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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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沙丘-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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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力量一般。如果他立了功,他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图腾,他可以在图腾柱子上雕刻一只雄鹿或是别的什么,但是柱子的顶端必须是——目前是西亚夫的奶奶。 

“只要昏倒就一定会梦到一样生灵吗?”年特对此半信半疑,但是西亚夫十分肯定地告诉他:“一定会的!这就是圣湖给大家的礼物,祖先一定会把灵魂的深处指给你看。” 

那么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什么生物是一无是处的了,因为所有的人都一定会找到可以自豪的闪光点。在年特的眼中,狮子族都是自豪又骄傲的人,叫他们垂头丧气不如叫他们去死。 

西亚夫妈妈在湖心的木筏上唱歌,做出模仿跳湖姿势的舞蹈,一群胖妹穿得花花绿绿围成半圈挥舞手臂做蝴蝶状缓缓站起,增加了不少神秘的气氛。 
年特开始相信这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他皱着眉头尽量欣赏这种异国风情,有人给他拿来一些仙人掌肉做成的食品,十分爽口通气,他才没有因为美女们的舞姿而倾倒。 

“年特,我要参加。”黑眼突然这样说,她本可以用眼神来表达,但是她特别说出口,年特便知道她是非常认真的了。黑眼曾经化身为白狼王,年特知道她一定想要找出她的灵魂深处所潜藏的力量,也许,是因为被自己的生父当作是一种附属的糟粕,大大刺激了她的自尊。 

“嗯,那么我也参加吧。”年特突然这样想,“如果我也有什么东西可以藏在灵魂深处的话,现在真是该取出来的时候了。” 
西亚夫听了他们的要求后有些愕然,但是作为族长他完全可以对此做主:“你们想好啊,仪式是很痛苦的。你们不是我们狮子族的人,说不定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白白受苦。” 

年特问:“你的全称怎么说?” 
西亚夫回答:“我是金黄色的年迈狮子,智慧的眼睛是我的力量,我天生是狮子王中王。” 
年特道:“嗯,气派的名字……我醒来也要取个这样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西亚夫便不担心了,哈哈大笑:“从来没有外族人参加过,那么你选择那种和灵魂沟通的方法?” 
“和灵魂沟通的方法?”年特随即领悟到是指“昏倒”的方法,“有什么选择吗?” 
“我就知道你属于需要辅助的那一种。”西亚夫神气地说,“我可是自己晕倒的。” 
“这也值得骄傲吗?”年特这么想着,当然没有说出口,他和黑眼认真听着,西亚夫已经开始介绍。 
“这种仪式的历史超过一千年,至今衍变出了三种集体帮助方式,但都是仍以自己晕倒为最上乘。第一种,洗头法,和守护神最接近的方法,就是将头倒着伸进湖水里,直到窒息。 

会有人帮你看着,直到你昏倒才将你拖出来。你也可以往自己的脖子上挂上石头将手绑在背后……“ 
年特一扭头,已经有人一拨人在这么做,西亚夫妈妈唱着很高调的歌,湖水开始沸腾,守护神的灵魂似乎在高兴地跳舞一般搅动浪花,狮子族的青年们在长老的指挥下跪在湖边,像是一个壮观的行刑队伍。有的人脖子上吊着老大的一个磨盘,在长老的梵唱中“咕咚”一声丢进湖里,随即把头没进水里。 

西亚夫:“怎么样?加入他们吗?我会让奶奶优待你的。” 
“这玩意儿也可以走后门吗?”年特胆战心惊地看着许多人开始痛苦地扑腾,有的人是脖子上有磨盘抬不起来,有的人是当真闷着劲硬要把自己憋晕。几分钟之后,至少有一半的人拼命挣扎,终于忍不住了,狼狈地倒在地上咳嗽,拼命挣扎的力量连磨盘也压不住,鼻子里和嘴里呛的水不停往外冒。 

“好像……非常痛苦啊。”年特亲眼看见其他头还在水里的人两脚已经开始抽筋,有的人终于不动了。 
“不会出人命吧?” 
“从来没有过。”西亚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老大一个磨盘来,“怎么样?这个对你够用了。” 
年特听见不远处有人在高喊:“出租磨盘!现在还来得及!”又好气又好笑,不禁心里暗骂:“刚和人类接触了几年就有奸商了。”西亚夫眼巴巴地等着,他只好摇摇头,“有没有别的方法?” 

西亚夫:“第二种比较……” 
这时候湖的一边突然传出了惊呼声,不少人又是鼓掌又是喊叫,年特和西亚夫扭头一看,黑眼已经倒背双手把整个肩膀扎了进去,一个胖妹妹正在扶着她的脚。黑眼就好像是一心求死一样,丝毫也不挣扎。 

“哦……”年特和西亚夫都吃了一惊,一起叫起来。西亚夫指着她们,手指发颤,却不是为了黑眼,而是为了扶住黑眼的那位少女:“那位妹妹是谁?” 
年特气得几乎要翻白眼,不过想起来,狮子族在这方面多少有些没心没肺。转看那胖妹妹皮肤白嫩,犹如一颗真正的珍珠一般圆润,就不难理解西亚夫的心情。她的服饰华贵,穿着雪白的绵羊皮草,腰上的腰带也不知道用了几只豹子的尾巴,头发英气地绑起来更显得双下巴很明显,居然有一双丹凤眼。 

有人向西亚夫报告:“那是西部蜢动部落的酋长哈赛之女,就是著名的西部鸽子卵啊! 
这次随哈赛来参加紧急成人仪式的,哈赛的意思就是介绍给您……“ 
“鸽子卵……”年特猜想他们离海很遥远,从来也没有见过珍珠,总之,看西亚夫这样子,估计他的妈妈被迫跳河的日子不远了。年特担心地望着黑眼,黑眼的手紧紧攥成一团,似乎十分痛苦。那个胖妹妹温柔地按着她的腿,就像是一朵云压在上面。突然间,黑眼放松下来,不再挣动了,众人又是一阵欢呼,嗷嗷的叫声震得耳朵都发疼。 

西亚夫说着:“我去和她打声招呼。” 
年特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揪住:“先说第二种和第三种方式给我。” 
“你看那边就好啦,想参加就自己过去。奶奶与你同在……”西亚夫如同一阵风般跑掉了。 
年特看着黑眼那边,湖水突然退潮了,所有刚才将头探进去的人都亮了出来。这果然是和守护神最贴近的方法,西亚夫的奶奶湖贯穿着西亚夫家族祖先的意志,就像是活的一般善解人意。西亚夫的妈妈坐在湖心的木筏上放声高歌,嗓音十分嘹亮。 

长老和守护者将成功晕倒的各位拖到岸上,整齐地码成一排,足有好几百人,蔚为壮观。 
接下来,更多的人忙着清场,往湖边的树干上包裹兽皮,就好像大树要过寒冬一般。众人排成几队,一声令下——有的人一头撞在树干上昏死过去,在欢呼中被抬去和先前晕倒的人并列在一起,信心不足的人捂着头蹲在地上发蒙,遭众人耻笑。 

“这样看来的话,狮子族战士确实少有怕死的,经过这种仪式……”年特再看最下乘的第三种,很多人两人一组用不良的眼神相互看着,给狼牙棒上裹皮子……年特不用看也明白了,直冒汗,“真是干脆的一族人。其实晕倒的方法有很多嘛,何必非得这么痛苦……” 

年特想过被烟熏,被枕头捂,被饿上一个星期,不过眼下看来,在湖边晕倒的最好方法还真是——“啊……” 
狮子族的长老和众人眼睁睁看着贵宾从几十米外的侧面跑来一头撞在树上,昏迷不醒。 
有人说:“啊!插队……” 
※※※ 
黑暗。 
湖水像是黑色的镜子,却可以清晰地看清每一个涟漪。一滴水滴在湖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感知像是触手无限延伸。那是没有光的世界,年特艰难地抬起头,口中渴得要命。 

“我的头!”年特趴在湖边喝了几口水,脑子清晰起来。他站起身,发现自己就站在湖面上。“这是哪里?”年特想起来了,“我是来自己的灵魂深处找自己的守护神。也许狮子族的祖先识破我是外族人而不肯帮助呢。是谁?” 

一个带翼的天使像镜花浮影一般悄无声息地悬在空中,那些水滴就是从他的衣衫下摆滴下来的。他抱着双臂,翅膀紧紧夹着身体,使他的整体连袍子像是一个纺锤型。他的身体暗无光泽,胸口却清清楚楚带着光神普休斯的光芒万丈印记。 

“那么这是一个光神的守护天使,但是为什么他的身体黯淡无光?”年特被那死寂和静态迷惑了,时间和空间在那涟漪的扩散中交融,年特望着高大却又宛如婴儿一般的天使,那感觉,就好像他刚刚来到人间。疑惑中,天使抬头了,那表情不知道已经麻木了多少年,不是冷漠,只是没有情感。 

“你是谁?”年特问道,“这是哪里?” 
那天使缓缓答道:“这里是魂的世界,是人与神之间的地方。而我,不是你呼唤我前来的吗?” 
“我呼唤你前来?”年特有些迷惑,“我不明白啊!你是我灵魂深处的守护神吗?” 
天使缓缓答道:“不是,我是米伦勒斯。天空之门的守门人。你的潜意识在呼唤着我,湖神的力量使这声音呈现出来,所以我来看看,是什么人惊醒了我的安眠。” 

“你就是米伦勒斯?你说安眠?”年特有些惊异,“你不是已经死去了吗?我确实想要找你!” 
“是的,我已经死去很久了。”米伦勒斯说,“至高无上的普休斯让我的灵魂在死后继续承担着责任。那么人类,你呼唤我到底为了什么?” 
年特迫切地说:“你听好,米伦勒斯,光明的危机已经来临,黑暗在大陆上复活了。我要和拜德的先锋官——恶魔拜里安格决一死战,但是我不是他的对手,请让我通过天空之门吧。我的同伴正在神殿请求诸神的帮助,神的世界也不该置身事外。” 

米伦勒斯面无表情:“万年的约定已经到了尽头,达克尼斯即将回到地面,黑暗也将君临大地,这一切都是约定好的,谁也没有办法。至于天空之门,我不能让你过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年特愤怒地大叫,“你能代表光神普休斯的意志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给我试炼!我会通过的!那样你就无话可说!” 
米勒伦斯的瞳孔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眼睛开合之间便如同星光闪烁。什么是光?什么是暗?难道是先有这无尽的黑暗,才有这星光么?米伦勒斯缓缓地说:“人类,不要激动。也许事实的真相不如你所想,也许你所依仗的一切都将在门的另一边土崩瓦解,信心也随之崩溃。我本不该多问,但即使是这样你仍然坚持要去吗?” 

年特说:“人生下来就哭,有人说是因为困惑。困惑比什么都可怕,在困惑中,人类无法安息,就算大陆注定要沉沦于黑暗,我也必将问个明白,然后找出解决的方法。所以,你明白了吗?” 

“困惑吗?”米伦勒斯的声音充满了迷茫,那不该是天使应有的姿态,因此他的身体才黯淡无光。他说:“你的困惑终将解除,但是我的困惑又有谁能解开?你听好,这个世界上的困惑已经太多了!” 

※※※ 
圣山巴斯廷。被雪覆盖的巴斯廷。 
为什么它要被积雪覆盖,终年不改冰冷的容颜? 
是忧伤吗?神诞生的地方有什么忧伤要让它将情感深深地埋藏? 
圣山巴斯廷,以冷漠的姿态矗立在混沌中,它的山脚是黑暗的深渊,山顶是高不可攀的峭壁,不论是飞禽走兽还是天使,都从来没有人爬到过山顶,只有人坠入深渊。据说,那是连接恶魔世界和光神世界的惟一纽带,也是神都无法动摇的存在。 

年特艰难地在山腰行走,要走多久他不太清楚,但是他和米伦勒斯一样充满了疑问。那困惑是他固执的原因,如果一个困惑能够使天使暗淡无光,就必然蕴藏着真理,值得追求的真理。 

“你知道地狱的火焰吗?”米伦勒斯这样对他说。 
“在地狱的深渊也有光亮,那是地狱的火焰在发光,在黑暗的沉沦处,有无数的魂灵在仰望着。他们无法从山脚爬上山顶,是因为那神圣的光芒和极地严寒。奇怪吗?离太阳越近,就越寒冷。黑暗的地方孕育出火热的红色生物,而神圣的光芒中天使面无血色。没有阳光的世界中心是那么炎热,而光神的世界是一片严寒。”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接近山顶一分,就寒冷一分,圣光无形中穿透他的躯体,给他造成痛苦难耐的伤害。他是肮脏的黑暗最深处诞生的恶魔,在黑暗的世界里他可以称王称霸,在人间他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他选择来到这里。他火热的躯体无法融化巴斯廷的雪,他最终倒在圣山的山腰,冻僵成一座坚硬的丰碑,连灵魂也一起禁锢在这个冰天雪地。我就是不明白,他来寻找什么?他来追求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食物,没有出路,对恶魔而言,这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米伦勒斯的声音在年特的脑海里回荡,他也想看看那冻僵的躯体,感受一下他的迷惑。 
是迷路了吗?是失去理智了吗?黑暗的生物为什么也会执着? 
休说鸟雀已绝迹了,就连怪兽也见不到半只。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连苔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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