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鹤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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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鹤擒龙-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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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一级级沿着石壁,盘旋而上。

她顺着阶梯,拾级而登,走了约有两二百级,盘过一堵石壁,眼前突觉光亮。原来前面是一条约有一二十丈的平坦甬道,甬道尽头,开着一个圆形月洞门,天光就是从这月洞门外射了进来。

万小琪知道已到地头,心中一喜,一阵风似的跑出月洞门。啊!跟前豁然开朗,一块占地约有二亩来大的花圃,种着瑶草琪花,异果灵芝,遍地都是从没见过的花卉。

有的含苞待放,娇艳欲滴,有的虬枝盘结,古色古香,更有寄根石壁,垂藤结实,一阵阵清芬之气,沁人肺腑,立觉精神一振。她循着曲折小径走到尽头,对面是一座平滑如镜石壁,左右并无通路。

石壁中间,也好像有一个圆形的月洞门,正好和自己来路的月洞门,遥遥相对。可是这个月洞门,却被和石壁差不多颜色的圆形巨石堵塞住了,除了可以依稀辨认出圆形的轮廓之外、简直天衣无缝!

这块堵住洞门的巨石,何止万斤?即使武功再好的人,谁又能把它移动自如,开闭由心!

万小琪心知这天柱老人,一定在闭关潜修,她轻轻的解开丝绦,把敏哥哥平放在如茵软草之上。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似乎连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她看到这种情形,心头一酸,珠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自幼娇生惯养,想到就做,从没顾虑,也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艰难?这次为了敏哥哥,在一天一晚之间,饱尝艰难,历尽奇险。

这时眼前敏哥哥伤势沉重,生死一线,那还管他天柱老人潜修不潜修?她拣了一块小石,对着洞门,笃笃地叩了几下,口中叫道:“老前辈,请你发发慈悲,救我哥哥一命。”

里面半点声息都没有,其实,即使里面有人,被这样浑厚的巨石堵塞,也那里会听得到?

她等了一会,忍不住又叩了几下。这样叩一阵,叫一阵,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从小石块换了大石块,从轻轻的叩几下,变成了一阵紧歊紧打,但随你怎样敲打叫喊,始终没人理会。

她又焦急,又气愤,小嘴一嘟,抓起石块,双手用尽平生之力,向石门上乱打乱敲,直打得石层纷飞,双手酸软,依然一无反应。

她废然而返,依着敏哥哥,在草地上坐下,一阵伤心,好像要把满腔委屈,尽情一哭。但哭又有什么用?她坚强的个性,支持着她的信心,一双红肿的眼睛,紧盯着石洞,她歪着头,一筹莫展。

这样楞了一会,心想:“看情形,天柱老人可能出外云游去了,那末,敏哥哥的伤,又怎么办呢?”

“就是天柱老人不在,他的丹药,岂会都带在身上,洞内一定还有留下来的重要东西,否则岂会如此费事的堵住洞门,我只要设法弄开洞门,到里面去找找再说。”

她想到玉箫真人所赐的匕首,切石如泥,我何不试它一试。她猛的一跃而起,拿起匕首,向月洞门的下端,轻轻一插,竟然应手而入。

她玉手一转,划了一个弧形,石层纷纷下坠。她连挖带削,忙了一阵,虽然挖下了一堆碎石,但匕首的长度有限,这块堵门的巨石,其厚无比,如果要挖到能容一个人出入的大洞,不知要挖到多久?

太阳由中午的直接照射,已经逐渐地歪斜过去,这个花圃,四面都是参天峭壁,好像身在一口井中,太阳一过,就慢慢的阴暗起来。

万小琪运匕如飞,一阵猛掏,仍旧不能穿透石门的厚度,不由心中焦灼起来,一面挖石,一面却突然想起了“龙形剑”来,她回头一望,宝剑并没有遗失,还挂在敏哥哥的腰间。

她不暇思索,回身过去,“呛”的拔在手中,一道青紫光芒,立郜脱鞘而出。

她恐怕损坏了敏哥哥的宝剑,小心翼翼的向石门上插去了“嗤”的一声,应手而入,比那匕首,还要不费气力。她心中一喜,暗暗称赞“果然是口宝剑”!

玉腕轻翻,龙形剑在石门上划了二尺见方的一个小洞,接着一阵乱剁,把石块剁成碎石,用手拨开,再划再剁。

不消多时,已在一块两三尺厚的石门上,挖了一个可以容人出入的洞来。万小琪探头一瞧,原来里面却是一条甬道,光亮如同白昼,心中不禁大喜,连忙还剑入鞘,收好匕首,回身抱起敏哥哥,从小洞中匍匐推去。

这条甬道,宽敞平坦,约有十几丈远近,甬道顶上,嵌着一颗珠子,乳白色光亮,正是从珠子上闪发出来。

甬道尽头,是三间颇为宽敞的石室,看上去似是天然,而又略带人工整理。当中一间石室,四面是一种白中透着淡黄色的石壁,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正中顶上,也嵌着一颗鹅卵大的珠子,映照着四面石壁,另有一种祥和的气氛。

石室中央,靠近墙壁,放着一张玉榻,榻上盘膝趺坐着一个头挽道髻,白发过胸的青袍道人,双目垂帘,像老僧入定一样。

万小琪不敢怠慢,轻轻的放下岳天敏,自己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朝那玉榻上的老道人跪下,口中说道:“昆仑派第九代弟子万小琪叩见老前辈,只因弟子的哥哥,身负重伤,伏望老前辈慈悲为怀,赐予救援,弟子感恩不尽。”

说着连连叩头。那料她跪了半天,不见动静,她以为老道人故意不睬,又叩了几个响头,重新说了一遍。依煞一点声息也没有。万小琪心中奇怪,偷偷的抬头一瞧,只见老道人肤色洁白如玉,却一点血色也没有,坐在榻上,好像是一尊玉石雕像,一动也不动,根本不像是个活人。

不由心中一愕,暗想:“莫非这天柱老人,已经仙去?”

她连忙又拜了几拜,站起身来,略一打量,心想:“师傅说这天柱老人得了前人遗留的一炉‘灵宝丹’,不但是疗伤至宝,练武的人,得到一粒,可抵二三十年功力,看来天柱老人既然仙去,那‘灵宝丹’一定还有留下来的,我何不到丹房里去找找看?”

主意打定,就抱起敏哥哥退身出来,迳向左边一间石室走来。进内一看,原来这间石室,却布置得像间书房,靠墙一边,摆着一张青石书案,案上放着几本线装古书和文房四宝,两旁各放置了一张青石圆凳,壁上挂着一柄白玉拂尘。

书案顶上,也挂着一颗明珠,照耀得满室生辉,此外并没有其他杂物。万小琪知道丹房是右边一间了,她这时无暇多看,匆匆退出,又向右边一间石室走去。

果热不出所料,这间石室,正是练药的丹房,中间放着一大两小,三具鼎炉,旁边还放着白玉刀圭之类的各色用具。

上首横放着一张青色石榻,榻上右首的石壁上,挖着几个大小不同的方形格子,每个格子依着形式,搁着大小不同的葫芦。“这不是丹药还有什么来?”

万小琪惊喜逾恒,赶紧把敏哥哥平放榻上,自己迫不及待的跨上石榻,伸手取下一个白玉葫芦,仔细一瞧,葫芦上清楚的刻着“灵宝丹”三字。

她一阵狂喜,连忙用手一摇,竟还有大半葫芦,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万小琪跳下石榻,用手揭开玉塞,陡觉一阵异香扑鼻沁脑,使人精神清爽,耳目一新。

她赶紧倾出一粒,随手盖上玉塞,将“灵宝丹”纳入口内,嚼烂之后,用津液化匀,一手托开岳天敏牙关,轻轻的哺了过去,随后又度了一口真气,把丹药送下。才娇羞的抬起头来,只觉满口异香,自己惫疲的身体,陡觉精神旺盛,她知道这“灵宝丹”确实灵异非凡,不愧为武林异宝。

她一夜一日,历尽艰险,到这时才算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她不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随手拿起玉葫芦,跳上石榻放回原处。一面又拿起另一个白玉葫芦一瞧,原来也是“灵宝丹”,却装得满满的,她心花怒放,再看其他几个青玉葫芦,却都刻着“辟谷丹”三字。

这“辟谷丹”她可知道得比较详细,因为她时常听爸爸说起修道人在深山潜修,不吃人间烟火,就用“辟谷丹”来代替吃饭,普通服上一粒,便可数日不饥,她想起敏哥哥在这里疗伤,峭壁巉岩,那里找得到东西吃,有了这许多“辟谷丹”,正是最好不过。

万小琪越想越高兴,再往上瞧,顶上一个小格里面,放着三寸来长通体碧绿晶莹的翡翠小瓶,正中刻着“天府玄真”四个蝇头细篆。她不知道“天府玄真”又是什么东西,用手一摇,却是大半瓶液体。

她细看这个小瓶,十分精致,想来大约是极为名贵的珍品,一时不知用途,依旧放回原处。她跳下石榻,静静的守在敏哥哥身边,虽然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但神色已不似先前那样惨白。

她等了一会,心想:“也许他伤得特别厉害,恐怕不是小小一粒‘灵宝丹’便可奏效。”

她那知这“灵赞丹”乃采集世上罕见灵药,精练而成,功能起死回生,夺天地之造化呢?

岳天敏身中黑煞掌,震伤内腑,只要药力布达全身,自会慢慢醒来。万小琪贝所谓事不关己,关己者乱,她巴不得药一入肚,人便立时醒转,所以她等了一会,已是不耐。又从架上取下葫芦,倾出一粒“灵宝丹”,嚼烂才后,再次俯身哺了过去。正当她丁香微吐,只觉敏哥哥身子微微一动,自己的舌尖似乎被什么东西吮了一下。

她猛的一阵心跳,低头一瞧,他——敏哥哥两道散漫疲惫的眼睛,正露着惊讶的神气,瞧着自己。

她轻轻的“嗯”了声,赶快直起腰来,心头小鹿,兀自撞个不休,红晕透过了耳根、脖子,她心中也不知是惊喜?是羞涩?

只叫了一声“敏哥哥……”一时连什么话都说不上来。原来岳天敏连服两粒“灵宝丹”,人已慢慢醒转过来,只是头脑还有点昏沉沉,并不怎样清楚。

只觉一股热流,运转全身,胸腑之间,胀闷消失,自己口中,正有一条香滑无比的东西,抵住自己上颚。

当眼睛睁开一瞧,发现自己被一个少女抱在怀中,她低着头从口中度入真气,似在替自己疗伤。岳天敏起初感到非常茫然,继而惊愕,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觉得这个少女,十分面熟?慢慢地,才想起自己和奇弟弟被黑煞老怪对了一掌,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可是现在又怎么到了这里呢?想挣起身来,看个明白,猛见那少女满脸娇羞的向自己叫了声“敏哥哥!”

岳天敏突然完全清醒,仔细一瞧,那身边的少女,不是奇弟弟是谁?

那知稍一用力,顿感全身骨痛欲裂,手足四肢,棉软无力。他惊异的眼光,紧瞧着她,正想开口,只听她很温和地向自己道:“敏哥哥,你被黑煞老怪掌伤内腑,千万乱动不得。”

说着慢慢地侧身坐到石榻边沿。妮妮细语,讲述她这一日夜来的惊险奇遇。说到自己用口哺他吃药,登时粉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把头低垂了下去。

这段惊险、紧张、离奇、香艳的故事,直听得岳天敏时惊时喜,心头一阵感激,大眼睛中不由滚出两行热泪。

万小琪嫣然一笑,说道:“咦!敏哥哥你怎地哭起来了?”说看玉手紧握着敏哥哥的手,好像在哄小孩似的。

只听岳天敏道:“奇弟弟,真难为你,你太好了。”

万小琪听得心头一甜,娇憨的笑道:“敏哥哥,从现在起,你要叫我琪妹妹了,以前我是骗你的呀!”

岳天敏觉得非常奇怪,而又很感兴趣,瞧着她问道:“奇弟弟,你是女的?”

万小琪红着脸,点了点头,说出一番话来。原来万小琪的父亲,拏云手万松龄,是昆仑派四老的老四,隐居龙官湖边,除了教授爱女武功之外,平日不问世事。

凑巧两个月前,老三云里神龙田潜,突然来访,说起自己曾在高淄县物色到一个根赋极佳的少年,已把自己昆仑派绝技,当日只有自己得到真传的“纵鹤擒龙”传给了他,而且还把自己当年在江湖上威震南北的“神龙令”作为信物,把此子介绍到九华山昆仑下院,自己二师兄涵真子门下。

那知云里神龙田潜,这随便一说,却引起了两个目空一切的青年,好胜之心,便要前去会会这个已得“纵鹤擒龙”真传的少年。

说到这“纵鹤擒龙”,乃是昆仑派仅传的无上绝学之一,当年掌教师尊玉虚真人因才施教,这门绝学,只传了田潜一人,田潜是个终身不娶,居无定所的人,因他行踪飘忽,江湖上给他起了个“云里神龙”的雅号。

他平生并未收徒,所以凡是昆仑派小一辈的,谁都知道自己门中,有“纵鹤擒龙”这门绝学,可是谁都无缘获得真传。

拏云手万松龄有位姊姊,于归霍门,不幸所天早死,作了未亡人,只遗一子,名叫成蛟,因少年守寡,难免不终日悒悒寡欢,不久便随乃夫于地下。这霍成蛟幼失怙恃,便依他舅氏扶养。

拏云手是昆仑派四老之一,霍成蛟自然跟着他自幼练武,已深得昆仑心法。

这天他和表妹万小琪两人听了田师伯说起已把“纵鹤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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