷听到了,要他这个好奇宝宝装什没有这回事,实在太难了。
卫秋娘道,「你要真想知道,方才怎么不当面问他,却来问我?」
她语带双关,一句话羞得凤鸣两颊微红,自忖道,这定是烈儿的伤心往事,在他背后问人,确实有失厚道。讪讪道,「夫人数训的是,凤鸣错了。」又对卫秋娘轻轻躬了半身,安静地退了出去。
卫秋娘虽然和他们相识不久,西雷鸣王的大名却是早就听过的,眼前这俊美男儿走博间过离国,出使繁佳,末了还大闹东凡,竟然连才华纵世的鹿丹也裁在他手里,背后又有西雷王容恬撑腰,俨然为天下顶尖的人物,此刻匆匆数语交谈,却和印象中大为不同,不但没有容恬一半的犀利跋扈,反而处处显得孩子似的毫无心机,倒单纯得让人吃惊。
但今日若非此人施展口才,一句「缩短天下一统的过程」一矢中的,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正中烈中流平生所想,烈中流又怎会甘心居于容恬麾下?
她目视凤鸣离去的方向,抿唇深思起来。

凤鸣接了一桩无头公案,又碰了一鼻子灰,虽然打算不再追问,但关心还是免不了的。出了走廊,迎面看见秋蓝和容虎肩并肩亲亲密密地过来,像正低声说着什么知心话,咳嗽一声,促挟道,「可被我抓到了,娶了老婆就偷懒吗?」
秋蓝和容虎都猝不及防被他惊了一下,抬头儿是他,又都笑出来。
秋蓝矜持地和容虎站开厂少许,嗔道,「鸣王也和他们一样,都来取笑人家。真讨厌,明明是大王下令完婚的,到了现在,却又整日拿我们取笑。」
容虎笑着解释道,「不是偷懒,歌舞那边有秋月秋星照看,秋蓝说在山林里闷了这么多日,鸣王一定饿得慌了,特意私下做了两道新菜,要我过去帮她尝尝味道。」
「那你就去尝吧,记得给我们留一半,别都吃光了。秋蓝别慌,我不会说出去的,免得你又被人笑。」凤鸣问,「你们从这边过来,见到烈儿没有?」
秋蓝道,「见是见到了,可没说上两句。他从我们面前过去,脚跟都不停一下,扔下一句他要去检查城防就跑了。」
「他脸色怎样?」
「还不是和平常一样,挤眉弄眼,鬼头鬼脑的。」
容虎问,「怎么?烈儿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有。」凤鸣摇头道,「我要他去请烈中流的夫人,那位夫人脾气不好,我担心她和烈儿吵嘴呢。你们去忙吧。」
离了容虎秋蓝,独自往回走。

主将府和西雷王宫规模有云泥之别,地方其实很小,过了两个小门,抬头远远就看见正在前庭排练歌舞的秋月等人,又走两步,一个人影猛地伫在面前,二话不说搂着他的腰,就把他打横离地抱起来,故意沉下脸问,「刚刚跑哪里去了?大宴快开始了,居然敢背着本王偷溜?」
凤鸣哪里怕容恬的黑脸,朝着他甜蜜蜜地一笑,索性放松四肢,惬意地随他横抱,提起指尖往左边的房门一指,「我饿了,里面有点心。」
容恬果然把他抱了进去,不肯就这样放了他,让他坐在自己膝上,取过桌子的一小碟子点心,用手捏了一点一点喂他,看着凤鸣吃得津津有味,不由笑道,「你的架子越来越大,天下也只有你可以享受本王的精心伺候。」
凤鸣中午吃得不多,先前看众人排练歌舞活动了一下身子,后来又在主将府里跑来跑去,已经有点饿了,窝在容恬怀里,觉得又舒服又安心,也不作声,只管心满意足地让容恬喂饱自己。
容恬见他粉红的舌头一下一下伸出来,只把自己指间掰下的点心卷进去,津液水光微闪,分外的诱人心动,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额头侧边亲了亲,低声道,「那个羊肠套,我已经命人重做了,幸亏越重这个小地方总算有人养羊,新鲜的羊肠也是找得到的。。。。。。哇!小坏蛋!」忽然骂了一声,把指尖抽回来。
上面已经让凤鸣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两三个均匀可爱的小牙印。
温馨的时间却最容易过去。
两人好不容易私下处了片刻,下一会儿各种事情就找上门来,禀报军务的子岩例行过来向容恬回话,随同容恬到达越重城的各将领也一一过来,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向大王禀报。
凤鸣毕竟脸皮嫩,受不了众目睽睽下被容恬抱着,赶紧从容恬膝上跳下来。容恬拉也拉不住,只好让他坐在身边另一张椅子上。
隔了一会,暂时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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