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桂花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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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桂花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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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我扶着墙,手抚着阴茎,对着马桶,声嘶力竭的呼唤起来,尿意盎然,却久不见有水柱射出,我口中啊啊怪叫声声急促,大有一浪盖过一浪之势,这时我听见马桶里适时的传出了水珠滴落的声响,我感觉自己的尿道管里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游弋,它冰冷的刀锋刺入着我的管道,混合着那些细小的沙粒沉淀在尿里,刀锋经过时还不断激起一番骇浪。
  小三推开门看着我,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曾有一段时间举而不坚,狂吃六味地黄丸,下身之痛无以言表。这次遇到了同道中人,自然有了些幸灾乐祸之感。他站在我旁边,掏出阴茎,哗啦啦的撒起尿来,那简直就是男性的象征,那声响是那么自然流畅,那么噼里哗啦,我望着他,紧皱眉头,我觉得他撒尿的声音是我听见过他做的最好的音乐,雄浑天成,气势磅礴。
  121。
  我还想再说一说尿道炎以及前列腺炎的苦楚,我查了些资料,方才知道得这种病的男人数目大得惊人,一般男性在四十岁后都极易患上前列腺炎,痛不欲生之余,却还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喂养自己如狼似虎的婆娘,以防她们出去给自己带绿帽子。真是人后一把心酸泪,又能说与谁人听?男人那话儿形同虚设,全无快感。
  我固执的不吃药,不去医院,我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抗衡它,结果却发现它越来越像一个棒槌,就像王小波王老师笔下的龟头血肿一般,大得惊人,却无任何实质用处,但凡脑中有一丝一毫缠绵妩媚的镜头,便会立时从下身传来刀割般的疼痛,令我无法再想。我不得不在欲望升腾的时候不断地默念色既是空,空即是色,美女即是骷髅,欢爱总是过眼云烟。没过一段时间,我似乎隐隐然又对佛理产生了一些兴趣,每每在扶墙撒尿的时候我都像念芝麻开门一般大声朗诵般若菠萝蜜,般若菠萝蜜,疼痛才稍微减退。




《北京桂花陈》第六章(3)



  谢峰对此是感慨万千,想不到何为一世英雄,却变得如此田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他在我最初惨叫连连的时候还不忍多听,下意识的调大电视机的音量,后来习以为常了,就当听叫床声一样,摇头晃脑的,有时还配合着大喊,放肆搞放肆搞,做死的搞,直到搞死为止,般若菠萝蜜。三毛驼听闻此事,笑了个半死,我很恼火他的反应,但我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好由他去了。
  122。
  箫神来看过我,我告诉她我得了尿道炎,她脸色大变,你他妈不早说啊,我来干嘛啊,走了。我站在窗户口看着她扭着丰臀走得正欢的背影,不由感叹,真是鸡巴交来的朋友,鸡巴了啊。
  对于她的这种态度,我理解并赞赏,真实可爱,毫无矫情做作,人家特地前来找你做爱吹箫的,你却因自身原因无法配合,做不到予取予求,那自然是你不对,我也尝过满脑袋精液的时候被人拒绝时的落魄心境,箫神之沮丧有如我之当日,真是愧对友人。
  123。
  邵刚帮我送了点药过来,然后拖着我去医院打了几针,他满脸的一副不听老人言的表情,我任他教育,丝毫不言语,疼得厉害时,也只咧咧嘴,不想叫出声来让他得意。医生说,你再晚来几天,化脓流水,治好也没用了,以后就别想有孩子了。我想了想觉得也挺好,省了以后什么劳什子避孕套避孕药的麻烦死了。他还说,内裤不洁,或是房事过激,女性有炎症都容易感染前列腺炎和尿道炎,不要以为女人每天要洗屁股,男人其实也很有必要。我看着他戴着白手套,一脸的语重心长,滑稽得很,我在心里想像着他每晚上床前蹲在厕所里洗屁股的情景就不由地想笑出声来,笑了一半又觉得不妥,才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我不怪欢欢,从头到尾都没有,我如果怪她的话,我就太操蛋了。她带给了我全新的生活体验,让我一度从全新的角度来看待生活,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她呢?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
  124。
  欢欢和我说她总共只跟五个男人上过床,有一次还是被强奸的。当时她借居在一个女朋友家里,谁知那姑娘的男朋友对她早有企图,趁女友不在,就把她紧紧抱住,摁在床上,脱了裤子就奸了。边奸的时候还边说,欢欢啊,我喜欢你好久了,你这么好的身材哪个男人都想要操你的,你不给我操反正你也会给别人操,你就答应我吧,就一次,我只要一次我就死也甘心了。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插嘴说,你被他花言巧语迷惑了吧,哪有女人真正能够被强奸的,除非是被打昏了,清醒的时候男人怎么可能会得手啊。欢欢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我才明白,原来她那朋友家是一居室,她睡在沙发上,那个男的每天晚上都和女朋友做爱,声音又大又爽,搞得欢欢每天裤裆子里都是湿湿的,不被奸才怪。我说,那就是你们通奸了,女人嘛,身体反应起来的时候还挡得住个屁。欢欢争辩道,他力气太大了,我根本就动不了他,他摸得我又特别舒服,后来就想早点结束算了。我说,那你们以后就没做过了吗?不可能的。她说,有了一次后来不就随便他了。有时候他女朋友在睡觉,他就把我拖到厕所去硬要和我做,吓死我了。我又不敢把声音弄大了,怕那女孩听见,半年多时间像做贼一样,憋死我了。我靠!听到这里,我不由的感叹一声,真他妈的贱!男人贱,女人也贱,听得我老二硬梆梆的,回头一想,我他妈的也贱!
  125。
  尿道炎治好的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地梦见了青青。我去发廊嫖妓,满眼的环肥燕瘦,挑了半天终于挑了一个冷艳的姑娘,抱在怀里一看却发现是青青,顿时撒手惊呆了。她瞟了我一眼,抽着手里的木耳烟,说,怎么了,看见老情人生意都不照顾一下。我说,你怎么抽烟了?你原来不抽烟的啊,你怎么还干了这个,你怎么还干了这个啊。她摸着我的脸,带着风月场上的笑,不急不慢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你们这帮男人老娘看穿了,没一个靠得住的,别废话了,到底做不做?我们老关系了,给你打个八折。我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奶香味,不由的想起几年前在女生宿舍楼前第一次约她去看电影,她穿着花衬衣蹦蹦跳跳地下来,耷拉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笑靥如花的望着我,也是那么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传来,弄得我心旷神怡。在梦里后来我莫名其妙的和她上床了,她躺在床上,嘴里还叼着烟,一脸的冷漠,我的阴茎插在她的阴道里,机械般的运动着,突然我就心酸死了,青青啊,我记得原来你的阴道那么紧,现在怎么像个运动场一样啊,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是谁啊?她在我身下,一言不发像一块木头。我呜咽着心里一团漆黑,心酸得不行,这时谢峰把我推醒了,我才发现我一直在抱着谢峰的脚,眼泪鼻涕流了一摊,谢峰在明亮处望着我说,怎么,嫖妓遇见熟人啊?




《北京桂花陈》第七章(1)



  126。
  不远处的城市依然灯火辉煌,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我离开了电脑,站在窗前,给自己点了最后一根烟,窗户上的玻璃结了一层水雾,暖气在十二点以后就停了,这个时候房间里就像一个冰窖一样,我一个人穿着秋裤,披着棉衣,在阳台上缩成一团。
  我看着对面的灯火,发了会呆,感觉挺无聊的,我开始用手指在玻璃上的水雾里写字,我写自己的名字,写这个城市的名字,写这篇小说的名字,我饿极了,头晕晕的像要爆炸一样,突然间我就索然无味了,我不由自主的发现,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挺没劲的,没劲极了。
  它来过了,在我的梦里。我知道。在这段日子里,它来得越来越少,我有时很渴望它的出现,有时又厌恶它的到来,它像个孩子似的顽皮,我也像个无赖般的不讨人喜欢。它这次离开了我很长时间,它好像都把我给遗忘了。它看着我在偌大的北京城里张牙舞爪,神采飞扬。它冷冷的旁观我,它什么也不说,却任凭我在夜里寻它千百度。
  127。
  我搬了家,一个人住在了北京东郊,偶尔小三和谢峰会过来看看我,兴致来的时候,还要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谢峰和小三他们那一段时间对摇滚很痴迷,有时候是深夜来有时候是凌晨来,弄得我烦了,我索性把钥匙放在了门前地毯下,他们便自顾自的突然出现在我的床上。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看见他们俩坐在我的床上穿着我的衣服满脸严肃地吃着我最后的一包方便面,还埋怨我的热水器水不够热,冻坏了他们的小鸡鸡。而邵刚只是偶尔来一次,大部分时候都每天依旧混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狠偷一把米的机会。唯独我在循环不休的情绪中苦苦煎熬,期待明媚晴天。
  搬到东边去以后,离鬼街很近,鬼街是北京最有名的一条宵夜街,愈夜愈热闹,习惯生物钟颠倒的人们常常会在子夜凌晨来这里吃晚饭。从街口望去,子夜的鬼街灯笼点点,热闹非凡,进出的人皆是两眼放光,面有菜色,和小鬼无异,于是得名鬼街。住在离此地不远,自然夜生活无疑要拉长了很多。于是那段时间晚上两三点还和谢峰、小三、邵刚他们在鬼街宵夜、三里屯喝酒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因为每天上班来回只要花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便无所顾忌的开始享受这个过程。可是还不到两个月我却不得不又再次搬家,原因是房东要把那套房子卖掉,其实想卖房也没有什么,但是由此而导致我每天早上都被一帮看房子的人吵醒就不对了。当你在凌晨三四点才入睡的时候,早上八九点却有一帮人在你的枕畔吐口水,你受得了吗?反正我是不行。我睡的是地铺,早上房东拿着钥匙开门而入的时候,每每正是我睡得正酣的时候,也是早上勃起的时候。那一次正好是春梦荡漾,勃起得也是相当厉害,晨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相信每一个有过性经验的男同胞都会同意我的意见。要不然也不会有小三一度晨勃不了,为之变色,狂吃肾宝的事情发生了。话扯远了,总之就是晨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对了。说那天吧,我正在做一个春梦,春梦的内容我想就不用多说了,做到正在调整角度,即将入港的关键时候,只听见半空中传来一句:“讨厌啦,这么旧也要收人家三十万。”这种声音我基本上只在A片中听到过,声音发飘,甜而发腻。顷刻间入港成功,湿润如昨,锁骨紧缩,一射如注,睁眼一看,简直是大窘不已。那个胡子拉杂的房东正带着两个鸡模样的浓妆女子在窗前讨论房价问题,听见响动,正对我做惊愕状。我恼羞成怒之下,气急败坏,一枕头甩过去,张嘴骂道:“操你妈!没见过梦遗啊,王八蛋,滚!”
  在当时这种情况下,我还想起了一个故事,这是王小波说的。王老师在插队的时候,每天的任务就是烧砖。在砖头进窑子之前,有一道和泥的程序。和泥一般是人牵着牛在泥潭里走,为了防止牛把屎尿拉到泥里,所以在牛的方便处就用了一块布堵着,不准它随地大小便。有一天王老师工作完之后,就把牛直接拉到了牛棚,也忘了把那块布取下来。牛晚上憋不住了,人不拉屎容易得便秘,或是肛门破裂,牛这么大的个,那就更危险了。牛憋得满脸发紫的时候,终于自己来找他来了。谁知王老师辛苦了一天,晚上正在做个春梦慰问一下自己,年轻人嘛,荷尔蒙本来就多。谁知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人在亲吻他,他最初还以为是春梦成真,竟回吻起来。等到发现不对,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硕大的牛头冲着自己,怒目圆睁,一脸紫气,热气腾腾的牛舌头在脸上画了无数道了。一时之间,年轻的王老师以为是春梦做多了,罪过罪过,竟惹来了牛头马面之类的人物,几乎魂飞魄散,差点一口气没有接上来,早死二十多年。
  我说这故事的意义是,我是春梦,王老师也是春梦,他被吓,我同样被吓。他还只是被牛吓一跳,给牛揭开了那块布,最多也就是神经衰弱两天,就没事了。我不同啊,我在两个像鸡一样的女人面前一射如注,口中还含糊不清。这对我这样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城市青年来说,那是有极大的心理阴影的,这万一要是以后阳痿怎么办?早泄怎么办?生育品种不优良怎么办?这是子子孙孙的事情啊。这可含糊不得,到那个时候我找谁去赔我的生育能力啊。当天晚上,也是一口气没有接上来,连夜就搬了,于是谢峰和邵刚他们一度在北京城把我给丢了。




《北京桂花陈》第七章(2)



  128。
  我再次一个人搬到了更遥远的北京东郊五环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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