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关东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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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关东异志-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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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空回首俯望,只见远处的白衣参王正气得暴跳如雷,不住运息真气向我们三人发射。鸦王的眼睛只顾向前,身子底下又负着两个身强体壮的活人,已然没有余力再去躲闪,好在参王射击虽准,但限于内力不足,每每击到我们身上气箭总似强弩之末没有什么威力,故而他的一番攻击除了几处小伤之外也并未造成多大破坏。   
鸦王愈升愈高,渐渐地,脚下的参王已淡出了我的视线,就连他那几万个参兵小怪也凝成了几个小小的黑点儿无法看清。不消一会儿,身下片片的林地和无边的草场变成比指甲还细的小块儿,我一见这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慌张便问道:“鸦王,咱们此刻已经飞到几百丈高了吧?你要把我带到哪呢?”   
鸦王喘了几口粗气答道:“呵呵,你却对本王有些畏惧了吧?倘若本王此刻稍一松手,你二人就必会摔得一个屁滚尿流下场”   
我一听鸦王这样说话心中不禁大骇,用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直视着他。   
鸦王一见我的神态竟然笑了:“小虎神你莫要担心,我们乌鸦虽然难登大雅,却还懂得反哺报恩的道理,况且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于情于理都要让你平安脱险,报答大恩!”   
四爷在底下闻听此言开口问道:“鸦王,我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汉子,可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带到不咸山之巅,本王最后藏身的宫殿里”   
→第五十四章 … 决战(十二)←   
    鸦王一言已毕,肉翅便继续发力不断向上攀升,我只觉得浑身开始发冷,喘气也略微有些费力,裤腿之中灌入的冷风几乎让我全身失去知觉,我低头一看:四爷的脸也冻得隐隐发紫,便急忙调息内力使真气源源不断循环流向三人全身。   
此后鸦王又携着我们飞行小半个时辰,周身的云雾终于渐渐散尽,眼前的不咸山顶终于现出一个别样的轮廓,随着我们的愈加逼近,那轮廓终于愈发清晰起来 —— 果不其然,那是一间深红颜色的、面积并不广阔的宫殿。   
鸦王使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我和四爷提到不咸山顶,盘旋了两圈找平地落了下来。只见他真气已尽,面色铁青,唇舌发紫,喉咙干得都能冒烟,性命几近奄奄一息。我连忙重新发动功力,将自身的内力不断灌入他的体内,缓了良久,鸦王面色终于有些红润,呼吸之间也有了规律。我心中稍稍平稳,将鸦王平躺到床上便与四爷一同在这宫殿之中打量。   
不消一会儿,鸦王咳嗽几声,一股瘀血自他嘴角汩汩外流,我一见鸦王情势危急连忙点住他止血的穴道,又将背囊之中山神爷老把头孙良在临行所赠的人参取出,把人参顶部最贵重的果实嚼烂了之后以口相送帮鸦王服下。鸦王服了这人参果之后,咳血立刻停止,一时半刻之后他的面色也愈加红润起来。   
我又将那人参掰给四爷一半,两人便席地而坐以参为餐稍作歇息。鸦王静养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气色终于恢复到原来的三四成多,他一见自己性命无碍,便要颤颤巍巍下床给我跪拜行礼。我和四爷一看他这幅模样,又怎能在此时挑剔他礼数不周,赶忙又将他重新扶回床上。   
鸦王躺在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紧咬牙根恨恨说道:“这个狠毒的血参!老子同你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你且等着恶报来的”   
四爷一见他这番神情忙上前劝道:“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着,先莫要说什么恩怨情仇这些气话。我三人此刻既然已没有性命之忧,还不如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对付这白衣参王才是”   
“老人家你说得没错”,鸦王点头应道。我听到此处不禁在心里暗暗偷笑:这鸦王虽然生得年轻,可若论年纪,却已是修得百年的老妖;而四爷面相虽老,可往最多说也不到花甲之年。百年之妖要呼唤天命之人为‘老人家’,这其中的关系自是乱得让人忍俊不禁。但此刻我望着鸦王认真的神情,也不好意思将之点破,只能继续听他叙述。   
“小虎神”,鸦王把脸转向我道:“本王且将事实全数地告予你知:这血参之所以拼了老命非要进到盘龙岭里,究其原因是龙塔中间有一块儿全天下最坚硬的‘虎骨龙脉’,千百前来,我们脚下的大地之所以能够物美丰泽,天下人之所能够春种秋收、生生不息,全是倚赖龙塔这个媒介吸取了天上的灵气所维持的,而龙脉这块儿虎骨作为天地交流的枢纽,更是吸收天地之灵气,滋补日月之精华,成为人世间最为珍贵的瑰宝。相传凡人只要能舔食一口就会立即羽化升仙,倘若我们这种修道百年的灵妖能够有幸得到,那便是拥有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资本”   
我和四爷闻听过后均被骇得目瞪口呆,鸦王却不停歇继续说道:“这参王生性诡谲谨慎,又有几百年的道行护身,此番要夺虎骨已成定局。他虽然内力暂不及于你,但胜在实战经验过人,所以纵使你俩当面决战你也未必能占到些许便宜,况且这血参身旁还有成千上万的喽啰相助,你若真想斗败他,却只能兵行险着”   
我听罢急忙问:“鸦王你却明说,究竟是怎样一个兵行险着?”   
鸦王笑道:“兵法有云:‘以已之长,攻彼之短’。你还记不记得在去年在放山之时,本王为何能在强势进攻你们的途中突然在天上跌落?”   
“当然记得,那是因为小宝儿在努尔哈赤的寝宫之中被那巨鼠咬伤,血液里已然带了剧毒。你在攻击他时,身上不慎沾染了剧毒所致”   
“没错!”,鸦王答道。“我们鸦族最为惧怕的便是污血剧毒。而血参实力虽强,但也不是没有畏惧”   
“敢问鸦王,这血参究竟畏惧什么呢?”,我和四爷一同问道。   
鸦王听我这样提问,脸上顿时现出一股匪夷所思的神情,便答:“你俩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血参不管是妖是仙,究其本源仍是一棵棒槌的化身,这棒槌最惧怕什么,你们放山人却应是最了解的”   
“难道是……红绳?”,四爷问道。   
“没错,正是红绳!”,鸦王大笑着答道。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像猫和老鼠:再厉害的老鼠见了小猫也会吓得退避三分。而自古以来,能克制住人参的东西就当属红绳了。只是对于这血参来讲,一般的红绳却难以缚住这个怪物,你们还需用一种特殊的红绳来对付他。   
“什么特殊的红绳?”,我与四爷不禁齐声问道。   
“那便是以‘嗜血红花’的花瓣为浆搓成的红绳!”   
“嗜血红花?那是个什么东西?”,我与四爷一同问道。   
“嗜血红花是一种奇花,至于它究竟是什么本王现在倒不着急和你们解释。本王先问你们另一个问题:你们以前是否曾听说过:凡是到不咸山采药打猎的山民,每年都有许多被麻达在山上不能下来,最后落得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呢?”   
“我当然听说过”,四爷想也不想便应答道,“不咸山采药和打猎的山民,每年往少说也要有百十来个被麻达了,虽然有祖师爷老把头引渡下山,但每年回不来的仍得有几十个”   
鸦王听罢点头说道:“没错,你们只知你们在山中内鬼麻达,却不知他们的最终去向。其实这些山民既没有被野兽所食,更没有饿死腐烂掉。他们是被参王所擒,成了他修炼的佐料,参王只有吸食山民的血才能维持它的功力不散,故而被称为血参。倘若没有这些鲜血的供应,参王那些功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你的意思是 …… 只要能想法吸出参王所摄的精血,我便能灭了他的道行?”   
“没错。而且为今之计也只有此法可行,所以我说你倘若想斗败参王,就必须得摘来这嗜血红花,再将其捣碎捻在红绳的里面,只要这红绳能将参王套住,那红花的浆液便会在一瞬间彻底吸干参王体内的精血,在此之后那参王便会功力尽失,保不齐就化成它的真身遁逃”   
我听罢不住点头赞道:“此法甚妙,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又到哪能觅到这样的奇花?”,鸦王见我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竟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答道:“你以为本王耗尽内力把你带到此处,就是为了躲避参王那厮的追杀么?你且顺着我的手臂向外观看,那片红绿相间的东西是些什么?”   
我与四爷闻听之后立即顺着鸦王的手指方向观看:只见在这不咸之巅的头上,云雾缭绕之中竟然兀自悬着一块儿花红柳绿的土地,而在众花草当中尤以一片如血一般红艳的鲜花最为夺目。鸦王伸手点指那鲜花说道:“那便是你需要的嗜血红花”   
我抬头一见甚是欢喜,便急欲出殿采摘,鸦王一见急忙将我拽住说道:“你却怎生如此性急,且待听完本王的叙述再去不迟。这红花所在之处名为‘虹岛’,倘若你不从这殿后的紫竹林里经过是万万不能上去的。而紫竹林那咽喉要地还有四位老人整日在其间饮茶下棋,这四人言语行为极为怪异,功力和法术又高不可攀,本王登过几次,还没等近身就被四人的内力给慑回来了。我却见你内力强劲,也不知能否安全通过,倘若可行,你便能掰下嗜血红花,回头咱们造出红绳收服这参王去”   
→第五十五章 … 决战(十三)←   
听鸦王道完,我心中已然决定:不管那前面是何等的险境,我均要全力以赴取得嗜血红花,否则一旦参王得手,龙塔被毁,天下苍生便要重归洪荒,更要饱受洪水猛兽这般罹难。想到此处,我便说道:“多谢鸦王给晚辈指明道路,此次黎民苍生若能得救,那要有鸦王的许多功劳。废话不说,还请鸦王在前带路吧”   
鸦王闻听点头,带我顺后垫的小门儿出去,只见前面现出一条林间小径,宽有丈余,小径之上蝶舞花开,香气四溢,我稍作打量不禁在心中大惊:因为小径虽美,但在小径两侧却是一片空旷,脚下便是高有千仞的万丈深渊。出了大殿,我突感到呼吸急促,也不知究竟是山高所致还是心中隐隐有些畏惧的原因。   
稍稍稳了稳情绪之后,我便开始抬步向前走去。只见在这高空的俯视之下,以往连绵起伏的群峰山脉此刻全都变成一个个墨绿色的小点点儿,至于那些无名的小山头儿,怕是连颗尘埃的都不能如。望着脚下阔如大海的山峦大地,我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比雄浑的感觉,耳畔呼啸而至的阴风也竟成了催人奋进的战鼓声响,我提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壮了壮胆,便迈开大步如同流星赶月一般越过了那条林间小径。过了小径之后,道路变得越来越宽,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我沿着小路向前走了一会儿,便听见耳畔左右有阵阵吵闹之声,我一听有人连忙定身向前:原来在东边三四丈远,立有一座石桌,石桌的四面坐着四位长髯飘飘的老者,此刻这些老者正在为一盘残棋争的面红耳赤。   
“你方才分明是趁着老朽不备才将棋盘掀翻的,而今你却死不承认,真是羞死,羞死!”,四人当中最矮的老头被气得直吹胡子,不住用手拍打桌上的棋盘骂道。   
他对面的高个老头闻听之后忙辩解道:“老华子,你休要血口喷人。方才明明是一阵大风刮过,你的‘车’才稍稍偏了几步,你要悔棋我就让你悔好了,你又为何恶言中伤于我?”   
矮老头听罢暴跳如雷,指着棋盘问:“亏你也说得出口,你且抬眼看看:你的‘相’下一步都能吃到我的‘仕’了,这棋你却说说被动了多少手脚?”   
那高老头低头一瞧,面有疑色地朝两边的胖瘦老头问道:“诶 …… 怎么刚才还不是这样?莫非是你俩趁我与老华子吵架时偷偷动了手脚?”   
胖瘦两人一听却不干了,七嘴八舌同高个老头辩驳起来。石桌周围的气氛顿时大乱,俨然一锅烂粥相似,四个老头互不相让吵得甚是热闹。我望了半天,也说不清楚究竟是生气还是好笑,等了半天仍不见他们停嘴,便只好打定主意从后面绕了出来。 首发   
走在石桌的前面,我本以为四个老头见到面前突然有生人来访,即使不惊也要有所反映,哪知他们此刻闹的正欢,正拉帮结伙攻击着对方,却根本没人肯睬我一句。我心中甚为不爽,但是我又十分清楚,这些老者虽然看起来天真顽劣,但他们绝对是一等一的高人,此刻我若有轻举妄动之嫌,恐怕瞬间之后都会身首异处。故而,我虽像仍一根竹竿般地在旁戳着,却不敢有任何的越轨行动。那高老头和其他三人大吵了一会儿,看似有些累了,刚要欠身离座,突然看见了我,便恼怒地问道:“你却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经他这么一问,我却真的答不出来,便一下怔住了。   
另外三个老头一见高老者的问话也把脸一齐扭了过来问道:“对呀,你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 我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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