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霍宁只感到一阵风声传来，条件发射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放大的巴掌。
砰！
赵楠一巴掌抽在霍宁的脸上，然后大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说罢，赵楠又抽住霍宁的衣领，把他扯起来，冲着他的脸吼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把我们从现实世界扯到这里的人是不是你？”
霍宁在赵楠吼叫声冲击中回过神来，他嘴角先一阵抽搐，接着笑了，那是一个扭曲的笑容。
“你笑毛啊？混蛋！”一想到已经死去的朋友和同伴，赵楠就忍不住一阵愤怒，再一拳打在霍宁的脸上。
力度之大，连赵楠自己的拳头都擦破皮了。
霍宁倒地，趴在地下半天没有起来。
“别装死，告诉我回去现实世界的办法。”赵楠用力地踢了他一下。
霍宁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爬起来，他受了赵楠两拳，霍宁连牙齿都有些松动了，他往白色的地下吐了口血，然后冷冷道：“回去？没可能的，没有我给你们设置登出键，你们谁也别想回去。”
“你这个混蛋！”赵楠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接着把霍宁压在身上一拳又拳朝他的脑袋砸过去。
“为什么你会是格鲁达？”
“你以前不是说过，要带领大家攻略这个游戏一起回去吗？这都是你的大话？”
“说什么大家是队友要并肩作战的话都是狗屁吗？”
……
赵楠一边挥动拳头，一边质问霍宁，他无法理解，当初认识那个热情友善的霍宁，正义感特别强的霍宁，带领苏小妹胡冲他们一起整天说要成立蓝天公会的霍宁。
为什么他会是格鲁达？
直到双拳已经沾满鲜血，久违的酸软从臂膀上传来，赵楠才粗喘着气站起来，他眼角湿润，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霍宁满头鲜血躺在地上，他由始到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赵楠问：“李默跟我说过，你一开始就在我们的身边，那时候的你是抱着什么目的？单纯为了糊弄我们吗？”
“不。”霍宁突然说了一句，接着又被口中的鲜血呛到，发出一声强烈的咳嗽声，好一会儿回过气，他才虚弱道：“我起初没想到李默会发现我，我以为我的计划应该会很完美，或许当初在艾玛利亚要塞的时候，我们假若没有分道扬镳的话，应该会并肩作战到最后，成为真正的同伴……可惜，李默他发现了我，他知道我不是蓝天公会的创始人之一。”
“因为李默他才是真正的蓝天公会创始人，所以从你借用他公会名号开始，他就怀疑你了。”赵楠冷笑问。
结合李默之前所透露的信息和现在的状况，赵楠就开始明白了。
霍宁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血，接着道：“李默当初还没有证据，但他为了调查，在艾玛利亚要塞那一战后就故意提出解散队伍，呵呵，他肯定以为我当时想对你们有什么不怀好意的目的了……”
“事实上你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赵楠咬牙彻齿道。
“没有，至少当时没有。”霍宁淡淡地说：“我一开始跟你们说，要在这个巨龙online的世界里跟你们一起攻略游戏这是真心话，因为我很想找到当年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时候的感觉，想找到当年和玲玲一起活过的冒险日子。”
“玲玲？”这时候，赵楠只注意到一个名字。
“她叫霍玲，是我的亲妹妹。”
“那你？”
“我真名叫霍东盛。”
赵楠一愣，因为霍东盛这个名字他隐约有些记忆，但具体哪里听过又想不起来。
霍宁这时候又喃喃自语道：“为了继续让自己在游戏里跟你们一起推动游戏进度，我私下找到了李默，并第一次使用GM权限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禁制指令，让他没法说出我的身份。再后来，我就碰上了胡冲他们，继续用霍宁的身份活着，直到红名玩家事件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有我无法掌握的真理单元出现了。作为游戏GM，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才借用程旭的手制造假死之象，然后转到幕后调查红名玩家BUG能力的来源。呵呵，程旭那个笨蛋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其实是被我利用了还不知道……”
“苏小妹和胡冲他们当时因为你的牺牲，可是伤心了好久。”赵楠冷笑道。
“我知道。”霍宁自嘲地说：“不过我没资格让他们为我流泪，而且也不允许，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和你一样，只是我用来收集真理单元的容器。”
“就为了这种目的你就去伤害人 ？＇…＇”
“害人 ？＇…＇或许吧，不过我不会后悔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支配所有的真理法则，乃至因果律，成为真正的神。”
“去你妹的神，你这个人想当神想疯了吗？”
霍宁嘴角勾起一条弧度，反问了一句，“假若成神能复活你心爱至亲的人，你会为此不择手段地去当吗？”
赵楠怔住了，他想大声说“不会”，但事实上，话到嘴边却犹豫了。
霍宁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道：“为了让玲玲回到我的身边，不论成为神也好，魔鬼也好，我都不会犹豫的。”
赵楠皱眉问：“你的妹妹死了？”
“是的，她死了，如果按照艾德拉斯大陆的历法运算的话，她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如果按照现实来算，她是三年前离开我的。”
“她是死在巨龙online的世界里？”赵楠意识到什么连忙问。
“是的，就死在我的面前，当时作为玩家身份的她，直接爆炸成一团血肉洒落在我的面前，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霍宁凄惨笑道。
“等等，照你的意思来说，现实世界三年前也曾经有一批玩家进入到巨龙online？”赵楠突然联系到艾德拉斯大陆上一直关于不死族传说的事情。
一瞬间，赵楠似乎明白了什么。
霍宁艰难地转过脸看着赵楠，冷笑道：“你还不明白？现实世界的三年前，也就是艾德拉斯大陆历法三百多年前，同样也是神祗时代的时期，那时候，巨龙online还有一次精英封测，我和玲玲都是当时的封测玩家。”
第五百五十章 封测玩家
叶秋在游戏管理菜单上操作完毕后，原本禁锢着他的蓝色光幕立刻消失不见，他站起来，看着黑色城堡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玲玲，我会替你哥哥把他未完成的事情完成的。”
……
赵楠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问：“如果照你说你当年是封测玩家的话，那你为什么会是格鲁达？会是巨龙online的GM，难道你当年也以玩家的身份混入封测玩家里面，像这次内测一样玩弄其他人吗？”
“玩弄？”叶秋突然哈哈大笑，笑道他触动了伤口又吐了一口血，笑着笑着，他居然流泪了，“那时候的我们可是被玩弄的对象。”
“什么意思？”
“封测的时候，我可还不是格鲁达，更加不是GM，我只是和现在的你们一样，是通过推动游戏进程收集真理单元的容器。”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赵楠冷笑道，他觉得真的够了，霍宁之前曾欺骗了所有人，现在断无可能再信任他。
不过，关于三年前封测的事情，赵楠倒是觉得唯一可信的地方。
因为按照推测，现实世界的时间和巨龙online历法的比例是1：100左右，当现实过了三年，艾德拉斯大陆上也过了三百多年。
根本赵楠当时在尼古拉的创始学说上了解过的神祗时代，那时候已经有关于不死族的传闻，所以赵楠可以确定，在这次精英内测之前，的确存在过封测。
不过霍宁说他自己是当年的封测玩家而非游戏GM，这就让赵楠无法理解了，他不知道巨龙online这个游戏怎样来，但就算用脚去想，玩家断无可能成为GM的，因为，从霍宁刚才的说话赵楠可以明确一点。
那就是……
“既然你妹妹在游戏中死了，身为GM的你为什么不把她的档案重组复活？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才对。但是你没有这样做，那就证明你刚才根本是废话连篇。”赵楠戳穿说。
“你以为我不想吗？”
在赵楠震惊的目光中，霍宁浑身颤抖地站起来，他伤得不轻，脑袋几乎被赵楠的拳头揍成猪头一样，连下巴都有些松动。
刚站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袭来，霍宁身体一个晃动差点就重新跌下去。
不过他没有。
霍宁他双手抓着膝头让自己站稳，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冲赵楠大喊道：“你他妈的以为我不想吗？”
那一瞬间，原本在眼眶处酝酿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划过沾满鲜血的脸庞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上。
赵楠呆呆着他。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忽地，霍宁大吼一声，挥出一拳，把有点失神的赵楠打倒在地上。
“因为你，都因为你我的计划才会失败，玲玲才没有机会复活。”好像一个失去重要东西的孩童一样，霍宁爬在赵楠身上淘哭起来，他不停挥动拳头打在赵楠的身上，只是因为伤重的关系没有半点力气。
“你这样说什么意思？难道连GM都无法恢复玩家档案吗？”赵楠抓住霍宁挥过来的拳头大声问。
“谁告诉你，我可以让档案恢复的？”霍宁失神问道。
“巨龙online竟然是由GM支配，难道复活玩家这种事情都办不到吗？”赵楠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又问了一遍。
他曾经认为，只要找到格鲁达并打倒他，就有方法让游戏中死去的人复活……
但是。
“没有。”霍宁看着赵楠，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精英内测开始前，我跟你们说屏蔽了所有复活技能和道具，其实是谎话，也是真话，因为从一开始，这个游戏就没有可以复活人的手段，即使是GM也不行。”
“放屁，那我又怎么回事？我在这个游戏里已经死几过几次了，不是还好好的？”
“哼，你只是运气好而已，你身体里的真理单元也不知道为何会觉醒了，并且和你的灵魂融合成一体，真理是一种永恒不灭的因果律法则，就算你的身体死亡，它也有办法让你复活回到原点，这一点，连我也没有办法做到。”
“为什么？”
“因为我跟你不同，你与真理成为一体，我其实只是利用服务器的格式指令操控真理而已，你对真理有支配权，我对真理却只有使用权，所以，身处于你这个真理界限的我一旦没法连接服务器，我就没法使用真理的力量，不然你以为会这般轻松制服我？”霍宁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又道：“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于这个巨龙online游戏的真相。”
“真相？”
“艾德拉斯大陆这个异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它可不是虚拟构造的网络游戏世界，我只是利用黑之月这个服务器，放大并操控这个世界的真理，让它的法则之力影响这个世界的运转而已，让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物，按照网游的游戏法则运转。”
艾德拉斯大陆是真实的世界？
赵楠呆立当场，心里不知道是喜是忧。喜的是，如果艾德拉斯大陆是真实的异世界，那么波茨妮雅，丽莉她们也不是被创造出来的NPC，而是活生生的人。忧的是，赵楠突然觉得自己罪业深重，因为过去的游戏时期，他根本不把这个世界的人当成活人来看。练级和副本的过程中难免会伤到别人的性命，当时因为把他们当成NPC，赵楠根本没有任何的负罪感，但是，如果他们都是活人的乎啊，那算什么？
“说到底，我真的很羡慕你，因为跟真理融合为一体的你，比我更加接近神的高度。”霍宁哈哈笑道。
霍宁突如其来的说话让赵楠不知所措，直到他回过神来，一股怒气却涌上心头。
砰！
赵楠反手一拳打在霍宁的肚子里，把他打得如虾米般弯曲身体，接着骂道：“是啊，我是破坏了你那个狗屁的成神计划，但是你为了复活你妹妹，就要让其他人牺牲？”
“咳，咳咳，我，我还是那句话，为了你至亲挚爱的人，你愿意不择手段吗？”霍宁冷笑道：“譬如，那位波茨妮雅小姐死后有能够复活的机会，你会愿意牺牲其他人的性命挽救她吗？”
“……”赵楠沉默了，捏着的拳头抓紧，松开，抓紧，好一会儿，他把霍宁放开，喃喃道：“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但是，我想波茨妮雅不会希望我通过这种伤害别人的手段来拯救她，我想……你妹妹也一样。”
赵楠这句话直刺入霍宁的心深处，让他怔住了。
重新站起，赵楠看着呆若木鸡的霍宁，沉声道：“我最后求你一次，放弃吧，让我们剩下活着的人回去现实世界跟家人团聚，就算是赎罪，我想你妹妹也会认为你是对的，霍宁……”
一抹笑容出现在霍宁的嘴角上，他笑了，笑得很惨，他看着赵楠摇了摇头，“一切都太迟了。”
“霍宁，什么意思？你还执迷不悟？”赵楠大怒，正要出手想打醒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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