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镜子，用来测试人心。
这等镜子，胡图图当初在玉溪派大殿，就曾经见到过。
那时候，正是雪羽大尊诓骗众人，说柳毅与罗半道见过了，到头来骗得门中修士都把柳毅叫做了师叔祖。这件事情，立时多年，早已真相大白，胡图图作为玉溪派的元老，对此事更是心知肚明。
而今，见到了一座与当年差不多的镜子，摆在大殿面前，胡图图心中唏嘘不已。
一晃数千年！
胡图图清清楚楚记得，当年他回乡之后，被玉溪派弃徒范建欺压，差点家破人亡。全因柳毅不远数千里，前去助他，这才报仇雪恨，这才保住了父母平安。只是时至今日，胡图图的爹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入修行之门，终究是熬不过生老病死。
见到这一面镜子，胡图图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往日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回忆就像是潮水，一**袭来。
他甚至想起了，以前玉溪派有那么一个女子，叫做龚茉莉，曾经为了柳毅，在玉溪派新年大会之上，跳了一段诱人心魂的舞蹈。那时候，胡图图死死的盯着龚茉莉，还口口声声说这是在鄙视……
数千年来，胡图图遇到了美貌女子，似乎都要如此鄙视一番。
小胖子王琛，穿着玄天宗弟子的服侍，老老实实，跟随在胡图图身后。
除去王琛之外，尚有一个小姑娘，也跟随在胡图图身后。
这小姑娘明眸皓齿，粉嫩嫩的脸颊，十来岁的年龄，身躯纤细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就会生出一种呵护的**。她是杨过与小龙女的女儿，名叫杨扬扬……
王琛虽被胡图图内定为门下弟子，却也要在镜子前面照一照，测一测他到底心思如何。
“哎呀！真丑！”
杨扬扬瞅着镜子里王琛的相貌看了一眼，对着王琛做了个鬼脸，“不照镜子的时候，看起来还没这么丑，一照镜子就丑极了！”
“好吧，我丑！”
王琛回过头来，说道：“你是发自内心的漂亮，可以了吧？”
“当然！人家当然漂亮了！”
哪个姑娘不爱美？
杨扬扬也不例外，她爹娘都是俊美的认为，她自然也不差，“小胖子，你为什么说我是发自内心的漂亮，难道我真的有那么漂亮吗？”
终究是个小女孩，说这些话的时候，杨扬扬脸色微红，有些害羞。
“叫我师叔！我师傅和你家师祖，是同一辈的，你得叫我王师叔。”
王琛拿腔拿调，说道：“至于为什么是发自内心的漂亮，那是因为光看外表，实在看不出来你有多漂亮。”
“你……”
杨扬扬顿时就升起了，躲着小脚丫，“你怎么可以这样！”
杨过与小龙女远远看着，掩面而笑，并未参与到这一段对话当中。
整整过了数个时辰，才将诸多凡俗世人，一一考验完毕。
这些人入门之后，需要将他们安排一番，如此一来倒是让玄天宗忙各不停。只是柳毅门下诸多弟子，却并未有急着收徒弟，只因程一峰是剑痴，吴丹是武痴，余下的西门吹雪叶孤城等人，则修炼时间尚且太短，又没有收纳弟子的心思。
这一场收徒，柳毅门下，竟是不曾收纳一个，除了……
除了一个叫做澹台灭明之人。
凡俗世人众多，资质有高有低，有些资质高绝的，首先就被玄天宗众多修士看重，抢着要收纳他们做门下弟子。唯独那澹台灭明，资质不凡，却拒绝了所有人，只一口咬定了，要拜入柳毅门下……
依照澹台灭明的心思，若是柳毅不肯收他，他可以拜柳毅门下弟子为师。
若是门下弟子也不肯收他，他就甘愿在柳毅门下打杂，哪怕是砍柴挑水，也心甘情愿。
此人本是儒教孔子门下，七十二贤人之一，来历非凡。
正当众人为了澹台灭明之事，商议不休之时，玄天宗大门之外，来了一个儒门修士。
此人，叫做孟子。
孔宣分身孔子在凡俗世间，寻了许多年，终于是把这人给寻找出来了。
此番孟子奉了孔子之命，来到玄天宗，递上了一张拜帖。
柳毅不在，婉儿与陆凝霜素来不管诸多事物，这拜帖自然由程一峰收纳了。
在翻开拜帖那一瞬，程一峰突然想起来了，他师尊柳毅在闭关之前，曾经嘱托过他，说与儒门之间，还有一场因果……
【作者题外话】：忽然，想给大家讲个小故事。
这个故事讲的是，有一个叫做杨过的，和小龙女在梁山泊落草为寇，后来遇到了尹志平，三人桃园结义，一路护送刘姥姥去大观园，途中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好吧，作者是个逗比。
手指还没好，针灸好疼！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毁大道根基
开天立道，非一日之功。
帝释天强行压迫蚊道人助他，开天立道的进度，也十分缓慢。
地水风火，被帝释天用十二品灭世黑莲镇压住，可清浊上升下沉，分判出天地，再显现出世间万物，却异常艰难，须得长年累月。
也许是十年，也许百年，也许要千年万年！
蚊道人眼中神色，已经萎靡了很多，蚊子的眼睛，与寻常修行之士不同，这种昆虫，乃是复眼。
复眼的视线范围，远超寻常眼睛。
在混沌里头这一片开辟出来的天地当中，蚊道人爪子踏着浑浊的浊气，薄如蝉翼的文字翅膀，则像是手臂一扬，支撑着头顶清气。这种境况，像极了万古之前，宇宙玄黄刚刚在混沌当中开辟出来之时，盘古开天辟地顶天立地之时的模样。
蚊子一边支撑着这一方尚未完全显现出来的天地，一边在心里谩骂帝释天，一双眼珠子则四处转动，在混沌当中来回扫视。
混沌滚滚，浑浑噩噩一片，自然看不出什么美景。
可对于蚊子来说，这种混沌气息的变化景象，似乎也十分的有味道。
修行了无数年的修士，理当耐得住寂寞才对，毕竟有时候闭关一次，就有数千年甚至数万年时间，一晃而过。
可是，闭关修行是打坐入定，脑子空空明明，心思玄之又玄，比睡大觉还舒服，自然一梦数千年，光阴如雪飞。
此时此刻，蚊道人要支撑着尚未开辟完整的天地，还要施展法天象地的神通，将身躯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一根柱子，将即将显化为天地的清浊二气，硬生生撑开了。
这种顶天立地的过程，最是难受。
一分一分硬生生将天地撑开，须得耗费多大的体力？
蚊道人备受煎熬，也只有靠着观察周围景象，分散一下注意力，这样似乎就能减轻几分痛苦。
复眼俯察四方，纤毫毕现。
突然间，蚊道人眼神一亮，死死盯着混沌某一处方向。
那里有一道青绿光辉，宛若翡翠流转，硬生生将翻滚不休的混沌，撑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当中，走出了一尊修行之士。
柳毅！
蚊道人满眼惊诧，他自然认得柳毅。
普天之下，凡是修炼成神，能长生不老的修士，有几人认不得柳毅？
柳毅踏步与混沌当中，衣袖一卷打散了那一条乾坤通道，就这么站立不动，凝视着蚊道人与帝释天。
蚊道人是正面对着柳毅，而盘膝坐在蚊道人前方的帝释天，则是背对着柳毅。
故而，蚊道人看到了柳毅的到来，而帝释天却不曾发现。
“竟然是柳毅来了，有好戏看了！”
蚊道人心中一阵欢喜，眼珠子忽然间变得涣散无神，仿佛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发现。
帝释天虽只是须菩提的心魔修炼而成，却也有着完整的灵智，他纵横世间许多年，虽算不得智谋高绝的智者，可比起寻常人，自然要伶俐了很多。
那蚊道人眼中惊诧神色，只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无踪，可帝释天依旧有所反应。
“有人 ？＇…＇”
帝释天并未回头，一声佛光却冲撞而出，散入了混沌之内。
这佛光普照，竟是与混沌相融，仿佛是一泓旭日光芒穿入了秋水当中，把水中景物照得纤毫毕现。
混沌，一如秋水。
柳毅站立在混沌当中，不闪不避，自然没有脱离帝释天的探查。
“本佛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柳道友！”
帝释天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柳毅，双手合十，言道：“此番贫道在这里开天立道，要在天地之间，立下我中乘佛教的道统，此乃天地之间，一大盛事！莫非柳道友是想参与其中，与我中乘佛教，结下一段善缘？”
十二品灭世黑莲，悬在蚊道人身边。
这一朵莲花是帝释天最为强横的法宝，而今却用来镇压地水风火，这就意味着，帝释天若要与柳毅大战，这朵十二品灭世黑莲，已是不能动用。
鸿钧送帝释天进入大道之门，让他成为道人之时，同时也把蚊道人给逮住了，送给了帝释天作为中乘佛教的佛门护法。可惜，此刻蚊道人与那十二品灭世黑莲一样，都在做开天立道之事，动弹不得。
“我在惊虹洞天之内，偶有所感，察觉到混沌当中，有人开天辟地，要立下大教的道统。”
柳毅神色不变，自顾自说道：“而今我破碎虚空，来到此处，一则是要来观礼……”
一言至此，柳毅并不多说。
“大尊怎能违反誓言！他明明与鸿钧老祖，商定好了，不能参与到天地之间的争锋，要置身事外，坐看众生自求一线生机！”
帝释天光着脑袋，脑后一圈黑漆漆的佛光，宛若是浓墨凝聚而成，“你与我一般，都只算是道人而已，以道人的修为，怎能有这般手段？我在混沌当中，开天立道，立道气息被混沌阻挡，而你所在的位置，在虚空深处，与这混沌相聚何止亿万里，你怎能察觉得到，怎么可能！”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帝释天，怎知我柳毅的手段？井底之蛙，怎敢语天？你帝释天做不到，我柳毅便做不到么？”
柳毅神色不变，凝视着蚊道人所站立的那一方尚未成型的天地，不再理会帝释天。
“哼！”
帝释天满脸愤怒，却不肯轻易动手。
柳毅的实力，帝释天早已见识过。
而今双方都是道人境界，帝释天就能够动用十二品灭世黑莲，也没有斗得过柳毅的自信。若加上蚊道人，二打一，帝释天才有几分战胜柳毅的把握。
可是，不动手，并不意味着帝释天对柳毅放心。
此番开天立道，关系着他中乘佛教，能否能安安稳稳立下，关系着他日后是否能成为教主！
至于蚊道人，则心中出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
他是被鸿钧抓壮丁抓苦力抓来此处，是为了替帝释天开天道，又不是替他自己开天立道。再者，开天立道成功之后，他蚊道人就要做佛门的护法……若是帝释天永世不能成为教主还好，若是成为了教主，只怕他蚊道人此生此世，难以脱离佛门。
君不见，万古之前那孔宣道人如此威风，号称是道人当中第一高手，五色神光无物不刷，威风凛凛，最终被佛门抓了去，做了佛门护法孔雀大明王。足足好几个量劫的时间，没有了自由之身，到头来还是鸿钧大战雪羽大尊之时，孔宣才借此脱身，却又在凡俗世间沉沦了无数年，直到前不久，才再度重临天地。
此刻见到柳毅突然出现，蚊道人心中除了幸灾乐祸，更多的竟然是欢喜。
蚊道人迫切希望，柳毅赶紧对帝释天出手，最好一剑斩杀了帝释天，然后他蚊道人就能趁机遁走，躲进混沌深处，先躲上几百万年几千万年再说。等这一场危机过去，等到风波平息，天下一统之后，他蚊道人再出现在天地之间，又能接着逍遥快活。
处于蚊道人意料的是，柳毅竟是岿然不动，仅仅只是凝视着前方翻滚的清浊二气，盯着那正在一分一分显现的天与地，却并不动手。
唉……
蚊道人心中叹息。
他实在不明白，柳毅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却知晓自己的心思，只怕是难以实现了。
…………
开天立道！
这便是开天立道。
柳毅并不急着动手，亲眼目睹开天立道的机缘，十分难得，怎能就此破坏。
而今柳毅虽然只是道人，可有朝一日，终究要成为道君，终究要立下大教，而今遇到了帝释天开天立道，正是一个学习经验的大好时机，柳毅怎能放过？
开天立道，须得天长日久！
柳毅就这么凝视着，百年时间，一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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