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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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教父-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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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出现危及罗丝·玛丽的情况。”唐说。 
  “是的。”皮皮说。 
  唐叹了口气。“千方百计保护我的孩子,”他说,“你必须做出最后的决定。可我从未命令你杀死吉米·圣迪奥。” 
  “如果罗丝·玛丽发现是……”皮皮问。 
  唐直瞪瞪地盯着皮皮·德利纳。“她是我的女儿,西尔维奥的妹妹。她决不会背叛我们。” 
  棕榈泉的圣迪奥宅邸只有3层,40个房问。房屋按西班牙风格建造,以便与周围的沙漠相协调。房子四周围着一道红石墙,将其与那一大片沙漠分割开。院内不仅有住宅,还有一个偌大的游泳池,一个网球场,一个地滚球球场。 
  在婚礼这天,草坪上挖了一个很大的野餐灶坑,给乐队搭了个乐池,还给来客搭了个木板舞池。舞池周围摆着一张张长方形的筵桌。在大院古铜色大门的旁边,停着3辆供应酒食的大卡车。 
  星期六清晨,皮皮·德利纳提着一箱子婚礼服赶到了。他住进二楼的一个房间,从窗口射进沙漠上空金灿灿的阳光。他动手打开箱子取东西。 
  再过半个钟头,就要在棕榈泉礼拜堂举行婚礼。宗教仪式将在正午时分左右开始。那时,来宾们将回到宅邸欢庆。 
  随着一记敲门声,吉米·圣迪奥走了进来。他满脸喜气洋洋,用力拥抱了一下皮皮。他尚未穿上婚礼服,而是穿着一条白色的宽松便裤,一件灰白色的衬衫,看上去十分英俊。他握住皮皮的双手,表示亲切。 
  “你来了真是棒极了,”吉米说,“罗感到非常激动,你要把她交给我。趁这一切还没开始之前,老头子想见见你。” 
  吉米仍然抓着皮皮的手,把他领到了一楼,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唐·圣迪奥房里。唐·圣迪奥穿着蓝色的布睡衣躺在床上。他比唐·克莱里库齐奥老迈多了,不过眼睛却同样敏锐,总是带着一副留神倾听的神情。他的脑袋像球一样圆,顶上光秃秃的。他示意叫皮皮走近些,伸出了双臂,好让皮皮拥抱他。 
  “你来得太好啦,”老头子说,声音有些沙哑,“我就指望你帮助我们两家拥抱在一起,就像我们刚刚拥抱的一样。你是我们缺不了的和平天使。上帝保佑你。上帝保佑你。”他又躺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我今天多么幸福啊!” 
  屋里有一个护士,这是个强壮的中年妇女。吉米介绍说,她是他的远房亲戚。护士小声说他们该走了,老唐在保存力量,准备参加晚些时候的婚礼。皮皮转念想了想。显然,唐·圣迪奥活不了多少天啦。到时候,吉米就要成为这一家之长了。也许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但是,唐·克莱里库齐奥决不会容忍他的儿子西尔维奥给白白杀害,这两家人决不会出现真正的和解。不管怎么说,唐向他作了明确的指示。 
  与此同时,圣迪奥家的两兄弟丰萨和伊塔洛正在搜查皮皮的房间,寻找武器和通讯器材。皮皮租用的汽车也给彻底检查过了。 
  圣迪奥家族为他们王子的婚礼大搞铺张,大讲排场。大院里到处摆着一只只大编篮,里面装满了奇异的花朵。色彩鲜艳的凉亭上,有酒吧伙计为来宾斟香槟。一个身着中世纪服装的逗乐小丑在为孩子们变戏法,从院内一连串的扬声器里传来乐曲声。每位来宾都领到一张奖金额为2万美元的抽数码赌戏券,可在晚些时候再摸。还有什么比这更棒的? 
  修剪过的草坪上,到处支着色彩艳丽的大帐篷,保护来宾不受热气的蒸烤。舞池上支着绿色帐篷,乐池上支着红色帐篷。网球场上支着蓝色帐篷,里面摆着结婚礼品,包括唐·圣迪奥本人送给新娘的一辆银灰色的梅塞德斯牌汽车,送给新郎的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礼拜堂的仪式搞得很简短,来宾们回到圣迪奥家大院,发现乐队正在演奏。他们的帐篷里摆上了食品桌和三个独立的酒吧饮料台,其中一个台子上装饰着猎人追逐野兽的图案,另一个台上放满了高脚玻璃杯,里面盛着热带果汁饮料。 
  新婚夫妇光彩照人地单独跳了第一曲舞。他们在帐篷的阴暗处翩翩起舞,沙漠上空火红的太阳偷偷地向角落里窥视,等两人把脑袋闪进亮光时,他们的甜蜜面孔顿时变成了古铜色。他们显然十分恩爱,周围的人又是欢呼,又是鼓掌。罗丝·玛丽从来没有这样美丽,吉米·圣迪奥从来没有这样富有朝气。 
  乐队停止演奏以后,吉米把皮皮从人群里拉出来,向200多位来宾作了介绍。 
  他说:“这是把新娘交给我的皮皮·德利纳,他代表克莱里库齐奥家族。他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他举起酒杯,说:“我们大家为他干杯。他将跟新娘跳第一曲舞。” 
  皮皮跟罗丝·玛丽跳舞的时候,罗丝对他说:“你将使两家人和解,是吧,皮皮?” 
  “肯定没问题。”皮皮说,接着拉着她旋转起舞。 
  皮皮是这次庆典上的一个奇特人物,从没见过比他更欢快的婚宴佳宾。他每曲舞必跳,即使比他年轻的人,也没有哪个的舞步比他更轻灵。他跟吉米跳,接着跟另外几个兄弟跳;丰萨,伊塔洛,贝内迪克特,吉诺,路易斯。他跟孩子们跳,跟已婚妇女跳。他跟乐队指挥跳起了华尔兹舞,还跟着乐队,用西西里方言唱起了喧闹的歌曲。他无所顾忌地大吃大喝,餐服上滴上了番茄酱,以及鸡尾酒和葡萄酒中的果汁。他打起地滚球来劲头十足,致使地滚球球场变成婚礼的中心达一小时之久。 
  打完地滚球以后,吉米·圣迪奥把皮皮拉到一边。“我指望你来打开局面,”他说,“我们两家一旦和解,什么也阻挡不住我们。我和你。”这是吉米·圣迪奥处于最迷人的时候。 
  皮皮极尽真诚地答道:“我们会的。我们会的。”他在琢磨:吉米·圣迪奥是否像他看起来那样真诚。时到如今,他一定知道他家里有人犯了凶杀罪。 
  吉米似乎对此有所察觉。“我向你发誓,皮皮,我跟那事毫无关系。”他握住了皮皮的手,说,“我们跟西尔维奥的死毫无关系。毫无关系。我拿我父亲的脑袋起誓。” 
  “我相信你。”皮皮说,紧紧握住了吉米的手。他怀疑了片刻,不过没关系。事情已经太晚了。 
  沙漠上空的红日在渐渐变暗,暮光洒满了整个大院。这是该用正餐的信号。丰萨、伊塔洛、吉诺、贝内迪克特和路易斯5兄弟一致提议,为新娘新郎干杯。为他们的美满婚姻,为吉米特有的美德,为他们新结识的伟大朋友皮皮·德利纳。 
  老唐·圣迪奥因为病重不能下床,便让人转告他最衷心的良好祝愿,并且提到他送给儿子的飞机,众人一听都为之欢呼。接着,新娘亲自切了一大块结婚蛋糕,送到了老人的卧房。不想老人睡着了,他们便把蛋糕交给了护士,护士答应,等老人醒来再给他吃。 
  最后,快到午夜的时候,婚宴结束了。吉米和罗丝·玛丽要回洞房,说什么明天早晨要去欧洲度蜜月,需要早点休息。宾客们一听这话,立即发出了嘲弄的叫喊,还讲了些俗不可耐的话。大家都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几百辆汽车开出了大院,朝沙漠里飞驰而去。供应饮食的卡车都打装好了,工作人员拆除了帐篷,把桌椅聚拢在一起,然后拆掉舞台,甚至还急匆匆地把庭园查看了一番,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垃圾。后来终于忙完了,准备明天再做扫尾工作。 
  应皮皮的请求,他们双方事先谈妥,等客人走后,皮皮将与圣迪奥家5兄弟举行一次礼节性的会晤。他们将交换礼品,借以庆贺两家人新结成的友谊。 
  午夜时分,他们都聚集在圣迪奥大宅的大餐厅里,皮皮有一手提箱的罗莱士手表(系真品,而不是膺品)。还有一件日本大和服,上面装饰着手工绘制的东方人做爱的情景。 
  丰萨大声嚷道:“我们马上把这玩意儿送给吉米吧。” 
  “太晚了,”伊塔洛喜滋滋地说,“吉米和罗丝·玛丽在搞第三轮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 
  外面,沙漠上空的月亮给孤零零的大院洒上了白茫茫的寒光。挂在大院围墙上的灯笼,在白茫茫的月光中形成一个个红圈。 
  一辆大卡车,车帮上用金黄色油漆写着“酒食服务”四个字,隆隆地开到了圣迪奥大院大门口。 
  两个门警中的一个走上前去,司机告诉他说,他们回来取一架忘记带走的发电机。 
  “这么晚了?”门警问。 
  就在门警说话的当儿,司机的助手下了车,朝另一个门警走去。两个门警在喜筵上吃得酒足饭饱,都懒得动弹了。 
  刹那间,同时发生了两件事:司机伸手从两腿之间拔出一支带销声器的手枪,随即冲着头一个门警的面部连开三枪;司机助手一把卡住了另一个门警的脖子,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刀子,嗖的一下割断了他的喉咙。 
  两人倒地而死。随着一阵轻微的马达声,卡车后面的大甲板迅疾下降,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20名战士从上面跳下来。他们脸上戴着蒙面袜,身上穿着黑衣服,手里拿着无声手枪,由乔治、佩蒂、文森特率领,往大院里四处撒开。一支特工小队割断了电话线。另一小队散开控制大院。有10个蒙面人跟随乔治、佩蒂和文森特,冲进了餐厅。 
  圣迪奥家5兄弟举起酒杯向皮皮敬酒,皮皮往旁边一闪。什么话也没说。闯入者立即开枪,圣迪奥家5兄弟被一阵弹雨打得体无完肤。有一个蒙面人(佩蒂)俯首盯着他们5个,向每个人发了发慈悲,往下巴上打了一枪。地板上尽是亮晶晶的碎玻璃。 
  另一个蒙面人(乔治)递给皮皮一个面具,一条黑裤,一件黑毛线衫。皮皮急忙换了装,把脱掉的衣服扔进另一个蒙面人撑着的袋子里。 
  皮皮依然手无寸铁,他领着乔治、佩蒂、文森特穿过长廊,来到唐·圣迪奥的卧室。他一把推开门。 
  唐·圣迪奥终于醒来了,正在吃结婚蛋糕。他望了一下这4个人,用手划了个十字,抓起枕头捂住了脸。盛蛋糕的碟子滑到了地板上。 
  护士在屋角里念书。佩蒂像一只大猫扑向了她,塞住了她的嘴,然后用一根细尼龙绳把她绑在椅子上。 
  乔治走到床前。他轻轻地伸出手,拽掉了捂在唐·圣迪奥头上的枕头。他迟疑了一下,随即开了两枪,头一枪打在眼睛上,第二枪,提起那只圆圆的秃脑袋,从下巴底下往上射击。 
  他们重新分组。文森特终于给皮皮提供了武器,交给他一条银灰色的长绳子。 
  皮皮领着他们走出屋去,穿过长廊,然后来到洞房所在的三楼。走廊里到处都是花朵和水果篮。 
  皮皮推了推洞房门。门锁着。佩蒂摘下一只手套,取出一把凿子。他用凿子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把门推开。 
  罗丝·玛丽和吉米直伸伸地躺在床上。两人刚做过爱,经过纵情发泄之后,身上还几乎湿漉漉的。罗丝·玛丽那身透明的晨衣堆在她腰上,带子都滑落了,露出了两个乳房。她右手抓着吉米的头发,左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吉米则是一丝不挂,然而一见到这几个人,便忽地坐起来,拉起床单遮住身子。他什么都明白了。“别在这儿,到外面。”他说,随即朝他们走去。 
  罗丝·玛丽在起初的一刹那还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吉米向门口走去时,她伸手去抓他,却被他闪了过去。吉米在蒙面人乔治、佩蒂、文森特的包围下,走出门去。这时,罗丝·玛丽说道:“皮皮,皮皮,请别这样。”只是在那三个人转脸望着她时,她才意识到他们是她的哥哥。“乔治、佩蒂、文森特,别这样。别这样。” 
  对于皮皮来说,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时刻。要是罗丝·玛丽泄露出去,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就完蛋了。他有义务杀了她。唐没有对此做出特别的指示,她怎么知道是他们呢?他打定了主意。他顺手关上了门,跟吉米和罗丝·玛丽的三个哥哥来到走廊里。 
  在这一点上,唐作过明确的指示:必须将吉米·圣迪奥勒死。不可在他身上留下令他的亲人痛哭流涕的刺伤,这也许是仁慈的标志吧。在祭祀亲人归天时,不可让他流血,这也许是承袭了某一种传统。 
  猛然间,吉米·圣迪奥放开了床单,伸出双手扯掉了皮皮睑上的面具。乔治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皮皮抓住了另一只。文森特趴在地板上,抓住了吉米的两条腿。这时,皮皮拿绳子套住了吉米的脖子,硬把他拽倒在地板上。吉米呲牙咧嘴地笑了,他两眼直瞪瞪地盯着皮皮的面孔,心里发出了奇特的怜悯:这一行径将受到命运或某个神秘的上帝的惩罚。 
  皮皮拉紧绳子,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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