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陀督探长4 杀人不难(murder is e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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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陀督探长4 杀人不难(murder is easy)-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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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尔斯太太马上说。
  “他只是开开玩笑,没别的意思,先生,汤米一向很会模仿人,常常让我们捧腹大笑,有时候他会学古董店的爱尔斯华西,或者教会委员哈伯斯先生,有一次他还模仿庄园的爵士,结果爵士就把他解雇了,那当然是应该的,爵士后来也没记恨,还另外替他找了份工作。”
  “可是别人度量就没这么大了,对不对?”路克问。
  “是啊,我也不用说是哪些人了,你一定猜不出来的,就拿艾巴特先生来说,他一直都对人那么和气,老爱和人开玩笑什么的。”
  “汤米也惹恼了他?”
  皮尔斯太太说:
  “我相信我那孩子一点恶意都没有。而且话说回来,文件要是真的那么秘密,不能给人看的话,就不应该放在桌上。”
  “是啊,”路克说,“律师办公室里的机密文件应该锁到保险柜才对。”
  “对极了,先生,我也是这么说,皮尔斯先生也跟我想法一样。而且汤米其实也没看到多少。”
  “他到底看到什么——别人的遗嘱?”路克问。
  他想过,直接问文件内容也许使皮尔斯太太迟疑,可是只要他先提出自己的猜想,马上就能得到对方的反应——他猜想得没错。
  “喔,不是,先生,不是那种东西,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一封私人的信——是一位小姐写的……可是汤米连写信人的名字都没看清楚。我说啊,根本就是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艾巴特先生一定很容易生气。”路克说。
  “看起来好像是的。先生,我说过,跟艾巴特先生说话实在很愉快,他老爱跟人家开玩笑什么的,可是我也听说他那个人很难打交道。他跟汉伯比医生是死对头,是可怜的医生死以前没多久的事。对艾巴特先生来说可不大愉快,因为人总不愿意在别人死以前说其很多坏话,不然是没有机会反悔的。”
  路克郑重其事地摇摇头,喃喃说:
  “太对了——太对了。”
  他又说:
  “真是的,他跟汉伯比医生吵过架,医生就死了;对你儿子不好,结果你儿子也死了。我想这么一来艾巴特先生以后一定会不敢再乱开口了。”
  “海利·卡特也一样——就是七星酒店的老板,”皮尔斯太太说,“卡特掉进水里淹死的前一个礼拜,他们刚刚大吵过一顿,不过那当然不能怪艾巴特先生,都是卡特自己不好。他喝得醉醺醺的到艾巴特先生家去,用脏话骂个不停。可怜的卡特太太,她不知道受了多少气,至少对她来说,卡特死了还比活着好。”
  “他留下一个女儿,对吧?”
  “喔,”皮尔斯太太说。“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说人家闲话。”
  这句话有点出乎路克的意料,可是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于是路克竖起耳朵,静静等着。
  “我想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露西·卡特算得上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要不是他们身份悬殊,我想也没人会注意什么。可是既然有人说闲话了,就没办法否认,尤其卡特又到律师家大吼大叫地骂人家。”
  路克大略摸出她话中的意思,说:
  “看起来艾巴特先生好像懂得怜香惜玉。”
  “绅士通常都会,”皮尔斯太太说,“其实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交谈一、两句话,可是上流人士就是上流人士,免不了会引人注意,尤其是我们这种宁静的小地方。”
  “这里好可爱,”路克说,“一点都没有受到世俗的破坏和骚扰。”
  “艺术家是会那样说,可是我自己老觉得这地方有点赶不上时代,譬如说,这里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厦。可是人家亚许维尔那边就有好多可爱的新房子,有的还有绿屋顶和彩色玻璃窗。”
  路克有点毛骨耸然地说:
  “你们这里也有一幢新房子。”
  “喔,对呀,大家都说那幢楼盖得很好。”皮尔斯太太非常热心地说,“当然,爵士对本地的贡献实在太大了。他完全是一片好心,我们都知道。”
  “可是你们觉得他的努力不见得完全成功?”路克有趣地问。
  “喔,当然啦,先生,他并不是真的贵族出身——不像韦恩弗利小姐或者康威小姐。你知道,爵士的父亲从前就在走过去几家那儿开鞋店。我母亲还记得高登·瑞格在鞋店里工作的情形——记得一清二楚。当然啦,他现在当了爵士,又那么有钱,情形当然不一样了,对不对?先生。”
  “那当然。”路克说。
  “你不会怪我提到这件事吧,先生。”皮尔斯太太说,“当然啦,我知道你现在住在庄园,正在写一本书,可是你是康威小姐的堂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都很高兴她又要回庄园当女主人了。”
  “是啊,”路克说,“我相信你们一定很高兴。”
  说完,忽然他付了香烟和报纸钱。
  他同时在心里想:
  “个人因素,我可不能把这件事加上个人因素。去他的,我是到这里来追查凶手的,那个黑头发的女巫婆嫁不嫁谁,又有什么关系?她跟这件事根本风马牛不相关……”
  他沿着大街缓缓向前走,好不容易才把布丽姬的影子从脑海里赶走。
  他自言自语道:“好了,现在该想想艾巴特和对他不利的证据了。我已经找出他和三个死者之间的关系了。他跟医生吵过架,跟卡特吵过架,也跟汤米·皮尔斯吵过,结果这三个人都死了。那个女孩爱美·季伯斯呢,那个淘气的男孩看到什么私人信件?他知不知道是谁写的呢?也许知道,可是没告诉他母亲。万一他知道,而且艾巴特觉得应该让他闭上嘴?嗯,有可能。也只能这么猜了——有可能!可是还不够让人满意。”
  路克加快了脚步,突然有点愤怒地看看四周,想道:
  “这个该死的村子让我越来越紧张。看起来那么安详、恬静、无邪,可是却发生了一连串可怕疯狂的杀人案。或者说,疯的是我,疯的是拉薇妮亚·平克尔顿?无论如何,这些事也许完全是巧合——对,包括汉伯比医生的死和其他人的死都只是巧合。”
  他回头望望大街,忽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告诉自己:
  “世界上不会真的有这种事……”
  他又抬头看看爱许山脊长而弯曲的孤线,那种不真实感又立刻消失了。爱许山脊是真实存在的,它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巫术、狠毒的行为、被人遗忘的吸血和邪恶仪式……
  他再度举步向前。山脊那边走过来两个人影,他马上认出是布丽姬和爱尔斯华西。年轻人用他奇怪而不讨人喜欢的手在比着手势,头正俯向布丽姬那边,看来像是从梦境中走出来的两个人,就连他们从一处草丛踏进另一处草丛,也像悄然无声似的。她那种奇怪的魔力又缠绕着路克。
  他对自己说:“给巫婆迷住了——我真是给巫婆迷住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全身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麻痹感。
  他后悔地自语道:
  “谁才能解开符咒呢?谁也没办法。”
  
十 若丝·汉伯比

  就在这时,他背后发出一个轻微的声音,他立刻转过身。是个女孩,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棕色的卷发盘绕在耳边,深蓝色的眼睛里有一种羞怯畏惧的眼神。她有点尴尬地红着脸,说:
  “你是菲仕威廉先生吧,对不对?”
  “是的,我——”
  “我是若丝·汉伯比,布丽姬告诉我——你认识一些先父的朋友。”
  路克不好意思地微红着脸,有点笨拙地说:
  “他们——喔——是——是他年轻时候的朋友,那时候他还没结婚。”
  “噢,我懂了。”
  若丝·汉伯比似乎有点失望,不过她又说:
  “听说你正在写一本书,是吗?”
  “是的,我是说我正在收集资料,是有关乡下迷信之类的书。”
  “我懂了,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路克对她微微一笑。
  他心里想:
  “咱们的汤玛斯医生可真幸运。”
  “有些人就有本事把最有趣的题材变得叫人受不了,我想我就是那种人。”路克说。
  若丝·汉伯比先是莞尔一笑,然后说:
  “你真的相信——相信迷信那些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不一定有因果关系,你知道,人也可能对不相信的事产生兴趣。”
  “嗯,我想是吧。”女孩用不十分肯定的声音说。
  “你迷信吗?”
  “噢——不,我想我不算迷信,不过我相信事情往往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接二连三?”
  “对,比如说会噩运连连或者好运不断。我是说,我觉得卫栖梧最近好像就一直受到不幸的诅咒。家父死了,平克尔顿小姐被车子撞死,还有那个小男孩从窗口掉下去,我——我开始觉得有点讨厌这里——好像我应该离开似的。”
  她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路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
  “你觉得这样?”
  “喔,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傻,也许是因为可怜的爹死得太意外——太突然了。”她颤抖了一下,“接下来是平克尔顿小姐,她说……”
  她顿住了。
  “她怎么说?她是位可爱的老小姐,我想——很像我一个姑姑。”
  “哦,你认识她?”若丝的脸上闪亮着喜悦的光芒,“我很喜欢她,她对爹也很关心,不过我有时候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苏格兰人所谓的先知。”
  “为什么?”
  “因为——实在很奇怪——她好像很担心爹会出事,甚至可以说警告过我。后来有一天——就是她进城去的前一天,她的态度好奇怪——紧张得不得了。老实说,菲仕威廉先生,我真的觉得她是那种有预知力的人。我想她大概知道自己会出事,也知道爹会发生意外。实在——实在有点可怕!”
  她向他靠近一步。
  “有时候人就是能知道未来的事,”路克说,“但是却不一定跟超自然有关。”
  “对,我想这是很自然的事,真的——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这种能力,不过我还是很担心。”
  “不用担心,”路克温和地说,“别忘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老是回忆往事是没用的。我们必须面对现实,迎接未来。”
  “我知道,可是问题还不只是这样。”若丝·汉伯比迟疑着说,“还有一件事牵涉到你堂妹。”
  “我堂妹?布丽姬?”
  “是的,平克尔顿小姐也一样替她担心,她老是向我问东问西,所以我想她也很担心她。”
  路克倏地转身看看山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幻想——那应该全都是幻想吧!爱尔斯华西只是对人毫无伤害的业余艺术收藏家,在这里开了间小店。
  若丝仿佛知道他的想法,问道:
  “你喜欢爱尔斯华西先生吗?”
  “一点都不喜欢。”
  “乔佛瑞——你知道,就是汤玛斯医生——也不喜欢他。”
  “那你呢?”
  “噢,我也不喜欢,我觉得他很可怕。”她又向他靠近了些,“有很多关于他的谣言,听说他会在女巫草坪举行奇奇怪怪的仪式,他很多朋友都从伦敦赶来参加——那些人都看起来可怕兮兮的,汤米·皮尔斯也是他的助手。”
  “汤米·皮尔斯?”路克尖声问。
  “嗯,他参加了入教仪式,还有一件红色法衣。”
  “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三月吧。”
  “这里什么事好像都有汤米·皮尔斯的份?”
  若丝说:
  “他很爱追根究底,什么事都想知道。”
  “也许他最后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路克绷着脸说。
  若丝只听出字面上的意思,她说:
  “那个小男孩实在有点讨厌,不是恶作剧就是欺负猫、狗。”
  “就算他死了也没人难过?”
  “嗯,我想是的,不过他母亲当然非常伤心。”
  “我想她还有五个宝贝可以安慰她,那个女人舌头可真长。”
  “她是话多了一点,不是吗?”
  “我只向她买了一罐香烟,就好像知道村子里所有人的故事了。”
  若丝难过地说:
  “这种小地方就是这么可恶,每个人对别人的事都一清二楚。”
  “喔,那倒不见得。”路克说。
  她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他。
  路克语意深长地说:
  “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的一切,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一样。”
  “就连……”她顿了顿,又说,“嗯,我想你说得对,可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么可怕的话了,菲仕威廉先生。”
  “吓着你了?”
  她缓缓点点头。
  然后她忽然转身。
  “我该走了,要是……要是你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务必来看看我们。家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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