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关东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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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关东异志-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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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答应一声,便和四爷一齐将酒鬼的尸身扔进半里开外的一条深涧里头。在回程的路上,四爷低声同我说道:“人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关东的响马较之中原的土匪而言也有一套更为成熟的办事方法。刚才我说的土炮,乃是胡子之间互相逼供最狠毒的方法,它一不用打,二不用骂,三不用施以极刑”   
我听罢觉得纳闷,便问:“既然打骂都不能用,那酒鬼刚才为何要吓得那副熊样?还有您刚才叫我去搬什么木头又是所谓何意?”   
四爷笑道:“关东的胡子普遍比中原的土匪骨头要硬,他们更爱面子,所以你若对他用刑,或者辱骂其门宗卑微,这些人虎劲一上来甚至可以豁出性命和你死磕。所以你要抓住弱点,尽量扬长避短才能又快又好地达到目的”   
我听罢忙问:“四爷,您倒说说,怎个扬长避短法?”   
“古话说得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其实每个人在头脑清醒之时都不想死,只是在关东名誉和脸面太过重要,头脑一热不免就忘了成破厉害的关系。这些贼不是想轰轰烈烈地死么?那你就偏逆着他,让他知道自己将要卑卑贱贱地死,漫漫长长地死,让他在死前尽量保持清醒和安静,这样他就能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了。而这土炮正是达成这一目地的最佳工具,论其组成:其实土炮就是猎人捕兽用的暗弩再稍加改造所制成的。寻常的暗弩倘要触发其射箭,只能待行人或走兽靠近时靠踩塌到事先布好的机关之上才行。而土炮在此之外又增加了一道活机关:即用一两根儿麻绳吊着一块儿重物做坠……”   
四爷一见我一脸茫然便将话题一转说道:“既然你听不懂这原理,我就直接拿刚才的酒鬼为例和你简单讲讲用法罢:倘若我真想用土炮逼他问话,我须先把酒鬼扒光了,把嘴堵住,再塞进一个深坑里,让他只露出半个胸脯和一个头颅来,此时他便是想憋又憋不死,想喊亦喊不出什么。紧接着我再取出几条粗树枝子,用马刀将之削出一个简单的兽弩和两只楔形的木块儿出来……”   
“楔形木块儿?”,我惊道。   
“对!之所以要用到这对楔形木块,其原因就是楔形之间能够互相咬合,在麻绳和重物的拖拽之下,两个木楔之间既能保证不马上脱离,又能最终被麻绳上巨大的拉力拖拽得相互分开。土炮的骇人也正在此处,酒鬼会眼巴巴地瞅着两只木楔被重物拖拽得一点一点分离:每分离一点,他都会离死亡更近一点,这股力量是天然的,不可抗拒的,甚至是无法咒骂的,所以酒鬼只能按我的要求讲出真话,企盼咱们赶紧进山办完事情回来救他,倘若咱们回来晚了,弩箭的机关一发作他也就一命呜呼了”   
“哦……”,我听罢终于领会了其中的原理,不禁暗暗赞叹这土炮的巧妙,敢情这简单的几根树枝外加一条麻绳就能将人心中隐藏的恐惧发掘出来,再让恐惧指挥着酒鬼像只傀儡似地任人摆弄。看来还是四爷这招的确是足够老辣。   
→第八十章 … 探宝(六)←   
爷俩这一番话说完,脚下已然踏到了方才看见的林间小径。 首发四爷又带我继续向前走了七八里路,那第二条林间小径也突然出现了,四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擎着马刀上前去寻酒鬼之前所提到斑驳的白杨树。   
不到片刻,白杨和土丘都已被四爷找到。四爷又借着星光探了一会儿,终于窥得一丝异样的端倪出来:原来在土丘的半山腰上,有一片枯草显得要比其他地方稍稍繁盛一些,四爷走到近前拿马刀挑了几下,枯草却尽是无根之态,很明显是人为堆积上的。四爷甚是高兴,拿马刀使劲儿往草里一捅,只听得那草里发出‘咯吱’一声,四爷将马刀往回一提,竟然拽出一个三四尺长宽的木盖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均知酒鬼并没撒谎,便俯身一前一后进了半山腰的石洞。石洞往里越走越宽,地面平坦异常,甚至赛过了怀德东街的正道,二人在洞中既不用担心脚下,也不用弯腰前行,待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前路又渐渐变得狭窄,我心里隐隐明白,这怕是要到了山中的出口。   
片刻之后,石洞终于到了尽头,眼前的石墙上竟兀自悬着一架藤条所制的软梯。爷俩抬头向上观瞧,只见头顶亦有一个和山外相同的圆盖儿,透过圆盖儿周围的空隙,外面的几道烛光由上至下投射进来,直耀得石洞里面也有些光亮。   
“嘘……”,四爷把指头立在嘴旁示意我不要出声,自顾攀上梯子透过那空隙往外观看。过了片刻,只听得头上有人厉声说道:“底下的人因何鬼鬼祟祟地,有没有胆子上来和我们弟兄们比试比试?”   
我闻听此言脑里嗡了一声,刚想抄家伙准备拼命,哪知四爷站在藤梯上拼命朝我摇手示意不要动弹,我一见只好立在原处静观其变。过了许久,只听得头上另外一个声音道:“程兄,我就说什么都没有吧?刚才肯定是野耗子出来觅食才触到了机关,你却不要如此风声鹤唳才好”   
另一声粗音回道:“陆兄你有所不知,自从几月之前严寨主在马市被人灭掉之后,寨主就特殊关照说万万不能让地道失守,否则黑风岭将后患无穷”   
“严寨主被灭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在伺候其他寨主之时无意听见的:据逃回来的何姐说,那天是严寨主在马市放风时见人家露了白,他想骗回来把人家迷倒剁了。结果不仅没把人家剁成,还让对方一个叫做胡老三把他给废了。后来我听寨内兄弟说那胡老三在关东乃是一个人神皆俱的角色,就是老严那样的棒身手也是被他在一个照面之内所降伏的”   
“一个照面儿?”,粗音不禁唏嘘起来。   
“是啊,何姐说就是一个照面儿,幸亏她溜得快蹿进一堵夹皮墙里躲了起来,否则连何姐恐怕也得搭进里头去”   
粗音邪笑了几声道:“我私下听说何姐不就是大寨主的姘头么?倘若她让那胡老三给捉住了,大寨主不还得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嘘!”,另一个声音赶紧制止住他道:“陆兄,切记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寨主的私事咱还是不要议论的好”   
“嗯,程兄说得有理,咱哥俩还是好好守着罢”,说完之后,两人便调转话题不谈山上,改去叙述各自风花雪月的寻欢快事了。四爷从藤梯上面轻轻顺下,附在我的耳旁轻轻说道:“看来咱今天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山去是决不可能了。木盖顶上是一张桌子,桌子两旁正是刚才说话的两人。一会儿你看准机会,待我顶开桌子之后,你赶快随我蹿出石洞制服左面的瘦子,记得下手一定要快、要狠,千万不能让他呼喊出来,否则咱俩极难脱逃”   
我闻听点头答应。也从后腰抽出马刀抄在手里。四爷继续回到藤梯之上,又用自己的马刀插在木盖的缝隙里面,只见他丹田一叫劲奋力往上一扬,头顶上的木桌‘扑通’一声倒下,随即四爷像一只狸猫般地攀住藤条向上一蹿便登上了陆地。 首发我一见自然不敢懈怠,也紧紧跟在四爷身后上去。   
四爷此前就在盖子底下的缝隙看清了二人的位置所在,此番出去更是有的放矢,跳出去就奔着那个胖子飞去,胖子当然反应不及,被四爷像扭断酒鬼脖子一般将他轻易击毙,而我紧随其后,使用胡家拳中的一招小擒拿手也将瘦子也按倒在地,封住了瘦子喉咙之后。我操起马刀,奔着瘦子的肚腹便是一刀,瘦子一声低吟,稠血便顺着马刀的血槽滴滴流了下来,我心中一紧,赶紧将马刀抽出一脚把死尸踹倒在地。   
四爷见罢非常满意,二人刚要起身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女人尖叫,这叫声在三更半夜里足能传出一两里外,直把我吓得汗毛竖立,我转头一瞧:原来这屋子的门后还有一个插间儿,在插间儿的床上,一个略有姿色的四十多岁娘们儿正半裸着身子抱头瞅着我二人尖叫。   
“去你娘的吧”,四爷气得抬手扔刀,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哐当’,这娘们儿应声被活活钉死在木屋的墙上。四爷纵身飞过将马刀取下,向她唾了一口吐沫骂道:“臭婆娘,真是坏了老子的好事”。正在此时,山内铜锣乱响,周围乱作一团,鸡飞狗跳之声连绵不绝。四爷赶紧说道:“知焉,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四爷话音刚落,但见外面已经涌进七八个穿着粗布的喽啰兵进来。四爷见罢也不多言,挥起马刀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喽啰兵砍翻在地,他杀得性起,刚要出门却没有提防自左手边上射来一只弩箭,正好叨在左臂之上。   
“你娘了个球的”,四爷气得一把扭断竹箭,也不顾疼痛,一把将之从皮肉里面生生地拽了出来。他躲过其他喽啰的攻击,操起马刀纵身一跃,手起刀落就将放暗箭的喽啰拦腰斩为两截,其他喽啰一见四爷下手如此狠毒纷纷扔下兵器四处奔逃,爷俩借着这股气势便杀出了一条血路出去。   
四爷边跑边气得不住骂道:“这个狗娘养的,亏得箭头里面没有来得及放毒,否则老子就真栽在黑风岭上”,骂毕之后,四爷还是不解心中恶气,抬右手又朝路边的草芥挥砍了几刀才算作罢。两人向前跑了又有一刻左右,忽闻身边伏兵四起,只见众人当中站定一个手持双斧汉子和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在他们的身前左右仍然是二三十个身穿灰布袍子的喽啰兵,我定睛一看这个女人非是旁人,正是此前在马市饭庄中溜走的老板娘。   
那老板娘显然也认出了我,与那汉子说道:“老头子,这就是跟着胡老三的那个小鬼,大寨主果然猜得无错,胡老三这厮看来就是铁了心死要和咱们黑风岭死磕了”   
汉子持着双斧问道:“你看他旁边的老头是胡老三么?”   
“不是”,老板娘向四爷打量一番摇了摇头道。   
“小子,且我问你,胡老三跑哪儿去了?”,汉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抬起右手斧子质问我问。四爷一见却不干了,擎马刀怒骂道:“你这乌龟头,接我一刀便知道了”,四爷骂罢,二人便陷入真刀真枪斗在一处。俗话讲得好:‘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待二人过了六七招后,那汉子已被四爷的马刀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老板娘一见自己丈夫情况危急,便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抽出柳叶弯刀也卷入战局。   
其余的小兵一见主子都不讲单打独斗,他们便更不必围着观看热闹。呼啦一声一拥而上,便把我和四爷二人团团围住。我且战且擒,并未动用体内所剩的真气,只用一口马刀结合着胡老三授予我的‘胡家拳’就将十几个兵丁斗得不知所措,一会儿让我用扫腿绊倒,一会儿又被我用擒拿手搂在怀里做盾。我在抡刀的间隙偷眼观看身旁的四爷:只见他虽然左臂虽然负伤,但右手擎着的一杆马刀却丝毫都不含糊,一口马刀抡起来上下翻飞直把周身遮了个风雨不透,在全力攻击汉子和女人的间隙,四爷的肘子和大腿却没闲着,一会儿绕到喽啰身后肘击到其后背之上,一会儿又一脚蹬得兵丁哭爹喊娘,我俩虽然在形势上寡不敌众,却在气势上占着不少的优势。   
双方斗得正酣,却不知身外有几下鼓掌声响起。我和四爷虚晃一招,便一齐跳出圈外背靠背地站定观看:只见在我们身后已然又围了六七十个兵丁,在正中正站着四条汉子,看四人衣冠显然不是寻常头目的打扮。当中拍手的乃是一个三十八九岁的紫衣男人,但见此人生的一张窄长的瓜子脸,五官周正,神态飘逸,细眉细眼,面上无须,腰间斜挎一把长剑,在长剑另外一侧挂着一个枪盒,此人两手并未拿任何兵器,正神情自若地拍着巴掌。但站在他左右的三人却没有他这般洒脱,各自拎着长枪短刀朝我们怒目而视。   
“二位好身手!”,紫衣男人一边拍手一边赞道。“但不知崔某人究竟有何德何能,肯让二位深夜来访?”   
四爷朝我施了一个眼色,会意我不要讲话,便朝紫衣人应道:“废话少讲,你又是何人?”   
紫衣人依旧一副悠闲神情笑颜答道:“我是黑风岭寨主,大名崔铁钢,诨号崔二毛子。敢问二位又是哪路高人?还望赏脸能够通报个名姓”   
“回崔二,我大哥叫胡三,我叫王四,他叫赵五”,四爷一见崔二毛子一副笑面,索性也收起凶恶面目戏虐回道。   
崔二毛子一听四爷如此说话,直气得柳眉倒竖,眼角险些瞪裂,想在这大山之中,崔二毛子就是土皇上在世,主宰着寨子里几百人的生杀大权,不管有何等的能人,是龙见他也得盘着,是虎见他也得卧着。哪个敢对他如此不敬?还没等崔二毛子开口,他身边一个擎着三节鞭的红衣汉子叫骂着冲了出来,只听他口中骂道:“老匹夫,你给脸不要,休走,且吃我一鞭”,之前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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