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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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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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虽然不大,却让高个子衙役瞬间失去了平衡。

说时迟,那时快,孙元又是一声大喝:“杀!”以一个标准的刺杀动作,将扁担狠狠地刺中敌人的心窝。

高个子衙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晕厥过去。

这个时候,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到瘦瘦小小的孙元身上,无论怎么看,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且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废物。却不想,只一个瞬间,全副武装的冒成三人就被他用一根扁担给放倒在地。

这不是见鬼了吗?

再看冒成和那个还清醒着的矮衙役,面上已经露出了畏惧之色。

孙元刚才是一怒出手,当时倒没想到什么,只想以一己之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可这三人如此不经打,还是让他非常意外。无论从身体力量还是速度上来看,自己都比不上任何一人。自己能够大获全胜,一是勇气,第二就是技巧。

没错,尤其是技巧。

其实,像这种生死相搏的斗殴,武术什么的根本就没任何用处,你所需要的是用最大的力气,最简单的招式,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敌人失去抵抗力。

当年做白领混军史论坛的时候,在网下他和同好也经常交流。什么参加射箭俱乐部、搏击俱乐部、骑马俱乐部,甚至还和人一道用皮革和铁片做过一具唐铠。那些年挣的钱,绝大多数都花在这种爱好上面。

至于刚才刺倒冒成用用的刺杀功夫,其实就是二战时日军是用的刺击术。不得不承认二战初的日军是世界上单兵战术最强的士兵,尤其是拼刺刀,两个日军背靠背相互配合,十来个八路也近不了身。

说起日军的刺杀术,不过是一荡、一挑、一刺,三招,虽然简单,却极其实用。

这次小试身手,以一对三,却是胜得轻松自如。

既然动开了手,胸中的杀意顿时遏制不住,孙元正要提着扁担上前,母亲已经将他从背后抱住:“元儿,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啊!”

刚一挣扎,孙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挣之不脱。这才发现自己胳膊软得不成,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着。这才发现,刚才因为动作太猛,已经使脱了力。这个时候再和人动手,怕已经不是人家的对手。

孙元一口气泻了,心中苦笑:这具身体,还真是不成。今后无论如何得先将身体锻炼好,这才有资格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生存下去。

不欲让冒成等人看住自己的虚实,孙元冷冷地看了冒成等人一眼,喝道:“看到我娘的份上今日且饶过尔等,否则,非宰了你们不可,滚!”

冒成和矮个子衙役在乡里横行了一辈子,什么时候见过如孙元这样的狠人。听到他这一声喝,入蒙大赦,慌忙扶起晕厥过去的高个子,仓皇地逃了出去。

冒成虚张声势的声音远远传来:“孙元小贼,你还真是要造反啊,等着,你等着,最迟明日县里的军队就会开来,到时候你就等着上刑场吧!”

刚才这一通闹,村子里的其他人虽然被吓得逃出院子,却不肯离开,依旧站在外面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听到冒成的威胁,孙元母亲“哇”一声哭起来。的确,在古代百姓看来,得罪了官差,天都塌下来了。

更何况苏木还动了手。

孙元朝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若没有什么事,还请离开吧。”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孙元淡淡的表情,众人心中却是一惧,同时慌忙拱手,各自散去。

在大家的心目中,往日的孙元不过是一个没出息的废物,但见此刻的他立在夕阳里,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叫人看得心中一颤。

孙李氏这个儿子,不是一个善类啊!

第12章总归要试上一试

“元儿,你惹下这么大祸事,那冒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要不……要不……”

等孙元将母亲扶进屋中,孙李氏哭泣了半天,从怀里掏出那三亩水田的田契。

孙元摆了摆头,将母亲的手推回去:“若是早得几日咱们将田契送过去,或许还好,今日却是不成的。这已经不是冒成要夺咱们家产业的问题,还涉及到官府。即便我们服软,冒成也将这事压不下去。而且,以冒成的小人性格,只怕不但要咱们的地,还会要我的命。”

“那可如何是好,都怪我,都怪我!”母亲又开始哭起来:“元儿啊,也是娘糊涂,先前那冒成带衙役过来收税的时候,娘就应该直接将地契给他。只不过,娘想着要靠这三亩地替你娶子生子,延续咱们孙家的香火。如果没有了地,我们娘俩给人做雇农,还有哪家女子肯随你吃苦。”

孙元摸了摸母亲的手背:“娘你也不必自责,事情不出已经出了,再说,咱们孙家的地怎么能够平白便宜了那泼皮。现在最要紧的是想个法子将问题给解决了。依儿子看来,明日一大早,县城的衙役就会上门来拿人,必须在一天时间内了结此事。”

“对对对。”孙李氏这才醒悟过来,满脸都是紧张:“元儿,要不咱们逃吧?”

“逃,怎么逃,逃去哪里?”孙元皱了一下眉头,反问。

“是啊,往那里逃,咱们地怎么办?”母亲一呆,眼泪又落了下来。

“逃是肯定不能逃的。”孙元很快地打消了母亲这个念头:“我们是穷人,身无长物,只怕走不了两天就会饿死。”

而且,明朝实行的是严格的户籍制度,战乱连连的北方就不说了。在相对来说还算太平的江浙一代,一般百姓出门一百里就得去官府开具路引,说明出门原由以及日期。否则,就会被当成流民关在监狱里。

这还是其一,关键是他们母子离开扬州府也无处可去,没钱寸步难行,难不成还让母亲去做乞丐?

“不逃又能如何?”孙李氏一边抹着泪,一边道:“元儿啊,你这是是惹下大祸了。得罪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去得罪冒成。他们要来我们这里耍横,咱们忍了就是,最多叫他们打一顿就是,又死不了人。现在可好……呜呜……要不,我们连夜去冒成家下跪,请他看在大家都是乡亲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

“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怎可去跪那小人。”孙元摇头:“娘,你也别哭,让儿子好好想想。”

说完,就坐在桌前,看着闪烁的灯光沉思起来。

是啊,事情到现在已经麻烦了。

如果没想错,明日一大早,那一高一矮两个衙役肯定会将自己暴力抗税一事上报衙门。不管这事究竟是谁对谁错,自己此举已经是触犯了律法。知县为了维持官府的威严,必然会立案,并派人过来捉拿。

也就是说,这事必须在立案之前得到解决,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那么,该如何解决了?

如果这里是河南或者陕西,如果这样的事情落到我头上来,将官差打了就打了,大不了逼上梁山,连夜投李自成去。

以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先知先觉,还怕混不出一个人样了。

不过,这事也就想想。

这年头,造反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李自成说穿了也就是一个流寇,成不了事。况且,这里是扬州,现在的李自成还远在陕西和河南交界处,孙元不认为自己带着母亲能够穿越两个省份,在乱世中抵达目的地。

孙元想得有些头疼,暗中告戒自己:不能急,不能急,得从头捋一捋。

事情的开始是孙家有三亩上好的水田,而保正冒成仗着他的势力,想假借官府的力量,以重税逼孙家将土地双手奉上,依附冒家。

冒家乃是衣冠望族,有免税特权。而且,冒家人做为如皋第一名门,门下子弟多在地方上担任保正、里长得职务,可以说一手把持着明朝在如皋县的基层组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冒成之所以在乡里如此猖狂,那是因为在普通百姓眼中,他这个保正,就是国家机器的代表。同他作对,就是跟朝廷作对。

如果没有披着保正这张皮,这厮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说句难听点的话,别说是冒成,随便那个阿猫阿狗能够做这个保长,就算以前再潦倒,顷刻之间就能做威做福。

冒成之所以能做到保正的位置,主要是因为他姓冒,是冒家的人。而且,这人替县里派粮派差也是个能手。可以说,谁家该出多少粮,该派什么工,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普通百姓一是惧他的权势,二是不懂得国家的税法,这才任由着他一言而决罢了。

冒成是冒家人,冒家可是如皋地方上最大的势力,他有着这样的后台,孙元做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小民,又能拿他怎样?

难不成我就这样束手就擒不成,如果我背后也有这样一座大靠山就好了。可一时间又从那里去寻,况且,就整个如皋县,又有什么势力能大过冒家。冒家族长冒起宗可是连官府都会给三分面子的大人物,即便是知县周象春见了曾经的朝廷大员冒起宗,也得客气地叫一声“冒副使。”

知县……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这个时候,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

如果能够攀上周知县这棵大树,小小一个冒成应该不会将我孙元怎么着。不过,这事做起来甚难,但不试一下总归是不甘心。

总比往去做流民那条绝路上走好。

想到这里,他转头问母亲:“娘,家里还有多少钱?”

孙李氏:“还剩两百多文。”

“都给我吧。”

“对对对,快带了钱逃吧,你就别管我了。”母亲却会错了意,慌忙从床下抱住瓦罐,一边流泪,一边将里面的铜钱拿出,不住地朝孙元怀里塞。

孙元却一笑:“儿子却是不会逃的,我马上去一趟县城。”

“对对对,元儿,你去你姐姐家躲上几日。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姐姐家我是要去的。”孙元笑了笑,心想:躲是躲不过的,以姐夫那恶劣的性子,我真去他家住,搞不好前脚进屋,后脚就被那家伙给告了。

那厮就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

当然,这话也不好同母亲明说。

“娘说得是,等风声不那么紧了,我再回家。”

说完,也不急,就烧了水,替母亲将脚洗了服侍她上床安歇之后,这才带了门,趁着月色朝县城方向走去。

第13章惹了不该惹的人

一出家门,孙元才发现夜间行路却非常让人恼火。

首先,古代的世界并不像现代社会那样到处都是灯,一入夜亮得连星星都看不到。在明朝,尤其是在乡下,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天上出了大月亮,只怕真真是寸步难行。

而且,这具身体还非常差,好象还得了夜盲,走不了几步,就踩进水坑里去,或者摔上一交。

只半个时辰,孙元的鞋子就不知道跌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心中苦笑:“估计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平日间也没吃过肉,缺乏维生素b1的结果就是一天黑就变成瞎子。”

“等过了这道难关之后,首先就得大鱼大肉,再加上适度的身体锻炼,先将这具肉身给锻炼好了再说。”

这一夜走得极其艰苦,光着脚走路的结果是,到城门口的时候,两只脚都在流血。虽说是夏末,风吹动身上的破衣烂衫,却冷透了骨。

孙元忍不住一阵苦笑:这情形,还真有些《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味道。

还好孙元心志坚韧,倒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一到地头,天已经蒙蒙亮开,城门也开了。

时间紧迫,孙元也不耽搁,径直去了姐姐家,伸手拍开房门。

看到孙元如此狼狈,姐姐吓了一大跳:“阿弟,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脚……”

原来,孙元光脚板上全是烂泥。再加上从前的孙元因为是独子,一直被母亲娇养着,没有干过一天农活,脚下并不像其他农户那样生了厚实的茧子。

走了这一夜路,脚下全磨破了,血糊糊一片。

话还没有说完,姐姐眼泪就掉下来了。

孙元一笑:“没什么打紧的,不过是破了而已,有草鞋没有,给一双。”

“阿弟你等等。”孙小花忙去打水,又给他寻了一双丈夫以前穿过的旧鞋。

洗过脚,穿上鞋,孙元才感觉舒服了些:“姐姐,姐夫起来没有?”

话音刚落,姐夫高全揉着满是眼屎的眼睛走了出来。一看到自家小舅子脚上穿着自己的鞋,脸就黑了下去:“你怎么又来了?”

说着话,又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

孙小花知道自己丈夫一向小气,可鞋子已经穿在阿弟脚上,又如何好叫人脱下来,只得惊慌地将头低了下去。

姐夫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换成往日的孙元,早就发作了。

可他今日进城有要紧事办,只不过这事此刻在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细节上还需推敲。

当下也不生气,反笑吟吟地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又跺了跺脚,道:“姐夫这鞋不错。”

这下,高全再也按捺不住,阴沉着脸喝道:“孙元,你一大早跑进城来做什么?”

孙元眉毛一耸:“姐夫一见到小弟就虎着一张脸,可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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