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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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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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心魔控制了的人,将会超越一个人的本来。

超越一切。

只有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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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丁如果复活,是否会无法抑制魔性?

他若回归,是否便会似撒旦回归一般,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与痛苦?

他是否已经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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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之间,杜留已经抓过了一把刀。

刀锋寒。刀刃冷。

他挥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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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出无声。

这无声的一刀后,忽然就溅出了血光。

一刀他就斫裂了一颗完整的心。

许芳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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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才有惨叫。

遥远的、仿佛来自外太空的彼端的、另一个世界尽头的惨叫:

“墓……之……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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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坠落于地上,杜留呆。

“叮”的一声,也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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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是因为梦醒。

可怕是因为梦醒。

梦“醒”之后,杜留杀了许芳芳。

以无声的一刀,剖出了她的心;再一刀斫为两半。

——附注:本节比较难以理解,如果看不进去或者看不明白,请忽略过去。

三、涧底紫花

“你虽然战胜了一切艰难险阻,甚至战胜了我,顺利幻化为异形,但你知道为何会被送回吗?”

“不。仁慈的主。”

“那是因为:你过早地背叛了我,妄图无视我的存在。因此,我也忘了告诉你:那种生命,分两种,称为男女;它们习惯于哭声,认为那是新生者对母体的歉疚;它们的初生,必须先习惯于无奈和痛苦、无力与柔弱,然后,它们才能由迫害爱它们的人伊始,战胜一切,终于成‘人’。”

“万能的主啊,胜利者,是因离开了您才哭泣的呀,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感谢您,圣明的主。我其实是怀念故乡的温柔,不愿生存于它们的环境中,才那样欺骗您的。我已经厌倦了争战,厌倦了杀戮、厌倦了欺诈。第一眼看到所谓的人世,就感到了它们可笑的形态,是那般难忍;所以,我宁可成为一缕游魂,自由飘荡于我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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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发出了声声的脆响,冰面裂了,碎了,融化了。

丁大大沉到了涧底,衣物随冰裂而破碎。他赤身裸体地躺在溪涧的底部。溪水静静地流淌着,胸腹间冒出了支支的利刃,化为粉碎。膝盖处的两丛铁针也化为粉碎。他那高高举着的双臂,依然在高高地举着,水流中飘来了许许多多的闪光体,聚集于他的周围,一朵朵紫花飘来,包围了他。

他浮在水中,闪光体散开,他赤裸的肌体上,裂开了一道道的裂纹。一层皮肤渐渐脱落,那些闪光体包围着他脱落的肌肤游弋着。皮肤不见了。紫花贴合于他的身体上,进入他的身体内部。一层如玉石般晶莹的皮肤出现了;他面上的肌肤也绽开,片片脱落,脖子的皮肤也绽开,脱落;紫花聚集而来,新的皮肤出现了。

一张英俊的面容。

他发出了哭声。

哭声宛如一个孩子。宛如长长不停的警笛。

溪水,海啸般的峰涌而起,紫花灿烂。

漫天紫花。

水落,花落。一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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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丁睁眼:溪水温暖,一片光明;春的气息。

这是哪里?

他想问,但一张开嘴,就被呛了一口水。他急忙从溪涧中站起。水只及腰深,这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涧,溪涧中闪烁出点点亮光,就像是正有不计其数的透明的鱼在游弋。水面上,浮萍般地漂浮着朵朵的紫花,散发出淡雅的幽香。

他抬起头。不远处,是座耸立着的山峰,山峰的背后,是内弧形的岩壁;头顶,是个螺旋型的越来越狭小的洞穴,延伸向一片黑暗。不远处,正有一个透明的大圆桶,缓缓移动着,移动向山峰。那圆筒内,是两个赤裸的人。

两个熟人。

非礼勿视。他扭过了头去,也因此他并没有看到:许芳芳,其实是断成了两截的死尸。

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双手中,各有一只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如玉石般晶莹而洁白的身体。

他极力地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但一丝隐隐的不祥预感,却正隐隐地笼罩于他的心头。

“……有——有人吗?”他扬声,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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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寂寂,没有回音。

这样广阔的空间,声音竟如被海绵吸水般地吸走,没有传出任何回音。

没有人回答。

没有人。

他回过头去——连许芳芳和杜留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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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圆柱体依然在。他探手触摸着,手竟不受阻碍地伸了进去。“桶”内,有少许的液体,温热而润手。但他的身体却无法进入。他拔出手,液体迅速地渗透出来,涌入溪涧中。液体渗完了,溪水涌进了透明的圆柱体内,圆柱体的“桶”底,呈现出了五个闪烁着紫光的字:

——墓之主阿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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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留——许芳芳——”他呼叫着,却没有人回答。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他突然、凛然、惧然、怖然地望向自己的双手——手中之手。

白皙、柔软、冰凉。

昏迷中的所见所闻,点点涌入他的脑海。

白是惨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柔是无骨之柔,柔得可以像团不定型的胶质一般随意变形;冰是森凉的冰。

那双手中之手的左掌掌心,有一颗小小的黑痔。

(蓉?这竟是蓉的手?)

——蓉,你在哪里?

……蓉……蓉……蓉……蓉……蓉……蓉……蓉……蓉……蓉……蓉……蓉……蓉……

他呼叫着长叫

他向远方奔去。远方,是蒙胧的光与影。他呼叫着呼喊着高叫着高喊着长叫着长喊着向远方那蒙胧的光与影奔去。那是一个洞穴。昏黑而难以辨别五指。是啊,在那个洞里,他们曾手拉手、肩并肩地走过了最后的一段温馨时光。而现在,他的手中依然有人,可是手的主人呢?为什么只剩下了他孤独的一个人?是啊,那是一双温柔的小手,充满了爱和情,但现在,这双手已经不再温暖,柔是更柔软了,可是却已经冰凉。身边,也没有了那双欲语还羞、如火似水的含情双眸,没有了那个他爱更重要的是也爱着他的美丽的容颜和含情的笑容。蓉,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蓉,让我们手拉着手,走向那越来越亮的洞口,让我陪伴着你,千山万水、永不相离;生老病死、永不相弃。让我们一同肩并着肩、手拉着手走出黑暗。好吗?蓉,为什么你不回答我/让我们一同走出黑暗、走向阳光、走进春风、走向爱,好吗?

他呼叫着,不停地呼叫着

他走着,不停地走着。

前方,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近了……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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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复行行,也不知道行了多久,路始终是蜿蜒向下。终于,自强同盟的九个人,见到了第一个路口。

这是个呈现辐射状的路口。

却在此时,他(她)们,忽然就听到了凄厉的呼唤声。

(阿丁?他竟然没有死?)这刹那,九个人,呆了八个,唯一清醒的是朱倩。

“记住!——蓉姐已经逝世,她是我们的教主!”

她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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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向前,路口到了。

有人在说话——声音很清晰——但周围却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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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涧道上陆续滑下来后,面前是一条斜通向下的山道,宽两米,与山涧毫无区别。行行复行行,八个人来到了一个呈辐射状的路口。

路口就像是一张网——蜘蛛网。陈星第一个踏上路口,突然间一怔,迅速跃回。

“怎么了?”黄紫兰吓了一跳。

“——嘘!”陈星竖指于唇,细声道:“有人。”

“有人?”小铲深嗅两下。“没有人。”他跨上了路口,却也是刚跃上路口,就迅速跃回。

两人的行动都迅捷无声,小铲跃回后,却又跃出,静了片刻,再度跃回。然后俯耳于壁,仔细聆听。

“奇怪。为何有声音,却没有人?”小铲惊讶地听了听,又道:“而且,——只在路口的正中才能听到。”

“会不会是共振传声?”安莹莹问。

“共振传声?”

“对。它可以借助于某种物体,也可以借助于环境和空气。如是俯耳于壁上听不到声音,那该是借助于环境——也即相同的构造相同的材质构造成的相似的点。这样的话,传声可能远在千里之外,听上去却像是在身边。”安莹莹解释。

老大静静地走出,无声地走到路口,然后退回,接着,吹出荧光弹。

绿光灿烂,老大颔首。

“不错。是共振传声。那是两个陌生人在说话!——也是被困者。……大家仔细听,若要说话,必须先退回,明白吗?”

“明白!”七人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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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留醒。他终于清醒、醒悟:(那是心魔。是他自己的心魔。)但为何首先无法抑制心魔的,竟会是他?

他迷茫着,迷茫的神智,渐渐清醒。

是啊,无法抑制的原因有很多种。绝望。爱恨交织。畏惧。恐惧。还有呢?还有什么?

他终于不再呆滞。

一了百了了。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

——他已更加强大。更加地不可战胜。

这,就是结果。所有原因与所有事实所造成的真实结果。

那么,为什么还要歉疚?为什么还要愧疚。

他再一次盯着那块紫水晶。

紫水晶的聚焦中心,正闪现出最后的一副画面:

——他坐在汽车司机的位置上,手握方向盘。

——汽车,正冲向一面墙。

那是一面闪烁着混乱光泽的、只能用“地狱”来形容的墙。但在“墙”外,却是人间。

——高山。流水。鸟语。花香。远方的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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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会活下去。)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四、共振

“看。又多了两个小白点。——大家都在溪涧的边缘了!”

“我看到光了。”

“如果这就是图上标明的类似城池之处,顶部那越来越狭窄的洞口,就应该是我们的出口。”

“光线太弱了。在灵法天目的视界中,越是黑的地方越亮;黑暗只代表着光明。我们既然是看不到顶部的蓝绿色,可见那必然是微弱的亮光。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一片黑暗。当光线太弱时,眼睛的确是难以分辨的——但是,那果真是出口吗?”

“我想应该是吧。你看——在图上,代表我们的两个小白点是在溪涧上,那九个小白点和我们处于同一条路上,那原来是八个现在是十个的小白点和我们只隔一墙。只有那最亮的小白点和我们相隔了一层。……奇怪,怎么少了一个小白点?难道又有人死了?……恩,从图上看,我们只有行到顶部的穴口处,或者是脚下的这座山峰的正中心处,才算是进入了城池,才可以走到出口。”

“现在我真地怀疑那些所谓的小白点是不是人了。如果的确是人的话,真希望他们能听到咱们在说话,和咱们聊聊,老实说吧,我现在是越来越饿、越来越渴了。‘僻谷术’对于我而言,好像已经不再起作用了。”

“咱们是一觉睡醒后,才到了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这就只能有一种解释:我们是从上面落下来的。依我看,那有二十多米。在日常生活里,二十米只会摔死,但在睡眠中,人体的自我保护调节功能加上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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