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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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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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定国脸上闪过钦佩之色。拱手道:“殿下宽宏雅量,为中兴大明而不惜屈尊纡贵,令人钦佩。然与延平郡王联合作战,还需谨慎。延平郡王跋扈自雄,殿下不可尽信其言,以免介时其违诺不至,延误战机。”

    看来李定国对郑成功依违不前,而导致南征之役无功而返还是耿耿于怀啊!朱永兴心中如此想,却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微笑道:“晋王金玉良言,吾自然谨记于心。与郑军联合作战时,也会多加注意。嗯,晋王且在蒙自多呆几日,待到进取四川的方略筹划完毕,再走不迟。”

    “殿下对进取蜀地尚有疑虑?”晋王李定国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明白朱永兴的担忧所在,“可是移民之事甚难。殿下担心我军纵占土地,却粮草难以接济。占地而不稳固?”

    朱永兴苦笑了一下,说道:“正是如此。路途难行且遥远,靠滇省运粮,恐怕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吾已令入川部队先行军屯,解决部分粮秣。但军队最后还是要调动作战,便必须要有治下百姓垦地耕种。以收自给自足之效。”

    李定国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建议道:“如果殿下发出谕令,暂停海外移民拓展,兴许会对移民入川有所禆益。”

    问题的根子并不在此。朱永兴当然不会听从李定国的建议,而他也只是有了大概的想法。还需要与众人研究商讨以完善细节。

    “若要以民填川,最近便的还是湖广。”朱永兴沉吟着说道:“我军在川南、川西进兵,能够牵制蜀地的大部清军,十三家便能趁势进入川东。他们有舟船之利,溯流而上而威胁重庆,顺流而下又可骚扰湖广,由湖广迁民入川。吾已向圣上请旨,加封皖国公刘体纯为郡王,以便能统一指挥,合十三家之力,积极策应西南之大战略。”

    “力合则强,十三家正当统一指挥。”李定国苦笑了一下,说道:“当初在弃守昆明时,金少宰曾对吾言:‘蜀中勋镇林立,今殿下新败之余,远则袁(宗第)、郝(永忠)诸勋之穴,能保诸勋听节制乎?恢复荆襄,能保上不再封郝永忠等数亲王,以与殿下并立乎?’如今想来,吾痛悔误听奸言,却也是私心自用,门户之见甚深,以致形势危如累卵。今殿下以诚待人,终能集众勋合力抗清,吾岂敢再蹈覆辙?请殿下放心,吾若入川,当效蜀王之豁达大度,再不敢心存畛域。”

    朱永兴若有所思地望着李定国,有了这样的转变当然是好事,如果真的是这样,倒也不必担心入川明军与十三家搞出不愉快了。

    李定国并没有注意到朱永兴的目光,兀自嗟叹着,“吾最悔的便是未能与蜀王推心置腹,共度时艰,此皆吾之错也。蜀王之遗表言语,今尚历历在目,实令吾悔之莫及,愧之锥心。”

    蜀王刘文秀临终前上遗表云:“北兵日逼,国势日危,请入蜀以就十三家之兵。臣有窖金一十六万,可以充饷。臣之妻子族属皆当执鞭弭以从王事。然后出营陕、洛,庶几转败为功。此臣区区之心,死而犹视者也。”

    朱永兴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慨叹道:“蜀王病危之时仍对国家大事萦绕于心,所提建议亦多是从大局出发。死者已矣,若吾等不觉其忠心,不察其正确,岂不令蜀王泉下难安?”

    李定国怅然又伤感地连连叹息,在朱永兴看来,他是真心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错误和偏颇。

    对此,朱永兴感到欣慰,连连劝解,又岔开话题,讲了不少别的事情,方才让李定国心情稍为好转。待到李定国意识到已经是深更半夜,便赶紧告罪,辞别而出。

    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有些错误犯下之后,却不会再给人改正的机会,令人悔之莫及。历史上,李定国确实有所醒悟,但已经覆水难收,再没有挽回的可能。如今,在这个时空,我给了你改正的机会,你不会令我失望吧?

    望着晋王李定国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朱永兴感慨良多,久久没有离开。直到杨国骧开口提醒,他才自失地一笑,转身去往后宅。

    红烛摇动,屋内的人未睡,还在等着朱永兴。但朱永兴却犯起了踌躇,是去已经熄灯休息的梦珠房中,打搅孕妇休息?还是去亮着灯烛的龙儿房间,欺负欺负苦等自己的丫头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再赴下龙

    在明末清初,抗清运动虽然一直没有停息,但却不能配合行动,更由于原来各有所属,往往不能同心协办。

    把各支抗清武装整合起来,形成互相呼应之势,需要的不仅仅是朝廷的名义,还需要有广阔的胸襟,更需要一视同仁的公心。

    晋王李定国在蒙自逗留了四天,参加了三场小朝会,又与参谋部一起商议完善入川的各项战略和政策。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岷殿下能维持目前的局面,实在是不易,已经是殚精竭虑,竭尽所能了。晋王李定国在启程离开时,再回首远望送行的朱永兴及众官员,由衷而钦佩地发出了感慨。

    恢复战乱之后的重建,维持军队的钱粮,扩大军工生产,支撑政府各部门的运转……各处都要花钱,朱永兴确实是煞费苦心,手段之多样,李定国是自认不如。他也基本上赞同了赵王白文选的说法,此时此际,如果朱永兴撒手不干,西南局势很可能陷入危险。如果再有大批官员和兵将随之而去,则西南一举崩溃也是不出人意料的。

    太平时论嫡庶,战乱时讲功绩。这是古人曾经留下过的话,历史上也曾经这样发生过皇者更替。李定国想到在缅甸不归的永历,又看到朱永兴的辛苦努力,不禁无奈地长叹。

    抗清大业已经离不开朱永兴的经营和筹划,官员、兵将逐渐倾心,连老百姓也越来越寄希望于朱永兴能够保住他们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李定国现在纵然无奈,也无法可想,只能选择相信朱永兴象是无意,又似是保证的话,“吾不会向自己人挥舞刀子。暴力和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

    诸般事情都安排妥当,朱永兴又要启程远行了。对与郑成功的会唔,他是抱有极大希望的。毕竟双方在面对清廷都处于弱势,合则两利,分利两害。郑成功虽跋扈自雄,但战略眼光还是有的。而且他的实力也不足以自立门户,只能继续挂着永历帝的招牌,做一个“明臣”。

    “注意身体,别劳累,别生气,别……”朱永兴絮絮地叮嘱着妻子,而梦珠则一丝不苟地做着妻子的本份,帮朱永兴扯正衣服,系好丝绦。

    “嗯。也别光呆着不动,适当的运动,适当的啊,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梦珠抿嘴笑了起来,捧着朱永兴的脸仔细看着,跷脚亲了一下,说道:“好了,殿下的话。妾身都记住了,一个字都没落。嗯。是不是该妾身说了?”

    朱永兴轻轻抚摸着梦珠的秀发,笑道:“你说,我也都记着。”

    “路上多加小心,别可着自己的性子,少骑马,多在车里。”这回角色变了过来。梦珠象通常送别丈夫的妻子一样,提醒着,叮嘱着,“到了下龙,少去水里玩儿。打仗的时候也别亲自上阵。刀箭无眼……”

    朱永兴含笑听着,心中涌起暖暖的感觉,直到妻子嘱咐完,才把她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

    “好了,该走了,外面都等急了。”结束了拥抱,朱永兴不舍地又来了个深吻,才转身出门。

    三辆马车已经在府门等候,朱永兴微微摇了摇头,走到中间一辆,钻了进去。车轮滚滚,蹄声杂沓,百余名亲卫保护着三辆马车,昂然出了南门。

    朱永兴虽然不愿乘坐没有减震的车辆,但属下的官员们却对他骑着马与亲卫们一起来来去去感到担心。身份只是一个小问题,安全却是最重要的。朱永兴要是出了事情,谁还能号令群雄,令人钦服?

    这三辆马车的厢壁都加装了铁板,虽然不厚,但就目前的火枪和弩箭来说,却是绝对能够抵挡的。而且朱永兴坐的哪辆车,事先都不透露,只在出门前才由亲卫队长杨国骧随机安排,更增加了袭击的难度。

    车辆出了蒙自,来到野地后,朱永兴便急不可待地出了车。在他想来,又没打扮得跟孔雀似的,混在亲卫当中,哪能把他认出来?但官员们的劝谏也是好心,他不胜其烦,只好虚应故事。

    风儿拂面,田野泛黄,眼看又快到了收获的时节。与郑成功联络完,再消灭南阮水师,回来能赶上过年吧?朱永兴再次计算了下时间,觉得还算充裕。

    “殿下,等收完这一季粮食,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些了吧?”兵部尚书张煌言将陪同朱永兴前往下龙,因为鲁王在那里,与朱永兴的唔谈有他在场,应该能方便很多。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军粮应该能够保证,便暂不借粮于民,让百姓们过个好年。”

    暹罗与大明的关系越来越好,每当有新产品出来,比如镜子、墨镜等,朱永兴总要拿出一些送到暹罗,结交皇室近臣和帕碧罗阇。由于暹罗这几年风调雨顺,有大批的剩余粮食能援助大明。朱永兴又用滇省的雄黄、茶叶等商品加强了与暹罗的商业来往,可以从暹罗民间收购价格比较低廉的粮食。

    湄公省自移民开发后,今年能够收获两季,再加上占城的就近援助,粮食不仅可以自给自足,可能还会略有赢余。

    滇省占领区和安南的农业生产情况也大大好转,曾经荒芜的田地重新开垦种植,再有蕃薯等高产作物的推广。如果按照正常的赋税来交,百姓们也能够家有余粮,生活水平有所提高。

    这样计算的话,虽然朱永兴还需要进口粮食保证军队的供应,但数量已经大大减少,能够节省下不少金钱以作他用。

    明年,如果湄公省开发得好的话,粮食进口也可以停止了。便能集中财力加强军备,扩充军队,逐步开始反攻。哦,明年顺治也该完蛋了,主少国疑,清廷恐怕要有一段时间的整顿适应,才能大举兴兵。

    时间对朱永兴来说,依然很宝贵,很紧迫。他要理顺各支抗清武装的关系,使他们能同心合力,协调行动;他要加强军备,扩充军队,与清军继续战斗,并且光复国土;他要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建立起更高的权威,以与永历和小朝廷抗衡……(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用间??扩散效应

    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啊!岂止是不好过,简直是要有杀身之祸啊!

    吴三桂的心情在接到吴应熊从北京派人送来的密信后,陡然堕入了冰窟,手足冰凉,头脑晕眩。

    “……终守臣节,保全禄位……事机不秘,岂可轻与人言?今朝廷已生疑,如之奈何?”

    吴应熊信中劝说父亲不可妄为,要谨守臣节,拒绝了逃出北京,前来云南的“建议”,并且疑惧非常地告诉吴三桂,他联络督抚重臣有“汉家有圣人出,难忘故国,望联络声气,共图举事,恢复中原”内容的秘信已为清廷所知,朝廷大为猜忌,不知要如何处置?

    完全是子虚乌有,造谣诬篾。吴三桂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突然心有所悟,不禁大吃失色。

    伪造书信?没错,伪宗室已经用过这招儿,现在还在用,而且手段更为阴损、毒辣。吴三桂不知道假书信都送给了哪些人,但却知道肯定有不少人和自己的关系不睦,肯定为了邀功请赏,或者落井下石,把书信上呈朝廷,揭发自己的“逆谋”。

    又惊又惧又恨,吴三桂心中惶急,却失去了主张,赶忙把方光琛和刘玄初请来,共同商议解决之道。

    一件本来完全可以辩白的事情却在很合适的时候造成极严重的影响,方光琛和刘玄初听到事情的经过,以及吴三桂的猜测后,也是震惊异常,一时都面色沉重,久久不语。

    扩散、发酵……谣言可畏啊!离间计,很普通,却很有效,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时候。

    “离间。安能离无隙之君臣?岂能间互信之文武?”刘玄初好半晌才无力地摇了摇头:“先有缝隙隔阂。后离间计可用焉,如王爷与朝廷的关系是周瑜之于孙策,或是关张之于刘备,那就不叫用间而叫自取其辱。但今时,却——”

    吴三桂自然知道刘玄初话中的意思,在滇省连战连败。已经退缩至一隅。虽然并不是他不卖力气,但结合谣言,却使他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满兵在水西遭到败绩,指责李本深和吴之茂胡乱调动,不加策应。”方光琛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吴二人尚没有辩白书信送来,依在下猜想,怕是与伪造王爷书信、假传王爷军令脱不了干系。若是如此,怕又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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