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中流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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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中流下流-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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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没问题,不过你先过来一下。」只见敬荣不疑有他的走向我。 
然後我伸手拉了下他衬衫後领,又稍微用手指勾了会儿他的裤腰後。 
「咦、咦?」 
「好了,去洗澡吧。你用的时候一定是热水出不来对吧?」几乎每个第一次到我家过夜的女性也都不会用浴室的卫浴设备,因为那套系统是义大利的设计师设计的,跟台湾的完全不同。 
「嗯,只有冷水。」 
「在那个水龙头後面,有个凸起来的小铁杆,那个要往下压之後才会有热水,上面那个皇冠造型装饰其实是调节开关,转到最紧就会变成淋浴,毛巾除了挂在外面那条以外,其他新的放在柜子里,那个柜子是隐藏式的,要把洗脸台右边有一块墙壁扳下来才看的到。」 
「简直就像忍者屋嘛……」敬荣念著。 
「习惯了就知道了。」我笑道。「浴缸可以开按摩水流、喜欢的话还有泡泡浴。」 
「你喜欢泡泡浴?」敬荣诧异的打量著我。 
「还好,不过女人喜欢这一套。」我轻松的答道。 
「……这样啊。」顿了下,敬荣说:「那我就打扰了。」 
「哪里、毕竟是你昨天不辞辛苦送我回来的嘛!」我笑著催促他进浴室。 
等确定敬荣进去後,我去打电话叫熟识的商店马上送套休閒装过来,大概是帮女人买衣服买惯了的关系,只要稍微比对身材再看一下原穿著尺寸,我可是有自信能挑到几乎完全合身的衣服。 


03 
「……然後,他送我一套休閒服,还是蛮贵的那种。他坚持不让我把钱给他,还威胁说要是我给的话,他就要把钱给烧了。」陈敬荣躺在高浩成家的皮沙发上,说著当初跟柳望发生过的一些事。 
以前这个沙发是陈敬荣的专属躺位,不过自从高浩成的表弟刘东国搬回跟他一起住後,只要刘东国在,就会跟他抢沙发躺,後来还演变成要猜拳决胜负的情况。 
高浩成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客厅的沙发有多热门,明明好好坐的的话可放三人,不过这两个家伙就是不爱坐好,原本沙发正主还会叨念个几句,现在则变成只要不以太过份的方式分输赢,他就懒得理了的状态。 
「你知道男人送衣服给女人的目的是什麽?」高浩成盯著电脑开玩笑。 
「亲手把它脱掉。」陈敬荣笑著回答。「不过他现在还没有那个空閒脱到我身上来。」 
「不可以让他得逞喔,你可没本钱玩他那种游戏。」高浩成慎重的告诫道。自从在去年末的餐会上从柳望本人口中得知他对陈敬荣有意思的事情,高浩成就老是叮嘱老朋友要提高警觉,关於柳望过去追求女人的手段,这在业界早传遍了,也用不著详述。 
而现今那个花花公子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劲,居然把这次的目标放在陈敬荣身上,这怎麽行?那家伙要追谁都跟他高浩成没关系,但要是把歪脑筋打到他朋友头上,哼哼…… 
「我会注意的。」陈敬荣又发出笑声。至今为只他对於柳望对自己有意这件事依旧半信半疑,毕竟那怎麽看都像个笑话,就算对方是认真的,但依旧可归类为笑话。想必那是一时兴起吧?如同小孩子的认真也是认真,只是善变罢了。 
「光注意是不够的,还要严厉的拒绝!尽早让他死心放弃,要伸出魔掌也不该伸到我家编辑身上。敬荣我跟你说啊,如果真的甩不掉那只史莱姆,你就拿我去挡好了,反正他之前可能也误会我们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对他心软。」 
听高浩成说的激动,陈敬荣既感激又有点好笑,他是觉得高浩成杞人忧天过头。 
「而且,万一让那家伙知道你现在房子没了,说不定会『好心的』叫你搬去跟他一起住。」高浩成继续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招连古人都会,没道理柳望不会。 
「不会啦,要是我搬过去住,柳老师不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带女人回家了吗?」陈敬荣天真的回答。 
「我真的是服了你耶,还搞不懂吗?你要是搬过去住,他随心所欲的对象就变成你啦!」丢下键盘,高浩成转过整个椅子面对毫无危机意识的陈敬荣。 
「别这麽激动嘛……更何况柳老师也没有叫我搬过去……」被高浩成一凶,陈敬荣噘著嘴低声道。 
「那他最近还有没有邀你出去吃饭看电影?」高浩成问。虽然这个只是基本中的基本招数,但对本来就容易满足……不、应该是说,除了书以外,其他事情都颇容易妥协的陈敬荣来说,那些就够受用了。 
「好像自从『那次』之後就没有了,应该是放弃了吧?」陈敬荣口中的『那次』使指去年底的各出版社年终餐会後,高浩成因为跟他表弟闹的不愉快,於是故意把自己带往房间,当时柳望也在。 
所以……应该是误会了。不过陈敬荣也倒也没有意要去跟柳望解释。别人要怎麽想,那也是别人家的事情。反正更糟糕的羞辱他都曾经经历,这种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忍受』?为什麽会使用这种词?对自己来说,柳望不再搭理自己这件事是属於『需要忍受的事情』吗? 
思考了一会儿,陈敬荣认定自己八成是『好不容易才出现一点朋友的感觉,却因为一点小事就被讨厌』,这样还让人挺不是滋味的。 
果然,浩成所说的什麽柳老师对自己……应该是玩笑什麽的吧…… 
「那家伙有这麽简单就放弃,就不是柳望了。」浩成低哼了声,凭自己跟那家伙的交情(莫名其妙变成的酒友),怎麽不知道对方的程度在哪?当柳望决定追一个女人,就一定会做到满分。 
虽然陈敬荣不是女人,所以追求方法会略有不同,但大体上,人类的感情倾向应该都差不多,尤其老友又是单纯向,说句难听的话,若高浩成有那个意思,花点时间就可以把陈敬荣弄上床了。 
「哈哈哈、等发生了再说嘛……」 
「发生了就来不及了!」 
「其实……我觉得柳老师对於感情,好像也不是那麽放荡嘛……」陈敬荣把沙发靠垫抱在胸前。 
「你又知道了?」 
「嗯……我当然不是说很能了解柳老师的为人,不过、他送我衣服的那天,我有稍微提起了那个随便就拿他的卡去刷的女人。」 
「哦?你是说,半途就离席的那个张小姐?」高浩成挑起了一边眉毛,显然对这样的女人也不置可否。 
「柳老师说『没关系,那是女人的报复,其实我们那天就分手了。对我而言那些钱都不是问题……』我问为什麽,他说他明明就很尽心尽力对待张小姐,但对方却说『你只是在享受好像恋爱的错觉吧?』这句话让柳老师很难过呢。」 
「你哪看的出来他难不难过啊?」高浩成对於陈敬荣的同情颇不以为然,他可不觉得上周才刚分手、结果下周又开始对别的女人展开攻势,这样周而复始的运转著,要说柳望对於感情有多认真,叫那家伙自己甸甸良心看有多重吧! 
「我觉得他有点可怜嘛……」 
「那个是自作自受。」 
「浩成……你跟柳老师不是不错吗?怎麽一直说他坏话?」陈敬荣疑惑的问。 
「他在其他方面是不错啊,精明能干、幽默风趣、还有才情,但我就讨厌他的感情观,而且他还会把以前交往过的女人如数家珍似的说给我听,也不想想我从头到尾就只爱过这麽一个人而已,要叫我体会换情人的乐趣,那是不可能的!」高浩成不满的说道。 
「其实浩成你有一点点羡慕吧?」 
「才没有呢、笨蛋!」 
「可是浩成的恋爱好累,幸好现在是两情相悦。其实我也会想,如果能像高老师那样很快乐的谈个恋爱,然後双方不合就说再见,这样轻松多了呀。」 
「那是因为你完全没有碰过,所以才会说『轻松』这两个字,恋爱一点也不轻松,而且我笃定你不是那种可以玩的人,所以我才说,你选择谁都可以,就是不要去沾柳望。柳望的轻松是真的很轻松喔,因为他也从来没有把谁真正放在心上的缘故,每个跟他交往的女人都自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但终究都宣告失败。」 
「要我选择的话……」陈敬荣的眼睛直直盯著浩成。 
「我?」 
「嗯、我超级喜欢高老师的。」 
「可是,不是那种喜欢吧?」 
「这个有关系吗?」 
「呆子。」高浩成笑骂,「要不然你去跟东国打个商量,如果他同意,我就没意见。」 
「这可不行,我想我会被他给打死。」 
「他在打死你之前,会先拉著我一起去从一零一顶楼跳下来,现在那家伙越来越严重了,还说什麽要是我以後爱上别人的话,他就要带著我一起去死。」高浩成叹道。有个情感激烈的情人有时候并不是什麽好事,虽然他知道东国也不会真的这麽做,但光看这种告白就知道对方的心情有多真实。 
「那可就糟了,要是高老师死了,我也得去死。」 
「你干嘛死啊?」 
「要是以後都看不到高老师写的书,那还不如去死好一点。」陈敬荣的眼神可是无比认真。 
「别这样,要是连你也死了,那谁来帮我在丧礼上致词?」 
「我可以致词完再死啊。」 
「现在是怎样,话题在奇怪的地方打转……」高浩城又转回去面对键盘。现在他已经练成一半脑袋可用来思考故事情节、另一半则可用来应付閒聊。至於到底是哪一半的脑控制那个行为,这就不必刻意去分清楚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先提起的……」 
「对了、你家人那边好好的报备过了吗?」高浩成问。 
「嗯……他们看到新闻播出後就马上打电话过来了,原本连我那个九十几岁的奶奶都说要来台北看我,真是太夸张了。」陈敬荣有些苦恼。 
「一点也不夸张,你住的房子塌了耶,他们当然担心你的安危。」 
「可是看到新闻之後,不就知道我还活绷乱跳得想揍记者咧。」那段新闻他自己也有看到,而且还是在当天中午就播出来了,说真的,自己难得上电视却是这种丑态,真是超级丢脸。 
「这个嘛……」说的也是啦。 
「总之我跟他们说,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住也暂时没问题。好歹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用特别大惊小怪嘛……」 
「原来你快三十岁了喔?」浩成故意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这是甚麽话啊,我们同年耶。」陈敬荣苦著脸。 
「该怎麽说呢,因为平常看你都傻傻的,一副容易被诈骗集团当成冤大头的样子,所以才会觉得你应该还很小吧?」 
「哪有、我在工作中的时候是很厉害的。」陈敬荣辩解道。他承认他是在跟浩成一起时会变的比较幼稚,不过这也是从学生时代就养成的依赖性,改都改不掉。 
好在高浩成也不讨厌让他靠就是了。因为高浩成是那种嘴巴虽然坏,但其实很会照顾人的家伙,而且还老是怕被人看穿这点而故做冷淡。 
「暂且相信你吧……那、让你家塌掉的凶手现在怎麽样了?」 
「捷运局已经自己展开调查,检调机构也派人来,好像这牵涉到公共安全什麽的……私底下去询问的结果,好像真的是捷运施工而影响到附近地基,能获得赔偿的机会很高。三天後要听第二次的调查报告,所以得请假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气到去按铃申告呢。」 
「我又不是李大师,哪有这麽多閒工夫去告人,他们自己已经主动赶开调查是最好的。但杨伯伯他还找了立委助阵……你有看到昨天新闻那个立委开记者会质询捷运局的样子有多气焰高涨,唉、现在事情都还不确定呢,总觉得那个家伙是趁这机会在作秀而已。」 
「你不知道,现在的立委简直就像万事通屋,什麽阿狗阿猫的问题都可以找他们,要是生意清淡时还想没事找事,自导自演一番,他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影响会有多大,如果一件事情是坏的,他们会说很坏,而一件事情其实并没有这麽坏,他们也从不说好话,我们到底选这些人出来是要帮助人民解决问题,还是来遮盖人民的双眼?」 
「这就代表了台湾的政坛像艺坛,表面闪闪发光,底下却什麽肮脏事都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再差也差不过对岸。」 
「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咱们的总统大人也大可不必大声嚷嚷,到处挑拨人,民调下降是正常的。实际上真正想统一的人又会有多少?说要维持现状是好听话,现状就是台湾是一个独立国,不管谁承认於否,不然我们不会有总统,事情就这麽简单。」 
「敬荣,你说这种话好吗?要是你是作家的话,还会被共同抵制呢。」话虽如此,高浩成却露出赞赏的笑容。 
「这里可是自由过头的台湾啊,不是我在说,这里虽然不是个对同性恋友善的国家,但还是有很多让人愉快的好处。」陈敬荣在沙发上舒服的翻了个身。 

「荣哥、一线电话。」坐在我隔壁办公桌个小邱这样喊。小邱的本名叫做邱明新,是跟我同大学外语系晚我两年的後辈,他来出版社面试时看到我还吓了一跳。当然我是知道他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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