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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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黑吗-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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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飞行员预热挑战者。我们去东京。两个人。”
  消息来得不是时候,但必须立即处理,过于敏感,绝不能随便交给别的任何人。坦纳已经安排矶晃在东京碰头,并在奥库拉宾馆预订了一个房间。
  飞机飞越太平洋的过程中,坦纳计划着他的战略。等到飞机着陆时,他已经策划好了一个双赢的方案。
  从成田机场驶往宾馆花了一个小时,坦纳惊叹东京怎么看上去总是一成不变。不论是在景气的日子里,还是在大萧条之中,这座城市的面孔上似乎始终挂着相同的不冷不热的表情。

  矶晃在富米记酒店等着他。矶晃五十几岁,面容清瘦,头发灰白,有着明亮的褐色眼睛。他站起来迎接坦纳。
  “见到你十分荣幸,金斯利先生。坦白地说,我收到你的信很是惊讶。我想象不出你不远万里到这儿来见我的原因。”
  坦纳微微一笑:“我带来了利好的消息,太重要而不能在电话里讨论。我想我将使你成为一个非常快乐的人,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
  矶晃好奇地看着他:“是吗?”
  一名穿着白色夹克的侍应生来到桌边。
  “在我们谈正事前,为什么不点菜呢?”
  “请便,金斯利先生。你熟悉日本菜肴吗,要不要我为你点?”
  “谢谢你。我能点。你喜欢寿司吗?”
  “喜欢。”
  坦纳转向侍应生:“我要贝柱和甘海老。”
  矶晃微笑了:“听上去很不错。”他看着侍应生,“我也一样。”
  进餐时,坦纳说:“你为一家非常好的公司工作,东京第一实业。”
  “谢谢你。”
  “你在那里工作多久了?”
  “十年。”
  “时间不短了。”他看着矶晃的眼睛,“事实上,可能该变动一下了。”
  “为什么我要那样做,金斯利先生?”
  “因为我将提供你拒绝不了的东西。我不知道你挣多少钱,但我愿意付给你双倍,让你离开他们,过来为KIG工作。”
  “金斯利先生,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如果因为一份合同的缘故,我能安排——”
  矶晃放下筷子:“金斯利先生,在日本,当我们为一家公司工作的时候,就像一家人。当我们不再能工作的时候,他们照顾我们。”
  “但我向你提供的钱——”
  “不。爱社精神。”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把忠诚置于金钱之上。”矶晃好奇地看着他,“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因为我听到别人对你赞不绝口。”
  “我恐怕你车旅劳顿将一无所获了,金斯利先生。我永远不会离开东京第一实业。”
  “我这一次尝试也是值得的。”
  “没有不高兴吧?”
  坦纳向后一靠,哈哈大笑:“当然没有。我希望我所有的雇员都像你这样忠诚。”他记起一件事,“顺便一提,我给你和你家人买了件小礼物。我的一名助手将给你送去。他一小时后抵达你的宾馆。他名叫哈里·弗林特。”
  值夜班的女佣发现矶晃的尸体挂在衣橱的一个钩子上。官方的结论是自杀。 





 


第二十四章




  橘子旅店是曼哈顿唐人街中心的一栋破旧的两层楼建筑,离默特街三个街区。
  凯利和黛安娜钻出出租车时,黛安娜看见街对面的一个大广告牌上身穿华丽晚礼服的凯利,手里拿着一瓶香水。
  黛安娜惊讶地看着:“原来这就是你。”
  “你错了,”凯利说,“那是我的工作,史蒂文斯太太。不是我本人。”她转过身,走进旅店前厅,后面跟着一个焦头烂额的黛安娜。
  一名中国接待员坐在小小前厅的办公桌后,浏览一张《中国邮报》。
  “我们想要一个房间过夜,”黛安娜说。
  接待员朝上看看两位穿着讲究的女士,几乎脱口而出,在这里?他站起来。
  “当然。”
  他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们身上量身设计的服装:“一夜一百美元。”
  凯利看着他,惊愕不已:“一百——”
  黛安娜很快地说:“很好。”
  “先付。”
  黛安娜打开皮夹,抽出几张钞票,递给接待员。他交给她一把钥匙。
  “十号房间,走廊尽头,左边。你们有行李吗?”
  “随后就到。”黛安娜告诉他。
  “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找林好了。”
  凯利说:“林?”
  “对。她是你们的女佣。”
  凯利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好。”
  两个女人沿那条凄凉、昏暗的走廊向前走去。
  “你给得太多了,”凯利说。
  “头顶上一个安全的屋顶值多少?”
  “我可不那么确定这地方有你想得那么好。”凯利说。
  “在我们想到更好的地方之前,只有它了。别担心。金斯利先生会照顾我们的。”
  到了十号门口,黛安娜打开锁,两人跨进去。
  小房间看上去和闻起来都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摆着两张单人床,床上铺着皱巴巴的床单,在一张疤痕累累的桌子边,放着两把破旧的椅子。
  凯利四下看看:“也许小了点,但丑陋是肯定的。我敢说从来没有打扫过。”她碰碰靠垫,望着灰尘扬起来,“我真想知道林死了有多久了。”
  “只是今天一夜而已,”黛安娜安慰她,“我现在就给金斯利先生打电话。”
  凯利看着黛安娜走到电话边,拨了坦纳·金斯利给她的名片上的号码。
  电话立刻就接通了:“坦纳·金斯利。”
  黛安娜欣慰地舒了口气:“金斯利先生,我是黛安娜·史蒂文斯。很抱歉打扰你,但凯利·哈里斯和我需要你的帮助。有人试图杀死我们,我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在逃命。”
  “我很高兴你打电话来,史蒂文斯太太。你大可放心了。我们刚发现了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你们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我可以担保,从此以后你和哈里斯太太将绝对地安全。”
  黛安娜闭了会眼睛。感谢上帝:“你能告诉我谁——”
  “我见到你的时候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待在那儿别动。三十分钟后我派人去接你们。”
  “那——”电话断了。黛安娜放回话筒,转向凯利,咧开嘴笑着:“好消息!我们的问题结束了。”
  “他说什么?”
  “他知道是谁在后面捣鬼,他还说从此以后我们平安了。”
  凯利大大地舒口气:“太好了。现在我可以回到巴黎,重新开始生活了。”
  “他派人半小时后来接我们。”
  凯利环视面前这昏暗污秽的小房间:“离开这一切肯定会非常艰难。”
  黛安娜转向她,愁闷地说:“会觉得很陌生。”
  “指什么?”
  “回到一个没有理查德的生活之中。我不能想象我怎么能——”
  “那就不要想象,”凯利生硬地说。
  别把我拉进去,太太,不然我会崩溃的。我连想都不能想。马克是我全部的生活,我唯一活着的理由……
  黛安娜看着凯利漠然的表情,想,她就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艺术品——美丽然而冷漠。
  凯利坐在一张床上,背对着黛安娜。她闭上眼睛,拒绝窥视内心的痛苦,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



  她和马克一起在左岸散步,海阔天空地闲聊着。凯利觉得她以前和任何别的人在一起时都没有这么自在舒坦过。
  她对马克说:“明天晚上有个画廊开幕,如果你有兴趣——”
  “哦,对不起,凯利。明天晚上我很忙。”
  凯利感到一阵意外的醋意:“跟别人约会?”她竭力保持轻松的语调。
  “不。不。我一个人去。是个宴会——”他看见凯利脸上的表情,“我——我是说仅仅是个科学家的联谊晚餐。你会感到枯燥乏味的。”
  “我会吗?”
  “恐怕会。会有——会有一大堆你可能从来也没听说过的字眼,而且——”
  “我想我统统都听说过了,”凯利赌气地说,“你干吗不考考我?”
  “嗯,我真的不想——”
  “我是个大姑娘了。考吧。”
  他叹口气:“好吧。首音节重复法……海洋甲壳类动物学……空盒气压计……定期——”
  “哦,”凯利说,大吃一惊,“那种词汇啊。”
  “我知道你不会感兴趣的。我——”
  “你错了。我很感兴趣。”因为你感兴趣。



  宴会在戴高乐亲王酒店举行,原来是个极其隆重的聚会。舞池里聚集了三百名宾客,其中好几位是法国最重要的显贵。在凯利和马克就座的最前面的餐桌边,有位宾客相貌英俊,性格豪爽而友善。
  “我是山姆·梅多斯,”他对凯利说,“我对你久仰大名。”
  “我久仰你的大名了,”凯利回答,“马克说你是他的良师益友。”
  山姆·梅多斯微微一笑:“我做他的朋友深感荣幸。马克是个非同寻常的人。我们合作很久了。他是最投入——”
  马克听着,不好意思了:“你想来点酒吗?”他插话。
  司仪走上舞台,演讲开始了。马克说对了,晚宴对凯利来说的确索然寡味。科学技术奖一项一项地颁发,就凯利而言,演讲者可能统统使用的是斯瓦西里语。但凯利观察着马克热情洋溢的面孔,她为自己出席而感到高兴。
  当餐具收拾去了以后,法国科学院主席出现在舞台上。他一开始就不停地表扬法国在过去一年里所取得的科学成果,直到结束前,他捧出一尊小小的金塑像,高声叫出马克·哈里斯的名字时,凯利才意识到马克是当晚的明星。他太谦虚而没有告诉她。原来这就是他企图说服我不要出席的原因。凯利看着马克站起来,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走上舞台。
  “这件事他对我一个字也没提起过,”凯利告诉山姆·梅多斯。
  梅多斯笑了:“这就是马克。”他端详了凯利片刻,“你知道他疯狂地爱着你。他想和你结婚。”他停顿了一会,直截了当地说:“我希望他的心没有受伤。”
  凯利听着这些话时,突然产生一阵愧疚感。我不能和马克结婚。他是个亲密的朋友,但我不爱他。我在干什么呀?我不想伤害他。如果我不再跟他见面或许会好些。我永远也不能把男人期望从女人身上得到的东西给他。我怎么才能告诉——?



  “我说的什么你听到没有?”
  黛安娜气愤的声音将凯利从她的回忆中唤醒。华丽的舞池消失了,她在一个廉价的客店房间里,跟一个她巴不得压根没见过的女人在一起。“什么?”
  黛安娜急切地说:“坦纳·金斯利说有人半小时后来这里接我们。”
  “你告诉过我了。怎么?”
  “他没问我们在什么地方。”
  “他很可能以为我们还在你的公寓里。”
  片刻的沉默。凯利的嘴唇撮出一个长长的不出声的:“哦”。
  她们转身看着床头柜上的钟。



  中国接待员在弗林特进入橘子旅店的前厅时朝上抬起眼皮:“有什么事要我效劳吗?”他看见弗林特的笑容,也回报了一个。
  “我妻子和她的朋友刚刚入住。我妻子是个金发女人。她朋友是个火辣辣的黑妞儿。她们住哪个房间?”
  “十号,但我得先通报一下。你得打电话——”
  在他拿起话筒的瞬间,弗林特举起一支安装着消音器的四十五口径鲁格手枪,将一粒子弹射进了他的脑门。
  弗林特把尸体推到柜台后,沿走廊往前走去,枪拿在身边。他来到十号门前时,先朝后一退,再朝前跨两步,用肩膀撞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没有人,但隔着关闭的浴室门,弗林特听得见用莲蓬头淋浴的声音。他走到浴室门口,一把推开。龙头大开着,合拢的浴帘轻微地摆动。弗林特朝浴帘里面连开四枪,等了一会,拉开帘子。
  里面没有人。



  在街对面的一个小吃铺里,黛安娜和凯利观察着弗林特的多功能运动车到达,然后看见他走进旅店。
  “我的上帝,”凯利说,“他就是那个想绑架我的人。”
  她们等着。几分钟后弗林特出来的时候,嘴唇微笑着,而脸却成了一副狂怒的面具。
  凯利转向黛安娜:“巨无霸怪兽走了。我们下一个错误的步骤是什么?”
  “必须离开这里。”
  “到哪里去?他们把守着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
  黛安娜沉思了一会:“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碰不着我们。”
  “让我猜猜看。搭载你过来的宇宙飞船。” 






 

 

第二十五章




  所有的晨报版面都充斥着同一个故事。德国的一场干旱导致至少一百人的死亡,损毁了价值一百万美元的农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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