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境无痕(非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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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境无痕(非悲剧)-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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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同病相怜,今儿个就借酒消愁,同来个一醉方休吧。”安逸说着又见小弥的酒杯灌满。
  将酒喝下,小弥占了起来,盈盈一拜:“夜深了,公子还是早点安歇吧。”说着关了窗户,走了出去。
  安逸并为失望。他本就没打算灌醉小弥,只是想扰乱她的心志,让她自己胡思乱想,反应迟钝罢了。
  安逸吹了灯,在床上坐了一会,猛然将窗子打开,璇又快速的翻回床上,随即大叫道:“捉贼!”
  小弥问唤闯了进来,入眼的是安逸衣衫不整得从床上跃起,跑到窗前,手指着远方大叫:“她送我的玉佩被人偷走了,求你了,一定要帮我追回来!”
  小弥闻言从窗口一掠而出。
  叫来所有武侠小说中都嘴巴极大的店小二——这是他说未带仆从一早便叫在隔壁屋侯着的——张口就问:“我要知道城外安家家人的姓名,上至家主,下至仆从,只要你知道的就说给我听。”说着塞了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到他手上。
  “安家家主叫安恬,今年五十有三,使得一手好剑,”
  “不要说没用的,我只要名字。”安逸打断他道。
  “是,是,小人这就跟您说……”

  第七章  毒

  打发走小二,安逸心满意足的躺到床上,开始一个个的点名。
  不多时,小弥从窗口跳了回来,安逸以为的永远都会古井无波的脸上满是歉意。
  安逸看着那被细雨打湿的秀发和衣衫,实在有点瞧不起自己,暗道自己卑鄙小人。
  “换身衣服,到床上睡吧,我睡不着,在这里坐着就好。”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以小弥的性格,想来也不会介意,“别内疚了,这恐怕是天意,我们终究有缘无份,连件相思的物件都不能留下。”
  “没了更好,便也不用总想着了。”小弥边说边和衣躺下。不知所言是真心还只是气话。
  她每日跟自己喜欢的人近身相处,却无法得到对方的爱,恐怕话里那两种心情都有吧。
  心中替这美人惋惜,安逸没再说话,静静的继续点名,安逸过往的生活片断便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现,不全,但对于安家大概有了了解,他相信这足以应付“回家”后的事了。 
  被绑架的少爷回家,当然要引起全家的震动,老爷夫人齐出动,安然还没走到大厅,便被截了下来。娘亲左瞧瞧右摸摸,惊起安逸疙瘩一片,却也暗暗感动。他住校久了,这次“出门”的时间又并不长,倒不怎么想家,此时母亲的影子却与眼前的贵夫人重叠,不禁深情地叫了声“娘”,泪水竟在眼中打转。
  父亲到底与母亲不同,虽也担心想念,此时也板着个脸斥道:“你还知道回来,难道不知道你年担心吗?”
  安逸坦然一笑,“天修那家伙怎么都不肯放我回来,说家中危险,唉,像我们沈家怎么也是江湖四大家之一,家里头高手如云,哪个贼子敢到我们沈家撒野?”
  安恬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整天想着玩儿,安灵,叫厨房做点补品送到四少爷房中。”安母白了老爷一眼,拽着安逸的手便往厅堂里走。
  “逸,你总算回来了!”一人兴奋的跑了过来,手拍安逸的肩,正是三哥安理。三位兄长,只有浸心武学的安理是让安逸放心的。安理自小便很照顾这个小弟弟,处处维护,比之母亲都不轻一毫。
  与安理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一同向里走。
  另两位兄长也已在厅中等候,见众人进屋,也走上来嘘寒问暖。
  “爹,我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昏迷了多少天?到底是何人欲加害孩儿?不知这些日子有什么线索?”带众人都入了坐,安逸问道。
  “哼,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哪里用得着去查!哼哼!那王怀曦平日里欺男霸女,爹虽教训过他几回,但咱们念他爹当年对先皇有功,又是武林同道,却也没有过多管束,想不到却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这次竟欺负到四弟头上了。爹,您就给我已批人马,让我杀到王家去,将那王怀曦抽筋扒皮,给四弟雪耻。”二哥安正义愤填膺的道。
  “我昏迷不醒,跟王大哥有什么关系?”安逸迷惑不解的眼神,由安正转向大哥安信,又由安信转到安父安母,最后转向安理,却见他们个个低头不语,脸色煞白,气愤,不安,父母和三哥看向安逸的眼神甚至充满怜惜和愧疚。
  安逸更迷惑了,究竟什么事情让众人如此反常?由于他并未真正体验那时的昏迷,便也没将其放在心上,在凌霄点上也忘了问,如今却好奇起来。
  “不要再叫那个畜牲王大哥,我,我真是后悔,怎么就让他看见了你?唉,都是我的错,四弟,你要打要罚,随便怎么样!”安信恨恨地说道。
  安逸记起那日在家中闲得无聊,便随大哥一起赴王怀曦的游湖之约。他尊父亲之命,出门总带了斗笠,上围白纱,遮去面貌,王怀曦却道:“都是江湖中人,做什么女儿扭捏之态?”
  当时已经几杯酒下肚,被王怀曦激了软肋,自也不肯示弱,便摘了帽去,却并未引得惊叹连连,到让他对王怀曦的评价高上了几分。
  之后饮酒赏景,没了往日斗笠的不便,更是尽兴。
  几天后,安逸又一次与王怀曦,本来似乎也是极为畅快,但对后来的事却完全没了印象。
  “信儿啊,你爱结交江湖侠客,各方豪杰,爹很欣慰,可也劝过你不要跟王怀曦这样的纨绔子弟交从过密,你自己不听也就罢了,竟然还将逸儿带去!他又不是江湖中人,你带他见王怀曦做甚!”
  “孩儿,孩儿是看四弟在家里无聊,且将来他要接管沈家,自然不能对江湖一无所知,也不能不江湖人打交道。那畜牲虽好色,但交游甚广,也有股子江湖世家子弟的气派,孩儿自愧不如,便觉着带四弟去见识一番也没什么,谁知那畜牲,不仅喜女色,连男风也好,竟对四弟下次毒手!四弟,为兄害了你啊,无论你想对我怎么样,我任你处置!”
  “大哥,这如何能怪得了你?当时可是我自己不听爹的劝告,摘了斗笠的。若他看不到我的相貌,也不会见色起意了。”安逸联系一下前后,猜出了实情的大概。
  “逸儿,你放心,他虽然下了毒手,却并未得手。胆敢如此侮辱我们安家,竟然想对你作如此猪狗不如之事,我绝对要像王家讨回个公道。幸好幸好你与理儿有约在先,又向来是个守信守时之人,理儿见你久久不至,又未派个人送信,又见安完叔在江边徘徊,从他那里知道你竟只带着一个丫环与王怀曦乘舟览景,想起他在江湖上的名声,猜想你恐怕遭了他的毒手,便联络了飞江邦,他们在江上找到了王怀曦的船,将你救了下来。”,
  “爹,王怀曦当时给我下了毒吧,否则我也不会什么都不记得。”
  “不错……八荒六合露,他竟敢下此重药,不将他碎尸万段,我就不姓安!”安理咬牙切齿的道。
  安逸浑身一颤,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以前在武侠小说里,什么合欢散,合合散,百花合露,梨花春雨,多情果,都是那种不好对付的春药,但这六合八荒,不仅一听就比那些难对付得多,而且看那数字,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药,解了没?”
  “已经用九魂丹压住了药性。你在府上挑一个下人,每两个月与他行房一次,总共八年便可解了。”
  安逸在心中冷笑。果然是阶级社会,其实本质上,这样做与王怀曦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自己的身份比王怀曦高,而那些下人的身份比自己低罢了。以前那王怀曦期男霸女,与你们无关,你们自然不管,现在连带的侮辱了你们的名声,虽然并未做成,你们的反应却如此激烈,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如果府上的人你看不上眼,不论你看上了谁,哥都为你找来!”安信道。
  安逸摇头,这是明摆着也要强抢民女了。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这八荒六合露,只有这一种解法,且一旦与一人行房,那剩下的四十七次,都要与这同一个人。那王怀曦恐怕就是想到这一点,以为只要有了第一次,咱们便不敢对他怎么样。还好没让他得逞。”
  安逸还是感觉有不对的地方,如果只是这样便可以解了,在这个不把下人当人的世界,爹娘和安理的眼神决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悲哀闪烁其词,这里边绝对还有别的文章。
  “咱家的九魂丹,由几十种中有奇效的果子,集天地之精华,又经君无常大师亲手用了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可解百毒,虽然我了解不多,但似乎这八荒六合也是能解的吧,如今却为何仍要这般麻烦?”
  一阵沉默。
  “也罢,这件事终究是瞒不过你的。”安恬黯然道,“他下八荒六合的同时,又给你吃了唯我独尊丸。吃下这药,便得对之后第一个行房的人百依百顺,否则便要遭受极大的痛苦。这药对身体的伤害极大,便是武功高强之人,恐怕也熬不了五年。”安恬哀叹一声,“更歹毒的是,本来这两种药的任何一种,九魂丹都可以解,只不过需要不同的药引罢了。那六合八荒,需要的是蓝川草,唯我独尊丸,要的是炙阳草,偏偏,六合八荒遇炙阳草却能让人欲火焚身,失去理性,不断的与人交合,然后便精尽人亡,而那蓝川草,遇了唯我独尊丸,服者立毙。两种草药都是药性极为极端,两者决不能同服。虽然给你先后服用有可能解毒,但却怕你连最后的五年都失去。唉,指望这五年,君大师能够找到解毒之法。”
  “哼哼,世人皆知那九魂丹,却那里有人知道丹药在我们安家?即便猜想我们家大势大能找来九魂丹,外人只知道九魂丹能解百毒,却不知道其具体的药性和特点,却为何偏偏悬着两种药和这使用?这两种不论哪种,都价值千金,都是控制人的极品药物,若不是知道和着用的效果,何必花这冤枉钱?”安理的声音颤抖着,目光直指安信。
  然而坐在一旁的安逸的脑中突然想起的一些事,把他惊得一身冷汗。

  第八章 少爷纯洁

  “这恐怕是四弟的相貌实在太好,让那色鬼看到了便要牢牢抓住,觉得多施一种药,被解毒的可能性就小一分,毕竟九魂丹也不是能解天下所有的毒的。他误打误撞,却触到了咱们家的大秘密和九魂丹一个天大的漏洞。”大哥无可奈何的摇头道。
  安逸听了安信所言,更是冷笑连连。借刀杀人,好一个借刀杀人,却不知道是谁借谁的刀杀谁!
  他已然记起,那王怀曦的心思打第一回见面他便知道。那帽子,自己若不想摘,自然也不会摘。那两种药物和在一起的效果他早就知道,那酒里,那菜里分别放了那两种药,他也早就知道!他就那么若无其事的吃了,吃了个干净。
  既然他敢吃,相信绝对有解毒的办法。
  过去的这个安逸还真是个好人哪,即便知道自己的大哥药害自己,却也只采取这样消极的抵抗。只是想让老爷子对他彻底失望,看清他的为人吗?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加把劲,干脆让安信死翘,以绝后患才好?
  家,是自己休息的地方,是狂风暴雨中避风的港湾,若连家都让自己无法安心,那在这个世界的游玩岂不是实在太累?
  告了声累,安逸回房歇息,刚躺下,那日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丫环便闯了进来。
  “少爷,奴婢,奴婢虽然蒲柳之姿,知道不配,但,但甘愿,甘愿为少爷解毒。”语声幽咽,真情流露。
  “你愿意为我解毒?那怎么成?将来我还想把你嫁个好人家儿呢!”
  “奴婢不嫁!奴婢情愿在少爷身边,伺候您一辈子。”
  “你的心思我明白,唉,可即便解了毒,我命不久矣,以你的身份,我又无法给你名分,将来我不在了,谁又能保全你不受欺凌?”
  “不是解了毒,少爷就会好起来吗?”
  “我种了两种毒药,只有五年的日子了。”
  那丫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坐在床上的安逸的面前,手指轻抚安逸的脸庞,眼中充满了爱怜和坚毅。
  “真到了那天,奴婢就在黄泉路上继续侍奉少爷,不论少爷是否坑让奴婢为您解毒。”声音轻柔,似乎只是和平常一样在说:“奴婢明日陪少爷游湖。”
  安逸的手轻轻握住女孩摸着他的脸的手,深情地看着女孩,一把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食指抬起女孩的下巴,用自己的薄唇覆上了她柔软红唇。
  “你爱我吗?”
  “……爱,奴婢一直爱着少爷,但奴婢一个卑微的下人,哪里有资格爱少爷?奴婢只能尽心的服侍少爷,只盼望能一辈子呆在少爷身边。”
  “知道吗?其实我也一直喜欢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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