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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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禁-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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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王故顺嘴说着,几乎快要把他琢磨的答案说出来,两个女人骤然紧张,他倏然又住了嘴,继续沉默练剑。

    女人在心底松了口气,表面隐藏在阴影中,却是不露喜怒。她又一次岔开话题,继续道:“既然留下钥匙,应该就有迹可循。从来没有过不可通关的游戏,或许我们走错了路。”

    王故吐练剑,来到云依身旁坐在蒲团上,喝了一口云依刚刚倒好的清茶,才摇摇头道:“当年我们便已经将这世界探索够了,哪里还有什么路径可走,你又何必再心存妄想。最后一批游戏外的人类走了之后,连一只可远程航行的飞船都没有留下。这本就是被他们遗弃了的世界,受的探索。若不是早得到确认,那一次哪里可能有半数人选择自杀?”

    女人安静听着王故讲述,等王故讲完。踟蹰着还是轻声呢喃道:“可我还是想出去看看……”

    王故本来是有些愤怒的,他觉得女人像是听不懂自己说话一样。可是当看到女人呢喃着双手抱紧她自己,却又说不出的疼痛,觉着女人可怜得让人想疼惜,不愿去打破她那几乎可说是幼稚的憧憬。

    “你出去,也只能看到一片荒芜。只有这个停不下来的测试,主脑一直承载着我们的灵魂,靠游离的宇宙能量亦能永恒运转。该撤走的早撤走了,连我们的身体据说都早已经被毁灭。即便是出去了,恐怕存活都成问题。”王故忽然冷冷答道,仿若骤然找到了理由,用来说服自己对那个女人狠下心肠。

    云依沉默着,用自己的手捏了捏王故的手腕,像是提醒王故□故转过头来,还是朝云依笑笑。

    “总要出去了,亲眼看看才知道。”女人罕见的固执着,换来王故一声冷哼。

    相互的固执带来沉默,沉默是一种无声的不妥协。

    女人也不离开,双臂抱紧自己坐在走廊顶上□故不再管她,饮了片刻清茶,又起身练起剑来。

    他的无总决和独孤九剑总决早在两年前融合完毕,创立新总决时王故听任云依的乞求,将名字定义为故依总决。这不过是个名字,怎样怪异也不会影响总决效果。

    但王故是个略有偏执的人,他总是一遍遍练着剑,推敲带了阴性又略显中性的新成剑法,一次次修改着某些细微的地方,苛求完美。

    九根金针没有限制自修或是剑法威力,它们只是将王故身上的内力强行压制了九层,相当于此时王故若是对敌,他只能运转自己一层的内力。除非那位施展封内金针的印者出现,以他独门手法,将那九根金针从王故丹田处取出,否则只有王故内力超过封印时十倍以上,才能以强横内力自行挣脱。

    这九根金针代表的是一种态度,代表王故是真心退隐,不再踏足江湖。昨日一线崖边,天涯阁那几位长老若不是看在这九根金针的份上,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王故。

    女人又坐了片刻,像是高处夜风吹过,倏然感到一阵发寒,双臂将自己抱得更加紧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发问道:“他们都想要出去,都想要那钥匙,如果像当年那样都来争抢,我该怎么办?”

    王故冷笑一声,带着些微鄙夷道:“他们都该知道,钥匙在我手上。可是谁又知道……我把钥匙藏到了何处?”

    这话像是给予肯定,也像是对某些人的耻笑。

    女人猛地抬头,青冷月光撒了她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上细柳般的弯眉,一只大眼睛,半个晶莹的琼鼻,还有娇艳欲滴的朱唇。那朱唇张开,又欲言又止。那只本该灵气逼人的大眼,此刻有太多柔弱无助。

    王故目光始终停留在晃动游走的剑上,冷兴数声,“即便把钥匙给他们,谁又有本事离开这虚幻?”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好似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练剑上。女人又低下了头,默默沉思着什么。

    这一次三人间的沉默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女人首次望向抚着琴弦的云依,似乎咬着牙齿道:“你……照顾好他。”

    云依抬头,朝那女人露出甜美的微笑,然后轻轻点头。

    女人脑后两条不知有多长的大辫子,在她起身时高高扬起。刹那之后,走廊顶上干干净净,再无人影。

    女人这一趟来回,居然没有人捕捉到她的身影。那些皇家私底下最精锐的影子们,上百名放哨跟踪的好手,能够留下意境级高手的强悍部门,竟然无一人知晓公主府曾经有个女人踏足。

    这人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中间起码在云依府上滞留两三个时辰,无形中将暗中保护如铁桶般的云依府,视作了无人之境。

    由此处可看出,女人是何等的强大。

    云依府内,王故和云依显然毫无睡意。等那女人离开后,云依又一次将手放到琴弦上轻柔挑拨,时而如清泉叮咚,时而如微风拂面,隐隐让人听出一股喜悦的味道。

    王故等那女人走了,吐练剑负手而立,遥遥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半响没有讲话。

    明月高悬,只有琴声时断时续,宛若旖旎低语述说着什么,时间渐渐划过,已有一丝焦虑□故却仿佛成了磐石老树,任那琴声如何拨动,他只负剑直立,不言不语。只是,也不再舞剑。

    他们更像是在等人,可是他们等的那人一直没有现出踪迹。越是时光流逝,表示她想要大闹一场的念头也越发清晰。

    王故这一站,便是圆月归隐,繁星黯淡,再过得个把时辰,天就要大亮了。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是人们心头倦意最浓的片刻□故似是终于丧气,就要一声长叹,昏暗里湖水上宛若划过一道蛇影,一闪而没。若不是王故云依两人一直戒备着,恐怕也难以发觉这倏忽即逝的微妙变化。

    假山上一声冷哼,低声耻笑道:“难为你们竟等了我一个晚上。”

    那冷哼直朝王故而去,想是来人看不惯王故脸上浮现的那丝掩不住的惊喜,还有那一丝心神松懈。

    “总怕你今日大婚时过来。”王故一点也不遮掩,诚实道出他们等一夜的登。

    来人冷旋声,有些依切齿的味道,“我本就想今日准时而来,闹他个天翻地覆。至今也不见你给我一个名份,我又怎甘心连圆月的仆人都无法比较。奈何明日有另一件重要大事,为了辛苦解印的他们,我又不得不去,只好放过她。”

    她紧接着又森森笑道:“你们也莫要得意,明日自有人来折腾。”

    此话一出,琴声乍然而止,王故亦是皱眉不已。

    似乎见到两人模样,让来人觉着十分解恨。她旋即放声尖笑起来,也不知她这一笑,让多少人悚然动容。公主府外隐然围了几个圈子的影子暗哨,相互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一时竟怀疑是否听错,或是感应错了笑声发出的方位。

    来人肆意放声大笑,浑然不管一笑惊动许多人,收敛笑声又恨声道:“前一世就是个浪子情种,今世又招惹他人。今日无需本尊出手,也叫你尝尝多情的后果,只要想想就让本尊觉着舒坦。”

    她突然收了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气急败坏问道:“是不是那贱人来过?她来作甚?”

    王故皱皱眉头,知道她说的是前面来的那人,淡淡道:“她来看看,正好来道喜。”

    “不可能!不可能……”假山上传出气场有些紊乱,来人焦躁地絮絮叨叨,“她计算一向细密,绝无可能行做什么毫无深意的事情……”

    来人自言自语几句,忽又以一种森冷的声音向王故叱问道:“钥匙究竟在你这里还是在她手上?”

    “我手上。”王故微微眯眼,抵挡来 自'霸*气*书*库'假山背面气场,那气势宏宏若疥扑面压来,阴狠如毒蛇,倏忽折扭难以把握踪迹。

    只是片刻,王故七窍皆流出血液。封了九层的他,早已开启意境,抵挡住气场里的气势,却挡不住随之而来的内力压迫,刹那便已受重伤。

    “那是我们所有人出去的钥匙,你……你……”

    来人厉声呵斥着,声调却渐渐低下去。来势汹汹的气势瞬间消散无踪,假山后似乎有人抽泣,又强自压抑着颤声道:“你说在你手上,我也只能信你。但那女人一向自私,不会管其他人死活,连你们的解禁者她都不会管,更何况我们这些破除主脑封印的印者。你……你万万不能给她,我也再不烦闹你,你只需自己将钥匙藏好就可。”

    来人话语里没有一丝一毫企求,偏偏听在人耳朵里,更像是楚楚可怜的哀求。

    即使是来人展现了前所未见的软弱,王故却反倒沉默了。

    “我们寻到一个东西,应该对离开有极大用处,我明日就是为那东西去的。到时候,你可以拿着钥匙,待很多很多人离开,我要让所有人把你当解救天下的英雄。”

    来人不管院子里的寂静,欣喜的自言自语着心中的憧憬,那样美好的愿望,竟叫人不忍心打断她的呢哝。

    也不知王故哪里来的狠心,突然出声打断来人说话,轻笑一声问道:“你可知你今世家世?”

    此话一出,假山后反倒沉默起来,仿佛来人在皱眉思索。片刻后,她答道:“我只听师父在世时简单说过,大约是一个小村庄,有一户姓李的人家所生。那时村里人把我当妖孽,要把我烧死……”

    来人忽然几声嗤笑,淡然接着道:“师父那时眼见暮晨与媱曳一夜风流,怒而离开,恰在路上遇到,把我从火堆里救了出来。”

    说完,来人兀自出神了片刻,声调再次转冷问道:“你忽然问这事情作甚?”

    “吴沾衣应该没有说谎,三叔别离那时也没有诳骗的必要。”王故皱皱眉头,沉吟道:“不论当年究竟如何,我肯定你这一世是生在南家,父亲就该是灵城知府南山,曾经江湖中的南明。”

    假山后寂静了片刻,来人失声笑道:“这一世不过一身虚幻的皮囊,生在何家又有什么重要,我既然回归前世记忆,早已不再挂怀今世闲杂。”

    言罢湖面隐约可见虚影闪没,来人不再多言,竟是就这般干净利落的选择了离开●是一种隐约的决绝,也似不言的逃避。

    这时府外人影嘈杂,灯火摇曳⌒人高喊着询问府内可有何事,久不见回话已然焦急,正筹备要冲将进来。

    王故朝走廊处瑟瑟发抖的两名宫女招招手,低声嘱咐两人速去前门后门,将那些压抑不住快要进来护主的影子们遣退,只说是府中一切安稳。旋又叮嘱两人去那些琐碎银子,等会再跑一趟,散给那些劳累了三年的影子们,只说是打赏的喜钱。

    等府外终于安静,王故轻舒一口气,转头与云依对视,相互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这时,东方泛白,红霞若火烧,第一缕鲜红的阳光射进了这方虚幻的天地。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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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节 大婚

    遥遥几声鸡鸣,晨光破晓,天却还没有大亮,血一样的朝阳只露出一线,这就是大年初二的清晨。

    云依府前大门哐哐哐的被人敲着,甚是急迫。负责打扫前府的老仆赶忙开了门,便见一大推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随后是数不尽的物件儿零碎,沉甸甸堆了十数个大箱子也跟了进来。

    这些皇家的司仪们,极少像这段时间一般忙碌。前后准备了一个月,连着新帝登基和公主大婚两件大事,实在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新皇登基还好些,毕竟是关乎朝廷天下的大事,大张旗鼓紧锣密鼓的忙得是热火朝天,所幸办的得体,没有失了皇家的半分礼仪。偏偏这公主大婚,让司仪们有些头疼。

    照着惯例,公主府早该向他们开放,好叫他们有更多时间推敲细节。可无论他们如何办法,都进不去这明面清净暗里戒备森严的云依府,即便进去也走不了几步,就会被三个老仆和两名宫女一股脑儿轰将出来。

    再恼火又能如何,毕竟是皇家血脉,没人敢顶撞据说是公主和驸马同时的命令,说是人太多扰了清净∞奈之下,这些司仪们只好从库房里寻出公主府的图纸,照着图纸来规划。但毕竟没有对着实物,图纸上再怎么规划得好,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连新皇登基这一天,司仪们也分做了两队,一队打理新皇登基事宜,一队疾风火燎地赶往公主府邸去了。料想着大婚便在第二日,公主府应该能进去布置了。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倒是顺顺利利地进了府,一众百余人刚刚分散开来,正准备开工,便又被两个黑着脸的宫女一股脑儿全轰了出来。

    摸不着头脑的司仪们,终于对这两个小宫女发起脾气来。两个宫女也不着恼,冷着脸道:“公主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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