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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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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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法、残民自逞的赃官走狗,只要今日有一夫振臂,明日就会有万众相随,你们统统不得好死!”这正是:

却有隐愤通地火,且看烈焰炼奸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8章 且向幽冥睡

武松那边一刀劈了张团练,西门庆这边也早冲着蒋门神扑来。

鸳鸯楼上三贼中,蒋门神是个最有勇力的。奈何此时吃得醉了,待见了武松和曾经打得他落花流水的西门庆,更是失了魂魄,哪里敢来放对?颤巍巍站起来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当头一道青光劈下,只觉得脑门上一阵剧痛,暗呼一声:“我这番死矣!”人已经歪倒在楼板上。

正因将死而恋恋求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脑袋除了剧痛之外,却是安然无恙,再一细看冷笑着的西门庆握刀的手势,蒋门神才恍然大悟——原来,西门庆这劈面一刀,是用刀背砍的。

这一下死里逃生,今天喝了的酒尽皆化作了冷汗,只是由生到死,又由死重生的走了一转儿,却惊得蒋门神手酸脚软,全身上下没了半分力气。

正庆幸自己又有了苟且偷生的希望之时,西门庆伸出了手,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往桌子上一放,将刀在脸上搁着。蒋门神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透骨髓,浑身上下汗毛直竖,想也不想,便脱口道:“西门庆爷爷饶命!”

西门庆盯死了蒋门神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蒋忠,你一身的好武艺,若是安安分分的研习武德,传授弟子,也不愁不成一方之望。谁知你仗武卖身,投入赃官门下做走狗,把良心一笔勾倒,这是你一该死!你收了徒弟,却只教他们武艺,不教他们德行,任他们为祸人世,坏了多少江湖好汉的名头?你为师不尊,误人子弟,这是你二该死!快活林擂上,我良言相劝,你早该回头,谁知你忠言逆耳,反视我为寇仇,和赃官布下重重圈套相害,这是你三该死!”

蒋门神听了这审判般的话,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却哪里挣挫得起?却见西门庆眼光转厉,蒋门神一颗心顿时象被浸入了冰水盆里泡着一般,耳中只听西门庆的话声宛如从天外飞来:“阴曹地府,望乡台上去喝孟婆汤之时,先好生告诫自己,来生来世,做个好人!”

痛斥完毕,西门庆手起刀落,飞泓惊艳处,蒋门神性命便已了帐。西门庆还刀入鞘,却和武松并排一站,抱臂冷冷盯着张都监。

张都监虽是武官出身,但他这个武官,却是习文不成,学武又不就,这才花了一大笔金银财宝,硬生生的买了个小官儿当,逐年家盘剥百姓喝兵血,又跑又送,铢积寸累的升到了兵马都监的位子上。仗着孔方兄的势头,吃喝嫖赌的习气他是样样俱全,但说到临危不惧的胆气,却是半分也无。

如今张团练、蒋门神两个党羽俱死,脚下的铜铃机关突然间失去了作用,又被西门庆和武松两头大虫盯着,张都监早已吓得木了。张团练还知道张嘴呼救,蒋门神还知道开口求饶,张都监却是魂飞太虚,躯壳里只剩一片空白,几乎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

西门庆见月光已经偏转,武松却只是冷眼看着张都监,刀光凝碧不动,忍不住催促道:“二哥,更深了!快快了结了这狗官,你我兄弟好走路。”

武松深吸了口气道:“三弟,我在犹豫。”

西门庆闻言倒是愕然了一下:“二哥,有何可犹豫的?这等狗官,一路升迁,也不知刻薄了多少百姓的命血,今日只让他一命偿还,已经是便宜他了!”

武松舔了舔嘴唇,摇头道:“三弟,我不是犹豫这个,而是犹豫——我要不要进后宅去,把这厮全家都杀了!”

西门庆听着一惊,又听武松道:“若依我本性,姓张的狗贼骗得我好苦!只杀他一人,焉能出得尽我胸中恶气?但这些天来,三弟指点我的那几篇文字,我都读了,虽然读的粗浅,但其中的道理,却大致是不错的。因此我心上才又犹豫起来……三弟,你且来帮我拿个主意!”

心头如电光一转,西门庆问道:“二哥,如果有一天我仗天子剑,你可愿做我的剑锋?”

武松眼中精光一闪,斩钉截铁地道:“兄弟待我恩重如山,上天入地,哥哥也同你去!”

西门庆便道:“既如此,你我兄弟胸怀可藏天下,难道还容不得一介无辜妇孺吗?”

武松凛然一惊,用力点头道:“三弟说得是,武二受教了!”声落刀飞,一转眼间青光已然还鞘。

“三弟,我们走吧!”武松说着和西门庆并肩向胡楼口行去,身后“咕咚”、“噗通”两响,张都监一分为二的身子已经摔到了楼板上,楼中血气骤然一烈。

兄弟二人正待下楼时,却听楼下有妇人的声音说道:“听方才响声,莫不是夫君他们醉倒了?你们两个快上楼去搀扶!”两个人恭声答应着,直上楼来。

武松拉着西门庆向胡梯边黑处里一影,低声道:“我认得他们,两个害民小贼!”

西门庆悄声道:“替奸贼捧靴的小鬼,有时比奸贼还更可恨些——杀了!”

兄弟二人一点头,放二人过去,却暗中拦住去路。那两个进到楼里,画烛荧煌下,却见三个尸首血淋淋横在冰冷的月光里。此情此境,只惊得两个人全身发麻,疑在梦中。急转身时想要叫时,劈面两道刀光下来,搂头剁翻了。

西门庆提了刀,当先从胡梯上下来,张都监的夫人黑影里认人不真,还问道:“楼上如何大惊小怪?”被西门庆抢到身前,迎面一指戳昏了,腰间抽出一条备好的麻绳来,三下五除二捆个结实,把嘴堵了,扔到房中床上。

转身正欲走,心下突然一动,去两边屋中一搜,将几个丫环和张都监的一双儿女也捆了起来封了嘴,这样一来,这世界天亮之前,便算是清净了。

了事后,转眼却不见了武松。西门庆重新上楼一看,却见武松在死尸身上扯下一片衣襟来,饱饱的蘸了血,在白粉墙上写下十个血字——“杀人者灌口二郎神武松”!

西门庆一笑,上前也从尸首上扯下一片衣衫来,蘸得血饱,把武松那“杀人”二字涂了,改作——“屠狗者灌口二郎神武松”,然后又在另一侧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清河西门庆!

写毕,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这正是:

阴阳世界生死里,豪侠襟怀笑傲中。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9章 鸳鸯楼倾势难倚

粉墙留字后,西门庆和武松静悄悄下了鸳鸯楼。

月光朗照下的都监府静悄悄的,但这静却又有所不同。西门庆和武松他们出没过的地方,是一片阴沉的死寂,未经人肺过滤的空气,仿佛渐渐板结成了混沌一块,连月光都被隔阻到了外边,无法嵌入那一团自成一派的冷寂里去。

而在另一些地方,静谧中泛着活气,那是睡梦中人的呼吸与梦呓,象是黑暗的水下,有鱼吐出了气泡,见证着这里还有生命的存在。

站在这生与死的交界上,刚见了血的西门庆这一刻对生命的感悟是如此之深,他看了一眼悄然无声的都监府,那高耸的屋宇一瞬间似乎突然缩小了下去,在他脚下变成了一枚太极阴阳鱼——黑藏白,白藏黑,阴阳循环,生死相随。

武松见他神色有些奇特,便问道:“三弟,现在我们却投哪里去?”

西门庆听城中报时的更点时,已是四更三点,便向东方一指道:“十字坡!”

兄弟二人从旧路出了城,投东小路便走。走到五更时,天色朦朦胧胧,尚未明亮,武松却是辛苦了一天,身体困倦,今天背上新打的那二十脊杖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眼看就是个熬不住的样子。

西门庆搀了武松,正走到一座树林里时,看到前方影影绰绰有一间小小的土地庙,兄弟二人都是大喜。

西门庆便道:“二哥,咱们兄弟且先歇一歇再走。”武松点头。来到庙前正要进入里面,心中警兆突然一动,同时飞身后退,“呛啷啷”双刀出鞘,在身前交织出一片光网,护住要害后,西门庆喝道:“是谁?出来!”

话音未落,小庙里早跃出两条人影。西门庆和武松一看之下,松了一口气,都是收刀还鞘。原来那二人,却是施恩和铃涵。

西门庆便沉下脸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吩咐过你们了吗?谨守家门,莫要轻举妄动。若被小人看到你们和我们在一起,却要给自家招来多少无谓的口舌?”

施恩垂头挨刮,只是道:“哥哥教训得是!”

铃涵却嗫嚅道:“西门大哥自己一个人去救武二哥,却叫我们袖手旁观,让我们心里怎能过意得去?西门大哥,你要骂就骂我好了,是我硬拉着他来的!”

武松细看时,却见施恩和铃涵一样,也用黑纱蒙了脸,腰间挂了弓箭,手里提着口朴刀;铃涵全身上下都挂满了插着飞刀的刀囊,让娇俏玲珑的她第一次显得杀气腾腾起来。

武松忍不住笑道:“看你们的打扮,便是要劫法场,也尽够了!”

铃涵忸怩道:“我们也不是信不过西门大哥的本事,只是想藏在这前往十字坡的道路上,给二位哥哥打个接应。没想到两位哥哥好本事,虽然我们一声不出,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西门庆便笑道:“那是因为你们两个靠得太近啦!那鼓一般的心跳,隔着三里地,我们就听到了!”

施恩和铃涵闻言俱都羞红了脸,西门庆转过身不看他们,只是扶了武松道:“二哥,咱们走!到庙中歇息一刻,让他们二人给咱们望风。”

进了土地庙,西门庆陪着武松略歇息了一会儿,回复了几成精神力气,武松便起身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且先去十字坡再说!”西门庆、施恩、铃涵点头答应了,四人一路疾行,往十字坡来。

一头撞进张青、孙二娘的店子,西门庆便先大叫起来:“酒店不开张,客人要饿死啦!”

门帘一掀,孙二娘蛾眉倒竖,直撞出来,看到叫嚣者是西门庆,呆了一呆,这才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奇公子还有武二哥!看你们两个灰头土脸血葫芦的样子,必然有甚么好事做了出来,且说来听听!”

西门庆看武松坐在椅子中只是打晃,便道:“好我的张家嫂子!快给我们上菜上饭,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爬山,还要去村子里见曾兄呢!”

孙二娘见西门庆面色郑重,也不再调笑,大盘肉大盘菜蔬都端上来,就着热腾腾的酒,西门庆和武松狼吞虎咽,孙二娘自去和施恩与铃涵搭话。

西门庆和武松吃得饱了,精神都是一振,孙二娘便道:“你们两个为何这般模样,我听小施公子和铃涵妹子说了,便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我这里也不是安稳之所,且让老钱送你们进山!”

一路翻山越岭,进了深山环抱中的村子,武松和西门庆都松了一口气——这回才算是彻底安全了。见了曾思齐,身心俱疲的二人客套了两句,便提出了上床的要求,曾思齐将他们引入客房,一觉倒头睡起。

西门庆和武松在这里安睡不打紧,孟州城中,早掀起了轩然大波。

张都监府里,有那早起的家人来到厨下踅摸,却见两个丫环在灶台角落里背捆着,那家人顾不得偷嘴吃,先唬了一跳吃了一惊,肚子便饱了。

正这时,那边厢也有人吵嚷起来,原来负责开角门的家人来开门时,却见角门被卸了下来,虚掩在那里,先便吃了一惊。急进马房中时,却见养马的后槽被人一绳子捆了塞在被窝里,被解救出来后,却是白着眼睛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朦胧中被打晕了,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众人一想,必然是遭了贼,因此赶紧急哄哄的去禀报张都监和夫人,谁知夫人和少爷小姐都被一绳捆在了屋里,连几个贴身服侍的丫环都跟着沾光,做了一回端午节的粽子。

大家大惊之下,一路去登鸳鸯楼,一路去敲府中那些教师爷的屋门,结果两路齐叫一声苦——血淋淋阴惨惨的尸首浸在血泊里,吓倒了多少人!

此时已是天甫黎明,都监府里一边开丧,一边派人来知府衙门这边报案。知府听了张都监的凶信,又喜又惊,喜的是给自己脸上抹屎的张都监终于遭了报应,惊的是那报应来的忒也猛烈了,让身为赃官者人人自危。

人死怨消,知府大人不计前嫌,火速派人前来,检点了杀死人数,查看了行凶贼人出没去处,填画了图样格目,回来禀报知府道:“凶手先进入了马院,捆绑了养马的后槽一人;次到鸳鸯楼下耳房中,杀戮张府管家和护院教师十三口,还饶上了张团练管家一条性命;后凶手又至厨房里灶下,绑起两个丫环;然后上了鸳鸯楼,杀死张都监一员并心腹亲随两名,外有请到客官张团练和蒋门神二人;白粉壁上,衣襟蘸血大书着一排血字——‘屠狗者灌口二郎神武松、清河西门庆’,楼下绑起了夫人一口、儿女三口、丫环奶娘若干。生者不算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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