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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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 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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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何方神圣。

孙元一愣:自己今日离开留都的事情满南京城场面上的人都知道,该送的前两日就过来送过,今日眼见着就要开船,怎么还有人来,究竟是谁?

“正是颖传侯的官船,来者何人?”傅山立在船头大声回答,他本是武学大宗师,这一喝用的是丹田之气,何等响亮,竟将码头上的喧嚣声压住了。

“见了面就知道了。”那四个轿夫同声大叫,他们已经被挤得快要站不住了,眼见着那顶轿子一步一步朝水中移动,下得脸色都白了,又大声哀号:“救命,侯爷救命啊!”

“什么见了面就知道了?”傅山:“藏头露尾。”

孙元:“罢了,或许真是认识的人也说不定,你们去两个人将他们接过来。”说着话,就指了指身边的侍卫。

一个侍卫笑道:“何须这般麻烦,侯爷瞧好了。”说罢就从背上抽出骑弓,又夹了一根羽箭,去了箭头,“咻”一声射出去。

孙元的侍卫都是军中一等一的猛士,弓马极为了得。所用的骑弓也硬,这一箭当真是疾若流星,瞬间就射中一个乱军的头盔。

只听得“叮”一声,那个士兵的脑袋被射得明显地仰了仰,显些跌倒在地。

“好法子!”其他几个侍卫大笑起来,同时也抽弓搭箭,将去了箭头的羽箭不住射下去,射得轿子旁边的乱军“嗷嗷”疼呼。

那一队乱军正是高杰的秦军,顿时大怒,纷纷抽出兵器,大声喝骂:“谁谁,找死!”

抬头看去,却看到孙元的孙字大旗,顿时沮了,收起刀子,呼一声散了。

得了这一阵箭雨的帮助,那顶轿子总算是杀出重围。

“久闻宁乡军乃是天下第一军,这箭射得真准啊,痛快,真是痛快!”来的人是一个大约五十出头的干瘪老头。说是刚才秦军的狼狈样,这个老头高兴得眉飞色舞。

孙元看了他一眼,却不认识。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青色道袍,头戴*一统帽,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模样。可一开口说话,声音却又尖有利,典型的鸭公嗓子。

这声音让孙元心中一愣,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却见此人面带青色,下巴光溜溜不带一丝胡须,脖子上也没有喉结。

显然这是一个太监,而且是从小净身入宫的资深太监。

难道是弘光帝派来的密使?

孙元:“敢问你是何人?”

那老头看了看四周:“还请颖川侯屏退左右。”

“不必了吧?”孙元道:“此间都是某的心腹,孙某事无不可对人言。”

“那……好吧,咱……我叫田成,从小在孝陵当差看守太祖爷皇陵……”那太监犹豫了片刻,一拱手,说。

果然是个太监,孙元点点头,右手虚扶:“田先生不必多礼,还请起。不知道先生今日来寻孙元,所为何事?”

田成:“我能有什么事,一个做下人的,不外是替主子跑跑腿带带话儿罢了。这里有件东西,是主子命奴婢带给侯爷的。”

说着,就从背上解下一个用丝绸裹成的长条状卷轴递了过来。

孙元正要伸手去接,一个侍卫率先伸出手抢了过去:“侯爷小心。”

田成面色大变,急道:“颖川侯,主子说了,此物只能由你看。”

那侍卫捏了捏卷轴,又称了称重量,这才用手双奉到孙元面前:“侯爷,里面没有兵器。”

孙元也下意识地捏了捏那支丝绸卷轴,不觉一呆。此物长约一尺,分量极为轻巧,里面是几根细长的小枝,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若是毛笔吧,又长了些,细了些。而且,摸起来又不像竹杆。

第873章一官

见郑芝龙这么说,众属下都小声地笑起来,更有人上前恭喜。

郑芝龙一挥手:“都起来吧,一个南安伯也没什么打紧,某人在意的倒是总镇福建的权力。可惜啊,当初江北四镇以大军护送福王进南京那一趟某没有赶上。否则,也要同孙元他们一样建一个大藩镇,自己任命官吏,自己收税,那简直就是裂土封疆了。”

是啊,他还是有些不满足。虽然说自己现在已经是无冕的封建王,可势力也就在沿海一带,深入陆地百里就管不到了。就算自己有心效法高杰和刘泽清他们攻占城池,郑家军不擅陆战,也攻不下一座象样的大城。而且,在封建一地,明王朝的正统深入人心,地方政府的统治力量尚在。自己就算打下一片土地,也没办法统治。

“说到底,我郑家的威望还是不足啊!”郑芝龙难得地叹息一声:“在大洋之上,我郑家是七海龙王,可上了岸,却没有人认识咱们。”

一个谋士模样的人站出来,道:“南安伯以前出镇闽海不过是处江湖之远,看来,日后还得居庙堂之高才能高屋建瓴。”

郑芝龙点点头:“是得换一种干发了,鸿逵他在南京的想法就不错,如今也见着成果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书办模样的人拿着一个小纸卷匆匆走了进来。

纵横大洋之上的人眼力都好,尤其是郑芝龙更是锐利如鹰眼,立即看到那只只一个指节长短的纸卷上用火漆封口,霍然是儿子郑森的印鉴。

拜这个时代糟糕的交通通讯条件所赐,郑森自从去了南京之后一直都用信鸽同老家联络,只不过几日,双方就能互通消息。

不过,自家儿子一直同自己不怎么对付,估计是正处于叛逆期,根本就没来过什么信。倒是郑鸿逵和家中的联系非常紧密。

信鸽这东西非常好用,一只好的鸽子如果顺风的话,如果不休息,每个时辰可以飞三百多里路。当然,鸽子也有飞累需要歇气和进食。如果逆风,则每个时辰能够两百多里。

郑家的养鸽人来自河南,据他说,他以前算过,一只信鸽从安阳飞到郑州,六百里地,也不过用了四个时辰。

果然,那书办走到郑芝龙身边,低声禀告:“是大公子的急递,十万火急。”

这次儿子居然难得地送来急件,这让郑芝龙心中一惊,难道南京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他忙接过纸卷,飞快拆了漆封,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锁到一处。

有谋士忍不住问:“大公子的信上有何要紧事?”

郑芝龙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搅。

然后就将身体靠在椅子的后背上,右手食指轻轻地在官帽椅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起来。

众人都知道这是郑芝龙陷入长考时的习惯,都安静下来。

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签押房中满是“笃笃”的声音。

开始的时候,这敲击声很是有力,速度快,但节奏却乱。

渐渐地,这声音平稳下来,三长两短,就如一个人逐渐平稳的呼吸。

众人都知道这是自家统帅已经拿定主意的征兆,都提起了精神。

果然,那“笃笃”声突然停了,郑芝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为响亮:“福松不愧是我郑芝龙的种,如今却干出这么一件大事来。咱们福建水师后继有人了,哈哈,大家都看看吧!”

说着话,就将纸卷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众人急忙围了上去,展开纸卷,仔细地看起来。

因为纸卷上的字实在太小,后面的人看不清楚,要等到一人看完之后,才能递过来。

所以,这封信大家花了老半天才逐一看完。

接着,签押房里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的确,郑森所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信上说,他已经联络上孙元,请孙元上奏朝廷在镇江府设新军,由郑家的大公子担任统帅。

很满意众人惊诧的表情,郑芝龙得意地笑问:“各位,你们对福松所办的这事怎么看?”

同山东军刘泽清家亲情淡薄不同,封建郑家父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却是不错。郑芝龙对自己的儿子郑森也是着力培养,甚至送到的大儒钱谦益门下读书,想的就是让他将来接自己的班。

今天郑森的表现让他极为满意,也有些在手下面前炫耀自己生得一个好儿子。

一个部下走出来,道:“南安伯,大公子所议的在南京建设新军和购买扬州镇新式火器一事牵连甚大,最关键的是,我镇自从上次于宁乡水师在海上大战之后,元气大伤,现在总算得到恢复。正该将所有人力、物力投入到大洋之上。建设新军也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银子。扬州镇的火器是犀利,可就大公子信上所附的价格表上看来,却比咱们自己制造要贵上两倍。难不成,咱们平白被孙元宰上一刀。”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确实如此,组建新军不过是赔钱的买卖。将来朝廷北伐,仗一打起来,死得可是咱们福建水师的人马,费而不惠,这生意做不得。南安伯,大洋才是我等的根本,又何必舍本逐末?”

“对啊,或许这不过是孙元的奸计,想削弱咱们。”

既然有这二人起头,其他人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纷纷出言劝止。毕竟都是在海上讨了一辈子生活的,一上陆地,大家都有一种不塌实的感觉。

见众说纷纭,郑芝龙的笑容凝结了,冷冷地看着众人,也不说一句话。

觉察到当家人的不愉,大家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说够了没有?”郑芝龙道:“如果说够了,就听我说说好不好?”

他站起身来,呵斥道:“尔等成天靠海吃海,还真把自己吃得脑满肠肥,连眼界都变窄了。我问问你们,这次某能够总镇福建靠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我家鸿逵驻在京城,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让别人知道封建有我郑芝龙。朝廷但凡有好处,总不会少了我们一份。”

“可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呆海上吧,说难听点,咱们走海的利润是大。可总归是要拿出本钱买货买船,然后冒着大洋上的风险将货物卖到日本、朝鲜和南洋。这一路上,和红毛打、和海盗打和孙元的水军打,一个不小心还要折本。可你们想想,江北四镇只需占一块地,派出官吏,每年就能收两次税。这才是真正的无本生意,还有什么行当比裂土封建的油水更大?”

“没有,是的,绝对没有。咱们出海,需要造船,需要拿出大笔银子购买货物。可人家呢,只需贴出告示,派出税吏,白花花的银子就如流水一样进了自己的腰包。这就是统治,没错,只有政治才是最赚钱的买卖,某现在就想这么干了。”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你们的顾虑我也知道,不外是将来大明朝要北伐,怕我郑家的子弟消耗在战场上。放心好了,某没有那么笨,新军组建之后主要的用处不过是拱卫留都而已。在前面打仗的事情自然有孙元和高杰他们,还轮不到我等出头。”

“宁乡军的火器的厉害,想必大家也见识过,尤其是他们的大炮。在过去几年的海战中让咱们吃了不少亏,这次若是能够买过来,却也是一件好事。”

一个幕僚点头道:“南安伯说得是,宁乡军的大炮和火枪确实厉害,多少健儿死在他们的枪炮之下。大炮就不说了,那是孙元的宝贝,我们也弄不来,火枪却缴获过几支。那种燧发枪说起来也简单,不外是在枪机上夹上一块火石,以火石点燃引药池里的火药发射,不惧雨雪。咱们下来之后也自己做出不少,使用的时候效果也不错。可说来也怪,咱们所制的燧发枪却不经打,只需要射上一阵就坏了。看来,孙太初定然是使用了什么秘法。没办法,只能从他手头买了。依在下看来,部队中大量配置火器乃是未来的趋势,尤其是在江南水乡和我福建山区骑兵无法发挥作用的地区,火器的大量使用更是非常必要。新兵器必然伴随新战法,咱们可不能落后于人。”

众人纷纷点头:“说得是。”

“而且,这次我们还有机会得到宁乡军的大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郑芝龙道:“好了,向孙元购买火器和组建新军的事情就这么定了。现在的问题是,新军以多少规模为宜,家里又该派多少人马去镇江?”

大家又是一通商量,最后,所有人都觉得组建一个营的部队最为恰当。如此,福建老家的力量也不会被削弱。

议了半天,郑芝龙开始不耐烦起来,他背着手在签押房里走了半天,然后猛地停下来:“一个营四千来人实在太少,朝廷也未必放在眼里,也达不到影响朝局的目的。依某看来,新军应该有四个营的编制,还得组建骑兵。”

“轰!”签押房里顿时闹了起来,众人纷纷喊道:“是不是太多了?”

四个营就是两万人马,每年且不说军饷,光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和训练所耗的器材累在一起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又有人喊道:“南安伯,咱们老家所有士卒加一起也不过十万,一下子抽调了两万,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还有,这已经是一镇大军的规模,不可能使用单一兵种。除了火枪手、炮手还得设置长矛兵、刀盾兵、辎重队。对了,骑兵也不能少,否则正上了战场,没有骑兵,那就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咱们有马吗?”

郑芝龙:“没有马,买就是。”

“可是……东南本不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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