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关东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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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关东异志-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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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一口将杯中的啤酒喝尽,用满嘴的酒气掩饰心头的紧张。   
我又给洪胡二人倒了两大杯啤酒,二话不说就给他俩灌了个饱。之后我将报纸取出,把几天前的战果摆给他俩看。胡老三在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先是涨得发红,又是变得惨白,我十分不解,问道:“三叔,您这是怎么了?”   
“事倒是好事,可旅顺口的老百姓却遭了殃”,胡老三咂了咂嘴,又摇了摇头。   
“对啊”,我也敲了敲自己的头,刚才光顾着高兴日俄开战了,却没想到在他们统治之下老百姓的疾苦。两个国家在中国为了抢夺中国的资源而开战,一个中国人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经胡老三这么一说,我的心情突然由高峰滑落进低谷,嘴里的啤酒也变得异常苦涩起来。   
“看来咱们是不能再在大连呆了”,胡老三考虑良久终于发话,“一来旅顺口距离大连太近,两方真的兵戈相见,咱们恐难以全身而退。二来,咱不要忘了这一行出来是为了什么,四哥托付咱们的事儿还没办完呢,咱下一步应该赶快返回吉林抚松,进大鸦山先去营救四哥出来”   
“没错!”,我点头称道,“朝廷都萎靡到不想自救的程度了,咱一没人手,二没枪杆,空有一颗报国之心又能如何?还是先将四爷救出来再从长计议吧”   
其实说这番话,我一方面是因为想救四爷心切,要早与家人和静玉团聚;另一方面,这一路来我没短了研究那本在大鸦山鼠洞中发现的《龙兴风水图志》,再加上在吴三桂寝陵的密室中挖掘出来的一本《前清龙脉图谱》,我基本可以断定,大鸦山内必定就是清朝龙脉的所在地。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哪个大丈夫不希望借着乱世这个大染缸脱颖而出成为治国平天下的明君?古来刘玄德有之,曹孟德有之,孙仲谋亦有之,我本身虽有此宏愿,但也苦于缺少天时地利的因素。经过这一年的外出历险,我的心智已然成熟,胆识和武艺都有大幅度的提升,从森田一役来看,梦蓉还在我的腹中种下了金蚕的种子,使我能够于险境之中自保其命,全身而退,这些都是上天赐予我的优势。如今中原诸国混战,天下急需各股民间势力揭竿而起,此为天时;而龙脉的所在地传言有金银满仓,无数的财宝可为起义所用,此为地利;龙脉里面除了有无尽的财宝之外,还是一个国家的命气所在,倘若我掌握其中的奥妙,又能够赢得人心,此为人和。天时地利人和占尽,我刘知焉也将会是这乱世中的一条豪杰,能够永垂青史之上了。所以关东一定要回,鼠洞还要再探,这或许关系到我,乃至全中国百姓的命运。   
注:○1娘们儿吧唧,东北土话,意为办事不果断,拖拖拉拉,犹犹豫豫。   
暂存   
终于是搞定了繁琐的工作,松了一口气,将二十六章补全。今日DT日益猖獗,请大家继续   
→第二十六章 … 龙脉(一)←   
    出了德租界之后,我三人从辽西大连出发直赶往吉林的抚松县。不得不说,这一路的见闻委实是太触目惊心了:山东到现在已经是连旱三年,闯关东的灾民顾不得其他,挤破脑袋冲开了山海关的隘口,像是大坝决堤一般鱼贯而出,他们抛弃了引以为傲的关内生活,去苍凉空旷的关外寻找生计。   
关外在山东人的眼中是美好的。提到关东,许多人会说关东人天生热情、仗义,其实这话并不全对。关东人论来源,大多是山东、河北、天津等地的原住民。俗话说:三岁定终身,那人该是啥样,不该是啥样,该有个什么德行,不该是什么德行早在娘胎里就已经定性了,容不得后天的改变。关东人之所以处事豁达、不计小节,那是因为关东的日子太不好混,容不得你跟别人斤斤计较。在关内,别人求你帮忙之时,你首先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受不受损,手头的活计会不会因此给耽搁;而在关东,你是绝对不能推辞的。为何?你今天推辞了别人的一个请求,明天就会落下一个不仗义的名声,后天你家麦子收割了需要人手时,肯来没人来撑你面子帮你干活。所以在关东若想安身立命,最重要的美德就是仁义;最普遍的性格就是豁达。   
从关里到关外,难!但若是有幸跨过雄关,从辽西冲进吉林甚至伊犁,那生活就变得豁亮透亮了:关东本为黄土,盖因几千年来群雄逐鹿中原,使得关东逐渐沦为囚犯的放逐地的代名词,继而人迹寥寥,养得水美地肥。清兵入关以来,努尔哈赤又因风水的讲究严守关外,防止外人惊扰龙脉,使得关外更加荒凉。这一系列的措施把关外的土地成全了:出了山海关,你随便开垦一片荒地,从脚踩之处开始往下挖,三五尺内,除了清一色的黑土之外,绝对见不得一丝杂色,翻出来的土块儿松松的,夹着一股腐草的沉香,让人闻过为之深深沉迷。 首发土质好,种出来的庄稼更是一棵赛着一棵地俊俏挺拔,只要你一副规矩的庄稼把式,再稍稍在地里撒些汗水,一年辛苦劳作三四个月份,喂饱肚子是绝没问题的。   
于是在生的诱惑之下,山东人纷纷从关里逃出来了。而去往关东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闯关东说到底就是一场赌博,一场无可奈何而又无法拒绝的赌博。赌赢了,一家人有了生计,活命的事情就解决了。关东地大物博,只要跨过山海关再前行个三四百里,随便开垦一片新土,拿一捆粗树枝插在地上一拦,方圆五里八里都是你的地盘;倘若赌输了,那没得说,除了给众多的新坟添加一掊新土之外,没人会记得你叫张三还是李四。所以但凡能在山东勉强过活的,一般都不会冒险选择闯关东,除非你不走就要饿死。   
闯关东的难题除了‘行’之外,还有一个‘居’的问题。关外不比关里,虽然地广人稀不假,但自然条件太过恶劣,从吉林往东,直至哈尔滨的漠河和黑河县,往东五百里、往北三百里范围之内,一年大约五六个月份都是在寒风与白雪的斗争里渡过的。天气刚杀冷时,皮衣和皮袄要马上换上,迟一点儿就要被冻出内伤来,赶上过年那几个冷月则更要多加三四个小心,一缸淡水放在外面超过一个时辰就要成冰砣子,若是家里有个男孩儿,则一定要吩咐他在屋里尿尿,为啥?怕尿在半空凝成了冰碴扎坏了话儿。   
鉴于闯关东行的规模和结果,它已不单纯是家族迁徙了,它更是国运之变迁。纵观始皇嬴政之后,虽天灾人祸绵绵不绝,可却从未有一次迁徙能够像闯关东这样恢弘浩瀚,这壮阔的背后反映的是中国政局的尴尬和悲凉,当权者的无能和畏缩。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在大清外交饱受欺凌的同时,朝廷的内患亦是危机重重:三年的大旱天气又让山东的麦田里彻底绝收,就连老鼠都饿得往外省逃了。许多在先前还犹豫不决的山东人终为形势所迫,舍弃了家中的几亩薄田,踏上了这条生死未卜的不归路,把性命完全交在老天爷的手掌心儿。当时有一首歌谣唱得好:“关东好,遍地宝,一路走来家人少;关东神,遍地坟,三人出来没两人”,其中措辞虽有夸大之嫌,但因为闯关东而闹得家破人亡的也确实大有人在。   
时值光绪卅年,日俄开战在即,山东半岛在德国人的统治之下已然到达了民不聊生、满目疮痍的境地,随着形势的危急,闯关东的灾民日渐增多,我与洪胡二人恰逢重返关东之际,也有幸见参与到这莽莽的壮举之中。一路的行路见闻除了让我体味到百姓生活之苦外,我更多想到的,是我以及这个国家的命运。提到自己,其实早在一年之前,我的理想还是相当简单肤浅的: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挖参暴富,然后携着家小静玉风风光光地返回京城去过公子哥的生活。但这一年的见闻让我成熟许多,也明白许多,现在的大清国势已是苟延残喘,个人纵然富有黄金万两,可在外国人面前仍是一条戚戚的丧家之犬,没脸抬起头来。正所谓是,国之不存,家何谈焉!   
提起政局,平心而论,这一年的远游里,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当属隐居滇中勐马小镇的孙文先生了,在未见到他之前,我觉得自己尚数标新立异之人,思想上虽未敢说走在前列,但也决不迟钝僵化。可自从与他交谈的第一句话开始,他身上那股优雅的王者之气就无声地从每根汗毛里渗透出来,将我包裹得严丝合缝,让我紧张得我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犀利而又平和,谈吐不快但句句有力,丰厚的学识和广阔胸襟让我还没等开比就矮了半截,那是一种俯瞰众生的姿态,一股隐忍不发的锐利,谦逊而又自信过人。我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或许超不过孙黄二人的力度,但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小富即安。   
可思考良久之后,硕大的疑问又陡然而生:想做大事固然是好,但我有什么资本呢?我没有孙文的学识、没有黄兴的尚武、更没有方家的财力和势力,我只有两本、一身风水学技艺以及一段常人无法经历的玄奇之旅。曹操能够得势,是源于家族倾力相助;刘备异军突起,也是有关张二人力挺,我这个凡夫俗子一没背景,二没友邦,若想平步青云、留名青史,难度不亚于虎口夺食。如果说,尚有一点门路,那就是返回到不咸山林中,去再打努尔哈赤寝宫的主意。去挖掘奇宝,去接管龙脉,去办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又想到了四爷,如果这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关东山林之密、之险,我早在一年之前就着实领教过,倘若没他做向导引路,那么进山探穴的结果只有一个:所有人被麻达鬼憋到山里最终饥饿而死。那清朝先帝努尔哈赤素来以勇武著称,在他寝宫中发现的《龙兴风水图志》和《大元一统志》又十足证明此人除了在武学上有所修为之外,又有许多旁人难及的韬略甚至是分金定穴的水平,倘若如此,龙脉附近定然有数不清的机关埋伏,常人若贸然进去,是定然不能全身而退的。   
→第二十七章 … 龙脉(二)←   
    有了德租界的一纸通行密令,我三人去往吉林的路途可谓是异常顺利。这一日,三人就抵达了辽吉交界的通辽县。   
通辽县地处大顶山麓,毗邻辽河,是辽东与吉林交会的隘口要道。远远望去,大顶山独峰参天,旁有四座小山相辅,气势岿然;而辽河又是辽东最大的河流,其水道绵延弯曲,形态多变。早在挖参之前,我在吉林就听说过辽河的大名。辽河起于蒙古境内的天芒山,经吉林的库克卓玛高峰直抵辽东诸县。迫于山形和地势的关系,辽河在吉林一段乃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涓涓细流。不过这河水自打下了库克卓玛峰,又转几道大弯之后,竟陡然变为波涛澎湃的湍流。我站在岸上的大石壁上,远远望着河水怒激长空的瀚景,心中不禁为中华河山的壮美所深深折服。   
抚松县位于吉林之东,若想到达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直接翻过大顶山或其侧峰,由上至下直入吉林,此法行路快,但较为考验人的体力;其二是绕过大顶山,循辽河岸的小路缓行,但此法要多走三百余里冤枉路程。我三人犹豫不决,商议了许久,终于决定铤而走险采用前法。   
三人就地埋锅造了饭,攒足了一身的力气,互相搀扶着约走了三个时辰,终于一口气登上了大顶山旁的一座次峰。身处峰顶,凌空俯视,一股雄浑的气势扑面而来,直冲得人睁不开眼睛。安顿好了胡老三两人休息之后,我找了一个背风坡劈腿坐下,拿出水葫芦,一边喝水一边向下观察那炫美的景致。   
我所在的次峰正东是一大片四角形的黑灰色的平地,通辽县就建于那片平地之上。在它的正东面,有一片微微上倾的石头山,石头山底下正是辽河最为粗壮的支流,两者处于交缠合一的姿态;而我的西面,是另外三座次峰和大顶山的主峰,抬眼观看,五山几乎连成一线,端端整整地排列成一行;至于南侧,有狭长的密林一座,时值夏末秋初,正是长得郁郁葱葱的时候,远远望去,煞是惹人喜爱。   
不知其他人有没有过这种错觉: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注视得太久,就会引发视觉的一些异态。就比如你盯住一个字看得久了,这个字就愈来愈不像从前那个字。图画更是如此,观得太久了,图画本身就要散逸出许多其他的元素出来,或是你从它上面看出其他含义,或是勾起你一段陈年旧事。   
不知不觉地,我瞪着眼睛已瞅了有一刻钟,眼前的景物一次次变得模糊,再变回到清晰。恍惚之中,景物的轮廓居然与我脑中的残碎记忆建起了些许联系。但这种联系实在是太微弱了,无论怎么回忆就是无法窥得真面。那感觉,就像是你手里拿着肉对着一只花猫:你要走,花猫要来追你,待你返回身去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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