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弑神- 第84部分

大家热火朝天地商量如何迎敌，歌亚却大谈起逐鹿天下，这个思想跳跃着实有点过大，连太玄也皱起眉头。

多利静坐不言，歌亚所有想法其实是他们俩合力作出，只是由歌亚表达出来。

“红夜城三面环山、正面有宽阔的回河流经，易守难攻，汉城相要拿下红夜城必然举整个领地之力。”歌亚指着沙盘上起伏不定的地势，道：“歌亚的建议是兵行险招，变被动为主动，以少数人马将汉城大军在回河一带拖死至少十日。与此同时，金色雄鹰主力和新军一部在多利领主带领下，绕过奥亚山脉悄悄插入到汉城领地，以迅雷之势拿下空壳一座的汉城，掉头切断汉城后路，截断粮草供应，放出流言同时前后夹击汉城大军，那时敌人必将不战自溃，此后只要迅速扫荡周围小领地，即可将奥亚山谷盆地变为大后方，完成红夜城战略大跳跃。

随着歌亚心思一动，沙盘上汉城和红夜城连成一线，汉城略略升起，成为红夜城巨大藩篱，辐射周围万里平方土地，进可攻退可守，如犄角般插入北方腹地。

歌亚道：“攻城夺坚，本来这个计划由瑞恩。武和无誉执行最好。现在只能劳烦多利郡主亲自出马了。”

两个月过去，瑞恩。武、枫无誉、以及报仇心切、强烈要求留在途中的祖龙、碧落，带领五千人马杳无音讯，似乎突地消失于世上。

倒是多利渐渐精通力量转化之法，不但施法不用咒语，浑身更是斗气包裹，再加上阿娜护体，如此恐怖存在，除非遇到疯子师傅那样非人类，只怕天下没几个人能动得了她，由多利亲打头阵，拿下后防空虚的汉城该不是难事。

太玄、艾酒悚然动容，这样疯狂的构想他们不是想不出来，只是要将庞大的汉城大军拖住十天，那得多少人马才能做到？

留多了人，攻击力不足，留少了，一个照面便被碾成粉齑，要是对半分兵，更怕弄得不伦不类，最怕丢了根据地，汉城又拿不下来，鸡飞蛋打，金色雄鹰可真要成为历史了。

第一百六十七节　弑神　十四

　而且满座众将让那个留下，那个愿意冒着成为金色雄鹰败亡罪人的危险，抵挡蝗虫一般的敌军？

这山芋太过烫手，责任大到善于用兵的太玄也毫无信心。

“既然建议由歌亚提出，”歌亚笑道：“我当然要留在这里，负责抵挡汉城兵马进攻。”

艾酒大师问道：“歌亚先生打算留下多少人马？”

“一万左右吧，”歌亚毫不犹豫道，这仗他和多利算计很久，考虑到远征部队实力必须足够强大，能够留下一万人马，基本已是极限。

在坐统领无不暗吸凉气，以一万非主力，想要挡住怕是超过三十多万的来犯者，他若非太狂妄，就是有惊人计划。依他们看，前者可能性更大。

“不过，歌亚竭尽全力，估计也就能挡住十天，”歌亚对满坐惊讶的统领，道：“兵贵神速，所以一定要请诸位大人全力协助多利郡主，尽快拿下汉城，回师抄截敌军后路。否则，一旦超过歌亚能力期限，到那时，歌亚可不敢保证红夜城是够完整存在。”

他话说得挚恳，众人却一片沉默。

两军交战瞬息万变，谁能保证没有疏忽纰漏，或者汉城有其防备后手，谋事在人，剩下的就要听天命。

但现在就把红夜城搁于类似赌博般的秤盘上，似乎有点过分，红夜城还不至于到那一步吧！

眼看众人沉默不语，歌亚沉声道：“诸位大人的心思，歌亚怎会不知，但集中我们所有力量，重骑五万、步兵三万、神射手一万，就能挡住汉城大军吗？

退一步来说，咱们挡住了，可一旦陷入僵局，必然引起更多贪婪者伸手奥亚盆地，先机一丧，那时想行此险招也没有机会了。”

歌亚叹道：“红夜城没有选择，必须一战立威，以最短时间瓦解汉城力量，如此才能敲山震虎，震住更多贪婪者染指银矿。”

大家显然没听过“敲山震虎”这个成语，略一思索，才明白歌亚意思，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但至少反对情绪没有刚才那样坚决。

多利终于讲话了，她先用美目环扫在座所有人，然后起身盈盈一笑道：“诸位大人，多利年幼无知，但曾听爷爷讲过绝地不可久守的道理。

以多利想来，咱们红夜城三面环山、前有回河，似乎拥有地势之险，但回河并非艾宁主流河段，河面宽阔，河水平缓，这样的河道能算作天险吗？

战场上胜负多利不敢猜测，只是认为在不占多少优势的情况下，歌亚先生所说该能把红夜城伤亡降至最少吧！所以，多利在这里请诸君全力支持歌亚先生计划。”

多利这话说得柔中带刚，语气不容置疑。

金色雄鹰既已宣誓效忠，无论新军还是诸位辉煌骑士统领都无声起立，躬身领命，绝对服从是金色雄鹰战力远强于一般军队的根本。

其后是兰诺向大家陈述粮草配给等如何供应。

众统领参与进来，共同商议如何进军，如何隐蔽等诸多细节事宜。

这一战关系红夜城生死存亡，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事前谨慎一点，总好过临阵慌乱无措。

当天夜里，四万五千骑兵和三万新军悄悄渡过回河。在异月峡谷一役，金色雄鹰俘获不少战马，而以骑兵为主要力量的红夜城，自身也繁养大批战马，三万新军全都配备马匹，七万五千人将马蹄用棉布包裹，各自带了二十口粮，悄然消失于北面奥兰山脉之间，大法师艾酒也带着法师队伍追随多利出征。

此后几日他们将绕过北面山脉，从人烟稀少的北侧斜插入汉城领地。

这一战红夜城赌上所有家当，关键就看歌亚能不能顶住汉城大军攻势，这时汉城军队还在集结之中，估计发动攻击最早也是两天之后。

考虑到战场厮杀新兵多半靠不住，多利多给歌亚留下五千骑兵，留在红夜城的人马共计是一万五千，其中神射手三千、步兵七千，将领有步兵统领鬼舞、辉煌骑士离巅。

而且在这五千骑兵中，决然有两百骑是冠军骑士，显然多利多少有些担心，尽量把能征惯战的精英骑士留给了他。

大军悄然远行，城防自然空虚，歌亚的第一道命令是让鬼舞带着手下步兵，不断更换铠甲衣饰出去训练，这是做给敌人探子看，让他们无法弄清红夜虚实。

向兰诺交代一番后，歌亚带着小雪消失了一天一夜，再出现时已是第二日正午。

异世本来没有战鼓这类东西，消失前歌亚画了图样，兰诺派人连夜赶制出二十几面大鼓。

一回来，歌亚立刻让人架起战鼓，单把马匹拉出来训练，战马何曾听过这种轰雷般的声音，惊得腿软股酥，屁滚尿流，断断续续敲了两个小时才算适应鼓声。

如今能抢收的作物在两天前就已抢收完毕，卫城居民全部撤入红夜城中，一切安排妥当，红夜城厉兵秣马单等汉城兴兵来犯。

当夜，回河之上悄然架起二十多道浮桥。

第二日近午，五万汉城先锋部队出现在回河前方十里处。

“报……报……慕林大将，不好啦，红夜城……它、它……”一骑飞来的探马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话。

领军大将慕林眼珠子一瞪，充满杀气道：“它怎么了？”

“它飘在天上了”

“胡说八道。”慕林纵马而过，一脚把这个语不成声的探子踹下马去。

“找个说话利落的再探。”慕林狠狠吩咐道。

谁知一连五骑，回报的都是一样：“红夜城飘在天上。”

“考，活见鬼。”慕林大骂了一句脏话，干脆不派探报，领着大军快速向前急进，他倒要看看偌大红夜城怎么个飞到天上法。

五万人马快速突进五里，眼前突然一阔，一座大城远远飘在空中，里面人来往，集市买卖的，三两闲谈的……各行各业，无不齐备。而城上，士兵们则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慕林身后队伍早就一片哗然，谁见过如此高高在上的城市，这怎么打？用箭射吗？那要多高啊，不知能不能射到，随军神射手们一试自己弓力，不住摇头。

“红夜城是神城吗？”有人悄然问道，很快疑问句变成肯定句，在队伍中沸腾流传。

慕林仰望天空城市，心头狂跳，这情形别说旁人，他为将十几年也没见过。

第一百六十八节　弑神　十五

　正惊慌失措，一声清啸响彻天地，前方及左右两侧——奥亚山脉之巅忽地亮起奇白光芒，光芒瞬间连成了片，巨大光束从三面射向先锋大军，五万人马立时变成了睁眼瞎子，举目如盲。

“怎么回事！”“天啊，我的眼睛！”“神迹啊，天降神迹了！”

尚未从红夜城升空震惊中惊醒的汉城士兵，再受这光芒加体，心中震撼无法附加，乱哄哄放声叫嚷。

“全体防御。”一军之主责任何其重大，慕林是久经大战的悍将，虽也被突如其来的光芒照得头晕目眩，但他强忍慌张，鼓足斗气大叫道。

但慕林吼声瞬间被响起的另一种声音覆盖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巨声，如天边惊雷，破空隆隆而至，也许是目不见物令人听觉格外明锐，也许是本就神经紧绷更容易胡思乱想。

这大如山崩般的巨声，让五万战士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高大无匹的魔兽。

想象，全是想象，但正因为想象，才更加可怕。

慕林先锋麾下五万人马，有两万是带甲骑兵，这些战马眼前也是一片灿亮，目不识物，此时两只耳朵突突乱跳，放声嘶鸣，人们当然不可能知道战马意识中浮出何种鬼怪，但它们四蹄乱踏，不肯再听约束。

人挤马，马踩人，惊惧声，哀号声，太多声音，混乱成一片。

更令他们恐惧的是，此时地面忽然开始震颤，目不见物的士兵们万分惶恐，“跑啊！”不知哪个先喊了一声，声音如瘟疫般传染。

不少人掉过头去，模模糊糊糊间竟然能看见外物了，耀眼白芒从三面投来，只他们来的方向没有光亮。

红夜城方向，走在最前面的阵营已传来连天哀嚎，夹在咚咚震响节奏中，如鬼哭狼嚎一般，令人心惊胆寒。

慕林放声大叫，想要约束部队，但现在，就算他声音再大十倍、百倍，也没人听他的了。

有人发喊，有人狂叫，反正谁也看不见，活下去最重要，甩开腿逃吧，马踏人踩，此刻只有跑得比身边同伴更快，生命才有保障。

他们张开手臂，甩了武器，所来方向从未如此美丽过，如同天国等待大家投奔。

慕林被亲兵裹着，稀里糊涂败下去十里地，等收拾残部一翻清点，五万人马竟只剩五千不到。

慕林眼看面前一个个盔歪甲斜、鼻青脸肿的部卒，怔怔了半晌后，昂望天空一句话不说，突然他抽宝剑想要自杀，却被早留心异常举动的心腹偏将一把抱住。

慕林流下眼泪，征战十几年，大小战斗上百阵，他从没如此窝囊过，败了他不怕，但连为什么失败都不知道，他该如何去见亲统大军殿后的领主布冯？

歌亚部下一万五千人也疯狂了，他们就好像一群大汉提着大砍刀，面对一排捆上长凳的肉猪，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一场单方面屠杀，许多新兵手砍都得软了，一万五千人只伤了四十人，还是因为歌亚让一万步兵临时转作骑兵，夹在骑兵中冲锋，跌下马被自己人践踏所致。

两百多身经百战的冠军骑士，看向歌亚眼神格外异样，他们更明白这场胜仗来之不易，可头顶漂浮的红夜城是怎么回事？从奥亚山脉之巅突然射下的万道光柱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是神佑红夜城？

在一片欢叫声中，人们眼看头顶红夜城渐渐淡去，至于奥亚山脉射下的万道光柱，战斗一结束就悄然消失。

“全速撤过回河”

打扫战场后，歌亚面目无情命令道，他知道战斗尚未开始，慕林五万先锋只是汉城用来试探红夜城的棋子，真正的游戏会在黄昏或稍晚点上演。

一万五千人马沿着连夜架起的二十多座浮桥，迅速后撤。

过桥后歌亚命人烧掉其中十八座浮桥，只留下两座浮桥和原本跨越河面的回河大桥不动。

跟在歌亚身边的鬼舞忍不住问道：“歌亚先生，先前的空中浮城是怎么回事？”骑兵统领，辉煌骑士离巅早就疑惑重重，不止点头，两人恨不得把满腹疑惑道出来。

“海市蜃楼，也没有什么奇怪。”要是别人问，歌亚未必回答，但自己需要这两人绝对支持，只好淡淡道。

海市蜃楼是由于空气下冷上热，产生强烈度梯温差，从而在空中出现地平线之下景致的奇异现象，他和多利在这之前实验了很多次，才能用魔法制造出这种空间扭曲现象，其中的复杂知识，这些人怎能懂得。

两人目光呆滞，他们只知歌亚很可能是比大剑圣还要可怕的高手，但现在竟然施展了这个叫“海市蜃楼”的庞大魔法，那他岂不是比大法师还要高深。

从古至今，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