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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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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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可以忽略掉,而且我又喜欢冒险,也许我还应该再去冒险。在中情局我并不
是白干没学到的家伙。
    对那些不了解钻石的人,我建议他们去华盛顿的自然历史博物馆看看,在世界
上众多极美的珠宝中欣赏一下世界上最大的未切割的黄色天然钻石“奥本海默”。
如果你没有被它的美丽打动而忘记一切的话,你就根本不配去拥有钻石。
    在我狂热的梦想中,我曾想过如何把一颗未切割过的钻石镶在一枚男式戒指上。
    让我们先来看看那位出售生命的雇佣兵。
    在里斯本一家旅馆装演精美的大厅里,我见到那个人(里斯本二战中曾是个中
立城市,二战之间吸引了不少国家在此设立谍报中心)。他30出头,高而瘦削,肌
肉没有我想象中的发达,但偶尔从他的眼中射出死样的微光。他的旧外套和脏领带
异常醒目,就如同失掉了遮羞布的大理石裸体雕塑一样刺眼。
    尽管他按照安排左手手持一份国际先驱论坛报,但他无需自我介绍我就认出了
他,我不由得暗自同情起他来。
    我从扶手椅里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然后用化名介绍了自己。我叫出他的名字,
他看上去很放松,尽管对我是个亚洲人感到诧异。
    我请他去了酒吧,为他要了两杯啤酒,我自己要了一杯矿泉水。从他身上看不
出有什么暗藏武器之处,但我并没有放松警惕,谁知道他杀过多少人,毕竟“杀戮”
是他最能出鞘的才能。
    寒暄之后,我切人正题,依仗着背后中情局的威势(希望的确如此),我用出
乎他意料的温柔的。长辈般的语气告诉他中情局不需要职业杀手、前雇佣兵或者亡
命之徒。即使在极少的情况下中情局需要一些斗士,它也会通过总统命令Delta 部
队(注:最精锐特殊的部队)或其他特种部队去完成。
    我继续遭:要加入中情局作谍报官必须在阅读、写作、数学等方面很棒,并且
至少要精通三门语言(其实这完全是胡说。我很少在谍报战场上或在总部看到这种
才十,但我需要以此来打消他的念头)。
    突然,我想起一个我隐约记得的规定。我问他持哪国护照,他略为骄傲地说:
“美国护照,尽管我在非洲作战。”
    我用柔和而坚定的声音告诉他:“可能你不相信,你知道吗?在你替外国军队
作战或者在外国的外交机构工作时,你的美国公民身份就自动失效或被注销了。”
    他眼神一怔,不出所料地质疑着我的话。
    “你瞧,我是为中情局工作的。我不替司法部或联邦调查局效力,你在非洲或
其他什么地方干的事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我认为你应该保住你的美国护照和
公民身份,我是归化的美国公民,因此我可能比你更了解和重视美国公民身份的价
值,我给你一个建议:回美国去找个你喜欢的工作,那儿还有许多适合你的机会。”
    他沉默了一会,也许正在琢磨刚听到的事情。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有时候沉默
更有说服力。
    最终,他带着扭曲的微笑站起来,伸出手向我道谢。我祝他好运,衷心希望他
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没喝完第二杯啤酒。
    我对未雕琢的彩色钻石的狂热让我的妻子觉得很可笑,他认为这是孩子气的行
为。当然,她知道钻石将是镶在我的戒指上而不是她的,但她并不在意。
    在里斯本的随后四天是在追寻隐藏的“钻石交易商们”中度过的,我的“朋友”
的话比葡萄牙海岸的海风更轻率。
    更糟的是,他完全不重视时间和约定,让我们的宝贵时间浪费在里斯本逗留等
待,而他却号称在“寻找钻石交易商”。
    也许他想显示他的“诚意”,但到了第三天,我明白他是在带着我们进行一场
完全没有希望的搜索。尽管我不懂葡萄牙语,我也能从他“交际”过程中的反应看
出他的故事也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既然如此,那干嘛要破坏我们欣赏美丽的
里斯本呢?
    最后一天,在终于决定按照妻子的意见放弃购买非法钻石过清清白白的生活之
后,我带着妻子和儿子在里斯本自由自在地玩了一天。这是我们在葡萄牙度过的最
丰富的一天,尽管我们走得双腿疲惫不堪。
    两年后我终于得到了一块无瑕的、淡黄的幻想钻石。那是另一个复杂而难以置
信的故事。在这我想说说我近年来开始接受的两条教训:有志者事竟成。
    有祈求必得回报。
    令我震惊的是葡萄牙和西班牙缓慢的逍遥自在的生活节奏,我们认为这两个拉
丁国家会与意大利颇为相似。
    但在罗马的生活完全是一个始于混乱的新的经历。20年前我曾在西班牙度过了
两个漫长的暑假,当时我只懂一点西班牙语,那段令人沮丧的经历并未使我对意大
利快速、难懂的语言和泰然处之的乐观生活态度做好准备。
    如果偶尔事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如意,意大利人会摊开双手耸耸肩,表示没
什么大不了的。这些意大利人,你是很难跟上他们的。
    首先,我们被告知我们的家具什物将被“拖延”几个月运到!由于我们误解了
这些“懒散、不诚实”的意大利人,我们陷人了无穷无尽的担忧之中。
    我们在旅馆一共呆了四个月,迅速增加的花费让我们颇为焦虑(中情局后来补
偿了我这些花费)。家具的“拖延”后来证明是美国搬运工的错误。首先,他们弄
错了一些急需空运的物品,包括我们的时令用品如外套、毛衣和雨伞等,更重要的
是我儿子珍藏的体育明星卡和小型美式足球防护头盔,看得出我儿子对他人的信任
感极大地动摇了。
    我不得不花上数月时间去找回我们需要的东西,最终以我直接致信给最上级总
公司总裁并收到总裁的道歉信而告终。
    这是另一个我一直坚信的教训:直接与管事的最高层人士接触。
    最令人担心的诸如家具运输中的破损、盗窃和财物损坏之类的事从未在意大利
方面发生过。
    我订购的新奥迪80轿车也被延迟了,而这次又是“通常守时”的德国工厂的错
误,令人吃惊的却是意大利人为他们的德国伙伴们道歉。
    我们幸运地在一个条件很好的居民区找到了一间公寓,面对一家小小的公园。
    房子本身令人印象颇深,有个绰号叫“(议会)议员之屋”,因为政客们拥有
这幢大楼中大部分单元的产权。其中有1957年共同签署了创立欧洲共同市场的《罗
马公约》的已故外交部长的遗孀,前财政部长的遗孀也住在该楼。房东太太过世的
父亲是前贸易部长。迷人的女房东和我用法语交谈,因为当年她父亲作为驻欧洲合
作与发展组织的公使时,她曾在巴黎住过许多年。
    这里有从西西里来的杰出的议会领导者,也有在任的预算部长。我们搬进去的
时候,这幢房子已号称18年没有发生过盗窃案。这在罗马是难以置信的记录。
    我坚信大部分意大利人都是善良的,但犯罪依然猖撅。数周之后,我从新闻中
读到,一些乘公共汽车的英国游客在他们从达文西国际机场到罗马的路上被人用冲
锋枪劫持并洗劫一空的消息,幸好无人受伤(通常意大利的犯罪看上去不太血腥)。
    到意大利之后,我听说精锐的宪兵部队的首领阿尔贝托·达拉·基耶萨将军和
他的新娘及五个卫兵一起被黑手党刺杀了。在司令部,我有个同事喜欢模仿贵族气
的达拉·基耶萨将军请我们粗暴的罗马支局的局长喝咖啡的场景。那是非常滑稽的
一幕,因此这条悲惨的消息就令人感受更为深刻。
    我们被罗马的不可思议的罪恶所迷惑。
    有一次,一伙胆大妄为的歹徒在罗马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抢劫了运送警察薪金的
警车。
    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坐在车内,其中一个警察用一把机关枪向车顶漫无目的地
扫射。钱还是被拿走了。
    也不知警察们的耳膜是否被震破了!
    那时候,我们学会了如何避免成为常见的犯罪行为的受害者。男人的钱包放在
胸前的口袋里是比较安全的,尤其是可以用扣子扣上或有兜盖遮住的那种。
    我们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彼得于1991年在罗马亲眼看到他的钱包被拖出胸前的口
袋,而当时扒手正向他微笑!彼得及时制止了这窃案,他唯一的遗憾是当时忘了展
示一下他已熟知的粗野的意大利语,而只是像美国人那样用英语向扒手怒喝。
    裤子后面的口袋是最容易被偷的,也很容易被人用刀片或小刀割开。
    如果惧怕意大利技巧高超的偷包贼,妇女们的手袋应该有一条肩带,最好斜挎
着,并用一只手护着放在身前。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全然破解那些骑着摩托车
的抢匪,通常情况下他们是一个骑车,而后座的人动手抢劫。
    我听说过一个脆弱的美国女人在街角与窃贼殊死搏斗的故事。她最终获得胜利,
保卫了手提袋,右臂和肩膀也完好无损。但这是一个代价惨重的胜利,以后心理治
疗的花费比手袋的损失要多得多。
    在露天咖啡厅,尽量坐在里面的位子是明智之举。因为骑摩托的窃贼像马喊一
样抢走靠外的位子上任何抓得到的东西。
    如果你要在意大利多呆些日子,那最好将你的身份证和护照影印一份,然后带
着影印件出门(除非你要兑换货币),而让旅馆把重要的物件妥善保管。
    作为一名极秘情报官,我被分派过几乎所有我能干的工作,但我工作的主要目
标是潜在的恐怖主义国家的官员及传统的敌对的共产主义国家。
    在任务单的最上面,是我早已熟悉的工作:和那些来自可能大肆产生恐怖分子
的中东国家的情报官、外交官和记者们会面、交朋友、培养感情,然后尽可能地拉
拢他们。
    坦率地说,如果没有前几年在中情局的工作经历,这种任务也许会让我恐惧,
特别是在恐怖分子猖撅的罗马。
    带着自信与愚勇,我狂热地开始了工作。
    派遣一位深藏不露的极秘情报官从事秘密活动的主要目的是使他们不大可能被
敌对国家的政府或其他敌对势力逮捕。
    并且一旦不幸或因出错而被逮捕,极秘情报官也可利用机智和经验去编造一个
“合理的抗议”,如用中情局乐于使用的那一类方法。我有充分的自信自己可以很
好地处理这些事情。
    我的掩护身份是一位商业咨询者/财务分析人员/投资顾问等,任何与钱或咨
询有关的事情都被他们含混地写在我的业务名片上。令人惊奇的是,数年后,因为
这个身份我学会了足够多的东西来令人满意地开展与掩护身份相符的工作,或与学
者、专家以及专栏记者们以职业水准讨论有关的问题。最妙的是我并不需要做有关
这些身份的实际工作,尽管我必须随时了解新闻。我是读新闻成瘾的人,这项工作
对我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仅仅在使用这个身份数年后,我才唯一有一次由于掩护身份而使自己处于尴尬
的境地。
    我的一个远房婶婶和他的儿子(在他的业务名片的显著位置印着博士的头衔)
专程来向我寻求购买黄金一金条的交易(而不是关于小赌注的游戏)的专家意见。
    当然,我了解这类问题,我取出有关数据和资料进行分析。考虑到南非的各种
生产因素,苏联出售黄金的可能性或者某处突然爆发的军事冲突等等因素,我断定
当时对美元每盎司的金价最多可能达到95美元每盎司。
    因此,我诚恳地告诉他们在瑞士借钱买黄金是冒险的投资。
    我的忠告是免费的,就像我们请的晚餐一样。我冒了自己的险提出这项劝告给
这远亲。
    然而,历史记载了一切。很快,大约6 周以后,金价上涨到每盎超过800 美元
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高价。这是空前绝后的。这个现象使所有的专家和经济学
家们困惑不已,包括那些开心傻笑的南非人。20年后的今天,金价也仅仅为380 美
元每盎司。
    从业务上讲,我没有受到任何不良影响,因为它与我的本职工作无关。何况,
我只是无以计数傻瓜们中的一个而已。
    我丢尽了脸面,更失去了婶娘和表弟。
    罗马支局除了给我一些指令外对我没什么帮助。我的一个极秘情报官同僚和我
会过一次面,一年后又在电话里用嘲弄的腔调和我交谈过一次。这就是他对我的
“协助”。
    我后来从他以前的上司那里了解到这位极秘情报官同僚并不是什么好情报官,
我非常理解这件事,也正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一个极秘情报官只会把自己看成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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