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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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 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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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想到这里,孙元朝那女子看去,却是一呆。这女子倒是不错,可眼前这种情形,大家犯得着为她争风吃醋吗?

这女子大约十*岁年纪,五官倒也娟秀端庄。再看她的眉宇气质,应该是个小家碧玉。

这人严格说来,还算是一个小美女。说小,其实也不对,此人已经彻底长开,身材甚是不错。只小肚子微微坟起,显是有孕在身,至少有三个月,再过段日子就该大出怀了。

孙元心中大奇:为一个孕妇,至于吗?

陈铁山:“禀将军,事情是这样。拿下泊头镇之后,我军突然发现在建奴军营中还关押有几百女子,都是东夷在京畿各地劫来的好人家的女儿。”

“哎,可怜,好生照顾着,等到战后,再送回家去吧!”孙元心中难过,这些女子落到建奴手中,基本等同于营妓。不但要惨遭鞑子蹂躏,以后还得送去辽东给人做奴隶。

陈铁山:“此事黄先生已经在着手登记,等弄清楚这些女子的名字和籍贯之后,等战后在发给路费让她们自己回家,又或者叫她们家人来军营领回去。不过……卑职只怕……”

孙元立即明白他话中之意,古人对于名节一物看得极重。自家女子若是落入敌手,坏了身子,对整个家族而言都是一件大大丢人的事情。估计战后这些女子回家之后,家人也不会接纳。

一想到这里,孙元心中难过:“尽力做吧,咱们但求一个心安就是了……对了,继续吧!”

陈铁山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我军拿下泊头镇之后,犟驴子将军心中一高兴,就喝了许多酒,直喝得酩酊大罪,这已经犯了军规。按照军中条例,杖二十。”

孙元点点头:“军法无情,该罚就罚。不过,现在正在打仗,犟驴子乃是军事主官,要指挥部队打仗,事急从权,这二十棍暂且寄下,战后再说。”

陈铁山:“可以。”

他又接着道:“犟驴子将军在喝酒的时候同手下说,他已经二十多岁,家人已经在战乱中死了个精光,自己已是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到仗打完,得找个女子成个家,延续香火。他有叹息说,自己成天只顾着打仗,没有私产,又是军户,估计也没人肯嫁。”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犟驴子身边有个士兵乃是京畿流民,刚加入我军没两日,不懂得我宁乡军的规矩,有意讨好。就说,这泊头镇中有的是女子,不如挑和美娇娘送到将军屋里头来,今日先受用了。”

“什么,犟驴子就答应了?”孙元严肃起来,一张脸变得铁青:“混帐东西!”按照大明朝的军律,军中不能有女子,否则,那就是杀头的重罪。

孙元身边的人也都变了脸色,这事严重了。

陈铁山:“那士兵将这个女子送去了犟驴子屋中,二人已行了苟且之事了。”

孙元一呆:这个驴子,连孕妇都不放过,禽兽啊!

话音刚落,满面青肿的关选一口唾沫朝跪在地上的犟驴子吐去:“狗男女!”

陈铁山:“关选,安静。”

关老头这才闭上嘴,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犟驴子和那女孩。

“混帐东西!”孙元大怒,一巴掌拍在案上:“****法官,按照军制,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当斩!”

这话一说出口,屋中的空气顿时凝固了。陈铁山的铁面无私大家都是见识过的,看来蒋驴子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可犟驴子是什么人,他可是追随孙元多年的得力大将,宁乡军的创始人之一啊!难不成,就连他也要死在军法官的刀下?

第462章这是我们的羞耻

孙元也是脸色一变,正思索着该如何向陈铁山求情。

陈铁山话风却是一转,道:“据查,当时犟驴子已经醉得不成,整个人已经糊涂了。所谓不知者不罪,此事他虽有责任,可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所以,按照我宁乡军的军法,杖二十,待战后一并执行。至于那个送女子过去的士兵,军法无情,本军法官已经派人执行了死刑。”

听到犟驴子保住了一条性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如此倒也公正,就这么办。”孙元点点头,又好奇地问:“此事又如何同巴勃罗和关选扯在一块儿的?”

陈铁山:“回将军的话,事情是这样。巴勃罗此人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说到这里,他鄙夷地看了巴勃罗一眼。

巴勃罗不服,用古怪的汉语叫嚷道:“好色,你们懂得什么是爱情吗?真正的爱情是出自内心的,超越种族和年龄界限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情感。”

陈铁山威严地横了他一眼:“安静!”

巴勃罗:“是,法官大人。”

陈铁山:“我已经查得明朝,这个巴勃罗一进泊头镇,就听人说建奴军营里有不少女子,就来了兴致,跑过去看了半天,就挑中了这个女子。”说着,他就指了指犟驴子身边的孕妇。

“你也看上了她?”孙元又看了看那女子微微坟起的小腹。

巴勃罗突然开始抱怨起来:“将军,说句实在话,你们大明朝的女子都不成,又瘦又小,同男人没什么区别。不像咱们欧洲女子,前突后翘,风情万种。这几百女人根本就不能看,也就这位姑娘还算不错。我正打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若是肯,我就向她求婚。当然,这女人是将军的战利品,我得向征求你的同意才行。”

陈铁山:“住口,满口污言秽语。”

孙元在内心中却对巴勃罗的话深以为然,确实,因为营养的关系,古代的女子都生得不怎么样。自己和小巴的审美品味,倒是高度一致:“然后呢,你怎么又同关选打起来了?”

“关简直就是疯子,疯子!”巴勃罗道:“我刚要去见将军,却听得手下一个炮兵说这女子已经被犟将军给借过去了。这不行,不行。”

他摇着头:“这种事情得讲究你情我愿,否则,就不叫爱情了。我是真的爱上了这位小姐,所以,我就过去找犟,要同他商量,看能不能来个公平竞争。”

“蛮夷,不知羞耻!”关老先生又开始骂娘。

“结果呢?”孙元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巴勃罗又道:“关简直就是疯了,我刚进闯进犟的房间,见二人正在亲热。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就上前劝犟,很严肃地告诉他,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犟醉得厉害,根本就听不进话。正在这个时候,关就提着一把火枪闯了进来,也不将道理,一刺刀就朝我捅了过来。”

“你被刺中了?”孙元吃了一惊,看了看这个炮兵队长的腰:“伤势如何?”

巴勃罗:“多谢将军关心,我没多大事,就是躲闪的时候慢了一步,被关在腰上开了一条两分米的伤口。而且,我这脸上还中了两枪托。”

他气恼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熊猫眼。

“既然你被关选打了,那关选又怎么被犟驴子打的?”孙元听到这桃色新闻,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笑着问。

难不成关选也喜欢这个女子,这不成了四角恋爱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关老头一把年纪了,还想一树犁花压海棠,还想焕发第二春找到真爱?

不对,这事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女子虽然生得貌美,却是个孕妇。巴勃罗喜欢孕妇,那是他的恶趣味,犟驴子是醉了,分不清东南西北、男女雌雄,这个关老头却是情形的啊!

还有,这事好象和爱情也没有多大关系。

犟驴子和这女人都在床上行周公之礼了,小巴和关老头直接跑过去围观,还大打出手,真是荒唐。

巴勃罗:“关疯了,一枪托打倒我之后,就要去刺床上那女子。这还算是男人吗,可耻……不过……”

“不过什么?”孙元问。

巴勃罗:“不过,这位小姐的身材真是好。那****,饱满浑圆,真是上帝的杰作!”一想起那女子面对着闪亮刺刀,惊慌跃起时的*,这个葡萄牙雇佣兵口水都流出了。一张变形的脸看起来甚是丑恶。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关老头突然哀号一声:“丢死个人,丢死个老人啦!”然后就要再次朝巴勃罗扑去。

两个卫兵慌忙将他架住。

小巴:“犟也是厉害,虽然醉了,看到刺刀,却是下意识地一拳挥出去,正好打在关的脸上,直接将关打得飞了出去。啧啧,好大力气,飞出去都一米多远了!”小巴一脸的赞叹,最后来了一句:“神奇的东方武术!”

实在是打得热闹,孙元听得精彩。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具体是什么,他也琢磨不出来。

陈铁山:“三个军官打成一团,末将军正好带人巡营,经过那里,就一并捉了。”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犟驴子突然醉醺醺地叫了一声:“打老子女子,讨打。即便你是老子的老子的……”

他醉的实在厉害,说话也不囫囵了,用凶横的目光看着关老头“即便你是老子的丈人,那又如何,一样打!你他娘敢对我娘子废话,欺负于她,老子就不认你这个泰山!”

“啊,丈人,这这这……这女子是关选的女儿?”孙元抽了一口冷气,猛地站了起来。

“丢人,丢人啊,我老关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一个贱人!”关选突然从身边的卫兵腰上将刀抽出来,狠狠地朝那女子砍去。

“住手!”所有人都在大叫。

犟驴子突然从地上如皮球一样弹起来,直接用肩膀将关选撞翻在地。

不过,他一时不防,还是被关老头砍上了肩膀。还好天气冷,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袄,伤口也不此。不过,血却猛地涌出来,看得人惊心动魄。

“反了,反了,将军面前岂容造次,来人,把他给我捆了!”陈铁山拍着桌子大叫。

两个卫兵慌忙上前,直接将关选按在地上。

关选在地上还在不住大骂:“贱人,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我关选堂堂读书种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柴儿。你落到建奴手上,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我关家出了你这么一个贱人人,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

孙元一呆,立即意识到这是一出人伦惨剧。

如果没有猜错,关选的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建奴的种。崇祯就年清兵南下侵略明朝时,关小姐就被建奴劫去了辽东做了奴婢。这些年,也不知道受到敌人多少蹂躏和侮辱。

这次,她估计是被主人带着入关,也方便在行军途中发泄****。

却不想,今日却被宁乡军解救了。

关老头自加入宁乡军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在战场上与儿女重逢。可他万万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形下和女儿团聚。

不但女儿怀了建奴的孽种,还又被犟驴子给睡了。

关老头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出身,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羞辱,他做出这种过激举动,也可以理解。封建礼教,就是这么不近人情。

这可怜这个关小姐……

见父亲哭成这样,关小姐却是面无表情。

她朝孙元一福,又想父亲一施礼:“爹爹,女儿没有勇气去死,是女儿的错。不过,崇祯九年的时候,你的女儿就已经死了,你也不用为我生气而伤了身子。要怪,就怪女儿命不好,要怪就怪这可恶的世道。”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接着“刷”一声撕下一幅衣摆,细心地给犟驴子裹起了肩膀上的伤。

关老头还在哀号:“伤风败俗,家门不幸,出此冤孽!”

关小姐柔柔地看着犟驴子:“将军。”

犟驴子不住地摇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关小姐:“妾身被建奴俘虏,受尽羞辱,已是残花败柳。可这是我的错吗,我的错吗?若非将军带兵解救,妾身如今还在建奴手中过得猪狗不如暗无天日的日子。这一次侍奉将军,乃是妾身心甘情愿的,将军才算是妾身第一个男人。妾身自知低贱,配不上将军。也不求任何名分,只愿在你身边,做奴做婢,侍侯你一辈子,以报大恩。”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坚毅起来。

犟驴子呵呵笑道:“你本就是我的女人啊……不过,这事得孙将军同意,我做不了主的。”

孙元听得心酸,心中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关小姐了。

他站起身来,叹息一声:“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这不是小姐的错,也不是世道的错。真要说责任,责任在我们身上。作为一个军人,不能保家卫国,以至亲人陷落敌手,我们还有什么脸去责怪一个弱女子?各位,这是耻辱啊,不但是关选的羞耻,也是我们的羞耻!”

第463章不谋一镇者不可谋天下

听到孙元这话,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一想到自己的亲人都没在上次建奴入寇之时,孙元身边的几个孩子都红了眼睛。而那个时候朝廷的边军在哪里,身为一个军人,连百姓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第一次,孙元身边的诸人对大明朝有一种深重的失望。

这次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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