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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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药师+番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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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绮边喝着酒,边说着自已当年是怎么和湮波楼花魁赵凝春相遇,又是怎么连下十三局棋赢得佳人甘愿抚琴献曲,但也就是那名动天下的一曲《广陵散》,注定他这生这世和佳人的纠纠缠缠。

“哦——《广陵散》啊——”小春没喝酒,只喝茶。

原来爹就是那个人,原来娘也是有提过爹,只是他当时年纪还太小,所以不晓得娘每次提及这个追着她不停转的情痴时,脸上带着的那抹笑是代表什么。

“不过娘怎么都不对我提起你,我也从来没见过你。”小春遂一问着。

“那是因为她生我气……”罗绮呐呐说道:“不过你是有见过我的,只是你忘记了。你满月那天,你娘让我抱你抱了好久,爹还记得你那时候好小,可是就爱笑,爹一抱你,你就笑个不停。”

罗绮想起了以前的光景,神色变得柔和,道:“摆满月酒那天,来王府里道贺的宾客每个都说你长得和爹像,而且明明只是个小娃儿,却见谁也不怕生,见谁也都笑。每个人都说你这便叫将门之后,以后必也是个人才。”

“哦——王府啊——”

罗绮喝得有些微醺,也没听出小春从头到尾在哦些什么。

小春只道他爹有些事或许觉得时机未到、或许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才这般遮遮掩掩。但言谈间思虑未见周全,一番话讲下来也漏洞百出的。

小春单只从这些方面去猜,都晓得他这个身份成谜、来头不小的爹是谁了。

没一会儿外头响起敲门声,罗绮在房内喊了声什么事,门外的人遂道:“罗爷,那个绑来的小姑娘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还老是哭个不停,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绑?”正喝着茶的小春愣了愣,望向他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爹。

“啊!”罗绮看着小春,尴地地笑了笑。“就是……在外头看到……”

小春想起自己之前怎么给人招呼进湮波楼的,也朝他爹笑了笑。“那我们现下是不是先去看看小姑娘怎么不吃东西?”

“是是是!”罗绮连忙起身,带了小春就往外走。

他们来到小春再熟悉不过的那间厢房,小春前些天也在这里待过些时候,而门外站着的依旧是专司掳人的那两名大汉,这不禁让小春怀疑,此处是被专门用来囚掳来之人。

大汉显然也晓得小春是谁了,一见、一愣,之后开了门便让罗绮和小春进去。

小春到里头,看到那个姑娘的模样,可又吓着了。

“喝,珍珠,怎么是你!”

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珍珠猛然抬起头来,见到是那日在铭城救过她爹性命的恩公,本来止住的泪忽地又拼了命地掉落。

小春连忙趋前把珍珠身上的麻绳解开,松了珍珠嘴上那块布,连声问道:“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恩公……”珍珠哭哭啼啼地说:“你那天离开后王八公子又上门逼亲,爹要我上京投奔姑妈,就托人把我带到京里,谁知道姑妈已经过世年余,我无人可投,昨天在街上想着该怎么回去找爹时,突然就被人装进麻布袋里抓到这儿来了!”

珍珠瑟缩着,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小春咋舌,回头时嘴角有些抽搐,双眸定定望了罗绮一眼,道:“那个,爹啊……”

“我在,我在!”罗绮紧张地连忙向前一步,乖乖站在儿子面前。

“你这湮波楼里的姑娘们,该不会一个一个都是这么掳来的吧?”小春问。

娘在时湮波搂虽然是卖笑风尘地,可也是正正当当开门做生意,从来不干逼的,怎么一落入他爹的手,就给走样了。

“那是因为她在套圈圈的摊子前发愣……你娘也喜欢玩套圈圈……我这也是想你娘啊……”罗绮先是难过地道,后语锋一转又连忙解释:“不过我只掳过几个,况且通常关上个十天半个月被掳的不愿,我就放人了,向来就没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发生。爹这都是因为想你娘啊……你可得相信爹,而且现下你回来了,爹肯定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千万千万要信爹的话,别气爹、别恼爹啊……你要是不理爹,爹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罗绮这番言语说得真切,神情也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珍珠让罗绮给搞糊涂了,她拉了拉小春的袖子怯怯问道:“恩公,这里是哪里,恩公的爹把我绑来做什么?是绑错人了吗?”

小春拍了拍珍珠,后又对罗绮道:“这小姑娘是我在铭城认识的朋友,爹你既然把人带来了,就好好招呼人家。”

“当然、当然!”罗绮连连点头。

“以后可别再随意掳人了!”小春皮笑肉不笑地。

“我知、我知!”儿子这副模样,罗绮看了就胆颤心惊,真是活生生和他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要见到胡乱来的勾当,便看不过去要参上一脚。

小春接着低头对珍珠说:“珍珠妹妹,先写封信告诉你爹你在这里,让他知道你没事。跟着,叫你爹搬来京城和你一起住吧,铭城那个地方乱啊,这阵子肯定不会安宁,你爹在那里也不好,尽快让他搬来吧!”

小春想了想,再道:“至于铭城那些街坊邻居若是有亲戚可投靠的,也叫他们先往别处避避,暂时先别留在那里了。”

乌衣教总舵便在铭城,又隐于大市之中,这阵子江湖不平静,倘若出了什么事,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无辜百姓。

珍珠连连点头。

“爹,我还有事情,也得走了,珍珠姑娘就麻烦你代为照顾。”小春看看外头天色,已有些晚,遂道。

“小春你不留下来吗?爹好不容易才找着你!”罗绮大惊失色。

“我人就在这京城里,三天两头就会回来看你一看,爹你担心什么呢!”小春笑。

“那你住哪?告诉爹一下,也好让爹知道往哪里找你。”罗绮连忙问。

小春想了想,暂时还是别透露云倾那头的事,便说:“我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至于在哪儿真的不好透露,怕给他带来麻烦。”

“你那朋友待你可好?住爹这里也成啊,爹能多照顾你些。”

“那人是生死之交,待我好得不得了,就是这样才不能随随便便就走了,反正儿子有空就会过来看你,爹你也别太担心。”

话说完,小春倒是一派潇洒地离开,留下他爹跟珍珠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地呆着,两两相望。

小春这时总算知道娘为什么不告诉他还有个爹了。

他爹这人潇洒阔气中带着王孙公子性,越想要的东西越是无法忍耐,当初想必也是爱煞了他娘亲,一时难忍便像绑他和绑珍珠一样,出手把人给劫回来。

娘虽然出身青楼,但只卖艺而不卖身,对达官贵人更不来逢迎谄媚那套,一身傲骨向来也只为知己者折腰。

像这样的娘吃了如此闷亏,还云英未嫁就生了个儿子,娘会让他去认爹爹,才真的有鬼。

呵,难怪、难怪!

至此,小春全都给想通了。他大笑着离开。


第二章

回端王府之前,小春在酒肆里坐了会儿,点了几盘菜,喝了几杯茶。

得空出来时他都会到这龙蛇混杂之处打探打探消息,和人搭搭台子,和那些无聊人士聊聊最近发生的大事。

“什么,绿柳山庄一夕间被夷为平地?”

“嗯……庄主幸存……”

“咦……八大派联手围攻乌衣教?”

“噢……毒手谪仙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耶,四皇子离奇失踪,被怀疑和乌衣教有关?”

“啊……应该是我家那口子忘了把人放回去……我回去找找人关在哪里……”

“不不,在下只是在自言自语,在下这样的平民百姓哪可能知道四皇子在哪,想必您听错了。”

在酒肆里和一群汉子厮混几个时辰,听得最近风波不断的江湖如何如何,成亲之际新娘子被乌衣教抢走的绿柳山庄庄主如何如何,兰罄又如何如何,确信该听的都听到了之后,小春才带了几个街对面那京城最有名的肉包子回端王府。

进门,当然还是没人拦他,他拿下人皮面具,咬着包子就往药房里走。

“大婚时去闹场,还抢了人家老婆,这事的确只有师兄做得出来。”小春喃喃自语,“不过抢人家老婆做啥呢,难道抢回家生孩子?”

想着想着,小春自己也大笑起来。兰罄心里只有云倾来着,不可能的!

去了药房,看了看灶上小火熬着的药糊也大概快好了,小春拿出一件染有他血的破碎衣裳,挑了几处没沾尘土脏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用剪子剪了,把那几块血衣扔进锅里一起熬。

跟着再跑到后头堆药的柜子里东翻西找,找着了好东西,笑嘻嘻地抓了几只又肥又大的,扔进锅子里。

“你在做什么?”

云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春见他突然站在自己身旁低头往锅里看去,吓得嘴一张,包子就这么往下掉。

云倾伸手接住包子,省得这颗被咬了一口的肉包毁了他整锅的药。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小春鬼叫鬼叫地。

奶奶的,他胆子可小了,要多吓几次,被吓出他爹那样的心疾可怎么办!

“也不知你在想什么,魂都不在身上,连我进来也没听见。”云倾哼了声。

云倾拿着勺子往锅里捞了捞,捞出几片残破碎布。

“这是什么?”云倾问。

“衣服啰!”小春把包子拿了回来,咬了口,含糊地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衣服,我问的是你加衣服进锅里熬做什么?”

小春顿了顿,抬了抬眼呐呐地说:“就……你也知道我是药人啊……药人放个屁寻常人闻了都会精神百倍……血又为精气之源……对你而言是最补的……”

云倾突然想起那日遇袭之后小春换下的血衣,他本来要往马车外丢的,怎知却让小春抢了回去。

云倾又看了看小春脚下那坨又黑又脏,脏得根本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布衣裳,一张雪白的脸顿时青了青,声音提高不少,都抖了起来:“你居然敢让我喝这种脏东西!”

“呃……我有小心挑没很脏的剪下去熬了的……其实煮一煮味道根本没有差别……你闻不出来的……”小春陪笑道:“更何况药人的血真的很补,浪费了不好啊!”

云倾额上青筋明显,看来都快爆了,他气得把勺子扔回锅里,一双眼冷冷地往小春瞟,却在这时,发现噗噗冒着浓稠泡泡的药汁滚了滚,浮出了一只四肢朝天、舌头吐出、翻了白肚的大蛤蟆。

云倾的眼睛瞬间“噔”地瞪得比铜铃还大。

浮出一只之后,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跟着浮了起来,只只是死状凄惨恐怖骇人,看得云倾差点没吐出来。

“你让我吃这种东西?!”云倾振袖一挥,顿时一阵劲气发出,整个烧得火烫的陶锅应声碎裂,药全数洒了出来。

“唉呀!”小春被喷出的药什烫到,疼得不停地上下猛跳。

云倾哼了声,转身离去。“与其吃这种丑陋无比的东西解毒,我不如毒发身亡得好!”

“唉,云倾、云倾你别走啊!”小春一边跳一边朝云倾迅速离去的背影喊着:“这是我好不容易叫人找来的千年虾蟆王啊,怎么说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十分珍贵的啊,你别发脾气了!更何况死都死了,药也熬了,你怎么狠心叫它们死的不明不白啊,好歹也先尝个一口试试啊!”

“你再敢在我药里乱放那些东西,下一次我就真叫你死的不明不白!”云倾气得回头向小春大吼。

“唉!”小春叹了口气。“可就只有这些剧毒无比的毒物才能克得师兄那些雪蜘蛛、五彩蜈蚣和乱七八糟凶猛得不得了的毒啊……以毒攻毒……而且越丑的才越毒你不知道吗?别这么挑了行不……”

之前在乌衣教被大师兄强喂月半弯时,那颗药小春好不容易吐了,也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经过这些日子反复钻研思索后,发觉只有兵行险招以毒制毒,才有可能完全化解云倾体内的毒性。

但云倾这好洁之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他把蛤蟆王吞下肚,简直和要他十年不许淋浴浑身脏兮兮的一样困难。

看来以后用来熬药的药材得先拿菜刀剁到面目全非才能下锅了。

小春转头看了眼后头那些放在药柜里头,更不能拿出来让云倾看到的斑斓老鼠和丑不啦叽的毒虫,无奈地想着。

☆☆☆

美人有令,出了这寝宫再回来,没洗个干干净净不许近他身。

小春乖乖地淋浴净身完后,服侍云倾吃药,这才滚上床去准备就寝。

“你今天上哪儿去了?”

小春正往床铺里头爬时,云倾突然发声问道。

“噢……嗯……去了那个……湮波楼……”小春躺下盖好被子,翻过身去面对墙壁,嗫嚅地道。

“转过来!”云倾说。

“噢……”小春乖乖转过身去。一躺好,咫尺之距便是云倾天仙似的脸蛋,小春还懵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露出傻笑来。

“你去妓院干什么?”

云倾一对亮澄澄的眸子盯着小春看,里头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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