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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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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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微微一笑,心里便道:“好乖觉的小丫头。”

再看文嫂儿时,却见她兀自伏在那里爬不起来,这一跤却是摔得着实沉重了。幸亏北宋的建筑队不知道偷工减料,西门家的绣楼才盖得结实,若换了后世包工队推出的楼脆脆、楼酥酥等诸般奇葩,只怕今天就得从废墟里往外挖人了。

也幸亏文嫂儿把那两张棉门帘都触了下来,垫在门槛上替她受了好大的委屈,否则她那腰节骨此时也被摔成两半截了。但即使如此,这一跤也摔得文嫂儿散发披肩,花钿落地,过堂风一吹,就跟个蓬头鬼也没什么分别。

众人忍着笑,七手八脚地把文嫂儿拉拽起来,大家扶架着她,到另一间耳房内坐定。文嫂儿腰上被门槛儿硌了一下子,虽然并未伤筋动骨,但却也疼得实在受不得,当下也顾不上许多,索性扯开嗓子,呢呢喃喃地哭了个痛快。只见她眼中货真价实、情真意切的眼泪潸然而下,这一番不象是探病,倒象是吊孝来了。

月娘一边让小玉玉箫替她担惊,一边让小丫环去把她头上的花翠都拾回来还她,自己则去到女儿房中,笑着对王婆道:“王干娘好会作弄人!”

王婆哈哈笑道:“这小娼妇儿!竟然敢来坏俺老婆子的好事,今日便给她长个教训!”

笑完又问:“大娘子,你不在前头看笑话儿,又回来做什么?”

月娘便道:“我是又可怜她,又觉得失笑,实在撑不下去了,这才回来,盘算着拿两串钱,再叫玳安去生药铺里给她赎几付跌打丸回家搽一搽,也算她今天辛苦一场。”

王婆一听,满脸的褶子乱颤,虽然出的是西门庆的钱,听着却象是在她身上割肉一般心疼,当下便决然道:“大娘子,这个却使不得!”

月娘诧异道:“哦?这是为何?”西门大姐也竖起了耳朵,听王婆如何答话。

王婆道:“大娘子,你却不晓得,文嫂儿那等娼妇,都是见钱眼开的货,比世上当赃官的,品德儿也高不到哪里。若大娘子又给她钱,又给她药,她吃了好处,等见了那陈经济时,只怕就要花马调嘴,把令爱脸上的花样儿都遮掩得干干净净!若如此,这婚何时能退?”

月娘踌躇道:“干娘你的意思是……?”

王婆恶狠狠地道:“不给她钱!不给她药!空言空语,打发她滚蛋便是!这一来,她心里必然有怨气,到了那陈家小子面前,绝对是有一分说十分!自古少年爱嫦娥,那陈家小厮又是个没有礼义廉耻的怂货,听到小姐容貌毁了,他知道个什么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时节,他岂肯再当西门家的女婿?西门大官人这时只要再钻个空儿,如此如此,火上浇油一番,这婚便十足十的退定了!”

月娘听得呆了半晌,这才道:“干娘果然是好算计!”

王婆此时早把气势收了起来,低眉顺眼的向月娘嫣然一笑:“若老婆子这计策能得大娘子赏识,就请大娘子把原来那要赏给文家小娼妇的钱赏给老婆子吧!也算是老婆子给大娘子、大小姐劳心费力一场!”这正是:

百样辛劳皆因利,万般殷勤只为钱。却不知这婚到底退与不退?且听下回分解。

第042章 进谗

王婆讨赏的时候,文嫂儿也正在耳房里等着月娘来给她开辛苦钱,否则她今天这一个大跤,岂不是白摔了吗?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急得文嫂儿便央着小玉去后面打探,只说自己被摔得身子沉重,要回家养伤去,这便向太太请安辞行了。小玉回来后却竖着眉毛说道,因为刚才文嫂儿一跤撞下了两重门帘,害得小姐受了风,现在太太正忙着给小姐熬姜汤发汗,抽不出工夫见她,让她免礼平身,快快回家去吧!

文嫂儿一听,气了个倒仰,差点儿又摔了个四脚朝天。不过想想,西门庆家是什么庭阀?自己家又是什么门第?这气上得去,也要下得来,只好忍耻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待走到外厢房的时候,二门那里正看见陈经济的家人在探头探脑,文嫂儿心中一动,脸上便有奇怪的笑容浮现了出来:“吴月娘,原来你也有今天啊!这正是眼前报,还得快!你既然小气,就别怪老娘心狠!待会儿就断送了你闺女的姻缘,叫你见识一下我文嫂儿的手段!”

当下心中合计,跟着陈家家人进了厢房见了陈经济,陈经济便问起西门小姐的病情话来,文嫂儿只把些没盐没醋的套话儿说说,最后拜辞道:“小媳妇今天下楼时,不慎跌了一跤,身子骨现在疼痛得紧了,这便要回家歇着去!陈公子莫要胡思乱想,若十分心烦,便到街上散散心吧!”说着将窗外西门家院子里瞄了一眼,又向陈经济使了个眼色。

这等眼角上迎奸卖俏递情书的勾当,陈经济在东京时早不知经见过多少,当下不动声色,只对文嫂儿以目示意。待陈家家人从后槽上把驴子牵来,文嫂儿上了驴,一路咬着牙龈发着狠去了。

来到家门口还了驴子,回到家中只等了一会儿,那陈经济便带着心腹家人赶到了。

一进门,陈经济一努嘴,便有家人将一堆时新吃食、干鲜果品放到桌上,然后又摆开了两贯钱。陈经济笑道:“文嫂儿,你说你在后宅摔了跤,我想到为了我的事却让你受这般苦楚,心下好生过意不去,因此买些吃食东西来探探你,你却不要跟我客气了!”

文嫂儿大喜,心说这才是东京来的公子爷的气派,嘴上却矫情道:“这这这……为公子办事是该当的,却哪里能收受这般贵重的礼物?陈公子这是想折杀小媳妇吗?”

陈经济便摆手道:“但得一片橘皮吃,莫便忘了洞庭湖。文嫂儿为了我陈家受累,难道我陈公子是没眼睛没心肝的人吗?”

文嫂儿便下拜道:“那小媳妇便厚着脸皮谢赏了。好教陈公子得知,小媳妇虽然微贱,却也不是那等没眼睛没心肝的人哩!”

二人相视一笑,陈经济便让家人出到门外去了。

家人前脚出门,陈经济后脚便道:“文嫂儿,西门小姐病情到底如何?现在你这屋中已无六耳,这便跟我如实说了吧?”

文嫂儿起身再拜:“此刻的嘴,才是我的了!有些话,在那西门府里,小媳妇如何敢说?陈公子,小媳妇此刻之言。若有一字虚假,让我天打五雷劈!若有一句编排,马上叫家养的芦花鸡把我眼珠子鹐了去!”

陈经济不动声色:“文嫂儿的为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这便请说。”

文嫂儿便一字不加,一字不减,把自己在后宅所见,尽都说了,因为她知道,世上最使人轻信的,不是谣言,而是掺了谣言的实话。

直说到最后,文嫂儿长叹一声:“世人都说,骏马却驮痴汉走,美妻常伴拙夫眠,想不到到了陈公子这里,却是要颠倒过来了!哎哟!陈公子恕罪,小媳妇可不是挑拨离间,只是在替公子不平而已。”

陈经济听文嫂儿的言语和赵捣鬼的话全然接上了榫头,一时间沉吟不语,半晌后才道:“照你这般说来,那西门小姐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光洁……”

文嫂儿冷笑道:“陈公子宅心仁厚,这‘不光洁’三字,只怕还说得少了!小媳妇亲眼所见,那西门小姐脸上的鳞片儿啊,便是一张张都揭了去,用那凤衔珠、蛇吐珠、象罔珠、骊龙珠、玄鹤珠、避尘珠、夜明珠、走盘珠、照乘珠、定海珠、摩尼珠,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点缀起来,就算是皇帝家有那移山填海之力,今生今世也莫想修得光洁!”

陈经济勉强笑道:“怪病而已,只要多多请教名医,自然就可以好了!”

文嫂儿从鼻孔里呼出两道冷气来:“名医名医,世上还有甚么名医,能高过地府还魂的西门大官人的?西门星主是天星降世,谁知道他那女儿,又是甚么精怪托生的?只怕人世的名医,医不得这非人的怪病!”

一句话正碰在陈经济的心尖子上,回想起赵捣鬼所说的翼火蛇来,陈经济一下子就象吃了十斤花椒,只麻到了骨子里去。

文嫂儿见陈经济脸色大变,心中暗喜,又嗟叹道:“若只是象地厨星那样相貌清奇,倒也罢了,最古怪的是,这西门小姐只看了我一眼,我便失了魂一般,从门里摔到了门外去。想小媳妇虽然并不是世上最伶俐的,可若说连个门槛都跨不过,却也太岂有此理了!难不成,那西门小姐身上,有什么……玄妙之处吗?若是西门星主,自然是百无禁忌;可若是嫁了人,离了清河,那时……”

话未说完,陈经济便把脸一沉:“大胆!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这小厮虽然年纪尚幼,但自小跟着他老爹行走权门,见识了不少大场面,此时照虎画猫起来,倒也象那么回事。

文嫂儿被他一唬,吓得跪倒在地,痛哭起来:“小媳妇原本不该如此说,但小媳妇却不是那等没有心肝之人,既受了公子的厚赏,谁没有个穿青衣,报黑主的意思?公子爷这等好人材,这等好心肠,这等好家世,若只是娶错了人,那还罢了;若是再生出什么三长两短的灾变来,当初这媒却是小媳妇保的,却让小媳妇这一辈子心里怎能过得去?”

这婆娘一边哭,一边说,弄得陈经济一时心烦意乱,当下拂袖而起,叱道:“文嫂儿,你起来吧!这等闲话,我却不准你在外透露一句!否则,你以为东京的教头,就使唤不动清河的知县吗?哼!”

说着抽身就走,临过桌子前,手一挥,又把几串钱扔到了桌子上。

“恭送公子!恭送公子!”文嫂儿急忙爬起来,低头叉手直待陈经济主仆走到没了影子时,这才抬头,脸上已经是一派狡计得逞的狞笑。

陈经济一路走,一路思量:“那文嫂儿虽然嘴刁了些,但她一片深心,都是为我陈家的话。我陈经济是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不会嫌弃结发妻子丑陋,但若这女子可能给我陈家带来灾祸时,那却该如何是好?不行!我明天就得回东京,好好跟爹商量一下,实在不行,这婚,就退了吧!否则整日间对着一张蛇脸,只怕用不了三天,公子爷我就得‘永垂不朽’,再也不能‘自立自强’了!”

想到得意处,忍不住转着头,向丽春院李娇儿家的方向剜了一眼。

回了西门府,陈经济便连声招呼家人,让大家打叠行李,收拾箱笼,准备第二天起身回东京。正忙乱时,却听厢房外有西门庆的声音一阵大笑:“哈哈哈!贤婿,岳父大人我今天给你道喜来了!”这正是:

莫道狡妇口舌利,怎如虔婆手腕高?却不知陈经济喜从何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043章 西门庆戏耍陈经济

笑声未落,西门庆早已一头撞了进来,一看屋中一片凌乱,倒象是个要搬家的光景,不由得怔在了那里。

陈经济急忙领着众家人上前拜见,将西门庆请到椅子上坐下,西门庆装傻充愣:“贤婿呀!你这是何意?”

一听西门庆把“贤婿”二字叫得如此亲密,陈经济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说这几天我丈人虽然对我不错,但因我和他女儿并未成婚,或者是暗中还记着李娇儿那仇,所以言语中只是以“陈小官儿”来称呼,今日里却怎么叫起“贤婿”来了?此间必然有诈!

心思电转,面子上却显得恭敬有加,垂手道:“好教丈人得知。小婿听到岳父大人泰山其颓,悲痛欲绝之下,便从东京赶着到清河来吊孝,谁知却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小婿在府上叨扰了这些日子,承岳父大人青目,小婿极感盛情。但我父临行前于我有严训,说让我诸事完毕,立刻回家,不得延挨时日,因此才收拾了行李,准备明日便向岳父大人面辞回东京。”

西门庆一抖手,叹气道:“这话却是如何说起?贤婿若这么走了,岂不是让陈亲家怪我西门庆管待不周吗?辞行二字,再也休提!再说了,若放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辜负了一桩天大的喜事?”

说到后来,西门庆脸上便堆起笑容来,可惜这笑容太过勉强,隔着十里地都能看出其中的假来。

陈经济是个乖觉的,一见之下心中狐疑更深,便问道:“岳父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有喜事,却不知这喜从何来?”

西门庆大笑着力拍陈经济的肩,只可惜他没练过化骨绵掌,否则陈经济必死无疑。一边拍一边笑道:“你口口声声叫我岳父大人,可见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西门庆怎能让你白叫了去?因此正吩咐家下人等准备,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把你和我女儿的婚事热热闹闹办一办!贤婿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哈哈哈哈……”

陈经济本来已经被西门庆拍了个躬腰曲背,却只能忍着五丁开山的痛苦在那里胁肩谄笑,此时听到这桩“喜事”,只惊得他魂飞魄散,“噌”的一下,已经冲破西门庆五指的封锁跳了起来,好悬就刷新了北宋男子跳高纪录。

西门庆收回了手,半喜半嗔道:“你这孩子,却没有一点儿沉稳,一听到要成亲,就欢喜得跳了起来!此等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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