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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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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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却又不对了。若那一刀落入人丛,只怕要误伤了某位高邻,那时却叫我哥哥怎样在紫石街做人 ?”

想到此处,背后禁不住冷汗淋漓,再看到焦挺咬牙护在西门庆身后,虽然手腕脱臼剧痛之下,冷汗正一点一点地从鬓角额头上渗了出来,但眼光却是瞬也不瞬,只是紧紧地盯住了自己。

武松又想道:“山东河北路上,我也听闻没面目焦挺一身相扑的好本事,罕有对手,是条好汉。看今日他奋不顾身保护西门庆,显然二人之间不是酒肉之交,自古说英雄重英雄,好汉惜好汉,西门庆能得焦挺如此舍命相护,可见得他也不是那等不堪的人物——世间岂有不顾人伦义气,做出盗嫂兽行的好汉?莫非,此事还有别情不成?!”

心中正在激烈交战,西门庆已经把武大郎救回了楼中。大家急忙把吓得面青唇白的武大郎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先递杯酒给他压惊。

武松一声儿也不敢吭,静静地在人圈子外面跪了下来,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今天这件事自己做得莽撞了。

武大郎喝了几杯酒,手才不哆嗦了,抬眼一觑,不见武松的人影,哑着声音道:“武二!这个小畜生!他跑到哪里去了?”

众人左右一分,露出跪着的武松来。

西门庆一边给焦挺把脱臼的腕关节合上,一边暗自庆幸。还好今天武大郎活着,又有焦挺帮衬,才没有将这清河第一楼变成水浒传里的狮子楼,否则自己这个西门大官人,早已身首分离多时了。

看着武松一条威猛的长汉,却乖乖跪在武大郎低矮的身前,西门庆忍不住劝道:“武道兄,今天的事,想必是一场误会,你且让武二哥起来说话。”

武大郎气满胸膛,两眼泪流,用手指点着武松道:“误会?甚么误会,竟然就值得拿刀弄杖起来?如今惊吓了众位高邻,却不是保佑我早死?让他跪!今天不说出个道道来,让他跪到死!”

武松俯首道:“哥哥莫要生气,今日之事,都是兄弟的不是!”

武大郎骂道:“你有甚么不是?却让你跟吃了蜜蜂屎一样,轻狂成那个样子,竟然便学人家舞起刀来?若不是老天保佑,让大家都毫发无伤,我武植还有脸在这世上苟活下去吗?”

西门庆听着,急忙身子一遮,把焦挺那只曾经脱臼的手挡了起来。心中庆幸武大郎是个卖炊饼的,对这伤科一窍不通,若他也是练家子出身,今天他可是非自刎不可了。

武大郎说到伤心处,用力拍起桌子来:“我只说你在外面经受了两年风波,已经可以成年立世了!谁想你枉自做了都头,竟然还脱不了愣头青的本性!青天白日的,就敢动起刀来,你知法犯法,若世人都学起你来,那还了得?”

武松就象被打死了的老虎一样,五体投地地跪在那里,任凭哥哥责骂。

武大郎流着泪,絮絮叨叨地将武松数落了半天,这才道:“你不是说,你对我有什么下情回禀吗?当着今天众位高邻的面,你便把你那下情都说出来,却让大家评个道理!”

武松得了吩咐,这才敢抬起头来,一五一十,将昨天今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武大郎眼中出火,跳上来抡开手就要打武松,幸亏西门庆和众邻居紧拉着,方才阻止住了。武大郎到了此时,气苦难言,突然嚎啕大哭。

武大郎对门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这时说道:“武家二哥,这些人中我是年纪最长的,却忍不住要说两句了!”

武松急忙道:“老人家便如爷父一般,但说无妨!”

赵仲铭便叹气道:“我这糟老头子开着个纸马铺,生意总是清清淡淡的——当然,如果我这生意天天火爆,咱们清河县的人早都死绝了——正因为我这是个冷门生意,我才有那闲时,天天坐在门前,光着眼睛四下里看,那紫石街上人来人往,哪一个能逃得过我的眼去?”

咳嗽几声,回过一口气,赵仲铭又道:“武家二哥,那些人说什么西门大官人在紫石街来来往往,全是天昏地暗的话!我糟老头子眼睛还不瞎,西门大官人这般仪仗的昂藏汉子,若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我还记不住,那我老头子当真是离死不远了!”

武大郎的右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还有王婆水茶坊间壁邻居卖馉飿面食的张公也都作证道:“武家二哥,我们也看得分明,西门大官人从来没有踏足过紫石街一步!”

冷酒店的胡正卿原是吏员出身,见事明白,此时略想一想,便恍然道:“武家二哥,你说阳谷县那三人,自称李外传、鲁华、张胜?还有在清河南门跟你搭话者,是那秀才水兴水杨花?好!你且听我把他们的事迹说来,这里众位高邻,都是见证!”

当下将李外传因西门庆被斥责革职、鲁华张胜因欺凌弱小被西门庆赶出清河、水秀才因写恶毒挽联而被西门庆痛打的来由,都说了一遍,最后道:“武家二哥,这些人是恨不过西门大官人,自己又无力报复,所以才蒙蔽了你,想要借刀杀人罢了!我只奇怪一件事,这些人尽是蝇营狗苟之徒,却哪里来的这么深的智量?”

话音未落,楼梯口早已跳出一个人来,大叫道:“我知道!”

此人不来倒也罢了,此人一来,却又惹出了一场泼天大祸!这正是:

楼中才说纠纷止,城外又见干戈生。却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089章 风暴之前的波澜

众人看那从楼梯口钻上来的人时,却是郓哥儿。

胡正卿便问道:“乔家小厮,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郓哥举了举手中空着的果篮说道:“今天丽春院李桂卿新收了一个女儿,叫做李桂姐的,家里要拜二郎神,因此小人送新鲜果子过去。路过水秀才家门前时,却瞄见那水秀才和一个人说着话,甚么天网恢恢的,一路向城外去了。”

众邻里不约而同地问道:“那个人是谁?”

郓哥面有鄙薄之色:“那人曾是咱们清河的头号儿奸狡之徒,人称应花子的应伯爵!”

胡正卿便把手一拍,叫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说那干小人怎么能在阳谷清河,两地打照得如此周密,原来是有应伯爵那厮在中间做着提调官!想不到那应伯爵如此欺心,坑害了西门大官人一回不算,这次又挑唆着武家二哥,好险伤犯了西门大官人的性命!这等丧心的小人,若不得天报,老天爷哪里还算有眼?!”

这时更有人反应过来:“怪不得年前我就看到那应伯爵和李外传、水秀才伙在一起,后来更有那鲁华张胜跟他们蛇鼠一窝,原来从那时候开始,这干小人就在算计西门大官人了!”

众人的骂不绝口中,武松跪在地下,全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嘣嘣”直响,突然问道:“郓哥,你可知那应伯爵和水秀才去到了哪里?”

郓哥正回答道:“我自然是……”但突然间看到西门庆和胡正卿都在向他摇着头猛使眼色,这小厮却是个精乖的,马上省悟,转口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武松冷眼旁观,将郓哥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暗中点了点头,也不追问,只是向着武大郎重重地叩了三个头,哽咽道:“哥哥,是兄弟有眼无珠,认不清好人坏人,才撞出这等祸来,惊扰了哥哥的寿辰,是兄弟该死!”

说着站起身来,轻轻一纵,从顶梁上拔下自己的那柄尖刀,拢在怀里,大踏步的转身就走。

武大郎虽然心中恼恨兄弟误信流言,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但骨子里还是最疼这个兄弟不过,眼见他拔了刀子凶神恶煞一样往外直闯,心下惊慌,在后面扬声大叫:“兄弟,你往哪里去?”

武松听而不闻,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直走。西门庆见武大郎急得脸色更变,挺身而出道:“武道兄,兄弟我跟上去瞧瞧。若二哥有什么想不开的,兄弟必定要护得他周全!”

武大郎松了一口气,向西门庆的背影挥着手道:“全仗西门仙兄了!”

西门庆听武大郎那一声嘱托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心,无尽的期盼,暗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兄弟啊!”

焦挺的手腕这时已经没事了,他见西门庆一个人追着武松去了,放心不下,跟在西门庆的后面也赶了上来。

三人有如三环套月,一根藤儿牵着一般直出了清河西门,不多时便进了一片荒郊野地,到处都是林立的墓碑,武松来到一个坟头前跪下,只叫了一声爹娘,就痛倒在坟墓上。

都说男儿心肠如铁,泪不轻弹,但真到了伤心处时,一场大怮,却也是赛如猿啼古木,虎啸深岗,听在人耳中,更觉得心惊魄动。

西门庆虽是远远地站着,却照样被武松一场痛哭,哭得他鼻子头发酸,嗓子眼儿发堵,一转头时,却见身后的焦挺早已是泪流满面。

西门庆吸了吸鼻子,问道:“兄弟,你这是……”

焦挺摇了摇头,泪下如洗:“小弟……小弟只是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小弟在老家中山府单身一人,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巴在爹娘的坟头上哭一场,孤零零的坟头孤零零的人,就那么熬着,直到把自己的心熬硬了……武家二哥却是比小弟强,他还有个哥哥……”

西门庆听着心下凄楚,他以手遮眼,但遮不住的眼泪还是从指缝里渗了出来。拍着焦挺的肩,西门庆慨然道:“兄弟,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哥哥!”

“大哥!”焦挺拜倒在地,抱着西门庆的足而哭。西门庆屈膝相扶,也是泪如泉涌。

西门庆抬头,泪眼望天,心里呐喊道:“我也有哥哥!我也有哥哥啊!可是……可是今生今世,就算穿越回去,也再不能相见了!”

武松趴在坟头上,念头亦是在哥哥身上打转:“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今日我虽然信了谣言,伤了哥哥的心,但我知他必然谅我。可是——嫂嫂清清白白的名誉上,却让我一个莽夫,硬泼上了一层脏水——武二呀武二!从今往后,你拿什么脸去见嫂嫂?”

转念又想:“为什么那些贼子们的奸计,我如此容易便陷进了圈套?是了!哥哥身矮貌丑,嫂嫂却是一流的人才,我口中虽然不言,心底却也是觉得他们不配的!因此谣言一来,存着这个偏见的我,自然而然便相信了!武二啊武二!你的心思,实在太龌龊了!”

接着又想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西门庆,更是无地自容:“你看到嫂嫂容貌艳些,便觉得她必然不满于哥哥;听到谣言后,想到西门大官人那等风流俊俏的人材,自然便觉得他和哥哥的交往中,必然包藏了祸心。武二啊武二!当初公明哥哥分别之时,交待你甚么话来?为什么事一临头,你就把公明哥哥的金玉良言,全部置之脑后了?”

想到可叹息、可痛心之处,即使是打虎英雄,也是涕泪沾巾。

荒郊旷野,三条汉子,六只泪眼,雨落淋漓。

哭了半晌,武松爬起身来,衣襟上的土也不拍一拍,晃晃悠悠往回走。经过西门庆和焦挺身边时,武松深深叉手道:“二位,今日武二得罪了!”

西门庆和焦挺急忙还礼。西门庆看着武松似乎恢复了平静的脸,却觉得总是有些放心不下,便问道:“武二哥,你却要到哪里去?”

武松木然道:“我一日一夜未曾休息,却要找个客店,好好睡上一觉。”说着,垂着头一步步去得远了。

西门庆和焦挺又跟着他从西门外野地里进了清河,武松找了家客店,叫了间僻静的客房,将自己略加收拾后,倒头便睡,只留下门外的西门庆和焦挺,面面相觑。

少时,得着信的武大郎也到了,看到兄弟在房里睡得香甜,武大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有西门庆觉得,这口气松得似乎太早了些。

第二日,武松象没事人一样,换了新衣,帮着哥哥招呼前来庆寿的客人,忙乱了一天,却也没见武松有什么异动。西门庆尽管心里疑惑,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管的事情纷至沓来之下,他也顾不上只盯着武松了。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武大郎便要拉武松回家,武松却摇头道:“现在却让我拿什么脸去见嫂嫂?”一句话把武大郎堵了回去,武松自归客店。

这时正是将近黄昏,武松袖了些钱,暗藏了刀,径寻到郓哥家。那小厮正卖果子回来,见了武松,先存三分警惕:“武都头,你莫来寻趁我,我甚么也不知道。”

武松笑道:“好兄弟,你让我明了真相,没有错伤了好人,我心下感激你不过,因此要请你吃杯小酒去。”

郓哥推托道:“可是,我还要给家中老爹做饭。”

武松便包揽道:“这有何难?我们小饮三杯,然后带些酒菜回来,服侍你老爹吃顿好的!”

郓哥一听,心下早已千肯万肯,便跟着武松来到巷口的小酒店,武松切了一盘肉,讨了一角酒,请郓哥吃,言语中也并不提起昨日之事,只是讲些江湖上的闲话。郓哥少年心性,只听得热血沸腾,酒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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