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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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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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寿又难以启齿地继续道:“太子殿下死后,坊间多有传闻他是为当今皇上所杀的。”

    “啊……你说什么?当今皇上?”

    “就是当今‘圣神皇帝’天子。”

    圣神天子,就是武则天,一下子,以秦少游的玲珑心思,全明白了,李弘是太子,他若是不死,武则天怎么能做女皇呢?而现如今,这个圣神皇帝已经登基,改为了武周朝,这就相当于,在李世民的时候,自己家里有一幅隋炀帝杨广的墨宝,自己若是挂出去,这是作死啊。

    秦少游的脸都黑了,更何况这位皇太子,据闻可能是死在当今女皇手里,秦少游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湿润了,他不得不把脸仰起四十五度角,不让眼里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落下。

    看着堂弟要哭了,秦寿禁不住道:“莫非堂弟在追思太子殿下?说起来,他确实挺可怜的。”

    “哼!胡说什么。”秦少游义正言辞的道:“我们秦家乃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岂会追思什么乱七八糟的伪太子?我们是打开门来做买卖,谁有闲心追思那些权贵!”

    “那这匾额还挂不挂?”

    空欢喜一场,秦少游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只是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既然只是一个‘前朝’太子的题字,那周家为何想要谋夺?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这幅字画?

    “不挂,做生意靠自己,岂可仰仗别人!秦家祖宗八代都是靠安分守己持家兴业,从没想过攀龙附凤,你看我像那种拿着人家的金字招牌四处招摇的人么?我视功名利禄如浮云一样,勤劳致富才是我的品质。”

    秦寿深深地看了秦少游一眼,很认真地道:“以前不像,现在……咳咳……说不清。”

    秦少游索性当作没有听见,背着手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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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悟了

    心里装着周家的事,秦少游总是觉得自己这个酒楼像是被什么东西窥测一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在这种危机感之下,秦少游打算赶紧把生意做起来,挣了钱,把所有的帐全部还清,以免留下什么祸患。

    现在他只有和这个酒楼相依为命,至于秦寿……这个堂哥不靠谱,锦上添花可以,就不指望他雪中送炭了。

    倒是在自己的卧房里有许多箱书,翻开那些书籍,秦少游看到一行行的蝇头小字,在书香的气息环绕之下,秦少游想到从前那个呆子在此写下一篇篇读书心得的场景,冉冉油灯,从前那个面带苍白、瘦弱不堪的少年总是将自己闭在这里,每日读书不倦,所为的,大抵就是光耀门楣吧。

    秦少游心里摇头,那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求取的东西实在太过远大,而自己……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他将书合上,似乎也受到这种情操的陶冶,心里又开始暗恨了,假若题字的不是代王,假若这个皇太子做了天子,或许自己真有机会借此谋个一官半职,至少比从前那个书呆子多了一条捷径,哇,越想越是难眠啊,秦少游感觉百爪挠心,他想做官,他想飞黄腾达,什么淡泊名利都是狗屁,距离飞黄腾达就差一步之遥,结果硬生生的没了。

    我的心肝啊,为什么总是一抽一抽的,有点疼。

    好吧,回到现实,经营酒楼才是道理。

    如春酒楼照常开业,只是……情况有点糟糕。

    整整一天,秦少游都懒洋洋地站在柜台后头,秦寿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擦着已经一尘不染的桌椅。

    因为……没有客人。

    没有错,洛阳人途径酒楼就好像见到了苍蝇一样,脚步都忍不住加急一些,偶尔也有一群外地来的客商不明就里,可是往里一看,跑了。

    大中午的一个食客都没有,那些外地人怎么敢来吃?即便秦少游摆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就差横一个剪刀手在自己脸上,装萌卖傻,可是人家依旧避之不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秦少游眯着眼睛,两世为人,他不信自己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倒是到了傍晚时分,却是有人来了。

    来人铁青着脸,秦少游根据记忆,依稀记得此人乃是周家的主事,其实从前父亲在的时候,因为是同行,周家和父亲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父亲一死,对方立即翻了脸,这主事进来,斜了一眼秦少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冷冷道:“秦少东家……”

    秦少游看他来意不善,不过面子上的功夫却做得很足,作揖道:“原来是刘叔。”

    刘叔本名刘洋,据说是个落第书生,后来给周家管账,慢慢的,随着周家的买卖做大,成了周老爷的心腹,他态度依旧冷漠,只是道:“老夫来,只是代传一句话,你在外赊欠了许多银子,足有九十多两纹银,如今这帐都移到了我家老爷身上,你既不善经营,还是将铺子盘给我家老爷罢,我家老爷和你父亲是旧识,总会给你安置一个容身之处。”

    果然来了,图穷匕见。

    秦少游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时挣了银子,自会奉还。”

    刘洋捋着山羊胡子,轻蔑一笑,道:“你们如春酒楼的生意早已一落千丈,你自己看看,这里可有食客么?你不是做买卖的命,也撑不起这个家业,何必要一条道走到黑?周老爷让你明日就还,还不起,就少不得收铺了。”

    秦少游心里想,他们果然是好算计,现在拿着白纸黑字的账单,转眼就来讨要,多半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见刘洋咄咄逼人,秦少游却是故作傻里傻气的样子,有意无意地道:“你们想谋我家业,不就是为了那个匾额么。”

    “什么……你胡说。”刘洋忍不住怒斥。

    其实方才那句话只是秦少游的试探,而刘洋过激的反应,立即让秦少游明白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那一块匾额,皇太子……猝死……题字……周家……这一连串的东西让秦少游感觉抓到了一点眉目,可是具体是什么,他一时还没有厘清。

    秦少游正色道:“是不是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要讨账?我拿酒楼卖了还账也可以,不过这个匾额却是我们秦家之物,若是明日你们去见官,大不了我带着匾额走就是,最后,你们什么都得不到,若是你不信,那么就不妨来试试看,明日,我们衙门里见。”

    这个家伙底气十足,倒是让刘洋顿时有些招架不住了。

    本来以为这个呆子好欺,谁晓得此人也颇有算计,棋差一招,让对方看清了底牌,反而有些被动了。

    周家打的,确实是那匾额的主意,所谓的收购酒楼,酒楼不过是附加之物而已,真正的目标却还是那块匾额。

    现在秦少游当面说出来,明言大不了带着匾额拍屁股走人,那么周家的一切算计岂不是都成了竹篮子打水?

    刘洋的脸色惊疑不定,只是用冷笑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谁知这时候,秦少游笑了,道:“不过嘛,既然你们看上了那块匾额,而我呢,却还想再试一试,若是你们宽限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若是我挣了银子,还了帐,那只怪你们周老爷倒霉,可若是我运气不好,依旧还不起,不但这酒楼卖给你们,那匾额也权当是利息,如何?”

    刘洋的脸色阴沉,他不曾想到这个书呆子竟这样厉害,反而使他处处被动,而秦少游提出来的条件倒也说得过去,他忍不住点点头道:“好,我回去向东翁说一说,你可莫要反悔。”

    刘洋没心思在这里呆了,拂袖而去。

    目送刘洋离开,一个问题在秦少游的脑里浮现,既然周家的目标确实是那块匾额,那么,匾额到底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秦少游决心一探究竟。

    不过眼下,似乎最大的问题依旧还是赚钱还账,生意做不起来,匾额也就没了,还奢谈什么用处?

    现在酒楼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越是没有客人,就更没有人敢在这里用餐,而没有人在这里就餐,其他人更不敢来。

    于是,秦少游决心用点特别的手段。

    …………………………………

    “哇哇……这里的饭菜实在太好吃啦!这辈子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佳肴,哇哇……”

    一大清早,一个嘹亮的声音几乎将酒楼的屋瓦都要震下来,这撕声揭底的声浪直冲云霄之外。

    坐在这里吃饭的是一个汉子,二十岁上下,虎背熊腰,一边坐在这里大快朵颐,时不时发出几声怒吼。

    这个人叫邓健,是秦少游让秦寿请来的一个伙计,虽然没有花钱雇佣,不过却承诺免费提供三餐,没错,这是一个托。

    对于这个家伙,秦少游显得极不满意,他的耳膜已饱受折磨,快步上前,痛心疾首地道:“邓兄,你太浮夸了,你这到底是揽客还是赶客?我请你来,不是教你这样流于表面的。演员的自我修养来自于由内而外的……”

    邓健呼噜噜地吃着饭,抬起眸来,斜着眼睛,流里流气的道:“这是什么话,本来就很好吃嘛,秦寿叫我来,就是让我这样喊的,大爷我嗓子都冒烟了,你还要怎样?”

    秦少游无名火起,却还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语重心长地道:“要含蓄嘛,还有,你不要动不动就哇哇叫,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这里是黑店,得表现出素养,有素养才能吸引客人。邓兄,你试几遍,不要急,慢慢的来。”

    邓健口里满是饭菜,含糊不清地道:“老子就是这个样子,你能如何?”

    秦少游火了,把手一伸:“结账,吃了我这么多饭,给钱。”

    邓健却是冷笑,慢条斯理地道:“好歹我也是纵横洛阳的好汉,到哪儿吃饭也不给钱的。”

    好汉……

    秦少游瞪大眼睛,这是黑社会啊。

    他连忙到一边拉住秦寿,低声喝问:“这姓邓的什么来路,莫不是市井泼皮?”

    秦寿苦笑道:“堂弟,你说要找个那什么‘托’,这洛阳城里除了这等下九流的人,谁肯来做这勾当。”

    真被你害死了。

    秦少游欲哭无泪,流年不利啊,他只得回去对邓健道:“邓兄……”

    邓健生怕秦少游还向他要钱,立即怒目而视,大喝道:“你要怎样,大爷我吃了你的饭就吃了,大爷吃得高兴,以后还要经常来,你要钱?钱没有,命有一条!”

    “……”

    秦少游恨不得冲上去抓他的耳朵,咬他的脖子,无奈何,自己战斗力显然不足,而且,看此人腰间鼓囊囊的,莫非是凶器不成?

    见秦少游目瞪口呆,邓健良心发现,架起脚来,抠着自己的脚指头,宽慰秦少游道:“秦公子,我晓得你,你是读书人,邓某最敬重的就是读书人,你看平时,我有欺负你没有?今日你既是请我吃饭,而你这饭菜实在是美味,我记你的恩情。你方才那般翻脸不认人,若是换了别人,大爷早就给他一刀子了,可是你不同,以后我还要来你这里吃,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竭泽而渔?把你伤了,我到哪儿混饭去?街尾的茶铺姓王的不晓得你认得不认得,我只吃了他几个饼和几壶茶,他竟背后说我坏话,我二话不说,直接打得他七荤八素,你看,后来他就学乖了,见了我就笑脸相迎,后来怎么着,我和他做朋友了,我越是打了他,就越是要和他亲近,这样别人看了,就晓得,噢,原来邓大爷并不是坏脾气,也是很仗义的。”

    这姓邓的,里里外外都是威胁,秦少游一开始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后来,他眼珠子却是闪掠过了一丝亮光:“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邓大爷并不是坏脾气……”

    “不,不,前头那一句。”

    “我越是打他,就越是和他亲近。”

    秦少游身躯颤抖,一下子愣住了。

    他像是疯了一样,一个激灵,猛地明白了。

第六章:飞黄腾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秦少游手舞足蹈,禁不住道:“我终于明白了!”

    那块匾额,就是一个宝藏。

    只是可惜,自己地老父没有认清这一点,而周家却是看出了它的价值。

    牌匾是代王所书,代王……就是后来的皇太子,皇太子极为喜爱这里的饭菜口味,于是留下了墨宝,而后他不明不白的死了,此人乃是女皇的亲儿子,现在坊间流言,都说皇太子为女皇所害,那么可能性有两个,一个是,女皇害死了自己的亲儿子,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而引发了各种流言,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皇太子当真是猝死,等到女皇登基,一些人既不敢当面出来反对,可是又心有不甘,于是就炮制了这些流言,借此来抨击女皇,旁敲侧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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