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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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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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珠听着朱永兴热心的讲解,眨了眨眼睛,微笑着低声道:“猛山克族也有擅搏击的勇士,不若比试一下?”

    朱永兴连忙摇头,这样的比试毫无意义,个人的武勇在战阵之中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任你技艺再高,也无法左右战局。

    “殿下,暹罗土拳能比得上咱们中土的武术吗?”杨国骧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呵呵,怎么说呢?”朱永兴轻笑着遥遥举杯向对面的暹罗国使者致意。对杨国骧说道:“中国武术确实博大精深,门派众多,但要说实战,吾还是看好暹罗拳,招式简单,凶狠致命。只是要大成,非要从小练习才行。”

    泰拳是泰国的传统搏击技术,特点是可以在极短的距离下,利用手肘、膝盖等部位进行攻击,是一种非常狠辣的武术。在中国武术里有文练武练横练,泰拳应该属横练,具有很强的杀伤力。

    一局完毕,虽然表演性质占有很大比重,但还是得到了朱永兴的带头鼓掌喝彩。

    “贵使远道而来。辛苦了。”穿着一身文士服的朱永兴笑着示意过来敬酒的暹罗国使者免礼,坐下谈话。

    “多谢殿下。”正使兰玛菩提能说流利的华语,这对已经了解了不少情况的朱永兴来说,并不算惊奇。

    “贵国对天朝还有眷恋之情,这让吾十分感动。”朱永兴朗声说道:“患难见真情,贵使回国后请代吾转达对汝王之问候和感谢。”

    “殿下厚意,外臣定当转告。”兰玛菩提坐在椅子上弯了弯腰表示感谢,“殿下锐意进取。先于腾冲击败清军,又挥师征伐安南。令外臣十分感佩。”兰玛菩提见朱永兴言语从容,而且在接见的时候态度和蔼,便笑着恭维道。

    “小胜而已,大明中兴之路尚是任重道远,还需多方相助,方能扭转形势啊!”朱永兴谦虚了一句。郑重说道:“为感谢贵国雪中送炭之深情厚谊,吾大明愿与暹罗从此为兄弟之邦,相互扶持,共抗强敌。”

    “谢殿下隆恩。”副使昭披耶喜色满面,拱手说道:“不知殿下讨伐安南后。是否欲统兵入缅迎驾?”

    兰玛菩提微微皱眉,似乎嫌副使有些过于心急操切,但话已出口,他也只好补衬几句,“缅人狠毒叵测,大明皇帝实不宜久居。听闻缅方还敢对大明迎驾之军无礼阻挠,真是令人气愤。”

    “缅甸,背恩反复,吾誓灭之。”朱永兴面罩寒霜,重重地一顿酒杯,显得怒气勃发,但停顿了片刻,又缓缓摇头,怅然说道:“只是擅动刀兵,恐伤吾皇陛下,且清军大敌当前,未收复云南之前,还需隐忍待机啊!”

    虽然算是暂时地拒绝,但朱永兴的话并没有说死,兰玛菩提和昭披耶相视一眼,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明清还在进行战争,而明军还处于劣势,要明军此时再向缅甸进攻,显然力有未逮。不过,联明击缅终归还是有希望,援助明军也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收复云南,嗯,这算是明军的第一个目标,很合理,并不是用虚幻不可及的借口来搪塞。

    “殿下南征北战,确有兴王图霸之势。”兰玛菩提拱手说道:“想来,大明与暹罗联合攻缅的历史亦会重演,我国上下,对此深信不疑。”

    朱永兴微笑颌首,笃定地说道:“联合攻缅,再续兄弟之邦共同对敌之情谊,亦是吾大明所愿。现今吾大明虽暂无法攻缅,但亦愿助暹罗一臂之力,以显真诚。如何相助嘛,贵使稍待几日,便可知晓。”

    “多谢殿下。”兰玛菩提和昭披耶拱手相谢,只是不知大明会如何相助,既然朱永兴不马上提及,自然也不会追问。

    从藩属国到兄弟之邦,朱永兴并不认为有什么吃亏的地方。从西汉开始中国就有藩属国,但中国历代王朝多对藩属国采取怀柔政策,很少干预其内政,却无偿为其提供保护。

    这与近代西方国家间那种表面上平等,而实质上却是弱肉强食的国际关系有着本质的区别;和西方殖民国家的宗主国与殖民地之间的那种控制与被控制、压迫与被压迫、剥削与被剥削、掠夺与被掠夺的关系更是有着不可同日而语的天壤之别。

    而中国的藩属国基本上只是天朝上国的面子,营造所谓“万国来朝”的盛世之象,中国获得的实质上的利益非常少,甚至是倒贴。比如朝贡,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天朝上国”的富有与大度,中国历朝总是本着“薄来厚往”的原则,对朝贡者给予大量的赏赐,其价值远远超过朝贡者所进贡的物品。所以,各藩属国总是乐于来华朝贡。

    不要面子要尊严,不讲虚礼讲实际。朱永兴认为对藩属国的策略应该更灵活,而不只是满足自负心理的一种形式,也不是只承担责任、却毫无所求的单方面的慷慨。

    其实,从朱永兴决定东取安南的时候起,他便已经打破了旧有的惯例,尽管是打着讨伐不义的旗号,但掠取藩属国的土地与资源,以供抗清大业的思路,已经与西方列强的思维、行动方式在靠近。

    …………。(未完待续。。)

第八章 依城挫敌

    逃跑,既是考验体力,也考验着心理承受力。特别是一次次的反复惊吓,简直就是一种难熬的折磨。在明军骑兵的不断追杀下,大部分的安南兵都没有坚持到最后,在筋疲力尽后跪地投降、听天由命。而郡公郑桦也结束了逃亡之旅,成了众多俘虏中的一员。

    只是郑桦得到了优待,在明军知道了他的身份后,他被押回了家里。当然,只是郡公府里靠近后花园的一个小院子,但饭食不缺,也没受到虐待。

    我是郡公啊,为何明军不闻不问呢?难道是我还不够格,他们根本就看不起?升龙的援军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收复城池,救我出去啊?可能援军一到,也就是我的死期了,明军败退,就会一刀砍了我的脑袋吧……郑桦的听力在慢慢恢复,但心里却不停地胡思乱想。没事可干,郑桦只能在院墙下看天,忐忑不安地揣测着各种的可能。

    很快,马屁精和其他被俘的安南官员也被关了进来,郑桦观天象时便多了陪伴,但多数时候都是大眼瞪小眼,并不敢随便谈论什么。因为明军就在墙外走动,聊天的声音也听得很清楚。

    有好几个安南官员都懂汉语,百无聊赖之际便侧耳倾听,希望能从明军的谈话中得到一些信息,最好是关于如何处置他们的信息。有个安南官员甚至发现墙上有个小洞,能贴上一只眼睛向外窥视。

    嗯,暹罗国使者来了,带来了财宝与美女,并由人陪伴到后花园游玩解闷,不知道意欲何为;哦,大明的宗室留守和他的内典宝也来后花园散心玩耍了。听戒备的明军说,那个内典宝明年就是王妃了;啊,高平莫氏好象来人联络了,不用说,肯定是要借明军之力,搞什么复国的阴谋;什么。南方阮氏也有使者,那,那就是要南北夹攻,联手灭郑氏啦……

    消息真真假假,只言片语;偷窥到的人影也隐隐约约,辨不清面目。但却扰动着这些被俘官员的心,因为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关系到他们的生命。

    这天上午,几个安南官员吃过早饭后便聚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不断地唉声叹气。

    马屁精在逃跑时摔坏了胳膊,只经过简单处理,显得狼狈又萎靡,也没心思吹捧溜须了。迟疑犹豫了片刻,他先忧心忡忡地开口说道:“大人,明军不仅能战,且处心积虑拉拢安南败类。不易对付啊!”

    郑桦皱着眉头横了马屁精一眼,斥道:“些许谣言就乱了你们的心思?不说这些消息是真是假。只要我安南主力尚在,且胜败未分,就不可灰心丧气,灭自家威风。”

    “大人,高平莫氏一直贼心不死、伺机而动,南方阮氏更是我朝死敌。”马屁精哭丧着脸说道:“卑职看明军也非是要屠城灭国。可那莫氏、阮氏却是要夺权篡逆,赶尽杀绝。”

    正象马屁精所说,封建王朝的政治斗争就是如此残酷血腥,而内部往往比外部更狠辣无情。明军就算打破升龙,多半也不会杀得血流成河;而莫氏、阮氏则不同。一旦得势,非把郑氏杀得一个不剩,才能安心。

    郑桦微微闭上眼睛,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纳款求和?为时尚早。现胜败未分,还是静观其变吧!若能击败明军,莫氏跳梁小丑,焉敢猖狂?又有南军压制阮氏,阮氏想趁乱而为,也不会得逞。”

    “大人——英明。”马屁精无力地恭维了一句,低着头说道:“南军不能动,太原镇军不能动,攘外须先安内。有此两军震慑,莫、阮就无机可趁。明军嘛,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求和,也不失为解决之道。先前是判断失误,过于操切。以为明军败势已定,无力回天。岂知明军尚有兴师问罪之力——”

    “是啊,是啊,攻击南明残兵实在是操切了,让明军师出有名。”有安南官员随声附和着。

    郑桦翻了翻眼睛,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马后炮,事后诸葛亮,倒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了。他不悦地重重哼了一声,然后——连他也愕然地左顾右盼,自己的鼻子竟有如此威势,如打雷一般?

    “明军,明军的大炮——”马屁精蓦地瞪大了眼睛,手颤抖地指着外面,“打仗了,咱们的大军到了——”

    呼呼啦啦,屋内的人都冲了出去,站在院中左顾右盼,听着这隆隆的炮声,心中又喜又忧,忐忑不安。

    ……………。。

    数以千计的安南兵在急促的鼓声中疯狂地向安渍城冲杀过来,反击的火力也越来越猛烈。

    轰天炮发出了怒吼,炮弹在空中分开,毫不留情地砸在敌人的队伍之中。每一声爆炸,就能看见一大团血花在人群中绽放,绚丽却带着死亡。

    城外的壕沟在几天里已经由俘虏连挖了三道,其中两道壕沟是又深又宽,安南军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填平了一道,但付出的代价极为惨重。现在,他们又在用血肉之躯向着第二道深壕发起冲击。

    第三道壕沟有些特别,地面上堆着土,形成了一道胸墙;壕沟很宽,成阶梯状,前面在高处的是火铳射击手,身后低矮一层的则是几名装填手。面对着五十米开外被阻于第二道壕沟的安南兵,射击不断的火枪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死亡噩梦。

    看似汹涌的海浪遇到坚不可摧的石崖,被撞得粉碎。从空中看下去,密密层层而来的安南兵都被阻挡在那条长长的壕沟前面。而在后面的壕沟处,硝烟弥漫,火铳阵阵轰鸣,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太厉害了。”兰玛菩提和昭披耶相视骇然,如此震撼的炮火轰击,如此快速的火铳射击,攻城的安南士兵死伤枕籍,血流成河。

    越来越多的安南兵被弹丸打翻在地,或沉重地摔进身前的壕沟内,或是向后摔倒在泥湿的地面上。这些人多半一时还不死,只是拼命挣扎,发出各异的惨叫和哀嚎,增加着战场的残酷气氛。

    靠近壕沟的地方,不计掉落壕沟内死去或是没死的安南兵,短短时间内,己经横七竖八躺满了密集的尸体,那些死去的人,无不是神情各异,或睁大眼睛,或满脸不甘,或眼中还流露着深深的恐惧。

    腥红的血触目惊心,从人体内汩汩流出的鲜血,使大地变了颜色,慢慢汇聚成流、成泊。诸多没死的伤员,厉声嚎叫,到处挣扎爬动着,身受弹丸重伤,又无人救治,更增加了他们的痛苦。

    终于,那些安南兵被惨烈和恐惧击败了,他们惊叫着往回跑去。即便是督战队也无法阻止他们的败退,很多人跑着跑着,又被枪弹击中,后背喷溅出血花,一下子扑倒在地。

    连城墙还没有摸到,就死了这么多。兰玛菩提和昭披耶望着城外死伤惨重的安南军队,不由得连连摇头。本来对于留在城中还很胆怯害怕,现在却是基本可以放下心来了。城中明军虽然只有五六千人,可抵挡城外数万的安南军队,显然是绰绰有余,比较轻松。

    安南军队起初是打算四面围城而攻,但城外还有数千人的明军骑兵部队牵制接应,并且前后夹攻,击溃了其绕至东城的部队。这就迫使其不敢随意分兵,只能全军聚于城南,希望能从此攻破城池。

    但进攻显然是撞上了铁壁,头破血流,士气低落。而仓促集合起来的大军号称十万,其实真正的人数在七万左右。这七万人中有三万多是真正的士兵,包括了郑氏“骄兵”、“太原镇兵”,以及其他地方的军队,剩下的则是强征强抓来的百姓。

    兵多了声势是强,但战斗力却不敢恭维。看来安南人还没有把“兵不在多,而在精”这句话琢磨透彻,更没有想到,掺杂了这么多的临时兵倒使安南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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