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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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扇-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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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泉泉,你娘煮的已经失传了,你就将就一下。”
  “还这么贵,一定是坑钱的,我得找老板问清楚。不能白让你掏银子,虽然你家钱多,可是也不能这样坑有钱人。”
  壬訾逍看着那半瓶酒,再看看谷泉夭两颊微红,心道:不好,这货喝高了。
  顺手招来店小二要了醒酒汤,三下五除二地给谷泉夭灌下去。
  对面的客人看过来,皱起眉头盯着壬訾逍好不温柔的给谷泉夭灌醒酒汤。
  壬訾逍尴尬的笑道:“看什么看,老子曾经是温柔过的人。”
  等了很长时间,谷泉夭才缓和过来,一看盘子里的菜,瞬间懵了。
  “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你干嘛请我吃别人剩下的。”
  壬訾逍立刻打了响指:“小儿,换菜。”
  要知道,我们的小王爷可是一向出手大方的很。
  那九重高楼之上,歌舞早已换了几曲。
  “这佳肴美酒不合侯爷胃口吗?”紫嫣俏笑妍妍,尽显风姿:“为何侯爷老是不执筷,却举杯不饮。”
  毫无光泽的眼睛里尽然十分的柔和。
  要知道自古才女出风尘,苏州苏小小一绝千古叹,诗人薛涛一言万才倾……
  羽苒十分的诧异,这个女子当真是盲人。
  面容稍稍诧异,目光依旧清冷,恢复那如往常的镇定与从容。
  “小姐,是怎么知道?”隔着这么远,紫嫣居然能从对面看过来。
  “听到的。”紫嫣笑,“别看我看不见,我的耳朵可十分的灵。”
  羽苒放下举了很久的酒杯:“小姐是真本领,苒佩服。”
  “此等佳肴,怎会不合苒之口味,只是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看来这还不是真美食呀,真美食是能以饱易饿。之前有言道叶公品尽天下美食,却不知羽小侯爷实乃真性情。”
  “看看,北辰侯,被这群老家伙数落了吧。”叶轻慈祥而诡异的笑道:“小侯爷吃过最喜爱的美食是什么,可否介绍一二。”
  “苒并没有最喜爱,若说好吃,还真有,归元宝莲羹。”
  “没想到小侯爷还信佛?这可是佛门之物?”其中不乏见多识广之人,对面那老和尚就是一个:“给攒功德之人所备的食物。”
  “惭愧。”羽苒只是轻声笑:“不信佛,只是机缘巧合。”
  冥冥之中,有个女子,说请吃饭,最终却踏入佛庙,向天笑那万人参拜的佛像乃一泥胎。
  冥冥之中,他吃到了以最不齿的方式得来的东西,带着最美好的祝愿,以及最迟的仰慕。
  “啊切。”谷泉夭打了喷嚏:“谁想我了,真是的,长得太好看了就是罪过。”
  壬訾逍毫不客气:“你就做梦吧,就你那样,想你的不是白痴就是白痴他爹。”
  谷泉夭直接翻白眼,看着那从高楼之上拿下来的纸张,有点懵懵然。
  “那是什么?”
  “那时狗屎。”壬訾逍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登时想起来什么,站了起来:“我得去看看那堆狗屎里面有没有我喜欢的狗屎?你要不要也去找找有没有你需要的狗屎?”
  “我不需要狗屎。”谷泉夭摇摇头:“你去找你的狗屎吧。”
  “好的,我去找找苏解的狗屎,我可是他的忠实追随者。”
  “会不会有小侯爷的?”谷泉夭仿佛想起来什么?
  “应该有,因为他们切磋,免不了吟诗作对,画山画水画王八,什么的。”
  那堆纸抱楼下便开始贩卖,得来的钱财全部赈济穷人,所以这些两袖清风的文人才得以流传。
  谷泉夭一个激灵,“放开我的狗屎。”
  跑得比壬訾逍跑得还快。
  可是没要看到北辰侯的真迹,他基本不会去争什么。
  谷泉夭认得他的笔迹,之前那个帖子还被她用丝巾保存地很好。
  看着一阕阙词,一幅幅画,看得她头皮发麻。
  “哈哈,去年因苏圣的一局棋而打赌,北辰侯可是输的很惨呢?”
  “是呀,谁会想到棋之大家居然解不开苏圣的玲珑局。”
  “苏圣也输得很惨呢?”羽苒轻声笑,白皙的指尖拿着白色骰子,玲珑白色骰子似乎与指尖连成一色,居然一时分不清了。
  羽苒将骰子一放下,真好在小。
  他面色露出微笑淡淡道:“又输了。”摇头轻叹:“怎会如此,又输呢?”
  自嘲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因酒的浓烈,早已面色泛红。
  “投骰置酒真不是羽苒的强项,每次碰到骰子都输呀?”
  “难道小侯爷之前还输过?”
  “是呀。”羽苒目光十分凄迷,映着晚霞而显得悠然。
  他扶着栏杆坐下,声音很轻“每次与她玩骰子,我输得很惨,上次还欠了很多钱,到现在还没有还清,真是……”
  所有的投骰置酒,只不过是每人取一酒杯数,骰子上的点数指到谁,谁填下一句诗句,而也要喝尽杯中酒。
  羽苒倚着栏杆笑道:“玩不了了,酒量尚浅。”
  众人又高和着各自玩各自的。
  晚霞映红半边天,吹着江风,登高望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由门生或者小童扶着回家的。
  真真是繁华如梦,不醉不归。
  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羽苒扭头看了一眼,笑得十分的无奈,谷泉夭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他的身后,就像当初一不留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那么的突然,只是来的太迟了。
  “是你呀。”很熟悉的感觉。
  然后指着天边的晚霞笑道:“江山很美好,不是吗?”
  

  ☆、何妨吟上邪

  远处晚霞红头,夕阳渐渐沉下去,露出半个头紧贴着山前,烟波浩渺,江面通红一片。
  他让出一个位置示意谷泉夭坐下,靠在栏杆处,一只手撑着头,此刻倒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江风扰人,吹的羽苒紫衣白衫飞舞,无限制的放大放大,然后整个眼界都是这飘然身姿。
  墨染长发一丝不乱的束在玉冠里,紫色丝带从发间缠绕出来,随着风吹与长发一起交搁盘旋。
  然后灯火阑珊的光景慢慢的晕染,全天下就剩下了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处特殊的色彩。
  他看了一眼谷泉夭,继续看向辽阔的江面。
  小童在身后拿着一件雪白的袍子,切生道:“侯爷,晚上江风大,早点回北辰侯府吧。”
  他回过神来,拿起袍子,披到谷泉夭身上,然后系好,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冷得几乎没有感情,但是十分的凄迷。
  谷泉夭的男装十分单薄,虽然是男装,却也有几分英气。
  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或许此刻他想着是那个与他有缘无分的女子,抑或许他认错了人,那个女子是否也曾经扮做男装溜出王府与他私会……
  “小泉。”一句话拉她回到了现实。
  “你说。”他看着辽阔的江,新升的月,漆黑的夜。
  良久,声音带着点嘶哑:“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生存。”谷泉夭说这句话的时候,羽苒明显一愣。
  “只有活着,才能看见花开花谢,只有活着,才能看潮升潮落,只有活着才能看见各种美好的东西。因为还有牵绊,还有欢笑,还有让我们活下去的理由。”
  “是呀,还有牵绊。”他似乎喃喃自语。
  伸出手,挡住皎洁的月,修长十指张开,月光透过指缝渗入眼睛里。
  他眉睫半敛,突然伸手一握想要把皎月握紧,可是月光在指缝溜出,掌心依旧空空如也。
  那半弦月依旧孤零零的挂在空中,而他眉宇间尽是难以言喻的无尽的寂寥。
  竟然是如此如此的孤独。
  “你看它,多寂寥。”嘴角弯起浅浅的笑,像是笑自己,又像是笑残月。
  “不,它不寂寥,至少还有我们陪着,还有千千万万人陪着。”
  谷泉夭突然拉住他的手臂,让他把手收回来。
  她十分虔诚的抬头,坚定的,温柔的看着他:“不要寂寥,不要孤独,只要幸福的活。”
  他一愣,眉宇尽是不相信。
  那个词,很奢侈,奢侈的……要不起……
  此刻居然发现……我要不起呀……
  从小有人给他说过很多话,这么多年居然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幸福。
  甚至感觉了他在轻颤,只有那凄迷融入夏夜的眼睛里透着几许动容。
  倔强的抬着头,竟也透着几分冷傲几分希冀。
  “你恨过你的父亲吗?当你被遗弃的时候?”
  “不恨,他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甚至还很残忍。”谷泉夭回想到那些死士被屈打,惨无人性的虐待。
  “可是,对我还是很好的。至少认了我,尽力的弥补我。”
  她说着,竟也有一丝丝的动容,夜风吹得长袍飞舞,那长袍之中弥漫着一股股冷冷的药香。
  羽苒静静的听着,像是听着故事。
  “他虽然不是好人,可是对我很好,对我好,便是好人。”
  她说得几分孩子气,秀气可爱的面容于月下润泽,不知是被壬訾逍灌了酒,还是她此刻很激动很幸福。
  生命本来就是美好的,如果你觉得生命不够美好,那是你还没有足够的努力,至少在谷泉夭的眼睛里是这样的,她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有获得很多,那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努力。
  “无论是谁,只要对我好,他就算是杀人犯,我也认为他是好人。”
  羽苒无声的笑了,笑得有些意欲不明。
  这是小孩子心思,一个渴望爱与光的小孩子……
  “所以,像小侯爷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得到眷顾的。”
  “好人?你竟然是这么认为我的?”
  “是,江州赈灾,您救了多少人。淮北大旱,您疏通河道,亲自登山查找水源。江夏春涝,你负责后方,源源不断送粮草。甚至去年军中战士粮响不足,国库空虚,也是您从北辰侯府拿出自己的官响发送。无论你做过什么,至少对于他们来说你是好人……”
  “呵,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认为我的。”他沉下眼眸,眼里明显有了笑意:“我做人也不算失败呀。”
  “我哥哥曾经说你是一个可怕的人,无论在哪一点,都很可怕。可是我接触到了你,我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呀,你对待所有的人都会一视同仁,一个对他人怜悯且毫无偏见的人又怎么会是坏人呢?”
  “你应该听你哥哥的。”
  “我有自己的眼睛,可以去看见光天化日下的事实,我有自己的心灵,去感受这世间的美好,我有自己的耳朵,去听美妙的声音,我只信我自己,就像我觉得您是个好人一样。”
  “真是个……”
  “小侯爷,不好了。各地书生闹事,苏圣劝解也不听,都集体跪着要求自焚面圣呢?”
  羽苒一听罢,说了句“再会”立刻走了。
  谷泉夭看着羽苒远去的背影有点出神一一
  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的,我这么的喜欢你,又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小心翼翼的是为了什么?
  你怕欠了一个又另欠一个,人与人真是奇怪,一个拼命的不想要欠着一个人的情,而一个人偏偏希望他欠着自己的情,舍不得离开,却也不想留下。
  壬訾逍从转角处跑过来,他看见那长袍,笑得邪魅:“不错,混来一件衣服,真不错,这衣服应该值点钱,可是穿在你的身上真是……难看。”
  谷泉夭瞪了他一眼。
  羽平和也摇着扇子跑上来,看见谷泉夭似乎很惊讶:“野丫头,你怎么在这里呢?”
  “别装模作样,你早已经在楼阁上面,你还问我?”
  “呀,你早看见了,我听说书的说要在最美的场景制造最美的邂逅,这样你就会对我感觉不一样。”
  羽平和一愣一愣的,他看着谷泉夭,而谷泉夭此刻在发呆,看着羽苒的背影发呆。
  “这说书的说的是哪本书?”壬訾逍抱着胸不解的问道。
  “《大夏奇遇记》,貌似是,但又好像是《菠萝游记》,搞不清了,有问题?”
  “没问题,我也去买两本。”
  “正好,我这有精装的,改日拿给你。”羽平和为自己这么多年来收集各种图书而骄傲。
  “谁写的?”壬訾逍有点好奇。
  “我家隔壁王寡妇写的。”谷泉夭怅然道:“我这还有后续要不要,两百两一本。据说她先夫还是个不得意的秀才,然后整天写些段子卖钱,现在才知道那些段子都是他夫人写的。”
  壬訾逍:“……”
  羽平和似乎很高兴:“野丫头,你看这最美的场景以及这种邂逅,你有没有对我感觉不一样?”
  谷泉夭愣是看了他一眼:“有。”她掏出一枚玉佩交给羽平和。
  羽平和拿着欣喜若狂,“看看,野丫头给我的定情之物呢?”
  谷泉夭冷淡的看着一眼羽苒远去的方向,就像心中空了一块。
  回过神来,对着羽平和尚且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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