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醉钓金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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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醉钓金龟-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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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刚吼出一个字,就被胸口传来的刺痛逼了回去,眼前发黑,聂琼倒吸了口冷气。 

  钟离醉还是一脸欠打的笑,悠悠问:「不同意啊?小百小万,我看还是请小兄弟到县太爷那里做做客好了,最近镇上没什么大事,他正闲得慌呢……」 

  「等等!」唬几个乡野村民简单,但若到了公堂,那青龙玉及匕首一定会泄了他的底,唯今之计,还是先应下,等伤势缓过来,再跑路不迟,小萄已将追兵引开,想来一时半会儿他们找不到这里。 

  「我……同意。」聂琼在心里咬牙叨齿。 

  钟离醉是吧?好,他记住了,将来平冤昭雪后,他一定将这醉鬼五马分尸! 

  见聂琼应下,钟离醉眉开眼笑,饮了口酒,又将酒葫芦递给他,「留下来就是自家兄弟了,有事我罩你,来,喝一口。」 

  聂琼皱皱眉,醉鬼用过的东西他可不想碰,很有间接……那个之嫌,可是…… 

  非常时期,还是忍下吧。 

  叹了口气,委屈地接过葫芦,闭上眼,闷药一样狠命闷了一口。 

  连那些他宠幸过的女人都没福气和他共享酒器,今日却让醉鬼占了便宜,希望这混蛋烂口疮,烂嘴角,烂…… 

  嗯,酒香纯正甘美,似乎比他以往饮过的任何一种美酒都可口。 

  忘了最初的推拒,聂琼想仰头再喝,却被钟离醉劈手将葫芦夺了回去。 

  「这梅酒后劲大,喝一口就够了,咱们这儿别的没有,就是梅花多,想喝酒以后有的是机会。小百,带他去后院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正式干活。」 

  这醉鬼不仅混蛋,还小气,唉,他怎么这么倒霉,跳上了这家伙的马车? 

  聂琼垂头丧气随小百离开,等钟离醉也哼着小调出门后,小千小万对望一眼,小千小声问:「喂,你说那块玉真是假的吗?」 

  小万挠挠头,「我只知道,掌柜的说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 

  小千万分同情地点头。「那个要饭的好倒霉,去哪里不好,偏来咱们这里,人家是雁过拔毛,咱们掌柜的那是雁过当鸭子煮,小十刚离开,就凭空掉下来个白干活的,碰上咱们掌柜,他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就在小伙计们为聂琼未来的命运哀叹时,闲话主角已美美泡完了热水浴,钻进被窝,安然入梦也。 

  这是聂琼在跑路后度过的第一个安稳的夜,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习惯性唤了一声小萄,却在胸口刺痛传来后,惊觉自己现在是在小酒馆里。 

  洗漱完毕,来到前院,钟离醉正靠在柜台前,指使伙计做事,一大早他似乎就喝了不少酒,醉眼微眯,唇间浅笑,神情慵懒散漫。 

  见到聂琼,钟离醉冲他招招手。「那个……谁谁谁,过来。」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只当被狗啃了,忍!聂琼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来到柜台前。 

  钟离醉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果然是人配衣衫马配鞍,这套衣服穿上,你看起来俊俏了不少。」 

  聂琼穿的是钟离醉的旧衣,昨晚小百给他的,他个子高挑,这里只有钟离醉的身形跟他相似,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穿上了事。 

  「会写字算帐吗?我家原来的帐房跑去给人做了上门女婿,正好空着,不过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不像做事的人。」 

  混蛋醉倒有几分眼光。 

  聂琼心里一凛,忙堆起笑道:「会写会写,写得不甚好,不过记帐倒没问题。」 

  「那就好,帐房月银五十钱,直到把你欠的帐还清为止,对了,你叫什么?」 

  「姚……琼。」 

  聂是永嵊国姓,聂琼不敢报,随口编了个假名,姚是他六皇兄聂瑶的谐音。 

  「噗……」钟离醉喷出一口酒,俊眸瞪大,连连摇头。 

  「大吉利市,大吉利市,大清早的你就要穷,把酒馆风水都挡没了,改名!」 

  果然是乡野村民,聂琼只好耐心解释:「不是要穷,是瑶琼,乃琼浆玉液之意……」 

  「都一样,必须改!这酒馆叫富贵,你就叫小富贵好了。」 

  小富贵?!名字带着完美的乡土气息,把聂琼气得没了话去应对。 

  早饭后,钟离醉拿来以前的帐本给聂琼,要他照葫芦画瓢,之后就一摇三晃去了后院。 

  聂琼找机会将换下的旧衣偷偷烧掉了,还好,昨晚追杀他的人一直都没出现,看来是被血鹰误导去了别处。 

  这一天下来,聂琼记着帐,顺便跟三个小伙计聊聊天,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 

  原来这小镇叫梅花渡,虽不大,却承南接北,是南北客商往来的必经之路,镇如其名,方圆数百里,梅树相连,镇上居民十之八九都姓钟离。 

  小伙计们给聂琼的忠告是,他们掌柜人不坏,就是好酒、小气、奸诈、专制了些,所以只要守好三从四得,就万事平安。 

  所谓三从四得很简单。 

  掌柜吩咐的事必须听从,遵从,服从,掌柜说的话要记得,晓得,做得,忍得。 

  好!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立的规矩居然此他父王都多,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晚上打烊后,钟离醉看了一下聂琼做的帐,不甚满意。 

  「字写得太差,好好参照小十做的帐。」 

  他的字不好?京城里谁不知道他琼王爷的笔墨千金难求,那些文人集会结社时,都巴不得请他一现墨宝,怎么到了这里,他居然连个乡村小帐房的字都比不过? 

  聂琼看看以前帐房的歪扭爬字,再看看自己漂亮的蝇头小楷,很郁闷地点头承认。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他照那蟹爬字努力就是了。 

  晚饭有酒,小万说是自家酿的,聂琼尝了一口,只觉味道醇香,不输京城佳酿,不过却比不上钟离醉酒葫芦里的梅酒。 

  饭后聂琼回房运功疗伤,昨晚那一掌伤得太重,稍有激动劳累就抽痛不止,逃命匆忙,身上也没带伤药,只能靠运功调息。 

  运完功,聂琼躺在床上,闭眼回想夜宴那晚的古怪经历。 

  究竟是谁在害他?约他的是太子聂琦,见到的却是贵妃,两人都有可疑,当时为他传话引路的小太监模样记不太清了,不过再让他碰到,应该能认出来,前提是,那小子还没被灭口。 

  其次是五皇兄聂珞。聂珞其实并非父王亲出,而是已故兵部侍郎萧罗之子,当年萧罗为护驾殒命,父王感其德,便将其子收为义子,视为己出。 

  聂珞相貌俊美,却身体单薄,平时极少出席酒宴,可那晚不仅出席了,还喝的酣畅淋漓,本身就是件怪事。 

  而且,他去后殿赴约途中,还遇到过聂珞,当时聂珞神情极度慌乱,对他的招呼视而不见。他一定是在后殿遇到了什么,才会那么失态,不知是不是跟自己被陷害有关? 

  还有二皇兄聂璎,聂璎性子冷峻淡泊,骁勇善战,未及弱冠便被封为三军统帅,长年驻扎边关,却在年前突然班师回朝,羌月族使者及公主赫连也同来朝见。他听人说,聂璎曾在一次战乱中救过赫连,所以羌月族有联姻之意,那晚的宴会其实也是联姻夜宴。 

  最后一个是一母同胞的六皇兄聂瑶。 

  聂瑶学识渊博,众皇子中最为父王赏识,不过和他却天生八字不合,两人从小斗到大,虽然围攻王府时,聂瑶放水让他们逃脱,不过动机很值得怀疑,若当时自己不逃,而是去向父王澄清原因,可能现在就不必像丧家犬一样疲于奔命了。 

  这么一想,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可是,害他的目的何在? 

  宫闱之变永远与皇位争斗脱不了干系,但储君已立,即使废储,后面还有骁勇善战的二皇子聂璎,学富五车的六皇子聂瑶,若非聂珞非嫡亲皇子,其继位的可能性也比他大的多。 

  他最受父王宠爱,只是幸于小皇子这个身份,他个性逍遥散漫,大而化之,父王很了解,所以再怎么喜欢他,也不会立他为帝,除非父王想让永嵊灭亡。 

  一登九五,六亲情绝,父子反目,兄弟成仇。 

  唉,果然千古名言,诚不我欺也,现在他还没登九五,甚至连想都没想过,就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 

  外面传来的古怪声响打散了聂琼的思绪,左右睡不着,索性起身来到院里。 

  月华下,钟离醉正立在陶缸边缘上做搅动状,神情虽带懒散,动作却十分利落,看来是平时干惯了的。 

  喝酒对聂琼来说是平常事,酿酒他还是头次见,又瞅到挂在陶缸边上的那个酒葫芦,馋虫开始蠢蠢欲动,忙走过去。 

  陶缸近六尺高,缸缘也宽有半尺,醇醇酒气随风袭来,余香绵长,聂琼攀住缸缘,仰头问钟离醉。「这就是制酒吗?」 

  「搅拌酒醅。」钟离醉唇间含笑,答着话,向聂琼伸过手来,聂琼微一犹豫,还是抓住对方的手,借力跃上了陶缸。 

  缸缘颇滑,他身子一晃,钟离醉忙抓住他肩头,谁知正碰在创口上,痛得聂琼一声闷哼。 

  钟离醉奇怪地看他,「你身上有伤?」 

  「噢,夜半走路不小心,滑到了山下,被山石刮伤了。」 

  钟离醉探身过来,醉眼迷离地盯住聂琼,半晌忽然一笑。 

  「你在撒谎!」 

  心房猛跳,聂琼忙退到一边,咬牙反驳:「没有!」 

  钟离醉在边缘慢行,搅动着缸里酒醅,身形看似摇晃,却踩得甚稳,嘴上笑道:「绝对是撒谎,你一定是用假货骗人,被发现了,逃命时摔伤的吧?」 

  聂琼放下心来,灵机一动,涎着脸问:「如果真是那样,你会供出我吗?」 

  「当然不会,现在便宜的帐房不容易找啊。」像是觉得自己赚到了,钟离醉嘴边笑意更深,弯腰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又递给聂琼。 

  聂琼跑来说了半天废话,就是为了蹭口酒喝,连忙接过来,也不再介意所谓的间接亲吻了,仰头就是一大口,还想再喝,已被钟离醉夺了回去。 

  「一口就够了,不花钱还想多喝吗?」 

  这个小气奸诈的乡下人! 

  没喝过瘾,聂琼愤愤不平,道了声晚安,便跳下酒缸,回房睡觉。 

  第二章 

  睡得正香,一阵敲门声传来,钟离醉略带醉意的声音叫:「小富贵,开门。」 

  聂琼迷迷糊糊爬起来跑去开了门,钟离醉进房后,径自来到床上躺下,嘴里咕哝道:「替我捶捶腰,干了半天活,浑身都痛。」 

  什么?让他捶腰?!他堂堂金枝玉叶的皇子,这辈子莫说伺候人,便是让人伺候也是挑人的,现在居然被个乡野村夫颐指气使! 

  连日来憋着的怒火委屈一齐涌上,聂琼冲上前挥拳痛击,谁知好巧不好钟离醉向里翻了个身,那拳头落了空,正击在床边上,痛得他一阵咧嘴。 

  「小富贵,你肩上的伤要不要紧?赶明儿我去山上帮你采些药……」 

  话没说完,人已进了梦乡。 

  疼痛让聂琼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还是忍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当是给府里养的那只宠物小狗按摩好了。 

  抬手搭在钟离醉腰上,随便按了几下,假笑:「舒服吗?」 

  几声哼哼传来,似乎在鼓励他继续,于是聂琼又加大了手劲,心里却咒骂个不停,可怜梅花渡的父老乡亲,因为和钟离醉同冠一姓,而难逃池鱼之殃。 

  第二天一大早,钟离醉就离开了酒馆,中午才返回,把聂琼叫到他房间。看到桌上放了些碾好的药草,聂琼颇感意外。原来这家伙昨晚不是说醉话,他真去采药了。 

  「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敷上。」 

  想起三从四得,聂琼没多话,痛痛快快地将上衣褪下,也不怕钟离醉看出那是刀伤还是撞伤,反正他整天都醉醺醺的,很容易蒙过去。 

  「伤口有些肿,嘿,这是哪个山上的石头,比刀还锋利,你可真够倒霉的。」 

  钟离醉扫了一眼聂琼肩上的伤口,将含的一口酒喷到伤口处,把他痛得一激灵,还好,润湿草药随即敷上,将炙痛压了下去。 

  听他的口气,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不会的,一个连真假玉佩都分不清的糊涂虫,眼神没那么利的。聂琼自我安慰,嘴上却问:「你懂医术?」 

  「以前走南闯北,简单的医理还是懂的 你脉很虚,看来肺腑也有震伤,回头我得再去采些草药。」钟离醉敷好药,搭住聂琼的脉搏说。 

  「谢谢掌柜的。」 

  钟离醉抬头看他,嘴问笑谑很深。 

  「谢倒不用,不过,一副药一两银子,外加煎药的柴火钱,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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