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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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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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处确证,一个是右手拇指的,一个是右手食指的,可以前从未见过这么清晰的指纹。”

他朋友话中有什么东西令弗兰克心头一震。他看着办公桌。擦得锃亮的桌面上乱七八糟,但上面的一个小水圈清晰可见。

“水杯到哪去了?”

“你说什么?”

弗兰克指了指那圈水迹。“杯子留下了那个水迹,看到了吗?”

米勒耸耸肩,嗤嗤地笑了起来。“要是你连这种问题都要问,那我还得看一下厨房里的洗碗机喽?那就请便吧。”

米勒转身在报告上签字。弗兰克趁机把桌子再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桌上中间有一个灰尘轮廓,那里曾放过东西,方方的,大约三英寸长。对了,是镇纸。弗兰克不由地笑了。

几分钟后,塞思·弗兰克沿走廊走着。枪上的指纹异常清晰,清晰得令人难以置信。弗兰克也看到过这把枪,以及警方有关这把枪的调查报告。枪是0。44口径的,登记号码已被抹去,但无从追查持枪人是谁,就如同在沃尔特·沙利文身边找到的那把枪一样。

弗兰克禁不住笑了起来。他刚才做对了,或者确切地说,他刚才没有对杰克那样做是对的。

杰克·格雷厄姆说的是实情,他没杀任何人。

“你知道,伯顿,在这事上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我有点不耐烦了。可别忘了,我还要治国安邦呢。”里士满背对着壁炉中熊熊的火光,坐在椭圆形办公室的一张椅子里。他闭着双眼,双手手指紧紧绞结成金字塔形。

伯顿还没来得及回答,总统又继续说道:“你非但没有把那东西安然地拿回来,还使这座城市又多了两起凶杀案。惠特尼的辩护律师仍躲在某个地方,有可能掌握着物证,那会使我们全完蛋。对这件事我感到担惊受怕。”

“格雷厄姆不会去报警,除非他喜欢吃监狱中的食物,想一辈子跟一个大块头、毛茸茸的家伙约会。”伯顿低头盯着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的总统。伯顿真他妈的感到憋气,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出生入死,到头来却连一句表扬的话都得不到。现在总统又在训话,就像是这位特工处的资深特工看到两个无辜的人被杀,不以为耻,反以为喜一样。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真要恭喜你了,这证明你思维非常敏捷。但从长远来看,我们不能依靠这个权宜之计。一旦警方把格雷厄姆关起来,要是他有的话,他肯定会把拆信刀拿出来的。”

“但我毕竟为我们赢得了时间。”

总统站了起来,抓住伯顿宽厚的肩膀。“我相信,在这段时间内你们会找到格雷厄姆的下落,让他知道只要他采取不利于我们的行动,就没有好果子吃。”

“你想让我在让他的脑袋吃我的枪子之前还是之后告诉他?”

总统狞笑道:“我把这个问题留给你,凭你的职业经验让你自己去判断。”他转身朝办公桌走去。

伯顿盯着总统的背影。猛然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颗子弹从他的枪中射出击入总统脖颈处的情景,就在此时此地把这杂种的命给崩了。如果有人罪该当诛,那就是这家伙无疑。

“知不知道他可能会藏在哪里,伯顿?”

伯顿摇摇头。“不知道,但我有非常可靠的情报来源。”伯顿没有提及那天早晨杰克给塞思·弗兰克打电话的事。杰克迟早要把他的下落告诉探长,到那时伯顿就采取行动。

伯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于一个喜欢迎接强烈挑战的人来说,没有比这种挑战更刺激的了。现在是第九回合,本垒队领先一分,有两人出局,一人跑垒,胜负全押在本垒板上的那个彪形大汉身上。伯顿能够一击定胜负呢还是让人们看见球飞入看台呢?

伯顿走出门,心里渴望看见球飞入看台。

塞思·弗兰克坐在桌子旁等着,眼睛盯着挂钟。刚过12点,电话铃就响了。

杰克坐在电话亭内,老天爷真有眼,亭里亭外都一样的冷。他早上买的那件厚实、带有帽兜的派克大衣穿在身上正合适,连他内心的人性良知也被裹得严严实实。但他仍然深深地感到,好像每个人都在看着他。

弗兰克听到了杰克那儿的背景噪音,“你他妈的在哪儿?我告诉过你,无论你住在哪里都不要离开那个地方。”

杰克没有立即回答。

“杰克?”

“听着,塞思,我从来不愿任人摆布,但我现在的处境没法让我完全信赖任何人,明白吗?”

弗兰克刚想要争辩,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身体靠向椅背。这家伙说得没错,绝对没错。

“说得也是,你想听听他们是怎样陷害你的吗?”

“我听着呢。”

“你桌子上有一个玻璃杯。显然,你当时正在喝些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喝的是可口可乐。那又怎么了?”

“追你的那个人,不管他是谁,撞见了洛德和那个女的,就不得不开枪把他们给崩了,而你逃掉了。他们知道车库里的摄像机会把你在这两人死后离开的情景录下来的,于是他们把你的指纹从杯子上取下来,移置到那把枪上。”

“你也能做那种事情?”

“只要你知道要做什么,再加上合适的工具,你完全可以办得到的。他们可能是在你公司的物资库中找到这些工具的。如果我们能找对那只杯子,就可以证明指纹是伪造的。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特的,是与众不同的,枪上的指纹与杯子上的指纹也不会完全一致,用力程度等都不会一样。”

“华盛顿特区的警方会接受这个看法吗?”

弗兰克差点笑出声来。“我才不指望他们相信呢,杰克,我真的没指望他们。他们只是想把你拘捕归案,把其他一切事情留给别人去管。”

“说得对极了。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凡事都有主次,先让我们看看问题的根本所在。首先,他们为什么追杀你呢?”

杰克差点给自己一巴掌,他低眼看着那盒子。

“有人给我寄来了一件特殊的邮件,是埃德温娜·布鲁姆寄的。我想,要是你看见这东西,肯定会惊喜万分的。”

塞思站了起来,恨不得把手伸进电话里,把那东西一把抓过来。“什么东西?”

杰克告诉了他。

那东西上面有血迹和指纹,这下西蒙可以大显身手了。“我得马上跟你在某个地方见个面。”

杰克脑筋快速转动着。可笑的是,公共场合看起来要比私人住处更危险。“法拉古地铁西站,第18街的出口处,今晚11点怎么样?”

弗兰克把这话记了下来,答道:“我会到的。”

杰克挂上电话,打算在约定时间前到地铁站,以防万一。只要看到丝毫令人生疑的迹象,他就钻进地铁,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看还有多少钱,可钱快花光了,而他的信用卡上的钱也已用完,他只好冒险在自动取款机上试一试,说不定还能取出几百块钱,这足够让他抵挡一阵子。

他走出电话亭,看看周围的人群,还是平时那种典型的匆匆忙忙出入联邦地铁车站的人流,没有任何人注意他的举动。杰克身子稍微动了动,有两个华盛顿特区警察正向他走过来。杰克又退到电话亭中,直到他们走过去才出来。

他在食品摊上买了些汉堡包和一些炸薯条,然后搭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他乘着汽车在城里行进,在车上一面嚼着食物,一面利用这段时间思考一下他的行动方案。一旦把拆信刀交给弗兰克,他的麻烦就真的会结束吗,假如上面的指纹和血迹能与那天晚上在沙利文家中的那个人相吻合,可能会的。但是杰克凭着辩护律师的判断,这是不可能的。他意识到,要想得出如此不成熟的结论,明摆着会遇到一些几乎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首先,实物证据有可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由于这个人的DNA和指纹在任何地方的档寒中都可能查不到,也就找不到与这些证据相吻合的人。杰克又记起了那天晚上在草地广场所看到的卢瑟脸上的表情。这是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也是一位家喻户晓的人物。这又是一个障碍。你要是指控这种人的话,必须要有绝对把握;不然,你的这个案子将永远不会重见天日的。

其次,人们的眼睛盯着一大批人被拘押候审,他们能证明拆信刀就是沙利文家的吗?沙利文死了;他家的用人也不一定能断定那把刀就是他家的。克里斯婷·沙利文或许曾用过,杀她的凶手也可能持有过一段时间,卢瑟又保存了几个月,而现在这把刀在杰克手中,希望很快就能交到弗兰克手上。想到最后,杰克不由得心头一动。

这把拆信刀根本无法作为证据,即使他们能找到与上面的血型和指纹都吻合的人,一个有能力的辩护律师也会把它的可接受性驳得体无完肤。更糟的是,他们甚至不会接受据此提出的起诉。被破坏的证据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他不再吃东西,背靠向用乙烯基原料做成的脏兮兮的座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一直很想把它追回来,而且还不惜杀人。他们也想把杰克杀了,取回他手中的这件东西。它肯定对他们非常重要,而且是至关重要。即使不考虑它在法律上的作用,它也是有价值的。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就有利用价值。或许他还有机会可以把握。

晚上10点钟,杰克乘上开往法拉古地铁西站的电梯。作为黄蓝交错的华盛顿地铁线路的一部分,法拉古西站因为靠近市中心商业区,再加上其周围还有无数的律师和会计事务所、贸易公司以及公司办事处,所以在白天非常繁忙。但是在晚上10点钟,却显得异常冷清。

杰克走下扶梯,审视四周,看见这里像其他地铁站一样,都是一些宽大的隧道,上面的拱形天花板呈蜂窝状,下面的地板用六边形的地砖铺成。宽敞的通道~边挂着香烟广告牌,另一边排着自动售票机;尽头是一间小亭子,位于通道中央,其两边是绕杆。靠着双面电话亭附近的墙壁,竖着一块高大的地铁线路图,上面标着五颜六色的地铁线路、行驶时间和价目表。

玻璃亭子里有一位烦躁的地铁雇员靠着椅背坐着。杰克环视四周,看到了亭子上方的时钟。接着他又回头朝扶梯看去,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从上面正走下一位警察,杰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随意自若。他靠着墙走到电话亭,用身子平贴着电话亭后部,躲在挡板后面。他屏住呼吸,偷眼望着外面,那位警官走到检票亭旁,向里面的地铁雇员点了点头,朝地铁站的入口处四周看了看。杰克把头缩回去,他要等一等。这家伙很快就会离开,而且他必须离开。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有人大喊一声,打断了杰克的沉思。从扶梯上下来一个人,显然是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衣衫褴褛,肩上搭着一个捆扎起来的厚毛毯,胡子拉碴,头发蓬乱,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疲惫不堪的神色。外面很冷,地铁站一直是无家可归者祛寒取暖的好去处,除非有人将他们撵走。电动扶梯上方的铁门就是用来把他们挡在外面的。

杰克向四周看看。警察不见了,大概去巡视地铁平台了,跟亭子里的那个家伙侃上几句。杰克朝那个方向看去,那人也不见了。

杰克回头看看那个流浪汉。他正蜷缩在角落里,一边清点着他的微薄财产,一边来回搓着没戴手套的双手,使四肢保持血液循环,以免冻僵。

杰克感到一阵揪心的负疚感。一般人想象不到这些人遭受的苦难,乐善好施的人会倾其囊中之物,接济一个城区中所有这样的人,杰克曾不止一次地这样做过。

他又查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另一班车大约15分钟后才能到达,杰克从电话亭走出来,直接朝对面的那个人看去。他好像没有看见杰克,并不留意这个正常的现实社会,而是专注于自己狭小的天地。但杰克觉得,要是他以前的状况算是正常的话,他目前的状况也已不再是那个样子了。他和对面那个可怜的人都在为各自的生存而挣扎。死亡随时都会降临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头上,所不同的是,杰克可能死得更加血腥、更加突然。但是,或许这种死亡比等待着另一个人的那种慢慢的死亡要好得多。

他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这种想法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要想活着度过这一关,就必须保持注意力的集中,就必须相信,最终他会战胜那股与池抗争的势力。

杰克向前挪挪脚,却又停了下来。他的血压陡然增加了近一倍;突然袭来的这种生理代谢机制的变化使他头晕目眩。

那流浪汉穿着一双新鞋,一双用褐色皮革制成的软底鞋,价值大概超过150美元。这双鞋从一堆脏兮兮的破烂衣服中裸露出来,就像是在一堆白沙中一颗闪闪发光的蓝宝石。

这时那人正抬头看着他,眼光停在了杰克的脸上。这双眼睛有些眼熟,深深的皱纹、肮脏的头发、饱经风霜的脸颊都遮不住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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