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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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 第6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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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正是郑鸿逵,见他来了,郑成功松开捏紧的拳头:“四叔,这是怎么回事?”

郑鸿逵喝退众人之后,苦笑这对郑成功道:“大木,这些人都是我镇江军的士卒。兄长这次总镇江北兵马,来的时候也没带人。因此,四叔就从镇江军中抽调了士卒贴身侍侯。这些人不认识大木,因而无礼。而且,兄长的军法极严,他们也不敢放你乱跑的。大木,下去之后,我让他们一人去领十记军棍,以警效尤。”

郑成功听到这么解释,一想,这些人自己确实陌生。要知道,父亲身边的侍卫他可是都认识的。

这才消了气:“不知者不罪,四叔你也不要为难他们。对了,父亲大人呢,天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行辕?”

郑鸿逵道:“却是不巧,怕是要让大木你失望了,兄长今天却是回不来了。”

郑成功:“怎么,父亲大人回不来了?”

郑鸿逵:“刚接到兄长带回来的消失,说是在肃县发现一队建奴斥候骑兵,总数约有三十,鬼鬼祟祟,来历不明白。兄长不敢大意,就集合了军队前去查探,如果一切顺利,大约明日一早就能回来。”

“这样啊!”郑成功大为失沮丧,他原来打算是见了父亲,述职之后在行辕宿上一晚,明日一早就赶回保定,看样子,要等到后天才能启程。

郑鸿逵看出他的心事,安慰道:“大木,四叔知道你关心前线战事,可这里出现了建奴,也是前线了。多耽搁一天也不关大局,急不来的。天色已晚,且歇息了吧!”

郑成功无奈:“也只有这样,有劳四叔。对了,我那些侍卫呢?”

郑鸿逵回答说:“按照兄长定下的规矩,他们不是行辕的人,自然不能住在这里,我已经着人让他们去军营休息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他这么说,郑成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加上自己也实在太累了,就在一个下人的带领下到了客房暂且住下。

第二日,郑成功起得有点晚,走出房门一看,门口依旧站着两个卫兵。不过,这两人却非常谦恭敬,见了面都拱手施礼喊“靖远伯”,问他们自己父亲回来没有,只回答不知道。

又问四叔在哪里,还是不知道。

最后问自己的手下呢,依旧是不知道。

反正就是一问三不知。

郑成功也是气恼,在行辕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几个人。

吃过饭之后,在书房看了几页书,还是没有人理睬他。郁闷之下,索性就出了衙门,上街闲逛。

这一回,却没有人阻拦。

但是,那两个卫兵却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说是保护靖远伯的安全。

郑成功心中好笑,作为一军统帅,一个士卒战斗力如何,是否上过战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二人明显就是战场新丁,看到鲜血就会尿裤子那种。真有事情,只怕自己先要保护他们。而且,若真担心自己的安全,还不如将铠甲和兵器还给自己。

这都是小节,年轻的靖远伯也不放在心上。

逛了半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又回到行辕,抬头一看天,已近黄昏。父亲还是没有回来,就连四叔郑鸿逵也不见踪影。郑成功忙走到签押房问那几个书办,回答说南安伯还在追击那群建奴斥候,估计明日才能回来。郑鸿逵总兵怕南安伯发生意外,带了大部队前去支援。

郑成功一听就紧张起来,忙叫他们给自己着甲备马,说是要集合手下的侍卫去协助父亲和四叔。

正说着,就有一群军官提着酒肉涌进来,大声叫嚷着问谁是名震天下在大胜关打得建奴溃不成军的靖远伯?

郑成功毕竟是个少年人,有点不好意思,拱手回答说我就是郑森,各为将军谬赞了。

见眼前这个少年将军就是郑森,众将哎哟一声跪了下去,只不住磕头,说是终于见到大英雄了,这辈子也值了。

郑成功忙去扶他们,却不想扶起一个又跪下去一个,好半天才让大家站起来。

然后,众将上来自报名号,都是镇江军的军官,还说今日听说靖远伯到了河间,大家特意带了酒肉过来请。

郑成功有些为难,说自己正要去出去。

众将都说靖远伯定然是瞧不起咱们镇江军,一口酒也不肯吃我们的。

镇江军在镇海军这次北伐中出力甚大,郑成功部一应粮秣都又他们供给。而且,镇江军保障着大军的后勤运输线,又征发了大量民夫,若不是他们,镇海军只怕是寸步难行。

考虑到两军的情分,郑成功只得同他们坐在一起吃起酒来。

原本打算敬他们一轮酒就走,却不想这群军官口才极为了得,敬起酒来叫人不得不饮。不觉得就到了深夜,郑成功也被大家灌得烂醉如泥。

第1352章软禁

这群军官带来的却不是花雕,而是烈性的蒸馏白酒。

这种酒郑成功以前也没吃过,不识得其中厉害,只觉得颇为香醇,不觉过量。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红日高悬,下了多日的雪也停了。头疼得厉害,口中也非常渴。

喝了一壶茶水以后,一问时辰,竟是下午,忙出去问签押房的书办们父亲回来没有。

回答说,已经回来过了。

郑成功大喜,忙道:“我这就去向父亲大人请安。”

说完话,正要走。

一个书办苦笑着道:“靖远伯,你现在去也见不着人。”

郑成功大惊,忙问怎么回事。

书办回答说,南安伯是今天一大早回来的,追了一夜,还是没有逮到那全建奴斥候。回行辕之后,听说靖远伯来了,心中欢喜,忙去了你的房间。可惜靖远伯你醉得人事不省,他老人家就在床前立了半天才走。

今天下去,献县那边传来警报,说是那队建奴出现在那里。

南安伯没办法,只得点齐兵马又追了出去。

说到这里,几个书办都是叹息,说南安伯这才是三过家门而不入啊!

听他们这么说,郑成功呆了半晌,心中懊恼:早知道昨夜就不喝酒了。

接着,他问自己父亲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书办都在摇头,说打仗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或许明天,说不定是后天。反正,最多两日就能回来。

郑成功没个意思,只得回到自己房间。

到了第三天,等了一个上午,父亲还是没有回来。郑成功突然想起自己头一天到行辕的时候,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卫兵见自己要走,高声喊:“来人啦,快来人啦,靖远伯要逃了!”

心中一个激灵,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

四叔口口声声说那些镇江军的不认识自己,故而得罪,可这两个卫兵明明知道我是谁。

还有,最可疑的是,自己在行辕里住了三天,所带来的侍卫怎么一个看不到。按照镇江军的制度,这些侍卫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自己的安全,须臾不得离开。就算夜间去军营住宿,白天也该过来听差才对。

难道……

虽然是个年轻人,可这些年经历得多了,听到的多了,就接触到许多以往觉得不可能发生的阴暗面。比如刘春的弑父,高杰当初私通和李自成的妻子私通,卷了李闯的家底子受招安。可见,所谓的大人物都是没有心的,有的只是胸膛里的一颗铁石。在权利的诱惑面前,所谓的亲情是如此脆弱。

难道四叔他……

突然间,有股,冷气从郑成功心头冒起,乱糟糟的心思纷至沓来,不可遏制。

当下,郑成功就就忍不住要冲出房去。可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卫兵,心中却是一动,决定试上一试。

于是,他就猛地提起一把椅子朝窗户扔去,然后瞬间藏在床地。

听到棚一声巨响,两个卫兵大叫一声冲了进来,见窗户大开。就有一人叫道:“糟糕,郑森逃了,这可如此是好!”

另外一人道:“还能如何,快去禀告郑总兵。”

“糟糕,糟糕,总兵叫咱们看好靖远伯的,实在不行,就将他直接捆了。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咱们只怕人头不保。”说话那人不住跺脚:“郑总兵也是将这块烫手的热山芋扔给咱们了,反正这事他迟早都会知道,还不如直接将他给关起来,就好象他手下那几个侍卫一样。如此,也免得许多麻烦。”

“你抱怨什么,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快去禀告。如果骑马追,说不定还能追着人。”

“对对对,再迟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二人一通小跑,去得远了。

等他们离开,郑成功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心中一阵冰凉。

方才这两个士兵的话他听得明白,难怪这都第三天了自己侍卫竟是一个也见不着,原来都被四叔给抓了关进监牢里。

而自己,也被软禁在这房子不得离开。

四叔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造反,对,肯定是的。他一定也想效仿刘春那头畜生想夺了爹爹的军权,夺了郑家家主之位。

爹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说什么发现了建奴斥候,父亲带兵去追,想来都是托词,是欺骗。

一想起父亲是死是活尚不得而知,郑成功心中就好象被泼了一瓢热汤,顿时清醒过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知府衙门,从河间城逃出去,只要回到保定掌握军队,一切尚有可为。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说不定连自己都会有不测。

当下,郑成功就快步跑出房门,朝园门口冲去。

刚一冲到门口,迎面就碰到郑鸿逵。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跑得气喘吁吁。

郑鸿逵见到郑成功,顿时一呆,失惊道:“大木,你不是逃了吗?”

郑成功也不废话,突然伸手猛地抽到挂在郑鸿逵腰上的柳叶刀,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道:“四叔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侄儿又没有长翅膀,飞得出去吗?”

郑鸿逵大惊:“大木,你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几个士兵铿锵一声,同时抽出腰刀,大喝:“放下郑总兵!”

郑成功怒笑:“四叔这句话问得好生奇怪,侄儿到是想问问,你究竟想做什么?”说话间,他伸手一拉,就将郑鸿逵拉得背在自己身前,然后厉声对几个士兵喝道:“放下武器,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郑鸿逵不住叫:“大木,大木,你这是做什么呀?”

郑成功:“四叔,侄儿想问问你,父亲大人呢?只要见着了父亲,我立即放了你,并行你老人家磕头赔罪。”

郑鸿逵:“大木,兄长他有紧急军务出城去了?”

郑成功怒极:“四叔当我是三岁小儿,说,父亲是不是被你给害了?”

郑鸿逵愣了片刻,忙叫道:“大木,你想什么地方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此,我不成禽兽了吗?”

他也是一员虎将,可落到郑成功手中就好象被一把铁钳子夹住,竟是没有丝毫的抵抗的余地。心中大惊,大木怎么厉害成这样了?

“不是我想的那样,还是什么,四叔,要不你说说,干吗要将侄儿软禁在这里,又将我的侍卫尽数关押?”

郑鸿逵没办法回答,只叹息一声:“大木,事情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有不得意的苦衷。”

“苦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苦衷?”郑成功悲怆地一笑,手紧了紧:“现在,马上下令释放我的侍卫,发还兵器、马匹,然后让他们过来见我。否则,就得罪了。”

郑鸿逵被郑成功用刀架在脖子上,本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今只感觉颈项上的皮肤一阵刺痛,有些许热热的液体渗出,心中就怕了,连声对手下喝道:“快去,依大木的话办。”

立即就有一个士兵应了一声,朝外跑去,另外几人则还是擎着兵器将他们团团围住。

郑成功却是不惧怕,低喝一声:“走!”

就架了郑鸿逵一步一步地朝衙门大门挪去,他心中悲凉,脑子里嗡嗡一阵乱响,也听不清楚四叔究竟再说些什么,脚步也分外沉。再加上围在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从后衙到衙门口这段路虽然不长,却走了半天。

好不容易等出了大门,就看到自己所带的侍卫已经骑了马等在外面。

他们见到自己的统帅,面上都露出惊喜的神色,同声大叫:“大帅,你还好吗?”

郑成功一把将郑鸿逵推过去,“看好他!”话音尚未落下,人已经翻身上了一匹战马。

待到落鞍,郑成功胆气复壮,长啸一声:“我好得很,这个世界上能够伤我郑森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们呢?”

其实也不用问,自己手下那几个侍卫都是一脸的青肿,满面愤恨,显然在牢房中吃了不少苦头。

“咱们走!”说完,他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镇江军士兵的大叫:“拦住他们!”

接着,就是郑鸿逵的大喝:“都住手,不许伤了靖远伯!”

郑成功心中冷笑:四叔啊四叔,这个时候你还假惺惺个什么?如果我郑森落到你手中,你还会说这话吗?

“驾!”毕竟是从大胜关那中铁血战场中厮杀过来的汉子,虽然还比不上宁乡军的虎贲,比不上野兽一样的建奴,但这几人在明军中却是一等一个精锐。

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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