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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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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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一拱手径直走了。

    看到苏木从容的表情,苏瑞声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良久,才哼了一声:“还硬撑,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可是自己丢的。”

    小蝶已经做好了饭,见苏木回来,忙问:“少爷,可饿了吗,题目难吗,考得怎么样?”

    苏木:“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等我喘口气再回答。”

    忙喝了一口水:“饿了,题目不难,考得好。”

    “什么叫考得好?”小蝶紧张起来。

    “大概就中了吧。”

    “什么叫大概?”

    “还有三天就放榜,要等榜文出来后才知道。”



第十七章 内定头名

    县试三天以后之后放榜,但考卷则要在今晚审完,然后排出名次。

    赵知县本是进士出身,身上自然而然带着一股文人的书呆子气。县试本就马虎,他也不想在这上面费太多精神,索性就将礼房的高师爷喊来,让他拿出实现拟订的录取名单,将这些卷子都挑出来。如果文章作得还成,就录取了。

    他所需要做的不过是排排名次而已,一方父母,代天子牧民,些许小事自可一言而决。

    高师爷很快拿出一个六人的名单,道:“县尊,这是清苑县今年参加县试的六家缙绅优秀子弟的名单。按例每届县城试要录取十名童生,剩余四个名额则留给寒门士子。”

    倒不是知县收了这六家人的好处,实际上,明朝政权不下县,一县城父母官,无论是施政还是管辖地方,都需要地方豪族配合,这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赵知县点点头:“留四个名额给寒门士子也是应该的,我也不看名单了。你将这六人的卷子提出来,然后再另选四份还过得去的卷子,将榜单写了。”

    高师爷:“今期六家乃是黄、杨、陆、苏、刘、马,六家报上来的子弟的文章卑职已经看了,还成。另外四张,也都挑选出来了。”

    赵知县突然想起一事,问:“苏家的那个子弟是否是苏木?”

    高师爷:“苏家这回报上来的却是四房的一个。”

    赵知县:“这事倒是怪了,苏家的子弟年年来考,本县也是知道的,子弟中倒没有什么人才。只这个苏木诗词了得,文章也做得老辣,别说童子试了,将来中个秀才也是有可能的。这样的人物换成别的家族,从小就得细心呵护栽培。这个苏家倒是有趣,反推举了另外一人,真是有眼无珠。”

    他倒是有些替苏木不值,一时好奇,命高师爷将苏家另外一人的卷子拿来,一看,卷子做得很是一般,心中便是一阵腹诽。

    高师爷见知县面色不虞,笑道:“县尊大约不知道,这个苏木本是苏家长房子弟。父亲在三年前去世,刚服完丧。如今,苏家大小事务都由三房、四房把持,大房颇受排挤。”

    赵知县:“原来是这样?”

    高师爷:“县尊已经取了苏木,要不,索性也将苏家这个子弟一并取了。”

    赵知县心中不快,苏木不也是苏家子弟,已经中了一个。六大家每家一个子弟,那是大家已经达成的默契,再多取一个岂不坏了规矩:“本县为国举贤,看的是道德文章。这张卷子无一可取之处,怎能胡乱点了。”

    说罢就随手扔到一边。

    高师爷会意:“县尊说得是,卑职这就去写榜了。还有事请大人示下,这前三如何定?”

    “照旧,前三中得选两个寒门出身的和一个缙绅子弟,头名就给苏木吧。”

    “大人没有选苏家报送上来的那人,又让苏木当了头名,是否有些不妥,不如压一压,排在七八名左右。”

    赵知县冷笑:“苏木的文章在词句上虽然还有些问题,可放在本县却是头一份,若他不能得第一,如何叫人心服?”

    他心中冷哼一声,苏木那首诗作得如此之好,加上又才二十岁不到,以他的才气,将来定然能在北直隶士林中占有一席之地。

    这小子也是希里糊涂,参加科举,竟然不带笔。若换成其他人早将其赶出考场。偏偏本大人慧眼识真金将他放了进去,果然,就考了个头名。

    传出去,自是一桩让人津津乐道的雅事。

    麻辣隔壁的,好端端一桩士林佳话,难道就因为这个狗屁理由给毁了?

    这个高师爷当真是不解风情得紧。

    ……

    苏木莫名其妙地参加了这场县试,早先已经打听得清楚,要在后天才能放榜,至于府试责是在两个月后的四月份。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在科举场上走多远,也不放在心上,即便心中已经笃定能够过这一关。

    县试考场上答题答得如此艰难,让他突然对考试有些畏惧,再不肯去受这个折磨,更别说学别的士子一样青灯苦读,熬一个未老先衰。

    家里已经穷成这样,顶着一个苏家大少爷的名头,若还是挨饿,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死。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赚些钱来,改善自己和小蝶的生存环境。

    不过一时间他还是找不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子,一来是没想到一个好点子,再则,也没有本钱。

    所以,休息了一晚上之后,他决定还是去县学见见韶先生。这老头是地方文化名人,妥妥的上层建筑,同他搞好关系对自己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若不去,得罪了他,以后免不了有许多麻烦。

    据韶泰说今天是他开课审县学庠生的日子,要开一堂课,让苏木过去旁听。

    苏木也不好不去,吃过早饭之后,磨蹭了半天,这才逍逍遥遥地过去了。

    县学的痒生都有秀才功名,每月都会在县学领取一定数量的廪米补贴生活,这也算是国家对寒门出身的士子的一种福利。按照明制,进学之后的生员每月有六升米。不过,这个数字通常也只停留在纸面上,从中央到地方,这可怜巴巴的廪米经过无数人手,不断被飘没。

    刚开始还加进去一糙米和沙砾,到县一级,索性连数目也对不上了。

    尤其是在北方经济不发达的县份,县学的经费紧张情况一直很严峻。

    苏木寄在县学上那六十亩水田,因为挂考在官学,也不用交税,每年都有不少节余,算是解了韶先生的燃眉之急。

    县学的生员们都有秀才功名在身,也不需每日到这里来读书。可白白吃着国家的教育补助也不是那么容易,每月初一、十五两日都要到县学来听一堂课,接受教谕的考核,称之为月考。除了月考,每年年末还得接受一次年考,若成绩不过关,除了要接受惩罚之外,还得被开革出县学。

    这个月因为有县试,县学的考核就推迟到今天。

    苏木来的时候,考核已经结束,走进县学的大堂,就看到三个秀才规规矩矩地站在韶先生面前受教,一脸的郁闷,估计是刚才考核没有过关。

    据苏木以前的观察,韶先生乃是一个古板之人,对自己也严厉,这些秀才落到他手里,还能好了去?

    却不想,韶先生反叹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地说:“你们三人本师也是清楚的,去年刚进学,又是寒门出身。正因为如此,自该比别人家多些功夫才好。你们能够考取秀才功名已经不容易,能够进学更是艰难。年考时若因为成绩不好,被开革出县学,为生计而奔走,还有什么精力读书上进?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三个秀才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连连作揖,俯首听教。

    “下去把,马上就开课了,用心些。”韶先生一挥袖子,让三人回到方位上去。

    看到这一幕,苏木心中愕然。那日在县衙报名的时候,这个韶先给他的印象是个古板苛刻之人,可没想到对穷学生却是如此和气。

    如此看来,韶老夫子到是个善良之人。

    心中顿时对韶泰大生好感,就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听起课来。

    反正也是走个过场,熬上一个时辰,就回家去。

    可这一听,倒听出些趣味来。



第十八章 你跟我走

    前世也是教过学生的,对于古人如何教学,苏木还是非常好奇的。本以为韶老先生教起学生来必然是之乎者也摇头晃脑,做为一个现代人肯定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可没想到这一听,居然完全听得懂。

    一来,他本就是研究这个的。二来,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虽然有些呆傻,可在父亲的严厉督促下,花了十几年功夫将四书五经囫囵吞枣生生地背了下来,韶泰刚一开讲,苏木就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出处。

    今天讲的是《大学》中的一句话:“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这句话其实很简单,说的是君子修身,慎其独的好处。

    还别说,韶泰的学术水平真不错。短短十几个字,这老先生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居然讲了将近半个时辰,然后又让学生讨论。

    课堂气氛活跃起来,就有学生道:“润,是华美。广,是宽大。胖,是舒展的意思。人若富足,自然用度充裕,而华美其屋,人若有德,自然诚中其外,而华美其身。”

    又有人道:“有德之人,心中没有渐沮,自然广大宽平,其发于四体,亦自然从容舒展,涣然是个有德气象,所谓润德其身者如此。”云云。

    韶泰不住点头,用欣慰的目光看着学生们:“与治同道,与乱同事,都在一念上分,是个初发动的机括,诚不可不慎也!”

    苏木听得好笑:不就是个心宽体胖,没有思虑之人,自然要长肉,简单的一个道理,却宏篇大论了半天。还有,众人所讨论的,有德自然有财,就能发财,简直荒谬。说提高自身修养就事论事即可,偏偏要拿些好处出来诱惑,儒家的学说,有的时候也功利得紧。

    他心中思索,若换成自己来解释这句话,其实也很简单:德性虽然不能给人现实的利益,可却能改善身心,让自己心胸开阔,不局限于蝇头小利。有了这种心态,做起事来就会具有开阔的眼界,必然有一番成就,所谓高度决定视野。

    在心里将儒家经世致使用的学说和现代人的理念逐一对照来看,还真有些意思。

    如此,这一堂课听起来倒也不显得那么枯燥,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韶泰放下手中的书,喝了一口已经冷透了的茶,最后说:“下一课定于本月十五日,回过头去讲‘邦畿千里,惟民所止’那一句。”

    大约是有些意尤未尽,老父子接着解释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国家应该使人民安居乐业,反过来说,只有有人的地方才能构成国家。因此,国家应该以人为本,君王绝对不能凌驾于人民之上。”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锵”一声。

    然后是愤怒的叫声:“无君无父,这是要反了吗?”

    众人都是一惊,同时回头看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堂的门口站着两个军汉,一高一瘦,腰上都挎着一把腰刀。

    高个子那人大约十七八岁,一脸稚气,已经将腰刀拉出一截,露出半截锐利的刀身。

    学堂里顿时一静,同时用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看这高个军汉,面上全是鄙夷。

    苏木看得心中也是一乐,这家伙还真是莫名其妙。韶泰刚才这句本是圣人之言,而且他口中的人民二字可不是屁民,而是士。明朝本是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而君权确实也没办法凌驾于官僚集团之上,不但如此,皇帝还非常受气。

    即便到了清朝这种高度中央集权的朝代,君主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与文人共有天下的假象,比如雍正在殿试的时候就以这句话作为考题。

    这个军汉拿着着一句话就叫嚷着无君无父,纯粹就是上纲上线,没事找事,显然是个没文化的粗人。

    韶泰心中虽然不悦,却自重身份,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那矮个军汉见高个子乱说话,吓得面上变,喉结咕咚几下,然后赔笑着施礼:“韶先生,这厮是新人,不懂得说话,你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粗人一般见识。”

    忙拉了高个子一把:“大个子,还不向先生赔礼?”

    叫大个子那人,抓了抓头,满面的疑惑,嘟囔了几句,就拜了下去,显然有些不服气。

    “罢了,起来吧,你们是胡百户百户所的?”韶泰摸了摸胡须。

    矮个子军汉:“回韶老爷的话,正是,百户派小人等过来问你老人家……”

    韶泰摆摆手,“等下再说。”就让庠生们散了堂。

    见众人散去,苏木上前同韶泰告别,正要离去,韶泰却将他叫住,说是等下有话要说。

    苏木无奈,只得立于一旁。

    等人都走尽,韶先生才问那矮军汉:“说事。”声音尽显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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