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恐怖病系列6·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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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恐怖病系列6·功夫-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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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晶认真地看着我,说:“你的武功为什么会这么强?”
  我呆呆地说:“为什么?好奇怪的问题,我这几个月可都是非常努力在练功的,怎么不会变强?”
  乙晶还是很疑惑,说:“我知道你练功练得辛苦啊,可是,才短短几个月,你就可以用手打破墙壁,还可以在海底闭气走路,用内力逼出毒血,你不觉得你进步太快了?”
  的确。
  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我看过电视上的气功表演,那是一个叫“强棒出击”的节目,那天请来一个满脸皱纹的国术气功大师,听主持人说,他可是国宝级的武术家,当天,他用内力使得锅子里的水上升了几度,也表演了一掌碎掉好几块砖头。
  但。
  我能在几分钟之内,就用内力煮沸一锅汤。
  我没试过以掌碎砖,但我确定一掌掌轰掉整片墙壁的功力,远在碎砖之上。
  但。
  我才练了几个月的功夫。
  阿义也是。虽然他蛮不济的。
  “因为我是武术天才。”
  我说,看着乙晶的大眼睛。
  没错,我是天生就能感应杀气的天才,千万中选一的。
  乙晶认真地看着我,说:“那你会变成大侠吗?”
  我点点头,说:“会。也许,我是天生注定的大侠命,所以我才具有这方面的天分。”
  但,我一说完,我立刻想到师父的死仇,震铄武林的超级天才,蓝金。
  拥有习武的上佳天分,却没有行武的侠骨仁风的坏蛋。
  也是因为这个坏蛋,中断了江湖中的武功传承,使得真正厉害的民族绝技几乎失传;八国联军会这样欺负我们,逼我们签下什么不平等条约,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失去超级武功的中华民族,当然敌不过洋人的船坚炮利!也害得号称国宝级的武学大师,只能上上电视节目,表演用内力使温度计变化、敲敲几块砖头。
  真正流传下来的无双神技,只能借着三百年的漫长假死,最后才从黄沙里爬出来,重见天日。
  偏偏师父又强调习武之人,千万要有真正的行武之心,真正该出手时才能出手,对于表演这类的事,师父从未想过。至于我,当然也赞同师父的观念,但,这样带着一身武功,走在空洞流水的人群中,终究,终究有些落寞。
  大侠总是落寞的。
  乙晶的手突然紧紧地牵着我。
  “有个大侠在旁边,真好。”乙晶的手好紧好紧。
  “谢谢。”我感到有种比内力还汹涌的东西,从乙晶的小手中传了过来。
  “干嘛谢?”乙晶露出古怪的表情。
  “不知道。”我的表情一定也很奇怪。
  能保护乙晶,我一个国中生就算只当乙晶的专属大侠,也十足开心了。
  “嘿!看看你能不能追到它!”乙晶笑着,射出手中的珍珠板飞机。
  珍珠板飞机滑向天空,我放开乙晶的手,正要追出时,我却无法动弹。
  杀气!



第四十二章


  “怎么了?”乙晶察觉我脸色翻白、手心发汗。
  “不要说话。”我的心脏快停了。
  第一次……如此阴风阵阵的杀气。
  跟师父那种怒潮般的杀气截然二帜;这股杀气极为阴狠。
  我咬着牙,全身盗汗。
  杀气的性质,正代表杀气主人的个性。
  杀气的大小,正代表杀气主人的功力。
  而杀气的位置……就在五百多公尺前!直直冲向我家的方向!
  “好痛!”乙晶的手被我抓疼了。
  我放开乙晶,慌忙说:“乙晶,往后走不要跟着我!有坏人在附近!”
  乙晶吓到了,说:“我帮你报警!”
  我大叫:“警察来再多也只是送死,你快回家!”,说着,我慌忙冲向我家。
  这杀气绝非师父释放的!
  我也绝对敌不过这股杀气的主人。
  但,杀气的主人想在我家肆虐,不行也得上!
  我紧紧握住今天音乐课用的高音笛,无暇判断胜算的可能。
  等等!另一股杀气!
  我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杀气正冲向我家!
  没有任何掩饰、激烈而狂猛。是师父!
  我远远看见师父的身影飞踩着数根电线杆的顶端,闪电冲进我房间的大破洞!
  该不会……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我突然无法前进。
  杀气静绝了。
  狂风暴雨般的两股杀气,在千分之一的心跳间,同时消失了。
  但,我的直觉无法容许我继续往前,因为,我的房间破洞中,悄悄透露出没有生息的杀意。
  绝世高手间的对决,不需要杀气。
  杀气,只是个饵。
  只是打招呼的方式,要命的饵。
  我站在距离我家楼下约十几公尺处,斜斜看着大破洞。
  只看见,师父霉绿色的唐装尾巴。
  然后不见了。
  我鼓起勇气,一口气冲到大破洞正下方,却见师父扛着我的棉被,一言不发。
  但那一股阴狠杀气的主人呢?
  师父看着我,指了指棉被。
  我简直没有昏倒。
  师父就这样扛着鼓鼓的棉被,跃出大破洞,踩着一根一根的电线杆,朝八卦山的方向“飞”去。
  晚上的大破洞里,透出一股冬天独有的香味。
  还有一丝迷惘的味道。
  阿义捧着火锅,汤慢慢地热了起来。
  “是蓝金吗?”我问。
  “不知道。”师父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又说:“那老头子的武功很高,我们迅速地交手三招,他三招都阴毒莫侧,内力高绝,但是……”
  阿义忙问:“但怎样?”
  师父搔着头,说:“蓝金的武功要更高、高得多,绝不可能只伤到我这点小伤。”
  师父解开唐装的扣子,露出肩胛上的伤口。
  “跟我交手的,绝不是蓝金!蓝金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但这个杀手,却没有眼睛。”师父的眉头紧皱,又说:“但这个杀手在交手前,却跟我来上一句‘我来找你了’,好像又真是蓝金!难道他的武功退步了?”
  我问:“没有眼睛?”
  师父说:“那个杀手,两个眼窝子空荡荡的,没有眼珠子嵌在里头。”
  我奇道:“好恐怖!难道他是靠听风辨位跟师父决一死战?”
  阿义说:“说不定蓝金的眼睛被挖掉了!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啦!”
  师父叹道:“事隔三百年,蓝金的样子我已记不清了,只有那双让人不安的蓝眸子,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杀手也许真是蓝金,也或许不是。”
  阿义手中的火锅汤慢慢滚了起来,说:“除了蓝金跟我们,这世界上还有其他的武林高手?”
  师父也是一般的迷惘,说:“说不定,今天这杀手是蓝金派来的刺客,但,你说的对,这世上若除了蓝金外,还有这样教人心悸的超级高手,真是匪夷所思。”
  我想了想,说:“说不定,那老人真是蓝金。”
  阿义也说:“师父今天终于报了仇啦!值得庆祝庆祝!”
  师父惆怅地说:“恐怕不是,我的心里一点报仇雪恨的快意都没有。”
  一点快意也没有。
  一场三百年前未分出胜负的死战,今天,却在眨眼间力判高下。
  但三百年前的故仇旧恨,却不能在眨眼间就消逝。
  也许,师父正陷入空虚的矛盾中,一时无法接受大仇已报的苦闷。
  师徒三人胡乱地吃了顿火锅,我一边咬着山菇,心中一直在想:那杀手的尸体,被师父埋在八卦山了吧?
  自己的房间死过一个人,总不会是愉快的感觉。
  我看着床上的棉被。用来包新鲜死人的棉被。
  唉。今晚睡觉时,我用内力御寒就好了。



第四十三章


  “足不点地。”
  我跟阿义还背着书包,乙晶也站在一旁。
  我们几个人刚刚吃完好吃到令人感动想哭的彰化肉圆,才走出小店,师父就想训练我们轻功。
  阿义摸摸头,甩着书包说:“足不点地?”
  师父点点头,说:“轻功的基础训练,就是足不点地。”
  乙晶好奇地说:“要怎么足不点地啊?”
  师父说:“我在大佛的头上,放了一块写上“成功”两字的大石头,你们把那块大石头拿下来给我,我去渊仔的房间里等你们,乙晶,你就先回家吧,他们要费好大的劲才能跟我会合呢。”
  我心想:“大佛好高,不过师父一定会躲在我们身后,我们一旦摔下来的话,师父也会接着。”
  阿义多半也是一样的心思,拍着我肩膀说:“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跟师父会合!”说完,阿义就要跟我在马路上竞跑,却被师父一把拉住。
  师父微笑道:“足不点地,就是脚不能踩在地上的意思。”
  阿义跟我一楞,师父接着说:“你们只能踩在电线杆上,要是两根电线杆距离太远,才可以落地片刻,到了八卦山,你们就踩在树上,总之,这是达到飞檐走壁的捷径。”
  我有点发火,说:“为什么?”
  阿义更是火大,说:“师父,现在人好多,你不是摆明了让我们出糗?”
  这时,连乙晶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也说道:“师父,你不是说不可以向其他人显示武功?现在却要我们在市区蹦蹦跳跳,那不是自相矛盾!?”
  师父点点头,说:“好像有些道理。”
  我跟阿义异口同声说道:“那深夜再练轻功吧!”
  师父摇摇头,说:“既然不可以显示武功,那你们就跑快一点,别让人认出来就是了。”
  我大吃一惊,说道:“什么?!”
  师父大声说道:“快!师命难违!”
  我跟阿义对望了一眼,极其不可理解师父的脑子装了些什么。
  师父双手托起我跟阿义,运力将我俩抛向电线杆上,我跟阿义的脚连忙稳住,分别在两根电线杆上作金鸡独立状,而路上的行人也以奇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师父在底下大叫:“下面人多,你们快跑!”
  当然要跑!太丢脸了!
  我跟阿义瞄准下一根电线杆,纵身一跳,我却跳得太远失了准头,摔在底下的停在路边的车子上,阿义则跳得太轻,只好抓住电线杆再翻上去,朝底下的我大叫:“把学号撕掉!快闪!”
  我赶紧撕下学号放在口袋里,用力往上一跳,翻上电线杆,继续往下个电线杆迈进。
  我跟阿义,就这样慌乱地在市区的电线杆上,像玛丽兄弟一样跳着。
  你一定很难相信。
  没错,我也感到极为困惑。
  我为什么要听从师父无理的要求,在市区的条条柱柱上,满脸发烫地跳呀跳的?
  我看着阿义,他努力地在电线杆上平衡的样子,我怎么能够停下来?
  在海底走路时心中的疑问,此时再度浮现……也许,我们师徒三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也许师父所教的凌霄绝学,就像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那样,会使人练到神智不清。这种神智不清,就是所谓的热血吧。
  仰仗着在海底对抗海潮训练出的惊人腿力,我跟阿义在电线杆间纵跃并不很吃力,但要如何准确地跳在下一根电线杆上,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就是门大艺术了。特别是,台湾电线杆的间距,有着令人感叹的复杂性。
  幸好,偶而不小心掉在路上时,几个月锻炼下来的强健筋骨也抵受得住。
  但,路上的行人都在看着我们,这可不比死亡萧索的海底。
  路人质疑的眼光、张大的嘴巴,在某个层次上,比起海底致命的暗潮、漩涡,要来得有压迫感。
  这种巨大的压迫感煮沸了耳根子的血液,抽干了喉咙里的唾液。
  “妈,他们在做什么?”一个小女孩指着我跟阿义,旁边的死大人则结结巴巴地说:“他们……在……在修电线杆……”
  我口干舌燥地往前一跳,好逃离小女孩的问题。
  阿义的内力虽然没有我深厚,腿力却也十分惊人,跟我几乎是以并行的速度逃离路人的迷惑。
  跳着。
  跳着。
  跳着。
  这就是现代功夫少年的青春年华!
  “碰!”
  阿义摔在马路上,骂了声三字经后又跳上电线杆。
  我无暇给予阿义打气的眼神,因为脸上的汗水已经使我睁不开眼,刚刚还差一点被高压电线绊倒。
  终于,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我跟阿义终于趴倒在八卦山山脚下的树顶。
  我累得说不出话来,脚,也失去了知觉。
  只剩下不停发抖的小腿。
  “不怎么好玩。”阿义喘着气,坐在我身边的大树上,靠着树干。
  “嗯。”我按摩着小腿,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海堆迭着。
  树与树之间的距离,比起市区的电线杆间距,近了许多。甚至不算有距离。
  我想,若是一股作气冲到八卦山大佛广场那边,应当不必再算计每一次的跨步,只要发狠往上冲就行了。
  不必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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