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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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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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烈的争吵从船队那边传来,孙元抬头看去,就看到民夫们不住地推搡着冒成和周武、江十三。

周武愤怒地张大着嘴巴骂着,还将腰刀抽了出来不住挥舞。因为背风,又隔得远,却听不清他究竟在吼什么。

其实民夫却是群情汹涌,有的人拿着棍子,有的人提着蒿杆,有人则提着大桨,将这三人团团围住。

而冒成则不住作揖,好象在求情。

孙元无声一笑,不用想就能猜出船上发生了什么。定然是周武和江十三不同意民夫卸船,惹了众怒。以现在民夫们的情绪,这三人若是阻拦,搞不好真要被大家给打死了。

而且,大家都姓冒,又同是如皋人,这三人也不至于使用武力弹压。否则,若是伤了人,等将来回如皋,他们也不好向冒家交代。

冒家毕竟是如皋第一望族,冒起宗以前可是做过正三品大官的。族人出了事,他能不管吗?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船上的粮食终于卸完,一声号子,粮船张开大帆,次第出发,只将孙元一人孤零零扔在码头上。。”

说着,就将一枚碎银子扔了过去。

伙计接过银子:“小的谢孙相公的赏赐,这就回去禀告东家。”

看了看天色,天色依旧阴沉得厉害,雪大起来,风中漫天都是飞舞的鹅毛大雪。

两个时辰之后,天应该已经黑尽,到时候这码头上鬼影子也看不到一个,正方便我同管老板交易。

……

激烈的争吵从船队那边传来,孙元抬头看去,就看到民夫们不住地推搡着冒成和周武、江十三。

周武愤怒地张大着嘴巴骂着,还将腰刀抽了出来不住挥舞。因为背风,又隔得远,却听不清他究竟在吼什么。

其实民夫却是群情汹涌,有的人拿着棍子,有的人提着蒿杆,有人则提着大桨,将这三人团团围住。

而冒成则不住作揖,好象在求情。

孙元无声一笑,不用想就能猜出船上发生了什么。定然是周武和江十三不同意民夫卸船,惹了众怒。以现在民夫们的情绪,这三人若是阻拦,搞不好真要被大家给打死了。

而且,大家都姓冒,又同是如皋人,这三人也不至于使用武力弹压。否则,若是伤了人,等将来回如皋,他们也不好向冒家交代。

冒家毕竟是如皋第一望族,冒起宗以前可是做过正三品大官的。族人出了事,他能不管吗?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船上的粮食终于卸完,一声号子,粮船张开大帆,次第出发,只将孙元一人孤零零扔在码头上。

第65章我敬三位哥哥一杯

北风还是一阵接一阵地吹着,雪花纷飞,看眼前的淮河在这烈风中洪波涌起,头上的乌鸦越聚越多,有胆大的扁毛畜生甚至直接俯冲下来,落到米口袋上不停啄食。

孙元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口袋上,这情形怎么看都是无比的凄凉。

孙元也是满面的悲戚,可等最后一条帆船消失在水平面上,他突然跳起来,张嘴欲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座粮食堆成的小山那边却传来一人的声音:“冒成,你刚才拦我做什么,这些刁民,这些刁民,他娘的,竟然将秋粮丢下跑了。”

霍然是周武的声音。

孙元心中一惊:“这三人怎么没走?”

冒成苦道:“那么多人,又都一意要走,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听周武的声音已是气急败坏了:“他娘的,船走了,咱们回去的时候难道还自掏腰包雇船?先前就该拦住他们的,砍两个不开眼的刁民不就没这屁事?”

冒成:“可不好动手,毕竟都是我们冒家人,再说,一动手,惹怒了大伙,一顿乱棍下来,咱们非被他们打死不可。”

“你他娘就是个没胆的!”

周武还要咆哮,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十三却道:“二位哥哥也不用吵,事情不出也出了……民夫们所说的那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周武:“什么是不是真的?”

江十三期期艾艾了几声:“就是贼军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早就要进城一事?”

声音中,却尽是恐惧:“周大哥,冒保正,你们也真是,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咱们就该跟船队一起回家的,怎么还留在凤阳。若贼军真的进城,我们可就要倒血霉了。”

“不留下又该如何,这可是小县尊吩咐的差事。若是就这么回去,如何向他交代?”周武冷笑着问。

“这倒是……”江十三声音明显一颤,显然是畏那雷泰到了极处:“如果没办成那差事就回去,咱们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冒成:“恩,所以,还是先留下来,同那姓孙的小子呆一起为好。”

孙元听得心中疑惑:什么差事?

正在这个时候,三人就从粮山那边转过来,看到孙元就坐在这里,面色顿时一变。

周武喝道:“姓孙小子,你竟然偷听爷爷说话?”

孙元冷冷地看着他:“还是那句话,你充谁的爷爷?”

这三人竟然没有随船回如皋叫孙元有点措手不及,最多两个时辰,管老板就会带着船和脚夫过来接货。若有这三人在,这事也办不成。如此一来,我孙元来凤阳白忙一场不说,还要冒着陷入危城的危险。

这他妈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三人畏惧雷泰更甚于畏惧农民军。

不成,得想办法将这事给解决了。

孙元这一瞪,竟将周武瞪得说不出话来。

冒成假惺惺地拦在两人身边,拱手笑道:“孙兄弟,周大哥,咱们大老远从如皋来凤阳,这一路相处了两个月,也算是风雨同舟。大家现在可是比亲兄弟还亲啊,不过是一点小事,犯得着生气上火吗?现在不管那贼军究竟来不来凤阳,要紧的是尽快将这秋粮入库,也好早一点回家。小弟听人说,孙兄弟你可是攀上贵人了,将来前途无量啊!也不知道,杨公公那边的门子你走通没有,这差事什么时候能够交卸?”

“哦,原来你们也知道杨公公的事情啊!”孙元一笑:“已经说好了,今日傍晚,户部凤阳官署就会收我们的粮食,恩,看天色,大概还有一两个时辰。”

“啊,两个时辰之后户部官署就要收粮。”冒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得抓紧了。要不,如果贼军今天晚上入城,咱们可走不脱。”

周武一呆,然后就骂道:“你他娘少骗人,刚才民夫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船都走了,你却说两个时辰之后就能交差?”

冒成和江十三也是一呆,面上满是疑惑。

孙元坐在粮包上,以头看天,淡淡道:“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由得你。若是不信,尽管在这里等着。”

周武正要发作,冒成拉了他一把,赔笑道:“咱们自然是相信孙兄的,这里实在太冷,要不,我们四弟兄一起去前边食厮躲躲风。”

外面确实太冷了,孙元点点头,也不废话,从粮包上下来,逍逍遥遥地走进了棚中。

刚才食铺老板跑得匆忙,里面的火还生着,吃食都还在。

孙元叫了一声:不错!

就给炉子添了点炭,又将一壶水座在上面,开始温酒。

外面,周武低声地同二人道:“这姓孙的没一句实话,依我看,户部等下就会收粮一事绝对是假的,难不成咱们就任他摆布不成?”

冒成压低声音:“如果是真的,自然一好百好,若是假话,咱们最多等上两个时辰,就离开凤阳,这地方凶险莫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在这里。”

“那……小县尊的差事……”江十三问。

周武无声地冷笑,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若是完不成差事,咱们就押他回去候审。若是事情办好了……嘿嘿!”

冒成狞笑:“确实,倒时候就说他死在贼人手头好了。反正,他是粮长,这差使能不能办成,同咱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江十三:“是啊,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可是,咱们当初在船上就该做了他,也不至于跑这里吃这两个月的苦。”

周武:“你就是个蠢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何动手。再说,这么多粮食,做了姓孙的小子,谁来做粮长,你吗?”

冒成:“哥哥说得是,咱们进去吃酒好了。”

三人同时进得棚中,围在一口火炉边上,又寻了些吃食热了,畅快地受用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偷眼看着孙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呼啸的风声突然小了下来。

先前漫天横飞的雪花速度慢下来,轻悠悠地浮在半空,一时间,码头寂静无声。

天色也暗下去了。

孙元也喝了许多酒,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突然道:“冒成、周武、江十三,咱们好歹也是如皋老乡,这次来凤阳,一路上承蒙三位哥哥照顾,孙元铭记五内。相聚是缘,眼见着就能交了差事回家,来来来,我敬三位哥哥的酒。”

摇晃着身子,端了一杯酒走到三人身边。

第66章杯中之酒尚温

“武哥,我先敬你,你若瞧得起兄弟,就饮了此杯。”说着,将那酒凑到周武嘴边,就要灌。

这动作异常轻佻,周武大怒:“谁他娘是你兄弟,爷爷……啊!”

话还没说完,孙元突然将酒杯摔到他脸上,又瞬间从怀里掏出刀子,“唰!”一声割在他的喉咙上。

韶伟的大马士革军刀何等的锋利,立即将周武的颈动脉割断了。

三人已经烤了一个多时辰的火,又吃了许多酒,阳气正盛。

只听得“噗嗤!”一声,一股劲急的人血喷泉一样标出去,射了对面的江十三一头一脸。

周武伸出双手捂住喉咙,口中咯咯有声,但脸色却瞬间变成一张白纸,眼睛也翻了上去,显然是活不成了。

见了血,激起了孙元心中的一股凶性,一口暴戾之气顿时爆发了。

这半年来,他穿越到明朝诸事不顺,每走一步,可畏都行在深渊边缘,只需踏错一步,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别人穿越了,不是帝王将相,就是公子土豪,凭什么我孙元穿越了,却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农家子弟。不但衣食无着,母亲和姐姐也要随我吃苦?

不但如此,自己和母亲、姐姐却要被这个世界不断地侮辱和损害。到如今,更有人想要我的命。

这老天爷让我穿越到这里,难道就是想让我受尽这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吗?

不,不对,不应该这样!

谁敢要我的命,我就要他的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辱我者,死!

害我者,死!

“杀!”丢下弥留中的周武,孙元红着眼,又一刀朝冒成脑袋砍去。

冒成“哎呀”一声翻身而起,提起座在火炉上的水壶护在面前。

“嚓!”那口锡制水壶竟被军刀砍成了两截,滚水四下飞溅,落了冒成一头一脸。

热气腾腾,竟变成了红色。

幸好有水壶遮挡,冒成才不至于被孙元一刀将脑袋砍下来。

他用手捂着血淋淋的脸,大声哀叫:“饶命啊,孙兄弟,孙兄弟,你听我说,啊……”

孙元如何肯放过这厮,若非有这鸟人上门逼税,我孙元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依旧是如雷般大喝:“杀,杀,杀!”

手中刀子就如剁臊子一样雨点一般落下。

不片刻,冒成的脑袋就烂得不成模样,红的白的喷得到处都是。

孙元如此凶悍,江十三已经被彻底惊呆了。如同中了梦魇,竟一步也动不了。

见冒成死得不能再死,而孙元血红的眼睛又落到自己身上时,江十三这才如梦方醒,猛地从凳子上跃起,挥舞着腰倒冲出门口:“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啊!”

他的刀子虽然舞得极快,却没有章法,跑起路来也是脚步沉重。

“这种没用的东西,也配来杀我孙元!”孙元长笑一声,大步追了出去,一刀捅在江十三背上,又顺势一搅,顿时将江十三了帐。

一口气杀了三人,胸中野兽已经彻底释放出来。

孙元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快沸腾了,雪落在脸上,竟有一种凉爽之感。

“痛快,痛快,胸中块垒,一洗了之。以血还血,才我是辈男儿应有的气概!”哈哈大笑着,孙元大步走进棚中,端起酒倒进喉咙。

杯中之酒尚温。

又吃了几盏,孙元就走到粮包前,用刀划破三口口袋,把里面的米都倒了,将三具尸装进其中,扔进了大运河。

本一切弄好,他才感觉手上一阵剧疼。

低头一看,原来刚才用刀砍冒成的时候,却被水壶中的滚水烫出了一串燎泡。

他笑了笑,到淮河边上用冰凉刺骨的江水洗了头面,胸中的热血才逐渐平复下去。

低头看去,黑暗的水面上是一张刚强如铁的脸。

又提了一桶水,将食肆里的血迹都洗刷干净,一切都显得从容淡定。

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孙元已经将自己收拾停当,刚才死在自己手头的三条人命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孙元心中也是奇怪,作为一个军史爱好者,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梦想过自己骑着高头大马,纵横驰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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