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枫的春天(陇珑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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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枫的春天(陇珑昽)-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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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陵冰尽可能简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 

“我的天!”听完,三井深吸一口气:“这真像一场梦!” 

“是啊,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流川君,我看得出来,这一年你也很受了些苦,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原谅小樱的所作所为,某种程度上,她会选择这样做,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啊!”闻人语重心长地说。 

流川别扭地鼓起面包脸,虽然这段时间他消瘦不少,以至于现在这个面包不见得如何圆,但三井却觉得这个面包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可爱。 

“这下就好啦!小樱能回来,这就是最好的事情啊!喂,流川,你说是不是?!”他笑着问。 

“哼。”流川的面包脸依旧很鼓,其中还带着些悲愁。 

闻人陵冰轻轻地笑了笑: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个很不错的结果吧? 

“不过有一点希望你们注意,现在文莱的白蝎组织还没有完全消灭,她并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以防万一,我们警方会好好保护,另一方面也需要你们保密,暂时先不要告知亲友们樱的事情,特别是日本的亲友,知道么?这种时日肯定不会太长,你们只要暂时守口如瓶就好。”她叮嘱道。 

“知道了!我回去加拿大,就连樱木那家伙都不会告诉!哈哈哈!”三井拍拍胸脯答应下来。 

第二天,三井便挺高兴地返回加拿大,闻人也暂时回纽约去做工作报告,流川坐在床边,望着樱毛茸茸的栗色脑袋。 

她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似乎还认不清人,连自己也不例外。 

医生解释这种意识不清的根本原因是身体虚弱,经过调养,大约一星期就可以恢复正常,但是他却觉得,她似乎还依稀认得出自己。 

看到自己,她会费力地笑笑,那笑容虽然有些凄凉,却很真切。 

调养确实有效,才三天,她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呼吸也均匀许多,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流川却自认为,只要自己在身边,她就睡得尤其香甜一样。 

玛丽大婶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做些美国人口味的美食让流川那过去,队友们听闻此等喜讯,也纷纷替他高兴。 

有时候,趁她熟睡,他会轻轻将她拨拉进自己的臂弯,盯着她婴孩般的睡姿。 

有时候,她在混沌中醒来,感受不到他清冽的气息,就会呜呜地哭,至于为什么哭,她却完全没概念。 

或许过去一年的生活太残忍,但是残忍过后,就如同战场的废墟一般,终究会生出嫩绿的新芽。 

第三部 春天的曲折 第307章 绮丽 

第三部春天的曲折第307章绮丽 

病房里的灯光很柔和,当樱沉沉睡去,流川总会拿出闻人陵冰临走前交给自己的小布包。 

“不管怎么说,还是原谅她吧,这不能全怪她,而且,你对于她到底是怎样的,还要请你自己发现。”她这样说,“这东西她一直贴身带着,要不是病成这样,恐怕我也不会见到。” 

粗布的简陋小包里,是两枚戒指,一枚镶嵌着火红的宝石,另一枚则是淡雅简洁的钻戒。 

贴身带着么……流川将两枚戒指握在手心里,凝视灯光下樱安详的睡脸。 

以前看着流川枫像潭死水,就是想劝也没得劝,现在依稀听到这样的佳音,湖人队上上下下都与这个寡言少语的日本小子热乎起来。 

“嗨!流川!等方便了别忘了把老婆带出来看看!哎呀,我是说方便的时候!最近不会给你瞎说的!放心放心!” 

“流川,就这么说定了!说起来队里的聚会你还真是少来!以前的算了,以后可不行!” 

“作为一个新鲜的家伙你也该开朗点啦!小伙子!” 

“伙计,打球有空了也考虑点别的!哈,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哎?脸红了?哎?你是男人哎!!”黑人白人,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开点男人间无伤感情的小玩笑倒也亲切。 

不过最近的流川枫真的很忙,除了雷打不动地完成每天基本训练量,他几乎全部时间都在洛杉矶医院。 

由于樱的身体状况,再加上警方的叮嘱,几乎没有人来打扰他们,除了穿着淡绿色工作服、外面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那些黑色皮肤或者白色皮肤的护士。 

护理非常专业,洗澡一类的事情都有专门护工服务,这种周到令流川着实有些不快,。 

前面几天,樱仍然神志不清,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增加体力,不过玛丽大婶的鸡汤面很拿手,现在算是派上了大用场。 

她就像生长在溶洞里的小银鱼,完全靠那么一点点直觉活着。 

而对于她来说,流川的气息则是安心的象征。 

栗色的头发稍微长长了些,软蓬蓬地垂在耳边,看得出这一年的艰难,原先头发上那金属般的光泽已经荡然无存。 

每当这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伏在自己的胸口,流川的心中都有些五味杂陈。 

不过,他只是默默将下巴贴住她温热的头顶。 

一周后,樱的情况有了质的好转,体温顺利恢复正常,目光也不似前几天那么呆滞了。 

渐渐的,流川已经可以清晰地在她的意识中成像,但是这却令她局促不安。 

每每与他四目相接,她总是心虚地飞速转开眼睛,大半个脸藏进被子,决心不去看那乌黑的刘海与眼珠。 

但是,渴望却使得她不得不一次次重新伸出脑袋去偷偷追随他的身影。 

流川枫依旧将她守护在修长的手臂中,就如最初的几天一样,然而却一言不发。 

他的表情也是那样冷漠。 

有好几次,樱都几乎脱口而出,想请求他的原谅,但是又都将话咽了回去。 

她害怕这道歉会被他冷冰冰地退回来。 

随着身体的好转,流川呆在医院的时间也渐渐减少了,有时候送来补品的便是玛丽大婶。 

“甜心~”玛丽大婶总这样叫她,“你回来了,真好啊!我们高兴得要命!” 

“他也高兴么?”樱端着奶油浓汤,语气有些犹豫,又有些悲凉。 

“你说流川先生?想必已经不是高兴能形容的吧?好啦!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赶紧把它喝完!!”玛丽大婶的嗓门亮堂堂的。 

他一定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一个人的时候,樱便咬着被子想。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很生气吧?现在想想,自己多么无情无义,抛弃这么多重要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有时候,她想着想着便会潸然泪下。 

但是要说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倒一次都没有过。 

两周后,她已经可以自如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了,洗脸的时候照照镜子,虽然还是瘦削,但面孔已经恢复了血色,覆盖住耳朵的栗色头发也重新有了光泽。 

又过了两天,经过细致的全身检查,医生认为樱已经完全可以在家静养,得知这个消息,警方也做好了转移保护地点的准备。 

出院那天,流川枫是开着新买的白色奔驰来的,依旧一脸冷漠的表情。 

樱为难地绞扭着双手:自己还有资格,跟着他回去么? 

限量版绝对拉风的新款。车内的装潢舒适而考究,看得出是下了大功夫的。 

流川将后车门打开,然后径自坐进驾驶舱。 

樱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她已经没有权利,坐在他身边了么。 

不过这除了怪自己,还能埋怨谁呢?她心酸地想着,在后坐缩成一团。 

流川枫开车仍然很稳,不过却比以前快了很多。 

是两个人曾经商量挑选后买下的那栋新房子,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栏杆,一尘不染中蕴含着简洁明朗的气质。 

玛丽大婶早就笑容满面地等候在门口。 

“亲爱的!累不累?”她上前打开车门,将樱迎了出来。 

那位司机则一声不响地将她的行李拎进屋子。 

自己,真的还有资格踏进这所房子吗?樱像小流浪狗一样挪动着脚步,不知道该向哪里走。 

“瞧这古怪的姑娘!”玛丽大婶大惊小怪地大声说,“这是你的家啊,还在这里犹豫什么?!快进去啊!” 

这真是我的家吗?樱深深垂下脑袋。 

是的,这一年,她明白带给他的是什么,如果放在自己身上,也会极其气愤与失望的吧? 

安顿好行李的流川走了出来,大概是没看到她进屋,有些奇怪。 

玛丽大婶看看眼前两个别扭的孩子,偷偷一笑。 

“好啦!好啦!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可不能碍手碍脚,再说还有事情需要做!喂,明天见罗!”她用自己胖乎乎的手拍拍樱细瘦的肩膀告辞。 

只剩下两个人的空间很沉默,甚至有些尴尬。 

洛杉矶的早春气候十分宜人,虽然有些寒冷,却已经蕴含着春意。 

樱依旧不知所措地挪动着,她拼命盯住自己黑色软皮鞋子圆圆的头,手指在白色毛线外套的大纽扣上来回地拧着。 

流川默默地让她移动了一分钟,然后冷不丁大步走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 

在他的记忆中,她应该比这要重一点才对。 

刚刚进得客厅,樱的眼睛就瞬间被晃得眩晕。 

浅蓝的墙纸,海蓝的墙裙,渐变蓝色的布艺沙发透着灵秀的气度。客厅如同海洋般大气而又充满质感。地板是上好的大理石铺就,上面还铺着有点异国风情的地毯。 

房间虽多,面积也大,但整个房屋的装饰就用白蓝两种色调完成,门算是最华丽的了,统统用玻璃制做,呈推拉状,那晶莹剔透的两层玻璃中间,银色的鱼在金色的水草中游来游去。 

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脸。 

流川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走到通向阳台的落地窗前。 

樱慢慢拿开手,望着他的背影。 

“对,对不起。”她小声说,一面缩到沙发的角落里。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午后的暖阳透过质地轻柔的白色窗帘洒在这焕然一新的房屋里,却也沉默。 

一个小时内,樱一动不动地缩在沙发中,流川则默默无言地伫立在窗前。 

这背影,在她看来仍然那样有力,但却明显的瘦削了,显得有些凄清。 

樱咬咬嘴唇,下定决心从沙发上挪动下来,又一步一步挪到流川背后。 

对方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对,对不起。”她慢慢伸出手,碰碰他的袖子。 

流川像是触电般弹开胳膊,同时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如冰凌般锐利冷酷。 

这表情在樱看来,还带着些许鄙夷。 

流川枫大步向半楼上走去。 

樱呆呆地望着他的肩膀。 

自己,看来是真的没有脸面生活在他身边了。 

她四周望望,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不知道被他放到了哪里。 

不过,没有也无所谓吧? 

樱擦擦眼睛,又看了看这所房子,那表情似乎要将看到的全部印在脑子中。 

她向大门走去。 

上得楼来,流川停在那间最大,也是最花心血装修的卧室门口,一脸愤慨外加倨傲地回过头。 

愤慨和倨傲瞬间烟消云散。 

她竟然没有跟过来! 

无可奈何,他迈开修长的腿重新来到客厅。 

已经空无一人。 

“樱木小姐,您要去哪?”突然,传来屋外便衣女警的声音。 

“白痴。”嘴里恨恨地骂着,流川枫的动作却有些手忙脚乱。 

当他重新看到她时,刚才的闷气便轻而易举地被心疼代替了。 

外面有些起风,樱茫然地睁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问她话的女警。 

耳边的短发被吹得凌乱,却没意识去理一理。 

一种不知名的压抑使她透不过气来,只能老人般弓着后背沉思。 

“樱木小姐,快点进屋吧?您身体刚刚恢复,现在外面又冷。”便衣女警劝道。 

樱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她身后的建筑。 

“流川先生!”女警发现了流川,如同见了救星般喊道,“请您把樱木小姐带回室内好吗?” 

这个请求不用重复第二遍,流川快步上前,几乎将樱扛起来抱了回去。 

樱仍旧木然睁着眼睛。 

看到这阵势,女警未免暗笑。 

“上帝!日本人的思想还真是古怪!”她钻进车子继续执行自己的保护任务。 

流川没好气地用脚关上大门,没好气地将樱扛到楼上,然后没好气地将她扔到新买的水床里。 

新水床是讨人喜欢的蔚蓝色,正好与浅蓝色的窗帘、墙纸上的蓝色蒲公英相得益彰。 

樱执拗地往下爬去。 

流川动作凶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子,举过她的头顶扣下。 

樱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气急败坏的乌黑眼眸。 

都说蓝色能安神,但现在流川枫只感觉肺都要被面前这个白痴气炸了。 

明明是你不对,到头来还要跑?!你是个白痴么!!这样想着,他的动作愈发粗暴。 

樱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她只是咬着嘴唇不吭一声,任凭他像个疯子摇晃着自己。 

突然,流川微长的黑发蹭过她的脸蛋,他压住她,脸深深埋在那海洋般的水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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