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2007年合订本 作者: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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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年合订本 作者:多人- 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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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妈忍不住地叫了:“绕来绕去,怎么样还是跟着他!这就是命!”
  这也是缘分……
  什么叫缘分?就是有缘又有分,然后,成全一段姻缘。
  现在……他是我姐夫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6期P25
  生死亲情
  柯云路
  一
  如何面对亲人病危与去世,是天下最难的事。
  没有亲身体验的人绝不能理解这里的痛苦。
  而这次与我交谈这一痛苦人生课题的竟是一位年轻女孩。
  秋水与我在网络相识。她常看我的博客,先是悄悄留言,后来写信。通信内容广泛,涉及社会人生爱情。我们成了未曾见面的朋友。几个月前,她在信中告诉我,父亲刚被查出肺癌,且到了晚期,医生说已错过了动手术的时机。
  于是她和姐姐选择了刻意隐瞒。
  她们担心父亲的心理承受不了,一旦让他知道,不仅会拒绝服药,甚至会自暴自弃。她的叔叔也曾患癌,父亲当时的态度十分鲜明,不同意化疗,结果是化疗后叔叔去得更痛苦了。
  她想,不如就让父亲这样心态好地过下去,反正治疗是无效的。
  然而,秋水又很矛盾。
  她说:“如果瞒着他,到了不得已时才让他知道,父亲会不会怪我们?或许人在将死之际都会挣扎?或许他会拼死化疗?至少他为自己的生命做出了努力。毕竟,生存的权利是他的。现在他已经怀疑了,说我们合计着骗他。一次临睡前,他看着我们,眼里充满了悲伤与绝望,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的心都碎了。我也经常看见他独自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很痛苦。我又想,怀疑说明心中仍有企望,总比绝望好啊。
  昨夜想了整宿没睡,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柯老师,您能帮我吗?”
  秋水的信让我有些迟疑。
  生与死从来是人世间最大的事。怎样对待生与死,不仅仅是人伦亲情,还涉及多方面哲学课题。
  在我成长的年代,社会缺少必要的死亡教育。“死”是一个相当避讳的字眼,我身边的许多朋友往往在亲人罹患绝症后不知所措,大多数人会选择刻意隐瞒直到亲人去世。
  其实我们的先人对生死有着相当达观的哲学观,“红白喜事”中的“白”指的即是丧事。在古人看来,生是一种生命状态,死亦是一种生命状态。这才会有许多关于死的词汇,如“永垂不朽”,如“千古”,如灵魂的“永生”。
  我年轻时曾在农村插队,经历过村里的不少红白喜事。娶媳妇嫁姑娘自然要大办酒席,吹吹打打请来一干“响器”,远近的亲朋好友吃喝热闹一场,是人之常情。但死了人同样要置办酒席,请来“响器”,唢呐笛子锣鼓响成一片。当送葬的队伍在鼓乐中走向山里的墓穴时,常引来一群群孩子跟随看热闹。记得当年村里一位八十多岁的老者去世,这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算相当高龄,全村人聚在一起为老人办“喜丧”,老人生前穿过的衣服,盖过的被子,包括使用过的锅碗瓢盆被人们一抢而空,说是“要沾沾老人的福气”。
  这种朴素的生死观给了我深刻印象。
  我这样给秋水回信:
  “父亲突然得了绝症,你还年轻,缺少精神准备,可以理解。如果不以贬意理解以下四个字,那么,‘贪生怕死’也是一种生命的常态。死亡毕竟是令人恐惧的事情。
  是否将病情告诉患者,要根据具体的人和具体的情况。
  有些人能够平静地面对生死,对医学也有一定知识。得知真相,不会引起惊吓,反而会使他更积极更坦然地面对余生。但许多人得知身患绝症后,无法面对,恐惧反而导致病情迅速恶化。这是亲人所不愿看到的。对你父亲的情况还要具体分析。
  总之,一切以患者更乐观的精神状态、更好的配合治疗为要。”
  二
  几个月后,秋水告诉我,她的父亲已经安然去世。
  她的叙述传达出了一切。
  “父亲过世了,走时极平静,做吉祥卧,如深眠。
  这几天在家中与父亲守灵做七。
  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伤心。
  家中摆有两个人的照片,一张爷爷,从小带我长大到大学,我在十年前送他离开。还记得那时父亲哭的样子,十年后他也只留下了一张照片。
  想来与父亲真正相处沟通的时间很少。
  父母早年离异,我一直跟着爷爷。爷爷走后,他才搬来与我一起住。因为如此,我们的沟通很有限,而且无法向对方表达爱。可是我知道,他是非常爱我的。
  自己早年的生活动荡,辞职离家,一人别处生活,我是最让他操心的。
  他患病期间,我们之间还因为一些事起了误会与争执,父亲很伤心。
  再后来,他的病情恶化,我一直挤时间守着他,喂他吃东西,逗他开心。脑转移晚期,他已经偏瘫在床了,但思维单纯,求生欲望忽然很强,医生说他拖延不了几天时间了,可是我不能告诉他,怕他绝望。
  就是这样,父亲离开了。
  今天在他的灵前,我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看着他的照片,我忽然恨起老天爷,为什么那么多人长寿,却只给我的父亲64年。我买了别墅,跟他说了留一层给他,他可以跟自己爱的小女儿一起住到老的,他当然很高兴。可是,为什么不给他这么一天。为什么不给我那么一天,让我能用足够的成熟与温暖去爱他。
  再也没有一个地方叫一声爸爸了。
  我一时间真不知接下来的生活怎么走。
  虽然在人前我依然坚强地光彩运作我的事业,只有自己知道,我心里对生活的热情已经快速退化死去,就像一根神经,它曾经敏感,现在无知觉了。
  我非常沮丧。”
  一个年轻人在父亲离去后的第一时间告知我,我感到了一种责任。
  我应该将自己对生死亲情的理解告诉她。
  我给秋水回信:
  “亲人离去造成的情感空缺很难有别的东西弥补,甚至不是时间可以消散的。
  特别是你还年轻,完全没有准备。
  很理解你的痛苦。
  但生者的悲哀往往在于不知道逝者去向何方,他们离去后是否安好?中国的传统文化总强调灵魂的重要,应当不是虚妄之言。我想,对于那些一生善良的人而言,与其长期缠绕于病榻的苦痛与煎熬,另一世界的景象一定是好的。你说父亲离去时‘极平静,做吉祥卧,如深眠’,这是多么美好的景象,你应当得到安慰,他已经得到了解脱。
  生命总是有来有去,就像春夏秋冬的转换,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亦是大自然的魅力,连佛陀都不可抗拒。你谈到对父亲的愧疚,许多人对逝去的亲人都会心怀愧疚,觉得相伴时间太少,觉得许多恩情未及回报。但人生就是如此,一切都不可能重新来过。人生的每一阶段都有其特定的思维和特点。即使回到原点,如果其他因素未变,你还照样会为世间的风风雨雨奔忙,人生的轨迹仍会如此。
  所以,希望你平静。
  担心自己的善意和孝心不被父亲理解,其实不必。思维很神秘,潜意识可以把最隐秘的感情和愿望彼此沟通和传递。虽然你与父亲有过争执和误会,但我相信,如你知道父亲爱你一样,他一定明白你亦爱他。中国人的感情表达一向十分含蓄,即使至亲至爱,也羞于将‘爱’字放在嘴边。放在嘴边的情感表达反而会显出浅薄。
  父亲曾赋予你生命,并养育你长大。你成年后希望能用足够的成熟与温暖去爱他。这是人之常情。
  而现在,父亲过早的离去了。
  那么,怎样才是对逝去亲人的最好纪念?
  以父亲对你的爱,你生活得幸福快乐恐怕才是他最深刻的愿望。”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6期P12
  农村调研报告
  星竹
  他主动提出要到最穷困,最偏僻的山区去支农。于是上级满足了他的需要。
  他去的地方没有通车,走三天两夜才到达。进村的第一天,村人全跑出来,站在山坡上,像看一个怪物那样看他。村人木讷的表情让他吃惊。这里没有电视,手机也没有信号,村长小学都没毕业。他在心里计算,这与他所在的城市得相差一百年。
  他没想到还有这么贫穷,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切的一切,还都是原生态。
  次日早上,他突然发现,他的围巾不见了。门外传来嬉闹声,他抬头看见一群妇女正抢着他的围巾,相互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像是一种体验。
  他看得傻了眼,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别人的东西。当围巾还给他时,已经黑乎乎脏得不成了样子。隔天,他又发现他的记事本没了。门外,一群村娃正翻着他的本子认字。那笔记本,竟成了村娃们的教课书。街人还给他时,那上面画满了字迹和图画。他快被气疯了,笔记本能是随便翻看的吗,那上面记载着他和女友的一些来往故事,都是隐私,这要在城市,他可以去告对方一个侵犯隐私权!
  再往后,他吃饭的饭碗也成了村人的稀罕物。村人拿着他的饭碗,像是拿着天外来物,翻来覆去瞧着新鲜。一个碗有什么好看的,然而村里却没有这种缸瓷碗,一律都是黑色的,上百年不变的土烧碗。
  更让他受不了的事发生了。村人结婚,竟然来借他的被子。说是只在新郎家里摆两天。他真的愤怒了。那是他从县城特地买来的一床花棉被。这怎么可以,再说他又盖什么?村人想到了,送来一床又脏又厚的被子。
  他哭笑不得。但还是咬着牙,让村人抱走了他的被子。那一夜,他什么也没盖。他想,他得再去县城买一床被。他想,不然还是快点走吧,这叫什么地方,他简直无法忍受。
  一个月后,他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这里就是这里,一切都朴实到家。他要把这一切好好地写进他的报告。谁想,村长来了,开门见山,说乡里给他的每月三百块钱补助,被村里克扣了,并让他写上捐献二字。
  这回他真的怒了。乡下人克扣粮款,克扣教师费,克扣抗灾救济金……他都听说过。可村长竟然来克扣他的补助了。还让他写上是捐献。这还有王法吗!他想说不给。可他跟本没有拿到过,看来早就在村长的手里了。
  第二天,他走了几十里山路,来到乡里反映克扣情况。他想好了,他的调研报告里一定要真实地写上这一笔。太不像话了!
  谁想,乡长的回答更让他吃惊。乡长说,村子之所以同意接纳你,就是因为这三百块的补助费,这是条件。因为你,村里每天得派专人去十里外挑干净水给你喝;因为你,每半月,村里要派人到乡里来给你挑十五斤青菜。这些就算一百五十块吧,剩下的一百五十块,才是村里克扣你的。
  他惊呆了,万没想到是这样。一百五十块,怎么可以够一个人每天专门为他挑水喝,又怎么够一个人,每半月为他往返乡里买菜的……乡长却说够了。他们只克扣了你一百五十块,用于村里的办公费。
  那天他回村,村长正等着他,手里拿着每月克扣他的一百五十块,是要还给他。他推回村长的手。那一瞬,他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大雪封山的日子,他病了,村里七个男人轮流抬着担架送他去看病,六十里的山路走了一整天,他想起在旅游区坐过的滑杆,一里地一千块。他悄悄地哭了,这得多少个一千块。
  躺在担架上,他觉得他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他还计较他的围巾、饭碗、被子、笔记本,这一切的一切都算什么,是他该着村里人啊!
  本来他以为,他的调研报告写起来该是一件难事,现在他胸有成竹,只要把这一切如实地写上,便是最好的调研报告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6期P62
  英雄杨子荣的身世之谜
  衣玉华 林运家
  周总理的指示
  1969年某日晚,北京中南海礼堂。绛红色的平绒幕缓缓闭合,大型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
  周恩来微笑着问身旁的美国客人:“大卫先生,您对这场戏评价如何?”
  “太棒了!总理先生,简直是太精彩了。这场戏中的杨子荣,就像我们西方的英雄佐罗,他理应受到所有人的敬仰与崇拜!请问你们这场戏中的英雄杨子荣,是戏剧中塑造的呢,还是真有其人其事?”
  “真有其人其事,大卫先生。您也许不知道,在我们国家几十年的革命斗争中,类似这场戏中的人或事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不完。”周恩来严谨的话语中充满着风趣。
  “是这样,总理先生,在我们美国,英雄的家人和英雄一样会受到社会人们的敬重,我想到杨子荣家中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家庭养育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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