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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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对话-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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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对自己不自信。     
    


第四部分:男人四十最具男性魅力的演员

    当然每个人偶尔都会做出一些没理的事情,包括我。这就和人的自由度一样,真正自由的人是会用自由度的人。真正讲道理的人善用不讲道理,谁都有不讲理的时候,这是一种人性使然。所以演员这个职业是令人向往而不令人尊重的一个职业。我觉得这一辈子要成为令人敬重的演员就足矣了。     
    记者:你觉得自己跟“令人敬重的演员”还有多大的距离?     
    陈道明:(干脆地)还差很远。不论观众还是同行,让人家认为我是一个让人敬重的人是多难啊! 我正在努力做,在自我净化的过程中,但做得还很不够。     
    记者:但你现在起码是一个让人爱戴的演员,因为你拥有很多不同年龄层的影迷。     
    陈道明:有,只是一部分人而已,就是爱戴你的人爱戴你,不爱戴你的人仇恨你。这个行业就悲哀在这,在网上我看到骂我的人很多。     
    记者:看到骂你的评论是什么感觉?     
    陈道明:没什么感觉。这就是生态平衡。就像我曾经在报纸上说过的,我觉得演员和观众的健康比例是这样的,十个人有六个人认可你就是非常优秀的演员;有五个人认可就是不错的演员;有四个人认可就是个还可以的演员;有三个人认可是一般演员;有两个人认可就不是好演员了;而只有一个人认可就不要再做演员了。     
    记者:你觉得十个人中会有六个人喜欢你吗,你有没有这个自信?     
    陈道明:过半数就足矣了。我觉得作为演员有自信是个非常原始的因素,面对褒贬,心态健康很重要。 演艺圈是种生态现象,适者生存。     
    记者:有评论说你是最具男性魅力的演员,这一方面是对你表演的肯定,另一方面也说明你很有人格魅力。     
    陈道明:观众中有几个真正知道演员人格的?太少了,演员呈现给观众的只是表象。有的演员演了英雄人物,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角色从荧屏上走下来会是什么样,在生活中他也许不是英雄。所以说所有的演员在媒体上说的话都是经过“整容”的。     
    记者:那你今天说的话是经过整容的吗?     
    陈道明:应该说是整容不大,还没在我整容范畴中。演员做一些表面文章是职业需要,在所难免,演员就是一个需要宣传的职业,但要是适度,过了就变成作秀了。所以希望采访我的记者在写作的时候要把我说的话写完整,有些记者经常会断章取义,本来你说了正面也说了负面,但他把负面摘去了,这是好意记者。还有一种不好意的记者,只留了负面的内容。其实真正的媒体是演员的监督者,而且是良性的监督者,而不是猜忌、炒作,娱乐记者更应该是演员的鞭策者和监督者,给演员营造好的环境和氛围。但是由于报纸竞争的因素,迫于各方压力,有些记者不得不去做他排斥的文章。按照人的本性,观众都有好奇心和偷窥心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记者:你也是一个普通的读者,你关心这种所谓“谈资”吗?     
    陈道明:我不关心。我连电视都不看,我们家没订报纸,厕所文化更不在我的关注范围内。我是个保守主义者,体现在我比较关心过去和历史。     
    


第四部分:男人四十我永远当不了‘火车头’ 

    记者:你不属于那种前瞻式的人?     
    陈道明:不是,所以说我当不了“火车头”,也没有人把我当“火车头”。我觉得自己就是在第二三节车厢上的人。     
    记者:事实是,我问过很多学表演的学生包括年轻的演员,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演员,他们很多人的答案是陈道明。     
    陈道明:你应该把“很多人”改成“一些人”。我觉得大家可能把我“物化”了,并不真的代表我就是第一。     
    记者:你在拍《末代皇帝》那会儿,想过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演员吗?     
    陈道明:没有,这也是令我欣慰的一点——从来不给自己假设,不管是金钱假设还是名誉假设。我从来没有目标,我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我觉得一些东西很好玩的,是在我操作范围内就会去做。像有国外影片找我,很多人认为是机会我却不去拍,我觉得中国这块土地够我发挥的了,不想走什么国际路线了。我是没有太大抱负的人,我不给自己画地为牢,也不给自己格式化,自然成长最好。     
     我觉得人努力就意味着有一定程度的变形,奋斗就意味着有一部分的牺牲。就像人推门推不开的时候姿势肯定会变形(很形象地用肢体语言向我们示意),不用那么大的力,推门时会很绅士。我尽量保持不变形,这样生活才比较安定。我做不到大隐于世,顶多做到小隐于民。     
    记者:能达到这种不变形是有条件的,比如有的演员没有名气,甚至生存都还不能保证,他肯定会很用力地往前冲的?     
    陈道明:(深有感触地)是难,但我觉得这和人的天性有关。我能一个礼拜不出家门,可以一两年不拍戏,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觉得挺好。     
    记者:事实是这两年你拍戏的节奏比较快?     
    陈道明:这不是我耐不住寂寞,而是制片人不放过我。这些年我看剧本的量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以前别人是拿着红缨枪要我上戏;而现在是拿着枪对着我,甚至说我要不上,他们就举枪自杀。像昨天过中秋节,好几个人又找到我,说如果我不拍他们就要自杀,因为戏已经卖出去了。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改剧本,改好了我就上,不行我还是不上。     
    记者:某种程度上你还是幸运的,因为你掌握让他们“改”的话语权,不是很多人都有这种权利的,也不是所有人的话语权都被重视的。     
    陈道明:现在不需要改的电视剧本有吧?(但是如果你没有现在的名气和号召力……)我觉得这是演员的权利,而不是名演员的权利。不接受的人只能说他是势利眼,不能说提意见的人是不对的,如果是很好的创作者,不论大小演员的意见他都该考虑。    
    记者:有时候话语权也能反映出一个人的个性。比如在《中国式离婚》北京记者会上,因为摄像记者阻碍了演员跟文字记者的交流,所以你带着主要演员从主席台下到了记者席。不是所有人都敢这么做的。     
    陈道明:那天我确实有些恼火。可能别人比我有涵养,我想说话时就说,没有心情说的时候别人逼着我说我会很难受。我天生不怕得罪人,如果有一天媒体电视台要封杀我,我大不了就不拍戏了,相安无事。我做过休息十年的准备,也做过大家都围着别人转,自己被冷落的心理准备。因为这个职业总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观众觉得我不再重要时我就不会再演下去了。我没有要死在舞台上的高尚境界,我肯定是死在家里,我是能少干一点就不多干一点。    
    


第四部分:男人四十在自我的世界里自得其乐

    记者:想到有一天自己不再是焦点,不再被人簇拥,你害怕过吗?     
    陈道明:我不怕,因为我已做好了准备,那时的心态跟现在不会有什么改变,读读书、发发呆、遛遛弯,绝对不会失落。我经常跟朋友聊起有一天我不想做这行了做些什么。     
    记者:那你想做什么?     
    陈道明:争取做个好老头。(笑)一个胸无大志的好老头。     
    记者:包括做一个好父亲吗?     
    陈道明:我现在就是好父亲。     
    记者:是好丈夫吗?     
    陈道明:好丈夫不是,(很诚恳地)平时照顾家里不够,也不干家务活,只能说是心态上的好丈夫和好父亲,行动上付出的比较少,有点愧对吾家。     
    记者:既然意识到了,为什么不尝试改变一下?     
    陈道明:我觉得我一改变,别人会觉得很怪,这样会给人家惊着,所以还是按习惯行事吧。我说的都是实话(身子很放松地向后靠着,笑得很自在)。     
    记者: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陈道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Yes;sir。(你在家里也很霸气)不霸气,因为家里人都愿意我作主,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作主了。     
    记者:大事管,小事也管吗?     
    陈道明:小事不管,小事管不过来。 (话音未落,陈道明机警作出反应,语气中带着调侃)你开始开我家的防盗门,试图拿钥匙往里塞。我说得对吗?我不能把我们家的事都公诸于众,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跟朋友聊天也如此,从不谈私事,从不谈他人事,我不议论这行里任何人的好与坏。     
    记者:生活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道明:枯燥无味。在家里,经常往椅子上一坐,发呆。     
    记者:那太太和女儿没有意见吗?     
    陈道明:没有意见。他们已经适应了一个枯木头立在家,如果枯木突然有一天滋润了,他们肯定会觉得不对劲了,一定是哪漏水了。别说是在家,就是和朋友在一起,也很少说话,要不看剧本要不看书,要不在网上,他们都难以忍受我的枯燥单调。我从来不上街,不知道潮流是什么,不管在哪拍戏都在外景地和酒店两点一线间往返,但从没觉得乏味,在我的世界中生活其乐无穷。     
    记者:但有些乐趣是可以和家人一起分享的?     
    陈道明:是跟家人分享啊,现在有多少男人是情愿天天呆在家里的!这对家人来说就是最大的愉快。我是很稳定的,很享受这样没有欲望的生活,无欲则刚,有些话也敢讲了。调整好的这个心态是一个自我进化的过程。     
    记者:太太和女儿的生日你真的不记得?     
    陈道明:怎么会呢!我都记得,而且都会献出我的宝贵礼物。9月份太太刚过完生日,我送了一个价值四万多元的吊坠。     
    记者:你的生日太太也记得吧?     
    陈道明:我的生日我倒希望他们不记得,过生日太麻烦。太太和朋友给我买了好些我根本用不着的东西,比如烟斗,还有送我很贵重的笔,我家的笔可以拿箱子装。但这些是心意,我还得假模假势地领了(很温暖地笑了)。人生就在这很多无奈中消去了很多情感,慢慢地使我们麻木了(带着方鸿渐式的感慨)。     
    记者:《中国式离婚》播出期间,我看过一个采访编剧王海和蒋雯丽的电视访谈节目,其中主持人和王海一致认为你有一场戏演得不太自然。就是最后一场戏,宋建平和林晓风亲吻,据说这是你的荧屏初吻?     
    陈道明:(很释然地笑)我把初吻献给了蒋雯丽。拍那场戏我感觉很痛苦,那天蒋雯丽涂了很多唇膏,我享受不了那味儿。(所以主持人说由此看出陈道明生活中是个不接吻的人)是吗?谁知道我接不接吻啊?我觉得那场戏是可以不真吻的。我知道自己演得不太自然,他们批评得很对。     
    记者:戏播出了,你更在乎肯定的说法还是否定的?     
    陈道明:肯定否定都不想听。就像我小时候上学的心理一样——老师千万别当众表扬我,那会让我无地自容,因为我知道自己还有杂质;也千万别当众批评我,那会让我尴尬,因为我知道错了。没人理我最好。所以我拍过的片子从来不看,就像大师傅做完菜,往人家面前一端等别人来品尝就完成任务了。     
    记者:大师傅也分等级,这么说你觉得自己是特级“厨师”?     
    陈道明:不是,准确讲是一个有经验的“厨师”。(平时在家做饭吗?)从来不做,我对吃也不讲究,我可以三个月顿顿吃炒米饭,还不腻。我最爱吃的往往是最廉价的,我不喜欢复杂的东西,越简单越好。我的生存欲望比较低。     
    记者:可以说你的生活质量也比较低吗?     
    陈道明:我不认为,我对物质生活质量有自己的要求,我爱干净,而且非常在乎住的环境,一定要非常舒服、干净。(舒服未必奢华?)对,必须能让我在那里长时间呆着,要说物质的这个要求很高。我对精神生活的要求没边儿,自在就是精神世界。精神自在有很多表现方式,比如家里装修我一定是和工人一块干的,我喜欢这些,我一定要跟他们一样弄得一身土,而且从早到晚盯着,我觉得这是一种精神的愉快。     
    


第四部分:男人四十体味婚姻的模糊之美

    记者:《中国式离婚》提到三种背叛:身体的背叛、心的背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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